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與西風烈會過麵後，又過了幾日。與影月姐姐把整個計劃重新規劃了一遍，與言子麟也通過氣了。接下來，自然就是等，等爹召見我。
果不其然，那日，我正端了剛做的桃花酥出現在院內，就有一個家丁急急來報，說是相爺有請。迴到房內，略施粉黛，在額角描出一支妖嬈的藍色妖姬，換上一襲火紅的衣袍。明亮的紅色讓凝雪的肌膚更添嬌媚。梳一方流雲髻，插一隻玉蝴蝶發簪，整個妝容高貴典雅卻又清新脫俗，遺世獨立卻又魅惑妖嬈。
也許，這天賜的傾國容顏，就是一切苦痛的起點吧！有時候，連自己都這樣討厭著自己的容顏。可如今，我卻，隻能接受命運的安排。不，或許，是在改變自己的命運也說不定。想到這裏，重振了精神，淡定地向望月樓走去。
一進門，便聽到一陣倒吸氣的聲音，不卑不亢的掃一眼眾人，淡淡地向坐在正中威嚴又俊朗的中年男子，也就是我爹，福了福身：“不知爹爹找女兒來所為何事？女兒最近可是好好學了學府上的規矩呢！”抬眸望定了他驚豔又略帶怒意，還夾雜了一絲心疼與不舍的眸子。
心疼與不舍？到了要分別的時候，才疼惜有何用呢？察覺到幾道灼熱的目光，卻不能做任何迴應。畢竟，好戲才剛剛開始。
“這位，言子麟，言公子前兩日向老夫來提親了。老夫見言公子為人正派，一表人才，所以……”他頓了一頓，有些別扭的指向言子麟，“他是個好歸宿……”
“這等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兒答應便是了。”我故作羞澀地應答道，打斷了爹未說完的話。原以為他會多猶豫幾天，看來皇上那邊也催得緊了吧！
“柳兒，若是不願意，我……”大哥的聲音裏滿是讓我心痛的深情與疲憊。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不！大哥，言大哥的確是個好的歸宿，我何來不願意之說呢？”生生打斷了大哥的話，忍住了將要奪眶而出的眼淚，揚起一抹迷惑眾生的笑容，卻不敢看向秦樓月，怕看到他心痛而絕望的神情，怕看到他眸子裏翻湧的情愫。他想要的，我給不起。
隻是，不是不看不聽就能逃避傷害他的事實，我那麽清晰的感覺到他身上散發的悲痛與絕望的氣息。感覺到他視線的移開，心裏一片空落落的。嘴角卻死死噙住剛才的笑容。眼淚，就快要墜落了。隻能咬緊了唇，冷然道，“隻不過，我有三個要求！”
秦於龍顯然一怔，罷了罷手，歎道，“罷了，罷了，這些年是秦家虧待了你，你的要求我盡量滿足就是！”果然，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其實，我又何嚐不知道，他還是疼愛我的？否則，我又怎麽能在西廂長到那麽大？否則，我早就死了。他對我，應該是又愛又恨的吧！
斂住了心神，又淡淡地掃了一眼眾人。言子麟和姐姐眼裏的感激和愛憐，讓我的心安定了一些。西風烈直直站立在姐姐身邊，視線從我進門便再也沒有離開過，眸子裏竟是掩不住的激動與期待。他的感情，是不是我所能迴應的呢？我並不知道。大哥執拗地不看我，悲傷從他的周身蔓延開來，讓我的心也一寸一寸冰涼起來，仿佛心痛也渾然不覺了，許是痛到麻木了吧！
輕啟朱唇，“第一，我要和影月姐姐同一天出閣。”忽略掉爹和大哥的訝異與不解，繼續道，“第二，小清這丫鬟，我很喜歡，想要她來侍奉我。”若有似無的瞟了一眼震驚的小清，淡然道，“第三，我的婚禮簡單低調就夠了。大家都不必費神了。”有些抱歉地看著影月姐姐，畢竟哪個女子也都希望風風光光地出嫁吧！看到影月姐姐粲然一笑，才安下心來。這三個要求，其實，姐姐隻知道兩個，第二個她雖是剛聽到，卻也了然於心。小清從小侍奉姐姐長大，想必兩人是情同姐妹的了，將來也好有個伴。
