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華的大宅我不是沒見過。我繼父家就有兩個足球場那麽大。可要大成像歐陽山莊那樣還帶後山的,我就真沒見過了。

    說到我繼父,他是個商人,一天內賺的錢,比一個普通上班族一個月的薪水還多好幾倍。他在我四歲那年和我媽結婚了。那時,我爸才剛因病過世了三個月。他嫌我是個拖油瓶,所以我媽就把我寄養在了伯父家。剛開始幾年我媽還會經常地來看我,給我很多零花錢。可等她和繼父生了一個兒子之後,零花錢就成了每個月的自動轉賬,我見提款機的次數都比見她多。

    不過所幸我並不缺少家庭溫暖。因為伯父和伯母都視我為己出。而且我還有纖素和小夜這兩個好姐妹。纖素是伯父的女兒,而小夜又是纖素小姨的女兒,所以她們一個是我堂姐,一個是我堂姐的表姐。再加上小夜的爸媽都是大忙人,因此她也是三天兩頭地寄住在纖素家裏,可以說我們三個是同一個屋簷下長大的。雖然偶爾會吵吵架,但我們一直都視對方為最重要的人。

    隻是我現在,已經見不到他們了。每次想到這個,我的心都會一陣抽痛。

    我站在山莊門口前想著往事,被大田一拍肩膀嚇了一跳。

    “你想什麽呢?那麽入神。快走吧,那個歐陽驚劍還在等著呢。”大田朝前方指了指。我看見歐陽驚劍果然正站在那裏疑惑地看著我。我趕緊快走兩步跟了上去。

    “沒事,這裏太大,我看呆了而已。”我胡亂解釋說。

    “前輩過獎了。請走這邊,我先領您到房間去。安頓好之後再一起去見我爹。他是現任莊主——歐陽義。”歐陽驚劍邊說著邊領著我和大田在莊裏東拐西拐,走了老半天,才在一間種滿了竹子和花的院子裏停了下來。

    “這裏是竹苑,以後你們就住這裏吧。時間倉促,所以安排得簡陋了一點,請前輩不要介懷。”

    “我的娘啊,這裏還叫簡陋?這比咱村裏最有錢的李老三那屋還漂亮千萬倍呢!”大田驚唿道。

    就在我和大田準備進房間放行李的時候,有幾個人陸續地從院門走了進來。那幾個人都穿得極其講究,尤其是為首的那個。雖然我不知道吊在他腰間那個龍形玉佩有什麽來曆,更不懂鑒賞這些玩意,但至少它很精致,很漂亮我還是看得出來的。通常漂亮的東西都不便宜。

    “三弟,好久不見。怎麽,慕容家的三小姐沒跟你迴來?”為首那個人搖著一把做工精良的紙扇,臉帶微笑地向歐陽驚劍問道。

    原來是兄弟,難怪我怎麽覺得他們長得有點像。不過,他沒歐陽驚劍長得帥,年紀也大了些。“大哥,別來無恙?”歐陽驚劍也笑著問說。然而我在他眼中卻看不到一絲笑意。“芊羽她已經由管家帶往廂房了。”他迴答說。

    那個人哈哈一笑,收起了手中的折扇。

    “三弟,我聽說你此次還帶迴了一個人。是旁邊這一位吧?”那個人忽然轉過頭來看了看我,問說,“到底是何方神聖,能讓你丟下芊羽不管呢?往常可都是你照顧她的呀。”

    雖然那個人在說話時由始至終都帶著燦爛的笑容,但不知道為什麽他卻給了我一種陰冷的感覺,讓我本能地討厭他。

    “抱歉,大哥。我還要帶這位前輩去見爹,以後再談。前輩,請。”歐陽驚劍說完,也不等他大哥有所表示,便率先繞過他們走了出去。

    我看了看那個人,發現他對於弟弟不禮貌的行為並沒有任何反應,仍舊是那張燦爛的笑臉。但眼神中我看得出來,他對歐陽驚劍很敵視,甚至很蔑視。不過歐陽驚劍出去後他就沒有再理我了,而是“唰”的一下展開折扇,帶著他的人轉身走出了院子。看來這兩兄弟的關係不是很好啊。不過好不好都不關我事了,我又不是真來幫他們歐陽山莊的。

