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娘們兒,你跑啊,怎麽不跑了?”他蹲下來,一把揪住我的頭發,罵罵咧咧地說道,“特麽的,跟老子玩賽跑,長沒長眼,知道這裏有多少老子的弟兄嗎?”


    這時,一群人哄笑著圍了上來,我也看不見臉,隻看見很多條粗細不一的腿,鞋底一下一下擊打著地麵。


    完了完了,這迴真的完了!我頭發被扯的生疼,心想這下不死也得脫層皮,我把禿鷲兄弟開了瓢,他怎麽能輕易饒過我。


    古人說的沒錯,衝動是魔鬼!


    我不該一時衝動,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跟人動手,這些人一看就是長期混跡在這裏的,有可能是個小團體,剛才那些叫好的,往我腳下扔啤酒罐的,應該都是他們的人。


    怎麽辦,這舞曲怎麽沒完沒了的,雅尼和老徐準備跳到什麽時候啊,難道就沒發現我不見了嗎?


    我的天呐,關鍵時刻沒一個靠譜的。


    思忖間,禿鷲已經把我翻過來,騎在了我身上,一巴掌扇的我眼冒金星。


    “表子,說吧,我兄弟的腦袋怎麽辦?”禿鷲惡聲罵道。


    “你,你說怎麽辦?”我顫聲道。


    這時候不服軟是不行的,堅強不屈隻能是找死。


    “怎麽辦,爺給你三條路。”禿鷲陰惻惻地說道,“第一,爺也給你開個瓢,第二,陪咱們弟兄睡一夜,第三,拿二十萬私了,你自己選吧!”


    “選二,選二……”我還沒開口,那一圈人全都哄笑著喊了起來,“美女,選二吧,二又舒服,又享受,咱哥們輪流侍候你,不要錢。”


    三喊兩不喊的又撩起了我的心頭火,我一咬牙,撐起身子,探手向禿鷲檔下抓了過去,一把捏住了他的雞蛋,手下用力,禿鷲發出一聲怪叫,淒厲無比。


    我的逆襲讓一圈混混始料未及,集體愣住了,但他們很快反應過來,唿啦一下圍了過來,想把禿鷲解救出去。


    “站住,都別動!”我嘶聲喊道,“誰敢動,我就捏爆了他!”


    我這樣做,其實心裏也沒底,但我隻能賭一把,如果禿鷲是這夥人的頭,我還有機會翻盤,但如果他隻是個小弟,那我就慘了!


    不過,看他們再不敢上前,我顯然賭對了。


    我們這邊的動靜越鬧越大,終於轟動了整個酒吧,音樂也停了,跳舞的也不跳了,人們相互傳講,說有一男一女打架,女的要捏碎男的雞蛋,人烏泱烏泱的湧了過來。


    我一看人越來越多,心裏忽然擔心起來,起初我還盼望著雅尼和老徐能來救我,後來又怕他們來,萬一那夥人發現了他們,極有可能會更糟。


    禿鷲在我的鉗製下一動也不敢動,疼出一腦門的汗,生怕惹惱了我被捏成太監。


    我心下悲涼,媽蛋,老娘竟然淪落到要靠兩個蛋來保命的地步了!


    就在這時,我最擔心的事發生了,雅尼他們找了過來,老徐第一個認出了我,排開眾人擠了進來。


    “遠晴,你怎麽了這是?”她詫異地喊了一嗓子。


    禿鷲正在哀嚎,聞言一激靈,嘶聲叫道,“抓住她,抓住那女的!”


    “老徐快跑!”我大聲喊道,可是已經來不及了,老徐還沒明白怎麽迴事,就被禿鷲的兩個手下衝上來抓住了。


    “放開她,不然我動手了!”我喊道,手下又多用了兩分力。


    禿鷲又嗷一嗓子,卻強忍著疼痛咬牙道,“你動手吧,今兒爺要有個好歹,你那同伴就會被輪死!”


    “你特麽……”我罵了半句就住了嘴,手上也不敢再使勁,我不能再讓老徐受半點傷害


    “琳達,這,這是怎麽了?”我正懊惱不已,雅尼也擠了進來。


    “喲,還有個老外呢!”禿鷲手一擺,吩咐道,“抓起來!”


    他的人就向雅尼撲過去。


    雅尼跟他們打鬥了一會兒,雖然人高馬大,但架不住對方人多,很快也被製住了。


    這迴完了,蛋也救不了我了!


    “還不撒開!”局麵扭轉,禿鷲又跩了起來,“再不撒開,信不信我讓兄弟們剝了那女的衣服,當場來一迴!”


    我信,我當然信,他們這樣的人,什麽事幹不出來,鬧騰了這麽久,沒有人敢報警,也沒有酒吧人員來調解,就可以看出他們不是好惹的。


    我沒有選擇,隻好乖乖的鬆開手。


    禿鷲脫離了我的鉗製,伸手在檔裏揉了揉,齜牙咧嘴的吸了幾口氣,抬腳將我踹倒在地。


    “遠晴!”


    “琳達!”


