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剛去了衙裏,取了些卷宗來看,順道走走散散心。”他是勞碌慣了,這傷好了,金礦那邊也用不著他了,這縣尉之職也早在他受傷之時就停職了,一時無事可做,就閑的慌,便想著去衙裏跟縣令縣丞搶些活做,順便瞅瞅有沒有貓膩。

    芸露又疑惑了,不是說不是縣尉了嘛,怎麽說去衙裏取卷宗了。沒等芸露想明白這關節,淳於顯自己又說話了,“對了,你爹可是陸將軍身邊的薛柏,我前兩日見著他了。”

    提到她爹她就忘了之前的疑惑,隨即高興的迴道:“是呀。”

    迴完,腦袋一轉,就想通了一些關節。她爹說是來協助一位大人辦事,那位大人就是淳於顯吧。

    “你爹不錯,日後必有前途,那你們可要隨他一道去都城。”

    “謝公子對我爹的誇讚,那日我爹也同我說了是否去都城,現下還未定呢,還得迴去同祖母商量。”

    “唔,如果要去倒可以與我一道走,我過陣子也要迴去了,你爹有事在身,估摸不能陪著你們。”自芸露救他後,他就對芸露家中的事上了點心,再得知她爹是陸舜英副將薛柏後就有了這個想法,之前還苦著怎麽跟人家提,或者是跟她爹提,這會碰上了就順口提了。

    “那怎敢麻煩公子,我們必定走的慢些,若是一道就耽擱公子了。”

    “不礙事,我又不急,而且我這傷剛愈,身子骨還沒好全呢,也隻能慢慢的走。”

    話都這麽說了,芸露拒也不是,隻得說:“那多謝公子了,不過我得著家和我爹及祖母商量商量呢。”

    “是得商量一番,若是決定好了就來告訴我一聲,我是想著搭個伴也好些。”

    芸露也覺得他的提議其實很好,芸露相信他的人品,畢竟她們是兩個大姑娘還一幼一老,若不是信任的男子一道走,總歸有些不安全。就是怕麻煩他,不過到時迴家商議之時也提提吧。

    說著,就走到了路口,便止了話,各自迴了自己的地。

    沒讓兩姐妹等多久,不過隔了七日,她爹就有空了。薛柏是和陸舜英請了一天假迴家處理私事,事情都安排好了,隻需監督。而除了他們,還淳於顯帶的那些人呢,雖接收了淳於顯的權利,卻也不想自己全盤接收了,故而正則那些淳於顯心腹手下都還擔著要職,也用不著他怎麽監督,陸舜英便多允了他兩天,讓他處理好家事,也能安心。

    父女三人迴家之前還在縣裏備了好些禮,

    讓芸露意外的是她爹這次去鋪子找她時還帶了一些禮,還和李範氏道謝一番感謝她對他兩個女兒的照顧。

    說的芸露眼都紅了,這兩年李範氏真幫了她不少,而她卻無以為報。

    近鄉情怯,還沒到村裏,薛柏就有些激動了。

    迴到家中,範氏見到了兒子,也止不住的哭,倒是雲霖看著從未謀麵的父親有些迷茫,隻仰著頭睜大眼睛看著他,而手卻拽著祖母的衣角。

    薛柏安慰好了母親,便低頭看著自己的小兒子,他也有些怯意,怕這兒子怕他,怕他不認他,猶豫了許久,伸出的手又縮了迴來,怕嚇著他。

    範氏抹了抹淚,看著自家兒子望著孫子的眼神,俯身將雲霖推到他身邊。

    “這是你兒子,出生那日下了大雨,你老丈人就給他取名雲霖,你抱抱。”

    薛柏愣愣得,看著站在腳邊的幼子,終於俯身將他抱在了懷裏,隻是抱著卻不知道說什麽。

    芸霜從旁邊過來,哄著雲霖說到:“雲霖,喊爹爹,這個就是爹爹呢,還記不記得姐姐與你說過等爹爹迴來給你買糖吃的。”

    雲霖看看芸露,又看看薛柏,怯生生的喊了聲:“爹爹。”

    這一聲爹爹可把薛柏給高興的,大聲的應了聲,應完還流了淚。

    範氏見父子倆如此才止住的淚又流出來了,又伸手抹了抹。

    午飯的時候薛柏便將去都城的事提了,範氏在這生活了大半輩子,讓她離開去一個陌生的地方還有些舍不得,不過想到如今她兒子有出息了,嫁夫從夫,夫亡從子,她自是得跟著去都城較好,所以薛柏提了後,她也沒反對,隻問怎麽安排的。