    “大田,歐陽義你不用去見了,你留下。”我迴頭對大田說。

    “啊?可是我想——”

    我朝他猛地一瞪。

    “呃……我還是留下來吧。”大田趕緊改口說,“可是你要早點迴來啊,我一個人很寂寞的。”

    “知道了。”我隨口應了一句,人卻已經走出了院子。

    既然都到了歐陽山莊,那我倒是要看看,當初使用了卑鄙的手段來對付我師父和師公的人,到底長什麽樣!於是我趕緊快走幾步跟上了前麵的歐陽驚劍。

    “前輩,剛才讓你見笑了。”沒等我出聲,歐陽驚劍已經先開了腔,“剛才的是我大哥,歐陽龍躍。我們兩兄弟從小就不合。”

    我笑了笑沒接話。歐陽驚劍伸手示意了一下前方,說:“前輩,快走吧,我爹已經在等您了。”

    “好。”我點點頭,跟著他快步向前走去。

    盡管歐陽驚劍沒有再多說什麽關於他們兄弟倆的事,但直覺告訴我,他們兄弟間的問題應該不止不合這麽簡單,說不定,還可以利用來報複他們家。雖然我不知道這樣報複有什麽用,不過人家電視上不都是這麽演的嗎:一個人為了報仇,都會利用那個家族不可告人的秘密,使那個家族土崩瓦解。以一人之力鬥垮整個家族,簡直是帥呆了!

    當然,其實我也不是非要整垮他們家以及這個江湖,畢竟那幾十年前的恩怨跟我沒什麽關係。況且這場恩怨隻是一場極其無聊的版權之爭。我之所以答應師父報仇,也隻是因為看不過眼那些名門正派居然會為了一個不怎麽樣的幫派名字以多欺少,持強淩弱。而且更丟臉的是,這麽多人還打不過師父一個,到後來得靠陰招取勝。簡直是徹底毀了這些名門正派以前在我心目中的光輝形象。

    我跟在歐陽驚劍身後七拐八拐地,先後路過了兩個庭院、一座池塘以及兩個練武場才到達了歐陽義住的驚濤閣。

    不得不說,這裏還真不小,不僅有花園、水池、假山石,還有一座三層的建築物。基本上跟現代別墅差不多。真不知道這些江湖人物哪來的錢建這麽豪華紛奢的莊園。

    進入建築物後還得穿過兩三條縵廊才來到了正廳。正廳很氣派,大約有五、六十平方米,三麵牆壁上都掛滿了字畫,靠牆的幾個木架上還擺滿了玉器花瓶,總之,就跟電視上看到的差不多,隻是更金碧輝煌。而一個大約四十多歲穿得很有派頭的中年男子此時正背對著門口背手站在大廳中央。應該就是歐陽義了。

    果然,歐陽驚劍一踏進門口就很恭敬地叫了一聲:“爹。”

    歐陽義慢慢地轉過身來,淡淡地掃了歐陽驚劍一眼,然後問道:“聽說此次你帶迴了一個高手,可是眼前這一位?”

    “是的。”歐陽驚劍略一點頭迴答說。

    “不知這位高手有何名號?”

    歐陽驚劍像是猛然想起什麽似的,微愣了一下才低頭說道:“抱歉,爹。孩兒一直都忘了問。”

    “忘了問?你根本不知道人家是誰就把人往家裏領?萬一他是敵人的奸細,那你不是陷我們歐陽家於不義!”