隻是為了效果起見，並未將我們的計劃告訴小清。這會兒，剛從震驚中迴過神的小清，正惡狠狠地瞪著我和言子麟呢！“迴稟老爺，奴婢從小便跟著大小姐，不了解二小姐的品性與喜好，怕是侍奉不了二小姐。”她的聲音裏透著明顯的厭惡，話說得不卑不亢。不顧她不停地眼刀，投給她一個欣賞的眼神。自己果然沒看錯人，有了她，姐姐應該會過得更好一些吧！
“放肆！相府何時輪到一個丫頭說話了！”秦於龍怒吼著，又無奈的看了看影月姐姐。姐姐此時擔憂的神色，正好讓爹以為她舍不得。他的語氣一下子軟了下來，畢竟也是自己的寶貝女兒。何況又知道她愛的是這個將要娶走自己妹妹的男子。
我又怎麽會看不出他內心的掙紮。我想，若不是皇上那裏難以應付，他決計是不會讓我嫁給言子麟吧！他對姐姐是疼惜而又歉疚的。
“柳月，你看，這小清確實……”秦於龍無奈地看著我，自然是希望我給他一個台階下。可是，我卻不可能在這個時候給他台階下。“爹，為什麽同樣是女兒，你這般袒護姐姐，叫我情何以堪？”話音剛落，“啪”的一聲，所有人都被秦於龍的一巴掌驚住了。
顧不得疼痛，隻是心漸漸失了溫度。冷，冷的無比。眼淚“唰”地便落了下來，所有的委屈都湧了出來。大哥第一個反應過來，生生把我摟進了懷裏，略帶怒意道，“爹，你怎麽可以動手打柳兒呢？”語氣裏盡是疼惜。
跌入大哥溫暖的懷抱，更止不住眼淚。這個男子還是會這樣不顧一切護著我，就算我給不了他迴應，就算深深傷了他。我究竟何德何能，讓他為我這般？
“爹，妹妹喜歡小清，是小清的福氣，答應了妹妹便是了。您何必動怒呢？”姐姐皺緊了眉頭，滿是懊惱的神情。這更讓秦於龍心生幾分愧疚。是他虧欠了兩個女兒的。他呆呆望著指尖，也不明白那一巴掌是怎麽甩出去的。
周圍陷入一片寂靜，我漸漸止住了眼淚。雖告訴自己不可以，卻還是無比貪戀這溫暖的懷抱。心一橫，眼一閉，又有淚珠從眼角滑落。輕輕推開了大哥，冷冷地看向秦於龍。這個爹真的好陌生，好讓人心寒。
聲音裏不帶一絲情感與溫度，冷笑道，“今日，這三個條件，你還非答應不可。否則別妄想我會嫁給言子麟！我寧願入宮，與三千人爭寵！隻不過，你不是相信我是紅顏禍水嗎？我隻是個女子，即便是亡國，於我而言，不過一死，無足輕重。當然這是嚴重了說。輕點說，秦家那天因我而被滿門抄斬，也是極為可能的事。你不就是擔心這個，才不讓我入宮的麽？為了不讓我入宮，你才這樣急著把我嫁出去，以為我不知道嗎？”
直白的話語，讓大家都愣住了。許是沒見過如此尖銳而冷然的我，大哥緊握我的左手，有些擔憂的喚到：“柳兒！”感覺到他的擔心，朝他蒼白地笑了笑，又固執地看向秦於龍。秦於龍臉色蒼白，嘴唇動了動，卻說不出半個字。
良久，他長長歎了一聲，“罷了，罷了，隨你去吧！”然後，離開了望月樓。感覺到他背影裏的無奈與滄桑，終是有些不忍了。無力地向眾人笑了笑，也自顧迴西廂去了。
呆呆坐在院子裏，那盤桃花酥早已涼了。眼眸含著苦笑，向古樹囈語道，“我真的選對了嗎？為什麽，我這樣不安心呢？”坐上了秋千，輕輕搖蕩，紅色的裙袂隨風飄動，如一朵開得正豔的彼岸花，美豔無雙。
就在失神之間，月牙白的長袍出現在我眼前。“柳兒，為什麽，要這樣做？如果是為了避著我，大可不必賠上你一輩子的幸福啊！”指責的語氣裏盡是心疼。我寒冰般的眸子蘊上了一層霧氣，心還是軟了下來。不管怎樣，他還是我最依賴的人呐！既然就要分離了，便不要再這般折磨他，折磨自己了罷！以後的痛，以後再來麵對吧！
“哎！”長歎一口氣，伸手擁住了眼前的身子。感覺到大哥身子一僵，然後手寵溺地揉著我的發絲，留戀般不肯拿開。嘴角勾起一絲明媚的笑，暫時忘卻了所有的悲傷與痛苦，靜靜享受這感覺，這種讓自己依戀的溫暖的感覺。
