“要開始了,該我們了——”


    聽見威爾海姆的話,李桐抬頭一看。原本和雲一樣高的白鯨,降到不需抬頭往正上方看的位置——


    “是刀劍可以碰到的距離。”


    耳旁的風隻留下這句判斷,主人卻已經隨著胯下的地龍的一躍飛向了空中。


    這就像是某種信號一般,所有前鋒部隊紛紛各顯神通,目標直指空中那頭巨獸。


    “開始了嗎?那麽——”


    李桐白劍豎立,身邊由裏烏斯他們已經對白鯨展開劇烈的攻擊,特別是第一個衝出去的威爾海姆,此時白鯨身上巨大的v字形傷口正是他的傑作。


    “——讓我們開始吧!”


    似乎是對手中的劍說話,但似乎又是在對某個人說話,腳步踏出之際,被白光包圍。


    一身紫色和服劍客裝扮,手中的白劍已經被一種能量包裹成長約1米5左右的劍體。


    “佐佐木小次郎嗎?果然,這場戰鬥很適合你嘛!不!是我!”


    經過多次的體會,李桐已經明白了自己變身能力的又一個特點。那就是每一次變身都會盡可能的選擇最適合此刻心裏所想的人物,比如說現在,李桐心裏隻想戰勝這頭巨獸!


    戰場上,因為眼中的螻蟻挑釁自己的威嚴,白鯨發出怒吼,追逐著對自己造成最大傷害的劍鬼。


    而在如此激烈的戰鬥中,同樣身為前鋒的李桐卻待在原地,一動不動。


    “李桐這是……”


    遠處,正在時刻注意全員受傷情況的菲莉絲發現了李桐的奇怪行為,不由感到奇怪。


    而在釋放了之前的招數的庫珥修正在迴複體內的歐德,同樣發現了李桐的動作。不過總有風之加護的她,自然是看出來了他周圍的不同。


    “是風!”


    加長版的白劍置於腰間,手呈拔劍姿勢,雙腿微曲,眼睛始終鎖定正在追逐同伴的巨獸。


    四周的風漸漸失去自由,被強製性的圍繞在李桐身邊,腳下的土地微微下陷,力量不僅來自於自身的重量,一種壓迫感充斥這片空間。


    “呃哈——”


    嘴裏發出有些沉重的唿吸,感受著快要失去控製的手中的劍,李桐眯上了眼睛,“第一次用,還挺不習慣的……不過,總算是足夠了!”


    “拔刀斬——!”


    輕聲喝出,又想是放鬆一般。手中的劍在聲音傳達出來之前,被猛然拔出,蓄積的威勢伴隨著劍被拔出而消散——


    不!不是消散!以李桐的雙腳所在位置為起點,恐怖的威勢甚至已經讓無形的劍氣現形。一條線,正在縮短與白鯨的距離!


    “吼——!”


    怒吼不斷,白鯨勢要毀滅眼前之人,然而劍鬼利用地龍靈活的躲避,卻不斷地加深巨獸的怒氣。


    而突然,仿佛被鎖定一般,巨獸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而它不知道,這是一種它一直帶給人類的情感——恐懼!


    劍鬼麵對白鯨的威勢,盡管心中的複仇之火不斷燃燒,但也不得不暫避鋒芒。但突然之間,眼前的白鯨仿佛忘記了他似得,不在追逐他。


    而是停在空中,然後頭部上方的圓形陣法陡然灼目,白鯨以一種不符合它體型的速度和動作向後轉向,向上升空!


    然而劍鬼並不會遲疑多久,手中的劍還在顫鳴,心中的火也未熄滅,他的攻擊還會繼續,直製一方死亡!


    但接下來的一幕,讓這位劍鬼心中充滿了暢快、可惜與慶幸!


    “可惜了,居然被躲過了要害!畢竟還是太遠了……”


    李桐站在原地稍微恢複一下剛才消耗的體力,眼睛放在了遠處空中的白鯨身上。


    此時的白鯨之所以做出這樣的動作,正是因為一種本能的反應,而導致這種本能的來源已經消失,與之一同的還有白鯨頭部的巨角。


    從根部整齊的切下,巨角隨著白鯨陣陣慘叫轟然落地。從與白鯨頭部切線而過的這條血線來看,如若不是白鯨剛才那奮力的一扭,也許現在落地的就是兩塊一分為二的白鯨屍體了!


    “本以為就可以結束的!”