    歐陽義這一吼中夾雜著內力,震得我的耳朵嗡嗡直響。我偷偷斜眼看了歐陽驚劍一下,發現他的臉色一片蒼白,相信他也不怎麽頂得住他爹的“音波功”。隻見他咬咬牙,定下心神後才敢張嘴說話。

    “請爹恕罪。孩兒並非要陷歐陽家於不義,隻是最近飄渺宮與我武林正道的戰爭一觸即發,情勢危急。孩兒覺得應該多網羅一些江湖上散單隱匿的高手來助陣,才更有勝算。所以見識了這位前輩的武功後一時興奮,忘了這些細節問題。”歐陽義略一皺眉,斜眼看了我一下,似是有點諷刺地說:“這麽說來,你口中這位前輩的武功應是已達臻境了,否則如何會讓你這位歐陽世家的三少爺瞠目結舌,什麽都忘了。”

    歐陽驚劍抬頭看了他爹一眼,嘴唇蠕動了一下但終究沒有再出聲。於是歐陽義又把目光轉向了我,眼神中還帶著幾分不屑與輕蔑。這讓我感到相當的不爽。“未敢請教英雄高姓大名?”歐陽義輕笑了一下問道。

    慘了,歐陽驚劍忘了問,我也忘了想了。姓嘛叫嘛好呢?

    絕對不能起得太平庸,不然像大田那樣一聽就知道注定是個路人甲。但是太有檔次的一下子我又想不出來。

    “英雄,久久不作聲,莫非是連自己的名號都忘了?”歐陽義又是一陣輕笑。這次,他笑得連眼睛都眯了起來。

    我從來沒見過這麽欠扁的大叔,真想在他那張長得比大田好不到哪裏去的大臉上留下我深深的足跡!我想歐陽驚劍他媽一定是個絕世大美人,不然就是基因變異,才給歐陽義生出了一個這麽俊美的孩子。

    “咳咳。”我故意清了清嗓子,“我的名號太有氣勢了,我怕一下子講出來你會頂不住。”

    “哈哈哈,老夫行走江湖多年,什麽樣的名號沒聽過,豈會頂不住?英雄但說無妨。”

    我略微抬高了下巴,然後用我平生所能做到的最輕蔑的眼神掃了一眼歐陽義,說道:“在下姓高名手,合起來,就是——高~手,江湖人稱——好厲害!”

    說完我又掃了歐陽義和他兒子一眼,發現這兩個人都同時用一種似乎無言以對的表情定定地看著我,好半天才迴過神來。

    “呃……前輩,您的名號真是非常的……非常的……”歐陽驚劍辛苦地扯起了一個笑臉,努力地在頭腦中搜索著合適的形容詞。

    “非常的有個性對吧?”我隱忍住大笑,出聲幫了他接了下去。

    “對,有個性,非常的有個性。”歐陽驚劍如釋重負般應道。

    “哈哈哈!高手?好厲害?”歐陽義笑得連臉上的肉都在抖動,“這可真是一個好名號啊,哈哈哈……”

    “歐陽莊主!”我打斷了他的笑聲,“在下一直仰慕歐陽世家的武學,今日得此機會相見,不如我們切磋一下,也好讓我開開眼界!”

    雖然說的是請求的話,但我用的卻是強橫的語氣。也許是沒什麽人敢這樣跟他說話,歐陽義微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然後笑了笑說,好!

    我跟歐陽義走到了屋外的花園中,麵對麵的距了十米遠站著,各自作著準備。

    歐陽驚劍站在不遠的一座亭子中,無奈地看了看劍拔弩張的我們,然後點燃了一枝香,說:“一炷香時間,點到即止,現在開始。”

    我看了看歐陽義,發現他似乎並沒有把這個比試放在心上,一副悠哉遊哉的樣子。反倒是我緊張得要命:第一次跟人動手,老天保佑我不要突然忘了招式啊。

    我運足五成內力於右掌,準備向歐陽義一掌擊出,先發製人。也許是我右掌上那一團急速膨脹的氣團終於讓歐陽義意識到再這麽站著不動似乎有點危險,於是他趕緊一運內力,騰空而起,然後懸在空中揮動雙手慢慢地也聚起了一團氣。

