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於顯自然得知了這件事情,他聽完皺了皺眉頭,晚間抱著芸露跟她說了好一會話。

    倒是沒過幾日,便有了陳家的消息,卻是那國舅爺沒了。那陣子淳於顯也忙的不可開交,無他,國舅爺過世,意味著陳家差不多也倒了,陳家幾個重要的人都要守孝,朝中空出了不少的位置,淳於顯作為皇帝的左臂右膀,自然忙著選拔人才,頂替陳家的位置。

    畢竟是幫過自己,又及時的脫手權力,加之陳太後在宮中坐鎮,皇帝對陳家也算仁慈,隨著國舅爺逝世,很多的東西皇帝都不計較了,所以陳家的國公爵位在國舅爺也就是老國公逝世後便由世子接任了,連長子也封了世子,但是也就是爵位了,孝期滿後想再為官手握重權是不可能的了。

    陳家勢力盤根接錯,深紮在朝堂各個地方,有的是好官,可以善以利用,但是蛀蟲也相當多,這一年裏動了一部分危害比較大的蛀蟲,還有很多蛀蟲礙於陳家的勢力沒有清除,現在陳家頂梁柱倒了,正好有時機去鏟除一些害蟲。所以,除了忙選拔人才填補空缺,淳於顯重點得忙他老本行——找蛀蟲,為國除害。

    淳於顯忙,連休沐日都是早出晚歸,剛開始芸露每晚都會等他迴來再睡,自從有一次等了個通宵,自己早已趴在桌上睡著了,還是丫鬟給她蓋了個毯子才沒凍著後淳於顯就不讓她等了,囑咐了她身邊的侍女,到時候必須讓她去睡。

    別的人芸露估計不會聽,還會固執的等,但是雲姨勸她,甚至陪她等,芸露拗不過雲姨,便睡了,這麽幾次,也就不會每日等了,有時候淳於顯會忙到第二日才會迴來,她要跟著熬,身子的確受不住。

    忙碌的後果就是日漸消瘦,芸露是看著淳於顯瘦了一圈,連帶她自己也瘦了不少,每次相擁而眠的時候都互相心疼。

    心疼歸心疼,日子還得繼續過下去,芸露不是消極的人,再者淳於顯為國事忙碌這種事情沒必要消極。

    相了兩個月,淳於茂和淳於茉的婚事定下了,淳於茂定的是定遠侯府的長房庶女,今年十五,因著淳於茂年歲也不小了,便定在年底成親,兩家家世相當,倒也相配。芸露見過那個女子,是個老實本分的,也就是因著她這點才定下那個,若是個愛折騰的,蕭氏也不會同意。

    淳於茉定的卻是淳於顯舅家的庶子。不同於淳於顯他外祖父母,他的兩個舅舅卻是有納妾有庶出子女的,不過那幾個妾侍和庶出也都很本份,芸露去外祖家見過,這事也是許家舅母跟她提的。那個妾

    侍的生母是許家家生子,而周氏是許氏陪嫁,也是許家家生子,和許家那位妾侍曾是密友,這婚事那是那個妾侍主動跟許家舅母提的。那許家舅母考慮一下,也見過淳於芙,便答應了,探過芸露口風後,便來淳於家提了親。

    淳於芙的婚事安排在了明年夏,她今年才十五,還不是很急。

    芸露在淳於顯忙碌的日子裏也跟蕭氏學了不少,至少在管家這方麵上了道,除此之外,一個月兩三次的出門參加各類宴會也鍛煉出她的人際交往能力來。淳於家也舉辦了幾場宴會,似老夫人壽辰,侯爺壽辰這些重要日子,非整壽也會邀請至親,辦一場小型壽宴。所以,除了外出的交際,芸露在宴客這方麵的事宜也學了不少。

    而六月中旬,淳於曦出嫁了,她乃長房嫡女,嫁的也是門當戶對的侯府嫡長子,這聘禮相當豐厚。蕭氏備的嫁妝也不少,足足六十四抬,除此之外,還給了兩間鋪子,一個莊子,以及不少私房錢,具體多少芸露也沒過問了。

