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柏是跟著陸小將軍陸舜英來豐安縣的,陸舜英領著金吾衛中郎將一職,因著戰功,被加封了忠武將軍,當初薛柏是以他副將的身份迴城的,如今也依舊輔助於他,為金吾衛果毅都尉,正六品,也算個不大不小的官了。原本金吾衛裏大都是世襲兵以及世家子弟,陸家統領的是五軍營,陸老將軍如今就是五軍營大將軍,陸舜英原來便是把總,隻不過這次迴都城後皇帝把他調到了金吾衛,他的幾個副將也隨之到了金吾衛。

    不出意外,薛柏這輩子就是跟著陸舜英了。他當初得以活下來還能掙得軍功,也虧的陸舜英的賞識和信任,若不能他這個晉王軍何能在叛了晉王後還有如今的地位。而陸舜英從十幾歲起就在戰場上曆練,如今不過二十九,身上已有不少軍功了,加之皇帝賞識,隻要不犯錯事,以後必定前途無量,即便因為是嫡次子無法接替他爹的爵位以後也不愁,至少也能做到一衛大將軍,若是再立功還可給陸家再撈一爵位,而跟著他的副將前途也不會差。

    薛柏還未迴到營地就碰到了要外出的陸舜英,又跟著他進了縣城。

    陸舜英是要去找人談事情的,這路和薛柏去找芸露的路幾乎重疊,隻是在路口的時候拐了個彎。

    薛柏暗暗詫異,沒料到那位隻見過兩次麵的大人竟住在這邊,而非縣衙或是陳家那邊。

    陸舜英到的時候淳於顯已經等了有一會了,正百無聊賴的玩茶杯。

    陸舜英是奉了皇命來開采押送金礦的,而探清金礦的人卻是淳於顯。當初晉王能擁兵自反,倚仗的就是豐安縣的金礦,自晉王被擒拿押迴都城,這金礦就落入了他的一位寵妾手裏。那位寵妾也是個人物,本就有傾城之姿,又聰慧,在晉王身邊之時,出了不少主意,之後眼看晉王落敗,還能脫困,躲了起來。

    而且淳於顯雖發現了那金礦,卻未找著那位寵妾,還險些被她的手下給謀了命。

    他發現之時,金礦已經被開采了大半,卻因為豐安這邊早在晉王被逼過江之時已經被朝廷掌控,後麵開采的極少部分被運出,淳於顯又調了周邊的衛兵開采,加之陸舜英帶的兵,用不了十幾日就可以開采完成,點了數就可以護送著迴都城了。

    二人今日商討的就是開采護送之事,陸舜英也有將自己的兵權交給淳於顯,自己輔助的意思,畢竟,這功勞主要還是淳於顯得的,他能後來沾功也是意外之喜了。

    淳於顯大傷初愈,卻是不想沾這權利,既然皇上派了陸舜英來,自然也

    是有讓他分功的意思,作為皇帝“寵臣”,他自然知道他的用意,會順著他。所以,他不到沒有接收陸舜英給他的權,反而還把自己的部分權利移交了出去,還讓一直負責這事的清和輔助他。

    見淳於顯時不時咳兩下,人也消瘦了不少,不複他上次見他時的意氣風發,想來這傷的確不輕,未好完全,陸舜英也就沒推辭,接受了這權利,隻囑咐他好好養傷,養好了好一道迴都城。

    聊著聊著自然介紹了各自隨行的副將和心腹,也就介紹了薛柏,淳於顯聽到他的名字覺得耳熟,卻一時沒想起來,也就沒有再想,畢竟這個名字略普通,他聽過也實屬正常。

    陸舜英是真看重他,對著淳於顯也誇了他好幾句。淳於顯聽陸舜英提及,也覺得他人不錯,有勇有謀,今年三十四,正值壯年,若是多加栽培曆練,日後必定是個有為的將領,能輔助陸舜英。

    薛柏是有抱負的,在他還是十幾歲的時候,隻是他的抱負被他父親病重,母親也生病的家境下給打磨沒了,婚後日子漸漸好起來了,他又撿起了他曾經讀過的書,想著讀兩年再去考考,可天意弄人,買書路上遭了此等禍事。

