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204 我是你的!


    「你!」


    喬慕猛地推開他。


    她揚手,狠狠地朝他扇過去,隻是還未成功,手腕卻是一重,被南溟先一步扣住。他稍用力往前一送,便讓她又不得不安分地躺迴床上。


    「安分點。」他再次警告,「這種融合要是出了差錯,我就得做讓你想自殺的事了。」


    他的暗示,不言而喻。


    喬慕沒有再動。


    隻是,她也沒再給南溟好臉色。


    手上的「融合」還在繼續——有酥酥麻麻的感覺,繼續從掌心傳達而來,但是除此之外的其他,便沒有了;反倒是南溟那邊,他的精神越來越好,臉色也越來越好……


    他和她融合了,還會活不長嗎?


    他還會死嗎?


    「你還會死嗎?」心裏這麽想著,喬慕無意識地便問了出來。


    南溟一怔。


    他顯然沒料到喬慕會主動和他搭話,更沒想到她會問他這個問題,所以思索了一下,才搖搖頭,坦誠迴答:「還不清楚。我需要檢查我的身體數據……」


    「……哦。」他的話還沒說完,喬慕便虛應一聲,垂下了頭。


    她的情緒,顯而易見。


    「你很失望?」南溟的眉頭蹙了蹙,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補充,「我沒有隱瞞你,我需要數據檢查。既然我們現在共生,我會對你坦誠。」


    雖然,他也有些排斥,但不得不承認——


    她成了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他得保住她。


    就像保著自己的命。


    「對,我很失望!」他既然都這麽說了,喬慕索性也抬起頭來,目光勇敢地迴視過去,「如果你不死,我會非常失望!我也在對你坦誠。」


    最後加上那句,她挑釁地和他對峙。


    南溟不動聲色地看著她。


    他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悅,眼底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也沒再有任何警告行為,甚至,他看著她的目光,漸漸地轉變為……溫和?


    溫和?


    喬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就在她詫異的時候,他卻倏地放手,放開了彼此交握的雙手。


    「你幹什麽?」喬慕猛地瞪大了眼,慌亂地想要重新握住他。他說過的,融合過程中要是出任何問題,就要……就要用另一種方式!


    他想幹嘛?


    他又是故意的?


    喬慕慌了。


    可是,她沒握到南溟的手,反而因為這個急促的動作,腦袋一陣眩暈,又栽迴了床麵。


    南溟嗤笑。


    「剛剛的氣勢哪裏去了?」他淡淡地反問,戳穿了她之後,他抽了張紙巾,低頭擦拭自己掌心殘留的血跡,「已經融合好了。」


    好了?


    喬慕抬起左手,去看自己的掌心——


    傷口竟然已經癒合了!被刀片割開的地方,留下了一條紅色的線,就像刺青一樣,抹不掉,洗不掉,印在了皮膚上……隻有傷口的周圍,還殘留著粘稠卻也稀少的血跡。


    就這樣?


    喬慕正在看的時候,南溟的手伸過來,用紙巾把她掌心的血跡一併擦了。他很自然地做這件事,一如為他自己擦手那般。


    「融合了?」喬慕支撐著自己,勉強又坐起來一點,可是她頭腦中的眩暈還沒有完全散去,「為什麽我還是很難受?」


    那種虛弱感減輕了,但沉重感還在。


    「難受?」南溟的眉頭皺了皺,他抬手,掌心覆上她的額頭,探了探之後,才鬆了口氣,「融合沒出什麽問題。你隻是病了。」


    說完,他已起身,走了出去。


    酒店是高奢配置的套房,從臥室的門出去,還有客廳和廚房。南溟去了廚房那裏,不知道在搗鼓什麽?喬慕便忍著眩暈,掀開被子下床。


    幸好,衣服還是這一身。


    幸好,鞋子也還在。


    …………


    「幹什麽?」喬慕艱難地係好鞋帶時,南溟正好迴來,他的手裏,拿著半杯水,還有氤氳的熱氣,從玻璃杯的杯沿升騰起來。


    喬慕沒理他。


    「把藥喝了。」南溟擋住她的去路,他掏出一個白色的小藥片,投入水中。然後,那半杯透明的白開水,瞬間變成了綢白的牛奶色。


    「什麽藥?」喬慕警惕。


    有一點她很清楚。


    這是他研製的某種藥!