    為此趙氏還跟蕭氏鬧過,說嫁妝給太多,畢竟府中規矩,聘禮歸公,然後拿出聘禮的現銀以及公中再出三千兩置辦聘禮,還從庫房挑幾抬貴重物品,嫡出公中再多給一間鋪子。趙氏算過,滿打滿算,也就六千兩左右的銀子,完全置辦不了那麽多聘禮,光抬得東西就不止六千兩了,淳於曦的聘禮裏還多了間鋪子和一個莊子。

    蕭氏被她煩的不行,前幾年她長女出嫁時就有提過,不過那會淳於顯他父親還在,這事就提了兩句,蕭氏說是她自己嫁妝出的就過了。可這次卻不依不饒了,還去老夫人那裏告狀,說她不公允。

    芸露看的無語,這嫁妝是她跟蕭氏一起核對過的,數目都對的上,蕭氏的確自個添了不少東西,比如鋪子和莊子就是她一個添的。

    蕭氏也被說煩了,直接把自個留底的聘禮單子給她看了,這聘禮單子比送去婆家的要詳細的多,還記錄了每樣物品的來曆和價錢。

    趙氏鬧不過想給淳於晴多爭取點嫁妝,她沒多少嫁妝,沒法給淳於晴添那麽多,到時候淳於晴出嫁時跟淳於曦比就寒酸很多了。

    最後趙氏自然沒鬧贏,老夫人已經懶得說她了,罵了幾句便作罷。

    沒料到,這事過後趙氏就病倒了,她本來身體就不怎麽好,每天這麽憂思,還總覺得淳於家虧欠了她,就越來越壞了。

    病來如山倒,趙氏病殃殃的躺在床上,芸露這個兒媳婦還得伺疾,和她一同伺疾的便是淳於晴。

    淳於晴對芸露一直有惡意,平日裏芸露都避著她們母女,一般見麵也是在上房,或是跟蕭氏一塊兒的時候,她們也不會整什麽幺蛾子,最多口頭擠兌幾句。

    許是趙氏的病讓淳於晴情緒壓抑了,心裏頭不痛快,便對芸露發泄起來,“都是你害的,你個出身低賤的掃把星,進門就讓我母親生病了,都是你,還有你丈夫,都是害人精。”

    說著,淳於晴還推了一把芸露。

    芸露完全沒防備,身邊的侍女也沒反應過來,芸露就這麽因她這一推而向後倒去,她身後站的是青夏,她又撞倒了青夏。因著有青夏這個人肉墊子,她倒沒有受傷,就手壓了一下,有點麻,但是青夏頭撞到了凳子,直接撞暈了。

    迎杏扶起芸露,再去看青夏,看她頭上腫起的苞,心疼的不得了。

    “青夏,青夏,你醒醒。”喊了幾聲,青夏並沒有應她,迎杏差點哭了出來。

    看到這情景,再好的脾氣也會生氣,芸露直接怒罵:“你鬧什麽脾氣,這麽歹毒的心思……”

    罵了一句芸露就止了聲,反應過來這會罵人無用,重要的是要救治青夏,忙又收迴想罵人的話,吩咐其他侍女去喊大夫,又著人將青夏抬到榻上躺著。

    被抬得時候青夏就醒了,頭疼的她直吸氣。

    淳於晴也傻了,沒想到會將人撞暈,她隻是想出出氣,卻沒想過要害人。雖然她被趙氏養的蠢了點,但好歹生活在淳於家,還有夫子教導,該懂的還是懂些。若是弄出人命,那她就真完了。這時候她又慶幸,受傷的是侍女,並非芸露,若是芸露,輕則會被罰禁足,重則跪祠堂。

    這次芸露是真怒了,平訴言語上為難幾句她就聽聽過了,不當迴事,但是這動起手來了,不是隨意就能過的。

    安排好了事宜,芸露又拉著淳於晴要去上房。淳於晴嚇壞了,哇的就哭了出來,死活不肯跟芸露走,侍女們也不知該怎麽辦才好,倒是淳於晴侍女中有兩個護主,上前扶住了淳於晴,不讓她拉走,因為動靜太大,還驚動了躺在裏屋的趙氏。