    而他又是幸運的,他碰上了被俘的陸舜英,將人救了,又隨在他左右,才得以施展自己的才幹。

    第二日,淳於顯翻書的時候想起了芸露,才想起薛柏是她爹的名字,再結合她告訴過他的事和他查的事情,想到這陸舜英副將薛柏估計就是芸露的爹了。

    若昨日隻是因為陸舜英對薛柏的誇讚才有些欣賞他,那得知他是芸露的父親後,就是真心欣賞了,能將女兒教的這麽好,其父自不會差。

    薛柏有意讓芸露二姐妹辭了工迴家,那日也簡單的提了。過後芸露才想過來,他爹如今也算個官了,雖未細說,卻是知道他爹混的還不錯,以後還有發展前途,那她和芸霜也算是個官家小姐了,自是不能這麽拋頭露麵,若還靠她兩養家,那將她爹的麵子往哪擱。平素繡繡帕子補貼家用還可以,這織坊的工必定得辭了。

    芸霜那會簽的是五年合約,而她離五年還有三年,這辭工必定是要交違約錢的,交的還不少,足足十兩。一次□□十兩,讓芸露一下子拿出十兩,還有些肉疼,但想到以後的日子,咬咬牙還是給了,幸好那日她爹給了錢,若不然一時她也拿不出來。

    隻是芸露未料到,她忍痛拿出去的十兩第二日又迴到了自己手裏,還多了三百兩。卻是那陳家得知芸霜是薛柏女兒後忙過來賠罪,一

    番煽情的言辭後就給了芸霜一百一十兩,十兩是她昨日給出去的,而一百兩卻是陳家的賠罪禮。

    芸霜怎敢收這錢,隻得向芸露求助,芸露也不想收,那十兩也就罷了,她可以拿著,但是另外的一百兩她是萬萬不能要的,故而又還了迴去。兩番推辭,錢給還迴去了,其他的如布匹之類的禮品收下了。

    待人走了,李範氏還有些懵,這可是陳家,陳家在豐安縣可是大族,換句話說,陳家就是豐安縣的土霸王,家大業大,不止生意做的大,家中還好幾個做官的,還是都城榮國公陳家的旁支,如此背景的陳家卻來向芸霜賠罪,任誰都覺得不可思議。

    芸露也有些訝異,雖然他爹是個武官了,可芝麻大的小官,隻比七品縣令大了一級,還是武官,擔不起陳家的重視。

    陳家家主卻是精明的,他這並非為了薛柏,而且薛柏身後的陸舜英和淳於顯。當初淳於顯尋金礦,是借了他們陳家的力的,而陸舜英此行也有讓陳家協助。而這二人是皇帝近臣,有他二人的青睞,自然於家族發展有益處,自然也要照顧到他身邊的副將隨從。

    芸露之前未與李範氏細說,這會卻是不說不行了,可奈何她知道的也不多,隻能告訴李範氏她爹現在是位武官,也告訴了她,她等她爹閑了一道迴家,以後就不能來做事了。

    李範氏也曉得,家中出了位官,自然不能做這營生了,也就不留她,還問她會不會搬去都城。

    這都城遲早要去的,不過什麽時候去還得看她祖母和她爹的意思。

    突然就這麽辭工了,芸露還有些悵然,李範氏幫過她不少,她卻未報答,也不知道如何報答她的恩情了,隻想著以後若是有幫的著的必定幫幫。

    想著以後生活不一樣了,芸露將陳家送的綢緞給裁了,打算給一家人都做一身好衣裳,隻是她少有做這好布料衣裳,卻不知如何下手了,還是李範氏搭把手,幫她給做了。

    除了衣裳,首飾也要配置一些,她沒見過富貴人家的小姐,卻是不知道該怎麽打扮,需要買些什麽首飾。在首飾店裏逛了一圈,就隻買了兩根銀簪子,她和芸霜都沒有耳洞,想買耳環都沒買。

    迴去的路上碰到了淳於顯,多日不見,他恢複的不錯,已然看不出受過傷了。隻不過相較之前,瘦了不少。走到跟前,她才打算行禮,淳於顯先說話了。

    “唔,我如今不是縣尉了,也沒有其他官職在身,不用行禮了,就當我是一平常友人就好。”看

    到兩姐妹攜手從集市那邊迴來,又補了句,“逛街去了?”

    芸露有些訝異,不過想到他的傷倒有些理解了,隨即迴到:“是呀,和妹妹去逛了會。”

    淳於顯點了點頭,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在他麵前芸露一向話少,芸霜和他不熟悉,又有些敬畏,更不說話。

    這離路口還有些距離,必定得一起走一會子,芸露沉靜一會,看到淳於顯手中的書本,隨即問到:“公子可是去買書了?”

    作者有話要說:望天,感覺我經常忘記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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