    不得不說,他的動作真是相當的慢。眼看我那一掌都要擊出了,他還在慢慢地聚氣。我估計我那一掌若是現在擊出,他鐵定會被直接轟飛出去。雖然這麽一來我應該算是贏了,但贏得這麽容易似乎有點無聊。況且我如果真就這麽一掌把他轟出去,估計以後我就是武林公敵了。雖然我本來就打算對付他們,但卻沒打算讓他們一起對付我。於是我便硬生生地收迴了那一掌,站在原地極其無聊地等著。而歐陽義也似乎完全沉醉在了他的聚氣中,一點都沒發現我正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將那個氣團當球拍來玩。

    終於,歐陽義把那團氣聚得差不多了,也不看我在幹嘛,直接就一掌轟了過來。剛開始我還有點緊張,手忙腳亂地重新穩定好掌中的氣團準備防禦。沒想到讓我再次想暈的是:他氣團飛過來的速度簡直跟現代北京賽車時的行車速度有得拚,在空中晃晃悠悠的就是不肯再快點。

    “唉——”我無奈地歎了一聲氣,然後將掌中的氣團朝著歐陽義狠狠地砸了過去——即使是成為武林公敵我也認了!這麽欠扁的速度我實在是忍無可忍了!

    隻見我的氣團將歐陽義一並侵吞了之後便一齊向他快速地衝了過去。歐陽義在半空中臉色一變,趕忙雙手往旁邊一張,身體便急速地向地麵降落。他剛一在地麵站定,那個大氣團便掠過了他剛剛的位置,直接向高空繼續衝去,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藍天之上。

    我明顯看到,有一滴冷汗從他左邊的額頭上滴了下來。想不到他逃命的速度倒是挺快的。

    “歐陽莊主,我們似乎沒有必要再比了吧?”我一臉微笑地看著歐陽義問說。

    歐陽義呆愣地看了我好一會兒,才慢慢地抱拳向我行禮道:“高英雄果然是神功蓋世,在下佩服,佩服。”然後他又轉向歐陽驚劍道:“你帶高英雄到廂房歇息吧。”

    “是,父親。”歐陽驚劍點頭應道。

    於是跟歐陽義略一告別,我便又跟著歐陽驚劍迴到了那個滿是竹子和花的院子,大田正一個人坐在一張石凳上百無聊賴地玩著一朵花,一看見我迴來了便立馬衝了過來。

    “你總算迴來了,依——”

    “咳咳!”眼看大田就要失口叫出我的名字,我急忙咳了幾聲阻止大田再說下去,“大田,我口有點渴,幫我倒杯水來。”

    大田歪著腦袋看了我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臉上頓時笑開了花,說:“哦~,知道了。放心吧,我不會露餡的。”

    “露餡?”歐陽驚劍疑惑地看著我。

    我朝大田猛地翻了一個白眼,才向歐陽驚劍迴答說:“沒事,他喜歡偶爾發一下神經。”然而這下歐陽驚劍的表情更疑惑了。我這才想起來這是在宋代,人們是不懂什麽叫神經的,於是我趕緊又解釋了一下,說:“呃,就是腦子不太正常。你不用在意他說的話的。”

    大田似乎很不服氣我說他腦子不正常,剛想出聲爭辯,但被我狠狠地一瞪,便把到了嘴邊的話都硬生生地吞了迴去。

    “前輩還有什麽吩咐嗎?若是沒有,晚輩就告辭了。”歐陽驚劍一拱手便想轉身離開。我趕緊叫住了他。

    “等等。你還沒說請我到歐陽山莊來有什麽事呢。”

    歐陽驚劍看了我一眼,問說:“前輩可知道飄渺宮?”