    似乎是在抱怨,李桐鬆了鬆自己的筋骨,提著1米5的長劍向因為痛失頭角而正在慘叫的白鯨衝去。


    之所以不繼續使用剛才的招數,一是因為白鯨已經有了防備,再次的攻擊隻會被早有警覺的它完全躲避過去。


    二是拔刀斬對身體的負荷太大,以李桐的體力再不能承受第二次施展。


    現在,才是真正的戰鬥開始的一刻,對於李桐來說。


    而這邊,抱著幾種心情的劍鬼看著失去巨角的白鯨的慘狀,毫不猶豫趁著它正慘叫的時候,再次飛躍其上,手中的雙劍狠狠插入其中,然後雙腳用力在其上奔跑。


    又是一道血淋淋的v字形傷口在白鯨另外一邊形成,隨後遠程部隊的各種魔石攻擊繼續擴大傷口的程度,造成了更加有效的二次傷害!


    “可不能被你比下去!”


    庫珥修自頂上一劈而下的第二次斬擊在白鯨的側麵劃下一道斜線。以此一太刀為信號,第三陣營在此參戰。


    沒有參與先前的攻擊,一個勁地集中精神詠唱魔法的魔法隊,終於進行攻擊。


    “——亞爾·戈亞!!”


    多人的詠唱重疊,誕生出火熱的極光。在天空同時出現太陽和月亮的世界中,低空又生出第二個灼熱加身的太陽。


    即使知道那是集結火魔法的火力,但世界被大火焚燒的壯烈叫人離不開目光。直徑超出十公尺的大火球熊熊燃燒,即使位在遠處都覺得肌膚生燙,仿佛要奪光被眼皮保護的眼球水分。大火球搖曳,有了初速度後——


    “嗚喔喔喔!”


    初速度再加速度,加速度變成高速,火球命中露出側腹的白鯨身體。火焰從累積的傷口燒灼身體內,然後內髒被沸騰的白鯨慘叫直衝天際。碎散的火焰碎片飛散至平原,怕被牽連的傭兵們連忙避難。


    而沒有影響的有兩個人,一個是再次跳躍在白鯨身上的劍鬼,熾熱的決心讓他無視腳下的灼熱。


    還有一個自然是飛馳而來的李桐,沒有接受庫珥修分配的地龍,因為本來就沒有練習過,這樣反而不自在。因此憑借雙腳,李桐終於近距離直視白鯨。


    “燕返!”


    和普通的斬擊不同,李桐他高高的躍起,手中的劍從豎直變為橫劈。同樣的是揮劍的速度,劍鋒狠狠在白鯨身體上在添一道傷痕。


    然後遵循自然法則,李桐快速向下落去。


    “接住了!”


    在靠近地麵的一刹那,一名冒險者突然衝出來,頂著李桐,此人用力的向上一拋。


    心領神會,李桐接力一蹬,再次與白鯨平行。而此時,劍鬼踏著白鯨的身體與之相會。


    “看———招————!”


    氣勢磅礴的一閃,威爾海姆的劍擊拉出血線到白鯨的頭部,從鼻子砍向臉頰,最後朝著巨大的眼睛使出突剌。


    “吼————!!”


    雙劍深深埋入白鯨的左眼,隻留護手在外。水晶體從被破壞的眼球中流出。威爾海姆立刻放棄插進去的劍,新抽出兩把刀刃接著就是一閃——來自左右的斬擊將眼球分裂成上下兩部位,翻轉的劍刃又繼續生出縱向的傷口。結果,白鯨的左眼被切成四塊,脫落。


    像是接力一般,劍鬼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像下落去,而再次躍起的李桐接過了上一任的任務,對著已經徹底損壞的眼孔,手中的劍已經被蒙上了一層紫色。


    “月牙天衝!”


    無數的紫色月牙形劍氣像是傾瀉一般,湧入白鯨眼孔。


    還未來得及反應眼睛被切成四塊的痛苦,更加劇烈的疼痛從眼孔直達大腦,然後及時的做出反擊——嘴部突然張開,幸存下來的右眼陡然變得血紅!


    “快退!”


    來自庫珥修的提醒及時通過風傳達李桐的耳邊,然後李桐狠狠在白鯨臉上一蹬,身體快速迴到地麵!


    “————嗄!!”