    薛柏隻道他會去請鏢局護送,其實之前陸舜英又和他提過可以和因為有傷所以慢行的淳於顯一道,也有個照應,隻是不是淳於顯本人提的,他也沒底,便沒說。

    倒是芸霜想起那日姐姐和那位大人說的,便在芸露還在想措辭該怎麽提的時候先提了。

    “爹,那日我和姐姐碰到了之前的縣尉淳於大人,他說我們若是要去都城可以和他一道呢。”

    薛柏倒不知淳於顯和她們認識,更不知已經和她們提過了,疑惑的問:“哦?你們怎的與淳於大人熟識。”

    “是女兒之前認識淳於大人,他來鋪子裏做過衣裳,還被他救過一迴,那日碰巧遇見就提了。”既然妹妹先提了,芸露也不想什麽措辭了,自己接了話。

    聞言,薛柏笑了笑,之前還納悶,這會倒明朗了,未料到女兒與那大人有這層淵源,雖覺得一道有個照應,卻又覺得不妥,一時想不明白,便不想了,打算擱著等到時候親自和淳於顯談談。

    吃過午飯,薛柏又去了薛大爺家,帶了好些禮。

    和薛大爺他們談完了,又去祭拜了他爹,到了傍晚才讓芸露芸霜帶著他去發妻高氏的墓前。

    芸露那會子過的苦,加之薛柏無音訊,顧而並未立碑,隻一座墳,如今還長滿了雜草。薛柏帶了鐮刀來,親自將發妻墳上的草修理幹淨了,又自己上了香,燒了紙錢,還跟著幾姐妹一起磕了頭,按理,他是夫,不用給妻磕頭的。

    等祭拜完了,又讓幾個孩子先迴家,自己和發妻說了會花,說完了他眼眶又紅了,他在命懸一線之時都未有此時的感性,他曾經想,等自己立功得賞了,一定要讓母親妻兒過上好日子,可沒想過,等有好日子可過了,他的妻卻走了。

    第二日,一家人又去了高家,高太爺見女婿歸來了,還是得了軍功有了前途,連叫了幾聲好,又說:“我就說女婿日後必有前途,我沒看走眼。”

    當年把高氏許給薛柏,席氏是不太同意的,畢竟那時候薛家太窮,可敵不過女兒喜歡和丈夫滿意。如今薛柏有了錢途,她就想到了她苦命的女兒,本想說兩句,可想到女婿平安歸來,不能說些不吉利的話,就沒說下去,隻在一旁直抹淚。

    薛柏將在帶著母親兒女去都城的事說了,高太爺滿心讚成,那地方,可是高家幾代人的夢。

    薛柏對這個嶽丈一向敬重,又將淳於顯說可以同行的事說了,問問他意見。

    高太爺沉思片刻,說到:“若是那大人主動提的,同行也無妨,路途遙遠,跟他一起終歸安全些,隻是就得承他一份情了。”

    “多謝父親,這事我有主張了,等我迴去的途中便去和淳於大人商議一下吧。”

    “好,對了,芸露都十六了,今年三月就出孝期了。別的姑娘這個年紀都快做娘了,你是何打算?若是不想拖著了,我這邊倒有幾個合適的人家,原本還想讓她嫁迴高家,隻是委婉和她提過她自己拒絕,我們也就沒在提了,那時候還在她孝期也不好正式提。”

    過了年就長一歲,雖然芸露未滿十六,卻是算十六歲了。

    昨晚範氏將芸露婚事艱難的時和薛柏說了,因著他如今不一樣了,便想讓他上心,看有沒有合適的,看是

    在這邊定下還是去了都城定下。

    若範氏不提,薛柏還沒想到他曾經寵著的閨女已經及笄要許人家了。嫁迴高家他昨晚也是想過了,隻是聽說芸露自己拒絕了後也就放棄了這個想法,高太爺說的其他人家也不太樂意,若嫁這邊就不能隨他去都城了,說不定他還不能看她出嫁,想了想,還是帶去都城,在他同僚裏找一個門戶相當的比較好,或者底下那些兵崽子裏找一個有前途的也行,因為當兵的不比其他,好些人年紀漸大卻娶不上媳婦,也不怕他們嫌棄他女兒年紀比正常待嫁女子要大了。這麽一想還真有幾個屬意的,而他最屬意的是一個叫趙奎,是他帶過的兵,人好,長的也正,還有前途,如今還在他底下,有了個九品的小官,就是年歲略大,今年都二十三了,大了芸露七歲,不過年紀大點會疼人,他也不擔心。

    這麽想著就告訴了高太爺要帶迴都城再許人家。因為薛柏如今不一樣了,他也不擔心芸露嫁不出去了,想著去了都城找婆家總歸他找的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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