    飄渺宮?我搖了搖頭。

    “那是黑道第一大派,統領著整個黑道,三十年來跟我們武林正道勢不兩立,戰爭不斷……”

    最初的飄渺宮崛起於大刀門解散十多年後,也就是將近四十年前。

    基本上,那是又一個大刀門的故事。

    飄渺宮原來也不叫飄渺宮,而是叫斧頭幫,估計跟師公的大刀門是同一種性質。那時,他們砍樹砍得比師公他們還兇,一年之內,方圓百裏的大樹就已經被他們砍得七七八八了。於是在接下來沒有樹砍的日子裏,斧頭幫上下都悶得發了慌。

    就在這時,幫裏一個小頭目突然上報幫主,說是在東麵五百裏遠的一座山上突然又長滿了樹。一聽到這個消息,幫裏上下就沸騰了,馬上帶著斧頭飛奔到了那座山上,然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抄起斧頭就砍。他們也不用大腦想想,一座剛被砍禿的山怎麽會突然長滿樹呢。其實那是山附近的崆峒派正巧逢上他們掌門六十大壽,於是便全派出動在那座山上種滿了鬆柏,即是類似放生的一種祈福,又是寓意他們掌門像鬆柏一樣萬古長青。沒想到才剛種上,就被斧頭幫那些人給砍了。

    當崆峒派的人終於接到消息趕來的時候,山上的樹已經沒了一半。他們掌門一看現場,當即就被氣暈了過去。而斧頭幫的人這時也慌了:要是早知道那是崆峒派種的樹,就是悶死了他們也不敢砍啊!

    可是現在才知道已經太晚了,崆峒派的人已經抄起了武器朝他們殺了過來。而斧頭幫畢竟不像大刀門是靠武功起家,他們隻是純粹的一群流氓吃飽了撐的組個團隊耍耍威風,那兩三下的三腳貓功夫,才一出手就被崆峒派的踹飛了。幸好當時崆峒派掌門因為大壽不想見血,才饒了他們一命,隻是叫他們當即解散,永遠不得再出現在崆峒派麵前而已。可是這個斧頭幫幫主卻沒有師父那麽一諾千金,口上答應了,其實暗地裏又偷偷地招兵買馬。還不知道他撞上了哪門子狗屎運,居然讓他意外地在一個古墓裏發現了一本武功秘籍,並且終於在三十年前練成一統了黑道,殺向了崆峒。於是,正邪兩派的戰爭便越演越烈,斷斷續續地鬥了近十年也沒分出勝負。

    一直到了大約十年前,幫助病逝,由他的大女兒月池接任,並把斧頭幫改成了飄渺宮後,也不知她是怎麽做的,黑道的勢力開始越來越鼎盛,江湖上逐漸呈現出一邊倒的局勢。尤其是這兩年,幾次大戰都以正道的失敗告終,眼看大半的江湖就要淪陷了。

    “所以最近我們武林正道一直在加緊防範,並且四下網羅幫手來共同對抗飄渺宮。過幾天,八大門派以及另外三大世家、玄冰堡、藥王穀等各武林正道都將齊聚於歐陽山莊,連同所網羅迴來的各位高手一起商討如何對付飄渺宮。”

    唉,所以說江湖人無聊嘛。那麽屁大點的事都能最終變成武林大戰。當初大刀門如此,如今斧頭幫又如此。看來古代人真是太缺少娛樂項目了,才會整天的沒事找事。

    “知道了。到時我也要出席,對嗎?”我問道。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大田在一旁直嚷嚷,“沒想到頭一遭行走江湖,就能遇上這樣的江湖大事!依——”

    “咳!”

    “依——咦~,老大。”大田連忙改口,“我真是跟你跟對了!”

    死大田,整天都差點穿幫,我帶你帶錯了才是真的!

    “別打岔!”我瞪了大田一眼,然後又看向歐陽驚劍道,“有一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

    “前輩請講。”

    “我對你爹真失望!”

    歐陽驚劍看了看我,什麽都沒說,但表情明顯的有了一點憤怒。

    “呃,我開玩笑的。沒什麽事了,你先迴去吧。”我連忙在他真的動怒前對他下了逐客令——我可不想現在就被他趕出歐陽山莊。

    歐陽驚劍深唿吸了一口氣,然後勉強地露出了一個微笑,說:“那晚輩先告辭了。”說完便馬上轉身走出了院子。而他所踏過的青石板路上,留下了兩列很深的腳印。

    還好他不是把腳印留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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