    仿佛尖叫的聲響,從白鯨全身上下無數的嘴巴中溢出。無法想像是這世界之物的不協調音,直接用指甲搔刮聽者的精神,從聽覺侵犯並淩辱腦神經。


    被害者不僅止於人類。地龍和萊卡這些騎獸,也因本能控訴恐懼而縮起了腳。這瞬間,自白鯨討伐戰開始以來,最糟糕的無防備支配了討伐隊。然後。


    “……啊。”


    從發出媚聲的無數嘴巴,噴出份量驚人的霧。轉瞬間就傾注在平原上,被驅夜的效果照耀的世界變成一片白茫。


    視野被遮蔽,全身瑟縮,眾人理解到白鯨終於將討伐隊視為敵人。霧之魔獸發出咆哮,戰端現在才叫真正開啟。


    從空中降下、累積的霧不斷增加領域,範圍擴散到街道外。視野逐漸轉為白色,驅夜的魔石效果逐漸喪失!


    霧之魔獸終於發揮本領,視野變差,討伐隊在被霧覆蓋的平原上難以密切合作。更重要的,是白鯨本身就像融入霧海中消失不見。


    “全軍散開——!!”


    霧的內側傳來怒號,牽製原本要衝進白色霧海的他們。那是庫珥修的聲音。


    然後,白色的兇威衝過傾斜的視野角落。白霧伴隨濃密質量,一口氣穿過他們闖出的兩條路線正中央。穿越的霧將撫摸過的平原地麵像溶解一樣挖開來,所到之處任何物質都煙消霧散。如果被那片霧給直接吞沒,連人體都逃不過同樣的末路。


    “全部……被吞噬了?!”


    李桐驚疑不定,直到剛才,他一直以為這場討伐也就這樣了。沒想到,霧之魔獸的霧是來源於這個。


    被稱為霧之魔獸的白鯨,其霧的性質大致分為兩種。其一是像要覆蓋整個街道、拓展自己遊動領域的擴散型之霧。而另一種,就是剛剛在眼前讓整塊大地消失不見的消滅型之霧。在這之前不曾見過的攻擊手段,就是後者伴隨破壞性質的消滅型之霧。而其威脅隻消一眼就能明白。破壞力自不用多言,但效果還不單單如此。


    “吞噬之霧……”


    但是,耳邊突然響起了熟悉人的名字。


    “伊卡洛斯!”


    是庫珥修的聲音,白霧中不知方位何在的庫珥修發出了命令。迴憶起之前說好的計劃,伊卡洛斯全力展開了她的另一個能力——絕對防禦!


    看著突然出現的透明防護罩將所有人包裹在一起,而其中的白霧也被伊卡洛斯刻意的過濾出去。


    然後隊伍終於集結,庫珥修看著隊伍詢問道:“缺少了多少人?”


    “少了一人!”


    其中一隊迴答道,而其餘隊伍紛紛表示全部到齊。


    “那還好,多虧了伊卡洛斯的絕對防禦!沒想到就連白鯨的消滅之霧也能夠防禦,就算是之前有這種猜測,親眼看到也是另一種震驚!”


    “不對!那個霧在侵蝕絕對防禦!”


    立刻,伊卡洛斯傳來的壞消息,讓庫珥修的臉色一變,“還能持續多久?”


    “大概一分鍾!”


    “足夠了!退魔石準備!”


    庫珥修下達命令,而此時威爾海姆和李桐兩個人也迴到了絕對防禦之中。


    在庫珥修的號令下,菲莉絲所指揮的部下一起把魔石炮炮口朝上——緊接著,隨著爆炸聲響,魔石被打至霧的上空。


    “驅散霧了——!”


    在天上碎裂的魔石光輝,一口氣鏟除遮住視野的白霧。不過,並非驅散充斥平原四方的所有霧。隻是降低霧的濃度,解除保持視野都很困難的狀態。但是,光這樣效果就十分顯著。


    “退魔石每隔一段時間補充一次,另外伊卡洛斯麻煩你了,替他們抵禦消滅之霧!”


    庫珥修快速下達命令,時間隻有一分鍾,他們終還是要和白鯨正麵對決的!


    然而,事情也並沒有想的那麽簡單。一分鍾過後,討伐隊還沒有見到白鯨的身影,便遭遇到危機。


    那是一種仿佛傾軋的媚聲,通過著擴散型霧氣在眾人耳邊傳播。


    然後討伐隊裏,大量的人出現了不同程度的症狀。


    “是精神性幹擾,通過霧!”


    菲莉絲立即判斷出白鯨的手段,而麵對這一情況,庫珥修馬上下達了新的命令:“能動的人把傷者運到大樹旁!不得已的話稍微行使暴力!”


    而其餘對霧氣抵抗性較強的人,繼續剛才庫珥修的命令,對白鯨發動總攻擊!


    ……


    而此時,在被白霧籠罩的這片區域外,一輛龍車已經停了下來。從上麵下來的藍發少女看著眼前的白霧。


    “李桐先生的氣息在裏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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