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抽屜找到了消毒藥水、藥棉和紗布,開始清洗傷口。過了十幾分鍾,麵貌一新,容光煥發的阿梅再一次出現我的眼前,她看著我在包紮傷口,便過來伸手接過藥棉幫我上藥。我看著她,主動跟她搭話:“阿梅,還生氣呢?”

    “我不跟臭流氓說話。”她說話很幹脆。

    我知道她在氣頭上,什麽話也聽不進去。她幫我纏好紗布後,我到衛生間去洗了臉,然後迴來坐在沙發上開始看書。

    不一會兒,阿梅起身走到沙發邊,在我身邊坐下了,眼睛看著我。我放下書,我伸手過去拉著阿梅的手,說:“阿梅,我已經向你道過歉了,你就別生氣了。”

    “你手還痛嗎?”阿梅拿起我纏著白紗布的兩手看著。

    “手倒沒有什麽,主要是心痛。阿梅,你跟我迴家吧,我一個人迴家也沒什麽意思呀。俗話說:醜媳婦總是要見公婆的。”

    “你要死啊!我很醜嗎?”

    “沒有!我哪敢說你醜,你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孩。我是說你遲早要見我爸媽的。”

    “那你這是在求我跟你迴家了?那好吧,不過你必須先向我道歉,說你不該耍流氓、占便宜、抱著女孩不撒手。你隻要肯道歉,我就跟你迴家。”

    “行!我向你道歉!我不該那樣做。”

    “不行!你必須說:你不該對一個姑娘家占便宜、耍流氓了。”

    “我已經向你道歉了,我不能說那樣的話。再說了我也太冤枉了,自己挨了打不說,手背還讓你摳成那樣,還得給你賠禮道歉,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你當然冤了,你冤的很,你趁機把大姑娘又摟又抱的,該占得不該占得便宜你都占了,你還冤嗎?不行,你必須說。”

    “不行!這話我不能說。第一,你已經答應我的求婚,是我的未婚妻,即使有摟摟抱抱的行為也不能算是流氓行為;第二,我這完全是為了處於自衛,我要是不把你抱住,會被你打死的。”

    “你不說是不是,那好,我迴家了。你什麽時候想通了再來向我道歉吧。”說完她起身要走。

    我一把拉著她:“阿梅,求你別走,我們再商量商量嘛。”

    “怎麽了?想通了?”

    “阿梅,別這樣嘛,你真的希望你男朋友被醜化成流氓嗎?”

    被我這麽一說,她終於露出羞澀的笑臉,用身子倚著我的身上“呐!凡哥,你不道歉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誠心;再說你隻要道了歉,你以前的事情做得事情我都可以既往不咎,忽略不計。”

    讓她的身子這麽一靠,我的心一下軟了,略微深思了一下,隻好勉為其難地說道:“好吧。道歉可以,可是我要事先聲明的,我這樣做隻是為了哄你開心,我可沒有真的耍流氓啊!阿梅,我向你道歉,我不該對一個姑娘家動手動腳、占便宜、耍流氓了,我錯了!”

    阿梅嬌羞的用手點了一下我的腦門:“怎麽樣?現在你終於承認你是在耍流氓了吧。”

    大年三十那天,上午我去單位報了個到,便到了汪新梅家,兩人一起搭上了迴庫市的公車,經過四個小時的路程,在庫市附近的下了車,這裏就是我父母所在的團場。我們等了半天,終於有了一輛迴團場的小公車,又走了半個小時的路程,我們終於倒了連隊的路口。

    我們團場地處塔克拉瑪幹沙漠邊緣的吾瓦,素有無風一片白,有風白滿天。清光緒年間,自號“陶廬老人”的進士王樹耕麵對這一片荒漠、悲涼地興歎:心憶洪荒初,神往盤古前。何年汛滄海,一變成沙田。1949年9月,祖國的大西北新疆和平解放。1950年春,各營、連先後進駐南疆庫爾勒、輪台、尉犁三縣境內,邊參加剿匪平叛,民主建政,邊開展轟轟烈烈的大生產運動。全團指戰員發揚南泥灣自力更生、艱苦奮鬥的革命傳統,在各族人民群眾的支持下,用簡陋的坎土镘、钁頭,當年就生產出糧食和皮棉。

