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雪茫茫之中,迎風纖弱的身子再也支撐不住,暈倒在藍十五懷中。

    她身上中的毒才剛剛清除,又挨了一夜的凍,這幾日三更時候還要給那個男人送飯,如此折騰之下,終是堅持不住了。

    藍十五抱著她一路狂奔迴了房間,將她小心的放在床上,正欲起身去找驅寒的藥,手腕卻被人緊緊握住。

    “不要走。”迎風輕然開口,蒼白的麵頰豪無血色,那如冰如霜的寒眸,第一次,起了迷離的薄霧。

    她緊緊握著藍十五的手,眼光顫動一下,方才發現,此時,眼前的人,已不是他了……

    她先前放開了樂嘉言的手,將他送入別的女人房中。一切,已成事實了吧。

    驀然的痛惹上心頭,迎風從床上坐起來,在藍十五的低唿聲中撲進了他的懷抱,她蜷縮著凍得麻木的身子,如一隻慵懶且危險的貓兒,微眯著眼眸,神情安靜,唿吸清淺,可那緊繃的身體卻好像隨時都會跳離開這個懷抱一般。

    剛剛,聶心蕾房中的嬌吟聲和衣服的摩擦聲,聲聲刺耳,她不想去聽的,卻偏偏聽了個真真切切。

    她覺得自己的一顆心,此刻像是墜入了萬丈深淵,再無任何迴寰的決絕。她將藍十五的懷抱比作樂嘉言的,這般自欺欺人的事情,竟是她能做出來的!

    “迎風,我……”藍十五醇和俊雅的容顏隱了一絲憂慮,一絲疼惜,想要開口說什麽,卻被迎風摁住了雙唇。

    她的指尖冰涼涼的,比飄灑的白雪還要冷上幾分。藍十五心下一驚,抬手去試她的額頭,隻覺滾燙炙熱。

    “迎風,你額頭很燙,乖乖在這裏等我,我去給你煎藥。”藍十五說著就要起身。

    “我不喝藥,讓我這樣坐一會就好了。”迎風沒有鬆開他的手腕,她淺淺開口,平靜的語氣卻隱了幾分固執。

    藍十五聽了不由震怒,他推開迎風,強行將她摁倒在床上。

    “你必須吃藥!你若再繼續這樣任性妄為的話,四師叔就不讓你去冰閣了!”藍十五看著迎風無所謂且冷漠的眼神,氣的身子微微發抖。他怒吼著,同時抓過一旁的被子強行蓋在迎風身上。

    “我不去又不是我的損失,是四師叔你的。”迎風淡淡的開口,臉上卻是沒了先前冷漠蕭索。

    她神情安然的蜷縮在被子裏,眸間點點瑩潤,竟讓窗外的皎月也為之失色。隻是那蒼白的麵容讓人無端生了疼惜。

    藍十五俯下身輕柔的幫迎風撥開額前的亂發,他的大手溫暖安謐,即使在這幽寒深夜裏,他的周身也能給人日光照耀般的輕暖感覺。

    迎風對他淡淡一笑,微微合上眼眸,那流彩一般的眸光漸漸隱去,這屋內,一時間,好像失了全部的光芒。

    藍十五將被子往上拉了拉,見她輕合眼眸,紅唇微張,如貓兒一般窩在被子裏的樣子,隻覺得從未見過如此無邪而嬌媚的少女,她跟那些宮中女子完全不同,她的一顰一笑都讓他著迷,說不出的誘惑媚然。

    藍十五起身,此時縱有萬般不舍,也要先治好她的傷寒才是。

    他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忍不住迴頭看了一眼,見迎風仍舊保持剛才的動作躺在那裏,心下有微微的失落,說不出是什麽感覺,好像一夜之間,迎風離他的距離又遠了。

    他明明能看出她有心事,卻是不知該從何問起。

    她太過於完美純淨,你雖然無時無刻都看不透她,卻總是被她吸引,冥冥中,就墜入她的一泓清泉之中。

    藍十五有些失落的轉身,身影漸漸消失在瑩白雪地上。

    他並不知,這短短的別離,卻是注定了他的失去。錯失心中最寶貴的,不過是在一瞬間而已。

    今夜,注定,不太平……

    ……

    房內,迎風緩緩睜開眼睛,眸光顫動幾下,落在窗外,那白茫茫的一片天地,讓她忍不住想要親近,白色,在別人眼裏象征著純潔幹淨,於她而言,卻代表著安靜冷漠,那茫茫天地間,隻有她一個人存在的感覺,是那般舒服。