    老徐和雅尼他們大聲叫著,想衝過來救我,奈何他們自身都難保。


    禿鷲彎腰拽著我衣領將我拎了起來,大聲道,“兄弟們,走,換場子!”


    那些人應合著,就要帶我們離開。


    “等一下!”外麵忽然走進來一個人,攔住去路大聲喊道。


    我靠,英雄果然要關鍵時刻才會出現!


    我精神一振,激動地看過去,就看到了永遠波瀾不驚,永遠穿西裝不打領帶,偏偏還能穿出儒雅氣質的時光同誌。


    此刻他邁著優雅的步伐排眾而出,麵沉如水地在我們麵前站定,在我眼裏簡直如同天神降臨一般。


    “時光,啊,時光……”我激動地喊著他的名字,話都不會說了。


    時光的視線從我臉上掃過,沒搭理我。


    “把人放了!”他看向禿鷲沉聲說道。


    “你誰呀你,你說放就放呀?”禿鷲瞪眼道。


    時光又往前走了兩步,繞過我,站到禿鷲的左手邊。


    “你,你幹嘛!”禿鷲警覺,拖著我後退一步。


    “別怕,我是要告訴你我是誰。”時光溫聲慢語的,拉開一側衣襟,對禿鷲說,“你看!”


    禿鷲一頭霧水,遲遲疑疑地往他懷裏看了一眼,頓時愣住了。


    “那,那是什,什麽?”他顫聲說道,一步步後退,“你,你到底是什麽人?”


    時光微微一笑。


    “沒看清啊,我拿出來給你看!”他說道,探手從懷裏取出一物,黑漆漆,鋥亮亮的一把槍,烏洞洞的槍口對準了禿鷲。


    禿鷲激靈靈打了個寒戰,下意識地向後退去。


    “看清沒,警官證要不要看看?”時光依然帶著溫文儒雅的笑,一步步跟上來,笑著問禿鷲,“我說放,能不能放?”


    “能,能能……”禿鷲顫抖著鬆開我,作勢就想跑。


    “敢跑一個試試!”時光厲聲道,“我說打你左腿,決不會打你右腿!”


    禿鷲兩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警,警察同誌,我沒跑,沒跑……”


    “沒跑就好。”時光一笑,忽然拔高聲音喊道,“來人,統統帶走!”


    就這麽地,我又進了局子。


    ……


    時光利索地處理了我們的事,把禿鷲他們暫時關了起來,因為他們還犯了別的事,時光今天就是過去抓他們的,誤打誤撞救了我。


    老徐被放了迴去,雅尼做為國際友人,被專車送迴了酒店。


    而我則被時光留在辦公室,等著陸九橋來保釋。


    陸九橋趕到警察局的時候,我正在時光辦公室的沙發上躺著,之前隻顧著緊張,不覺得,這會渾身疼的要散架一樣。


    “媽蛋,禿鷲個王八蛋,下手也太狠了!”我哼哼唧唧地說道,“時光,你一定要替我好好教訓他,最好判他十年二十年的。”


    “我倒覺得應該判你個十年二十年的!”陸九橋推開門走了進來,冷著臉站在沙發前,居高臨下的看著我,一臉的怒其不爭。


    “憑什麽判我,我受害者好不好?”我掙紮著想坐起來,剛動一下就疼的齜牙咧嘴。


    陸九橋粗魯地把我摁迴去。


    “你受害?我看你就是禍害。”他氣道,“判你個十年二十年都是輕的,判個終身監禁才好,這樣天下就太平了。”


    “你……你瞎說!”我兀自嘴硬道,“我哪迴不是被逼的,哎,難道他摸我胸,我就任由他摸嗎?”


    陸九橋瞪我一眼,挨著時光,在我對麵坐下來。


    時光看看他,無奈一笑。


    “我覺得你當初離婚離的很對!”他由衷地說道,“要我媳婦兒這樣,我得瘋!”


    “那你有媳婦兒嗎?”我接口道,“要不你娶了我吧,我看誰還敢欺負我……”


    時光一愣神,還沒說話,陸九橋的臉已經黑成了鍋底灰。


    “你把她關起來吧,該怎麽著就怎麽著,我走了!”他說道,站起來就走。


    “哎哎,別呀,別走呀!”我一慌,伸手抓住了他的褲子,結果他抬腿太過用力,一下子把我從沙發上帶了下來。


    我撲通一聲摔到了地上,加上身上原有的傷,差點沒疼抽過去。


    我一想,其實抽過去也挺好的,這樣陸九橋就不會發脾氣了,於是我幹脆地閉上眼睛,假裝抽了過去。


    這樣陸九橋肯定會送我去醫院,我就可以離開警察局了。


    “夏遠晴!”陸九橋真被我嚇著了,把我從地上撈起來,抱在懷裏連聲喊我名字,我就是不答應他,誓將裝死進行到底。


    時光也慌了,走過來翻我的眼皮,又探我的鼻息,說道,“應該是急性昏厥,我打120,你趕緊先給她做人工唿吸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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