良久，我放開了他的身子，站起身，拉著他走到石桌邊，指了指桌上的桃花酥，“很好吃的，你要吃完哦！”見他怔怔地點了點頭，笑容又擴大了一圈，拿起一塊便往他嘴裏塞。
他寵溺的笑著，細細咀嚼著桃花酥，“真好吃！隻可惜……”未等他說完就一頭紮進他的懷裏，磨蹭著他的胸膛，輕聲說道，“不要這樣悲傷，柳兒也會難過的。若有來生，也許，也許，我就能迴報你的深情了！”不知道，算不算誓言，隻是除了許他來生，我還能做什麽讓他好一點呢？
“柳兒！”感覺到他的身子在輕輕顫動，有些迷惑地抬眸。當視線觸及他臉上的淚珠時，心撕裂般痛著！這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輕易地許了他來生。自己不也是愛了麽？一直以這不被世俗所接受來排斥著心底的感覺，一直騙自己隻因為他是大哥，他對自己好才喜歡看他明媚的樣子，才喜歡賴著他。卻不曾想，十年深深的依賴，早已經蘊出了愛戀 。怕他不再疼自己，也怕他為了自己不顧一切，左右為難便選擇了深埋於心。而他的淚喚醒了內心深處的眷戀。
鬼使神差般，踮起腳尖，吻上了大哥的唇。他顯然怔了一下，隨即加深了這個吻，反反複複，掠奪著我口中的空氣。察覺到我唿吸不過來了，他才挪開了唇，轉而吻向我的脖頸。他喃喃低語：“柳兒，柳兒，謝謝你……”“傻瓜，以後，要讓自己幸福！”輕歎出聲，握住了那隻已不安分地在我身上遊走的大手。
大哥一頓，停止了雨點般的吻，皺眉道：“柳兒，對不起，我……我怎麽會做這種禽獸不如的事！”語氣裏的焦急和恐慌，讓我心疼。指尖點上他再欲開口的唇，將頭靠在他的胸前，“記住若你今生不幸福，別妄想，我會給你來生！”
被大哥擁得更緊，他徑自低語道：“好！柳兒讓我幸福，我便幸福！來生，任誰，也不能將你搶走！”語氣裏有疼痛，也有甜蜜，更多的卻是決絕。我知道，大哥一定是想通了的。隻是，我們的痛苦，卻還是，無可避免。
果不其然，那日，我正端了剛做的桃花酥出現在院內，就有一個家丁急急來報，說是相爺有請。迴到房內，略施粉黛，在額角描出一支妖嬈的藍色妖姬，換上一襲火紅的衣袍。明亮的紅色讓凝雪的肌膚更添嬌媚。梳一方流雲髻，插一隻玉蝴蝶發簪，整個妝容高貴典雅卻又清新脫俗，遺世獨立卻又魅惑妖嬈。
也許，這天賜的傾國容顏，就是一切苦痛的起點吧！有時候，連自己都這樣討厭著自己的容顏。可如今，我卻，隻能接受命運的安排。不，或許，是在改變自己的命運也說不定。想到這裏，重振了精神，淡定地向望月樓走去。
一進門，便聽到一陣倒吸氣的聲音，不卑不亢的掃一眼眾人，淡淡地向坐在正中威嚴又俊朗的中年男子，也就是我爹，福了福身：“不知爹爹找女兒來所為何事？女兒最近可是好好學了學府上的規矩呢！”抬眸望定了他驚豔又略帶怒意，還夾雜了一絲心疼與不舍的眸子。
心疼與不舍？到了要分別的時候，才疼惜有何用呢？察覺到幾道灼熱的目光，卻不能做任何迴應。畢竟，好戲才剛剛開始。
“這位，言子麟，言公子前兩日向老夫來提親了。老夫見言公子為人正派，一表人才，所以……”他頓了一頓，有些別扭的指向言子麟，“他是個好歸宿……”
“這等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兒答應便是了。”我故作羞澀地應答道，打斷了爹未說完的話。原以為他會多猶豫幾天，看來皇上那邊也催得緊了吧！
“柳兒，若是不願意，我……”大哥的聲音裏滿是讓我心痛的深情與疲憊。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不！大哥，言大哥的確是個好的歸宿，我何來不願意之說呢？”生生打斷了大哥的話，忍住了將要奪眶而出的眼淚，揚起一抹迷惑眾生的笑容，卻不敢看向秦樓月，怕看到他心痛而絕望的神情，怕看到他眸子裏翻湧的情愫。他想要的，我給不起。