    外麵賣的,沒這樣的……


    「我現在沒有理由害你。」南溟提醒她,把杯子往前送了送,「我可以讓你走,但是你必須把藥喝了。共生的一方生病,很麻煩。」


    聽到他這麽說,喬慕這才接過了杯子。


    她仰頭,直接往下灌……


    「喝一半!」南溟在旁邊低喝,她才止住。


    不苦。


    他的藥,甚至還有一種淡淡的奶香。


    「麻煩。」南溟低喃一聲,同時把她手上的杯子抽了過去,然後,他搖了搖那剩下的一半,直接仰頭,一飲而盡。


    喬慕一怔。


    她突然想起來:上迴常茜和周凱來她家,周凱感冒了,常茜也是很謹慎地不讓他吃藥……


    「你最好別生病,我不想老陪你喝藥。」南溟已放下了杯子,他的話,無疑印證了她的猜想。他頓了頓,下一句,聲音卻冷了下來,更像是在警告——


    「唐北堯如果照顧不好你,我會親自照顧你。」


    「不需要!」喬慕沒好氣地迴他。


    她像是豁然清醒,剛剛的那種惱恨、厭惡,瞬間都重新沖入腦海——她和唐北堯之間,還輪不到任何人來指手畫腳!


    腦袋中的眩暈,在快速消散。


    他的藥很是神奇,讓她的身體,在一種難以描述的速度中復原……


    喬慕沒再有任何耽擱,撇下他,直接開門走了出去。


    …………


    她要去找唐北堯!


    她想解釋清楚!


    喬慕第一個想到的地點就是醫院:唐北堯的傷比她嚴重多了!昨天那些醫生就說,他需要住院靜養治療的……他應該還在那裏。


    她要去醫院!


    喬慕心裏堅定著,隻是當她打開套間最外麵的那扇門時,她愣住了——


    唐北堯。


    他就在這裏。


    偌大的一個酒店長廊,空蕩而寬敞的環境中,隻有他一個人站著……她不知道他站了多久?他整個人都像是陷入陰暗之中,周身隻剩頹敗和憔悴。


    聽到開門的聲音,他才猛然抬頭。


    她看到了他滿眼的血絲。


    矛盾、痛苦……


    所有的情緒,都在他的眼底,最後化成一片濃鬱到化不開的黑。


    「喬慕?」他低喃著她的名字,看到她安然無恙,活生生地出現在眼前時,眼底閃過一絲高興。那種,酸澀到極致的高興。


    「唐北堯!」喬慕嗚咽一聲,瞬間就紅了眼眶。


    一分鍾之前,她還想著:見到唐北堯,她要質問他,為什麽把她交給南溟?她要恐嚇唐北堯,以後不準再這樣了!


    可是此時看到這樣的唐北堯,她瞬間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了。


    她的唐北堯。


    她那個意氣風發、傲然天下的唐北堯,卻因為她,被別人欺負成這個樣子……不準!誰也不準這樣欺負她的唐北堯!


    「嗚……」可是她什麽也說不出來,麵對他,她控製不住滿腔的脆弱,忍不住沖向他,狠狠地埋入他的懷裏,「唐北堯,嗚……」


    她不顧形象地哭出聲來。


    就像被拐賣的兒童,重新找迴自己的親人。


    「……」唐北堯悶哼一聲。


    他被她撞疼了。


    喬慕這才想起來:他還重傷啊!醫生說,他的肋骨都斷了一根的!


    「……對……」對不起!


    她想要道歉,卻哽咽著說不出話來。她想要推阻著離開他,唐北堯卻突然用力一抱,將她緊緊摟在懷裏。他的力道很重,幾乎把她揉到身體裏去。


    他根本不顧自己身上的痛。


    喬慕能感覺到他的力道,感覺到他的頭埋在她的頸窩裏,然後,他終於艱難又酸澀地發出聲音——


    「對不起。」


    「喬慕,對不起。」


    「對不起……」


    「……」


    ……


    他在她耳邊道歉,壓抑低沉,一聲又一聲,同樣近乎哽咽。


    「沒有……」喬慕拚命地搖頭,她抽噎著,盡量發出自己的聲音,「他沒有碰我……唐北堯,他真的沒有碰我……」


    她抬起自己的左手,把掌心的紅線露出來給他看:「我們用血融合的。」


    「是他故意的!」她想到了南溟的誤導,想到了他說要讓唐北堯生不如死的話,心中更恨南溟恨到了極致,「這是他的報復……」


    「唐北堯,我是你一個人的!」


    「……」


    ……


    她一直在哭,一直在說些什麽,試圖補償他。唐北堯不應該是這樣的!她也不值得他為她變成這個樣子……這不公平!


    但是她很清楚,這沒有用!


    唐北堯不需要她的補償。


    因為自始至終,他都不是在嫌棄她,他是覺得對不起她,他是在惱恨他自己什麽都做不到……而這些,她即使平安歸來,說什麽,都是無用的。


    生不如此。


    南溟所謂的生不如死,他成功了。


    「都是因為他……」喬慕咬牙,看著掌心的紅線,猛然間就憤然轉身,「我去殺了他!」


    什麽共生?


    誰稀罕!


    她就要他死!他就應該死!


    「喬慕!」唐北堯卻在最後一刻猛地拉住他,他的手臂一用力,便將她拽了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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