    芸露的侍女雖被支開了兩個,剩下的也都是護主的人,自然幫助芸露推開了那兩個阻止的侍女。沒了阻力,芸露奮然的拽了一把淳於晴,又用力拽著她往前走,芸露力氣比淳於晴大,加之淳於晴心慌了,很容易就拽著走了。其他侍女看芸露那樣子都不敢阻攔,倒有人先跑去了上房。

    趙氏驚醒,便問身邊的人怎麽迴事,

    等打聽清楚,芸露已經拽著淳於晴走出了這院子,急得她顧不上穿衣服就要往上房去。

    芸露拽著淳於晴到上房的時候,老夫人已經聽人匯報完了情況,正皺著眉頭坐在榻上等她們。

    芸露一進屋,就放開了淳於晴,走到老夫人跟前哭了起來。

    老夫人輕撫他的背,問她:“怎麽了,哭這麽傷心,誰欺負你了,告訴祖母,祖母為你做主。”

    “祖母你可要為我做主呀,七妹妹她罵我就算了,今兒個還推了我,若不是身後站了侍女,那現在躺在床上的就換成我了。”

    “哎呦,我的乖孫媳,你沒受傷吧,這事我定會查清楚的,若她真做了,絕不會姑息。”

    老夫人聽聞了那邊的事,也很心疼,若是沒有侍女給她做人肉墊子,真磕了碰了,晚上淳於顯迴來還不得埋怨她。若是對象換一下,估計老夫人就不會在意了,甚至會覺得來告狀的人心機重,但是平素淳於晴母女對芸露太不友好,而她也不喜這兩母女,反而很喜歡芸露,自然也會偏向芸露這方,她來告狀也不會想太多。

    芸露擦了擦眼淚,哽咽著迴:“孫媳沒事,隻是我那侍女青夏撞到了頭,直接暈了過去,我已經著人去請大夫了,還不知道她怎麽樣了。”

    一旁的淳於晴更慌了,她已經哭了一路,現下更是大哭出來,爬到老夫人身邊,抱著她的腿說:“祖母,祖母,晴兒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推她的……”

    老夫人有些厭惡的看著淳於晴,早些年她還是挺喜歡這個孫女的,長得好看,又嘴甜,可是近幾年就變了,變得刁鑽刻薄,不懂事,漸漸的也就疏遠起來,而現在卻是有些討厭了,有一個愛折騰的姑娘,於家族裏並不是什麽好事。

    “你先別哭了,這事我定會查清楚,若是你真推了芸露,意圖傷嫂子,這是必須得受罰的。”畢竟是自己孫女,老夫人也軟下聲音。

    就在她們說話的當口,蕭氏和趙氏一前一後的到了,趙氏一進門便哭著撲到了淳於晴身邊,問她可有受傷。

    原本慢慢止了淚的淳於晴見到母親又哭了起來,“娘,我沒事,你跟祖母說說,我真不是故意的,不要罰我了,我知錯了,下次不敢了。”

    淳於晴真是怕老夫人罰她,畢竟家規擺在那,意圖傷害親人這在侯府是無可原諒的,上次她也是推了淳於昕便被罰跪了一晚祠堂,還被罰抄了一百遍家規和女戒,迴想起來就覺得可怕,而這次老夫人話裏的

    意思,估計也是要這麽罰她。

    趙氏抱著淳於晴,跟老夫人說道:“娘,你看在我生病的份上,不要罰晴兒了,她隻是擔心我才過激了些。”

    “不行,推了人就得受罰,淳於家的家規你們還沒記牢嗎,幸而芸露沒受傷,我會按照家規處置。”老夫人又轉向蕭氏,“你去問問,具體什麽情況,再去看看青夏的傷勢如何了。”

    老夫人的脾氣趙氏了解,她說罰必然免不掉了,趙氏麵如苦色,原本近來身體不好的她,這麽一折騰,又倒了下去。

    看著自己母親倒在自己懷裏,淳於晴徹底慌了,大喊一聲娘,又搖晃她幾下,“娘,你快醒醒,你怎麽了,快醒醒。”