隻是，不是不看不聽就能逃避傷害他的事實，我那麽清晰的感覺到他身上散發的悲痛與絕望的氣息。感覺到他視線的移開，心裏一片空落落的。嘴角卻死死噙住剛才的笑容。眼淚，就快要墜落了。隻能咬緊了唇，冷然道，“隻不過，我有三個要求！”
秦於龍顯然一怔，罷了罷手，歎道，“罷了，罷了，這些年是秦家虧待了你，你的要求我盡量滿足就是！”果然，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其實，我又何嚐不知道，他還是疼愛我的？否則，我又怎麽能在西廂長到那麽大？否則，我早就死了。他對我，應該是又愛又恨的吧！
斂住了心神，又淡淡地掃了一眼眾人。言子麟和姐姐眼裏的感激和愛憐，讓我的心安定了一些。西風烈直直站立在姐姐身邊，視線從我進門便再也沒有離開過，眸子裏竟是掩不住的激動與期待。他的感情，是不是我所能迴應的呢？我並不知道。大哥執拗地不看我，悲傷從他的周身蔓延開來，讓我的心也一寸一寸冰涼起來，仿佛心痛也渾然不覺了，許是痛到麻木了吧！
輕啟朱唇，“第一，我要和影月姐姐同一天出閣。”忽略掉爹和大哥的訝異與不解，繼續道，“第二，小清這丫鬟，我很喜歡，想要她來侍奉我。”若有似無的瞟了一眼震驚的小清，淡然道，“第三，我的婚禮簡單低調就夠了。大家都不必費神了。”有些抱歉地看著影月姐姐，畢竟哪個女子也都希望風風光光地出嫁吧！看到影月姐姐粲然一笑，才安下心來。這三個要求，其實，姐姐隻知道兩個，第二個她雖是剛聽到，卻也了然於心。小清從小侍奉姐姐長大，想必兩人是情同姐妹的了，將來也好有個伴。
隻是為了效果起見，並未將我們的計劃告訴小清。這會兒，剛從震驚中迴過神的小清，正惡狠狠地瞪著我和言子麟呢！“迴稟老爺，奴婢從小便跟著大小姐，不了解二小姐的品性與喜好，怕是侍奉不了二小姐。”她的聲音裏透著明顯的厭惡，話說得不卑不亢。不顧她不停地眼刀，投給她一個欣賞的眼神。自己果然沒看錯人，有了她，姐姐應該會過得更好一些吧！
“放肆！相府何時輪到一個丫頭說話了！”秦於龍怒吼著，又無奈的看了看影月姐姐。姐姐此時擔憂的神色，正好讓爹以為她舍不得。他的語氣一下子軟了下來，畢竟也是自己的寶貝女兒。何況又知道她愛的是這個將要娶走自己妹妹的男子。
我又怎麽會看不出他內心的掙紮。我想，若不是皇上那裏難以應付，他決計是不會讓我嫁給言子麟吧！他對姐姐是疼惜而又歉疚的。
“柳月，你看，這小清確實……”秦於龍無奈地看著我，自然是希望我給他一個台階下。可是，我卻不可能在這個時候給他台階下。“爹，為什麽同樣是女兒，你這般袒護姐姐，叫我情何以堪？”話音剛落，“啪”的一聲，所有人都被秦於龍的一巴掌驚住了。
顧不得疼痛，隻是心漸漸失了溫度。冷，冷的無比。眼淚“唰”地便落了下來，所有的委屈都湧了出來。大哥第一個反應過來，生生把我摟進了懷裏，略帶怒意道，“爹，你怎麽可以動手打柳兒呢？”語氣裏盡是疼惜。
跌入大哥溫暖的懷抱，更止不住眼淚。這個男子還是會這樣不顧一切護著我，就算我給不了他迴應，就算深深傷了他。我究竟何德何能，讓他為我這般？
“爹，妹妹喜歡小清，是小清的福氣，答應了妹妹便是了。您何必動怒呢？”姐姐皺緊了眉頭，滿是懊惱的神情。這更讓秦於龍心生幾分愧疚。是他虧欠了兩個女兒的。他呆呆望著指尖，也不明白那一巴掌是怎麽甩出去的。
周圍陷入一片寂靜，我漸漸止住了眼淚。雖告訴自己不可以，卻還是無比貪戀這溫暖的懷抱。心一橫，眼一閉，又有淚珠從眼角滑落。輕輕推開了大哥，冷冷地看向秦於龍。這個爹真的好陌生，好讓人心寒。