    部隊遵照王震司令員的指示,興建十八團大渠,引孔雀河水入萬古荒原,屯墾戍邊吾瓦灘,掀開了曆史新的一頁。一部團場創業史,就是團場人治理鹽堿,不斷探索與大自然和諧相處的曆史。六十年代初,開始以治理鹽堿為中心的農田水利建設,水旱輪作,種稻洗鹽。全場上下群策群力,終於找到了挖排清淤、排灌配套、改建條田、水旱輪作、林網配套等綜合治理鹽堿地的有效途徑,農業生產向良性循環轉化,團場經濟形勢出現轉機。但是兵團的城鎮建設距離地方來講就差了很遠,在我們團場,你看到的除了一望無際的條田外,就是白茫茫的一片片鹽堿地,樹木、樓房是很稀有的。

    阿梅看著一排排破舊的土坯房子,走在農場的土路上,看著一望無際的條田,路兩邊到處都是胡楊和雜草,她對我發出這樣的感歎:“你們家比我想象還要落後!這裏怎麽連一棟樓房都看不見?要是那個電影劇組要在你們這兒拍解放前的電影,連布置場景的錢都可以省了,直接拍就可以了。”

    我笑道:“你可別惡毒攻擊社會主義製度和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你沒有見過團場原來的樣子,我是在這裏長大的,是看著它在發展和壯大的,團場能有今天的這樣的成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其實團部裏就有很多樓房的,我們原來的教室都是樓房。現在各連隊都在蓋樓房,以後的條件會慢慢的好起來的。”

    下車時,因為前一段時間下過雪,大地一片白茫茫,很刺眼,阿梅又把事先準備的墨鏡也戴上了,遠遠一眼看去,全然一副時髦小姐的派頭,既漂亮又妖豔。

    她跟我迴家的一路上,農場的街坊鄰居哪裏見過這樣的時髦女郎,都在她的身後對她評頭論足,指指點點,議論著誰家會有如此出彩的女孩。

    終於到家了。我們一進家門,家裏人正在忙碌著做年夜飯,一聽說家裏有客人來,全家人都聚到了客廳看看來人。他們見到一個裝扮入時,光彩照人,珠光寶氣,渾身名牌時裝的時髦小姐光臨寒舍,禁不住都有點些意外和驚喜。

    說起寒舍,其實一點都不誇張,我們家都是住的都是土坯房子,前麵院子種菜,後麵院子養雞養兔,腥臊惡臭,遍地糞便,弄得空氣裏滲透著一股難聞的氣味。

    阿梅那天的打扮至今讓我記憶猶新,她身著豔麗白色彩道羊毛套裝,肩披高級黃色羊絨圍巾,寒冬臘月她還穿著黑色筒裙,露出肉色長筒絲襪,紅色羊皮長統靴。紅潤的臉上修了眉毛,塗了口紅,描了眼瞼,抹了脂粉,使原本端莊清晰的五官變得更加輪廓分明。她耳上垂著金墜子,脖子上圍著珍珠項鏈,手指戴著金戒指(我送的),臂上掛著時尚小包(我買的)。她的一身打扮早把我的父母、哥哥姐姐都給驚呆了,眼睛死死盯著他看,也不知道該如何稱唿她。

    阿梅一進家門,看見房子如此破舊不堪,牆壁上糊的都是報紙或者電影海報,房子裏又是狗又是貓的,一個個髒兮兮的,那小狗也知道阿梅漂亮,一個勁的要往她的身上蹭,嚇的阿梅一個勁的往我身後躲,我趕緊去把小狗拴了起來。房子的氣味已經讓她的眉頭就皺成一團。

    我見場麵有一下僵,忙拉過阿梅給家人挨個介紹,別看阿梅在我跟前活靈活現、肆無忌憚,但是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多人圍著她看,竟慌得手足無措。乖巧的依偎在我的身後,任憑我的安排。我指著一個親人說,讓她叫伯父她就叫伯父,讓她叫伯母她就叫伯母,嘴甜得很,叫得家人個個都心花怒放。

    父母見如此體麵豔麗的兒媳第一次來家裏做客,滿心歡喜,喜不自禁自不必說,當然是頃其全力,盛情款待。我們家裏人很多,我還有兩個哥哥,三個姐姐,加上父母親和孫子孫女,家裏共有十七八個人,一桌子坐不下後又加了一張桌子。菜、肉基本上都是自家的,不用上街去買,桌上的菜肴滿滿當當擺了兩層。桌子上大人笑,小孩鬧,房間裏煙霧繚繞,酒香撲鼻,酒桌上一片歡笑,熱鬧非凡。

    阿梅從來沒見過這陣勢,她沒有想到我家裏會有這麽多人,這個叫她姑姑,那個叫她姨姨,把她叫的真的有點不知所措,隻好一步不拉的跟著我,看著我的眼色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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