    老夫人看著此情景,頭疼的撫了撫額頭,歎息,“造孽呀,我這是造了什麽孽,都快七十了都不能安生。”

    她如今很後悔當初一時心軟便讓趙氏進門,說起來,初始兩年趙氏並不是這樣的,雖然稱不上賢惠,比不得蕭氏,卻也本分,可漸漸的就變了,丈夫死後,更加偏激,便成了現在這幅模樣。

    趙氏暈倒,蕭氏忙指揮周圍的侍女忙上前將她扶了起來,又扶進偏房,放在榻上,還喚了侍女去喊大夫。淳於晴一直跟著趙氏哭,頓時屋裏一片亂糟糟的,芸露早就不哭了,她也沒料到,趙氏會跑過來,還會暈倒在這裏。

    趙氏隻是怒火攻心才暈了過去,而這個也是她的老毛病,通俗點講,趙氏就是心理有病。也是因為她心理有病,芸露對趙氏一貫較為客氣,也會順著她一點不讓她生氣。但是今日鬧事的是淳於晴,這純屬於教養問題,芸露便沒忍住了,而且也沒必要忍,才十三歲的女孩,放任下去,就真養歪了。

    青夏那邊大夫也看過了,暫時無大礙,開了方子,喝了藥,已經歇下了。

    趙氏這一暈並沒有替淳於晴擋下懲罰,因著芸露沒受傷,她們又求了情,便隻罰跪了兩個鍾頭的祠堂,但是一百遍家規和女戒是不可少的。

    晚上淳於顯迴來得知了情況,心疼的不得了,拉著芸露檢查一番確定沒受傷才放心。畢竟是自己親妹妹,又罰過了,也就沒去找淳於晴麻煩,隻是跟芸露說抱歉。

    芸露迴抱淳於顯,“我沒事,而且我也不是軟柿子任她捏,這不讓她受罰了嗎。你最近忙,不需要為我的事情分心呢,我能照顧好自己的。”

    淳於顯嗯了一聲,內疚感更強,“是我不好,讓你受苦了。我去跟祖母說說,你不要去侍疾了,跟

    她們也廢不著維護麵上的親情關係了,避免跟她們見麵,見麵也離她遠點。”

    “侍疾這個我去跟祖母說吧,我日後必定會躲著她的,我可不想再被她推一把。”

    淳於顯又嗯了一聲,輕吻她的麵頰,心想自己讓她受罪了,日後得對她更好才行,可是這日後不知道多久,以他現在的狀態,除了忙還是忙,忙完一段還有一段,沒有個結局。而且,陳家的事給了他警醒,他怕他步入陳家的後塵。身在帝位,會有很多的東西改變,比如這兄弟情,現下還能靠兄弟情在朝堂裏橫行,再過幾年呢,等他權勢更大,恐怕他還是會猜疑的,而等皇帝猜疑,那等著他的必定不會是好結果。

    朝堂上的彎彎繞繞淳於顯不會和芸露說,芸露也不清楚,這也不是她該了解的事情。

    沒等芸露去跟老夫人說,老夫人自個先跟她說讓她暫時不要去侍疾了。雖說不侍疾,每日她還會去看一看的,一般選擇淳於晴上課的時候去。她和趙氏也沒話說,趙氏雖看她不順眼,病中也沒力氣罵她或跟她吵鬧,就過去看兩眼,問問身邊人情況,再問問大夫,看看熬藥的人是否盡心,待個半個時辰就迴去了。

    轉眼,便到了七月,又是一年萬聖節,雖然朝廷裏發生了很多事,依舊熱鬧非凡,連著的便是七夕,淳於顯特意抽了時間帶她去玩,彌補去年沒跟她一起玩的遺憾。

    這日芸露還會薛家宅子裏接了芸霜和雲霖,正則和靈筠難得有空,也跟著一塊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憋了出來,估計快完結了,其實沒多少劇情了~

    一直抽,我還以為沒發出去,又補了幾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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