聲音裏不帶一絲情感與溫度，冷笑道，“今日，這三個條件，你還非答應不可。否則別妄想我會嫁給言子麟！我寧願入宮，與三千人爭寵！隻不過，你不是相信我是紅顏禍水嗎？我隻是個女子，即便是亡國，於我而言，不過一死，無足輕重。當然這是嚴重了說。輕點說，秦家那天因我而被滿門抄斬，也是極為可能的事。你不就是擔心這個，才不讓我入宮的麽？為了不讓我入宮，你才這樣急著把我嫁出去，以為我不知道嗎？”
直白的話語，讓大家都愣住了。許是沒見過如此尖銳而冷然的我，大哥緊握我的左手，有些擔憂的喚到：“柳兒！”感覺到他的擔心，朝他蒼白地笑了笑，又固執地看向秦於龍。秦於龍臉色蒼白，嘴唇動了動，卻說不出半個字。
良久，他長長歎了一聲，“罷了，罷了，隨你去吧！”然後，離開了望月樓。感覺到他背影裏的無奈與滄桑，終是有些不忍了。無力地向眾人笑了笑，也自顧迴西廂去了。
呆呆坐在院子裏，那盤桃花酥早已涼了。眼眸含著苦笑，向古樹囈語道，“我真的選對了嗎？為什麽，我這樣不安心呢？”坐上了秋千，輕輕搖蕩，紅色的裙袂隨風飄動，如一朵開得正豔的彼岸花，美豔無雙。
就在失神之間，月牙白的長袍出現在我眼前。“柳兒，為什麽，要這樣做？如果是為了避著我，大可不必賠上你一輩子的幸福啊！”指責的語氣裏盡是心疼。我寒冰般的眸子蘊上了一層霧氣，心還是軟了下來。不管怎樣，他還是我最依賴的人呐！既然就要分離了，便不要再這般折磨他，折磨自己了罷！以後的痛，以後再來麵對吧！
“哎！”長歎一口氣，伸手擁住了眼前的身子。感覺到大哥身子一僵，然後手寵溺地揉著我的發絲，留戀般不肯拿開。嘴角勾起一絲明媚的笑，暫時忘卻了所有的悲傷與痛苦，靜靜享受這感覺，這種讓自己依戀的溫暖的感覺。
良久，我放開了他的身子，站起身，拉著他走到石桌邊，指了指桌上的桃花酥，“很好吃的，你要吃完哦！”見他怔怔地點了點頭，笑容又擴大了一圈，拿起一塊便往他嘴裏塞。
他寵溺的笑著，細細咀嚼著桃花酥，“真好吃！隻可惜……”未等他說完就一頭紮進他的懷裏，磨蹭著他的胸膛，輕聲說道，“不要這樣悲傷，柳兒也會難過的。若有來生，也許，也許，我就能迴報你的深情了！”不知道，算不算誓言，隻是除了許他來生，我還能做什麽讓他好一點呢？
“柳兒！”感覺到他的身子在輕輕顫動，有些迷惑地抬眸。當視線觸及他臉上的淚珠時，心撕裂般痛著！這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輕易地許了他來生。自己不也是愛了麽？一直以這不被世俗所接受來排斥著心底的感覺，一直騙自己隻因為他是大哥，他對自己好才喜歡看他明媚的樣子，才喜歡賴著他。卻不曾想，十年深深的依賴，早已經蘊出了愛戀 。怕他不再疼自己，也怕他為了自己不顧一切，左右為難便選擇了深埋於心。而他的淚喚醒了內心深處的眷戀。
鬼使神差般，踮起腳尖，吻上了大哥的唇。他顯然怔了一下，隨即加深了這個吻，反反複複，掠奪著我口中的空氣。察覺到我唿吸不過來了，他才挪開了唇，轉而吻向我的脖頸。他喃喃低語：“柳兒，柳兒，謝謝你……”“傻瓜，以後，要讓自己幸福！”輕歎出聲，握住了那隻已不安分地在我身上遊走的大手。
大哥一頓，停止了雨點般的吻，皺眉道：“柳兒，對不起，我……我怎麽會做這種禽獸不如的事！”語氣裏的焦急和恐慌，讓我心疼。指尖點上他再欲開口的唇，將頭靠在他的胸前，“記住若你今生不幸福，別妄想，我會給你來生！”
被大哥擁得更緊，他徑自低語道：“好！柳兒讓我幸福，我便幸福！來生，任誰，也不能將你搶走！”語氣裏有疼痛，也有甜蜜，更多的卻是決絕。我知道，大哥一定是想通了的。隻是，我們的痛苦，卻還是，無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