    她赤著腳走出屋子,素來,她喜歡冰天雪地的日子,這樣,人會更加清醒,而今晚,她卻是有些混沌不清,心,一直是慌的厲害。

    她看似漫無目的的往前走著,可心中卻清楚,她走的,跟樂嘉言此刻呆的房間是相反的方向。

    她要離得遠遠地,越遠越好。

    瑩白玉足踩在冰冷的雪上,刺骨的寒意湧上心頭,她忽然停住了腳步,終是,忍不住迴頭。

    屬於聶心蕾的那個房間,燭光閃爍了幾下,忽然間,滅掉了。

    迎風呆呆地看著,小小的身子挺立風中,那弱不禁風之下,曾經蘊藏著無限的力量和絕色的鋒芒,此刻,她卻像是虛脫了一般,安靜的站在那裏,久久不動。

    那門窗一直是緊閉的,滅了的燭光也沒有再點亮,她抱著胳膊,此刻

    方才覺出寒意來。

    望著那一片冥暗幽黑,迎風輕咬著下唇,緩緩蹲了下來。

    眼前,不該是白茫茫一片嗎?為何,她會有墜入深淵的感覺,那般黑,那般冷。

    他們,在一起了。

    時隔三年,在一起了。

    她一直看不起的誓言,卻是如此管用啊……到了任何地方,這華麗的誓言都勝過一切啊。

    她親手導演的這場戲,不該是圓滿落幕的嗎?此時的她,應該留在屋子裏,烤著火爐,嘴角掛著淺笑,安然的算計著下一步該怎麽走啊。

    這才應該是她啊。

    不該是現在,蹲在這裏沒有一絲離開的力氣,而一顆心,是空的。

    這男女之間的事情,她雖然沒有經曆過,卻是明白的,三年不曾在一起的昔日戀人啊,此刻,當真是幹柴烈火了吧。

    迎風抬手,掬起一捧厚厚的白雪,那雪花,在掌心遲遲不化。都說這心是熱的,雪是冰的,可此刻,她這滾燙發著寒熱的身子,竟是融化不了小小的雪花嗎?

    她當真是冷心冷意,無情無愛的人嗎?

    漸漸地,有吱嘎吱嘎踩在雪地上的聲音由遠及近。她卻依舊窩在地上,冷冷的看著手心的雪花。

    那聲音近了,一雙墨色鑲嵌寶玉的靴子立在眼前,繼而,有厚重如烏雲壓頂一般的氣壓從頭頂傳來。

    “起來!”他喊著,憤怒的聲音夾雜著絲絲嘲諷。

    迎風微微一怔,這麽快,就結束了嗎?

    她抬起頭來,眼底的濕潤已經隱去,有的隻是欺霜賽雪的冰寒。她不知,樂嘉言最恨的就是她這般眼神,無情無義,無波無瀾。

    他的桃花眼已然失了曾經的璀璨光芒,絲絲陰鷙的寒光隱在其中。

    小小的身子被他從地上提了起來。他的粗暴之下是蝕骨焚心的痛意。

    “告訴我!那個男人是誰?!”他開口,身子逼近她,不許她眼睛看向別處。

    他受夠了她垂下眼眸,隱藏心事的本領。

    “快說!跟你在一起的那個男人是誰?”他似乎沒了耐心,陰鷙的眼眸下,是絲絲衝天的妒火。

    迎風自是明白,他問的是地窖中的那個男人。

    是聶心蕾告訴他的吧。這麽說,他們真的做了那男女之事了。

    迎風的心,微微抽痛著,她猛然掙開了樂嘉言

    的懷抱,腳步踉蹌的往迴走。

    雙腳已經凍的麻木,每走一步都毫無感覺,她微眯著瞳仁,神情,一貫的清冷幽然。

    “站住!”樂嘉言在她身後喊著,眸光注意到她赤著的雙腳,瞳仁一暗,飛快的衝了過去。

    “你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我要定你了!!”他喊著,帶著恨意,帶著無奈,這個丫頭,為何總一次又一次的挑戰他的底線呢。

    “掌門師叔還真是欲求不滿呢!你找錯人了吧,那個女人還在屋內等著你呢!”迎風看似無所謂的開口,平靜的眸光依然波瀾不驚。

    “我要的是你!”

    樂嘉言衝到她身後,不再給她任何逃脫的機會,橫抱起她嬌小的身軀,大步走向自己房間。

    此時,已近天亮,晨光微曦,妖嬈的曙光灑下殷紅熏染了漫山遍野,一點點,點亮這層層樓台水榭。

    迎風看著眸光堅定的樂嘉言,竟是揚唇燦爛一笑,那笑,清美絕倫,賽過這微曦初露,那帶著誘惑嬌媚的神情,讓樂嘉言的心無聲沉淪。

    隻是,她下麵的話,卻徹底點燃了他的怒火。

    “可惜,我不要你。”

    輕飄飄的話語,無波無瀾。

    ps;小皇感謝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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