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從口袋裏掏出錢包,丟下一卷錢讓小張買單,自己半跑過去,拉開風吹柳,對保安道:“他喝多了,喝多了。”風吹柳手臂順勢將他撐開,怒道:“我沒喝多!”半仙把拉他過馬路,悄聲道:“你度量也太少,牽手算個啥?嫂子在新城好歹也混了些名氣,這樣的事能張揚嗎?你再吵吵,明天《三湘都市報》就會出現花邊新聞。其實,婚姻如牙。兩顆牙長成了一對,那是緣分。夫妻也是如此。時間長了,牙要得病,不行就拔掉,撥了就再鑲。”說得風吹柳無言以對,他蹲在地上,雙手捂著臉,老婆和別人在瀟灑快樂,感覺自己矮了大截,將從些在朋友麵前抬不起頭來。

    半仙又說:“我看花了眼,肯定不是她。嫂子是那樣的人嗎?我可以拍胸脯說,嫂子不是那樣的人!一個公眾人物,閑得沒事的記者們,沒事找事,恨不能挖出點花邊新聞來,這個道理嫂子懂呢。”攙扶風吹柳迴家,可他偏要再喝酒。人在最煩的時候,喝酒也許是一種最好的辦法,讓一切煩惱隨酒精飄散。

    迴到夜宵攤,重新點了幾樣小菜,要了兩瓶啤酒,風吹柳咕嚕咕嚕一口氣吹了一瓶,半晌不言語。半仙對小張道:“是我走了眼,小張你說實話,剛才那女人不是嫂子,對不?你對嫂子這麽好的,她愛你都來不贏哩。”心裏嘀咕,他們兩人個怎麽啦,平時看上去挺恩愛的。小張忙附和,“那真的不是嫂子!我聽過她的歌,那是一個朋友生日,大家去歌廳聽歌,坐在前排。嫂子比剛才那女人有氣質得多。”風吹柳恨恨道:“你們別說了,她是我的女人,在一個屋簷下生活了這麽些年,走路的節奏都能聽得出來,就是她!”眼睛瞅著山莊,握緊拳頭,決心等那男人出來,衝上去把那他撕成碎片,還覺得不解恨,發誓要把碎片拿去喂狗,讓其永世不得超生,心裏嘀咕:“等你們快活後出來,看我拳頭怎樣快活。”

    夜宵攤上的人越來越稀少了,卻未見梅子他們出來。在半仙的勸說下,風吹柳方東倒西歪的迴家,鞋子也沒有脫,直奔臥室,倒在床上。半仙說了一堆寬心的話,已是深夜,想明天影樓重新開張,事情多,方迴家休息。

    而風吹柳卻怎麽也睡不著,想梅子近來對自己的種種態度,想她什麽要背叛自己,想那個從車上走下來的可惡的男人。天亮後方迷迷糊糊的閉了會眼,醒來時,也懶得洗刷,坐在沙發一根接著一根抽煙,麻木地看著繚繞煙霧,他迷茫了。李經理打電話問為什麽沒去上班,不來公司連個電話也沒有了。他有氣無力地聽著,也不分辨,就把電話掛了。

    直到下午三點,梅子方迴來。風吹柳如發怒的雄獅,眼睛如燈光盯著她,吼道:“昨天晚上和誰在搓麻將!”他希望梅子為自己分辨,說和同事在一起啊,怎麽,搓麻將不行?我不是打電話告訴你了嗎?但梅子沒有,讓他愕然:“你都知道了,還問我幹什麽?”風吹柳冷笑道:“問你幹什麽?我還想打你這個騷貨!”一巴掌打了過去,自從結了婚,還是第一次打人。梅子沒有提防,身子往後退,倒在沙發上:“你是個男人嗎?就這點本事,會動手打人!”風吹柳自從得了病,就一直害怕人“嘲笑”他不是一個男人。梅子的話比拳頭更厲害,讓他完全崩潰,風吹柳舉在頭頂上的手軟了下來,見她龜縮一團,頭發蓬亂,他蹲下身來,心疼地抓住她的手,請求她寬恕:“梅子,對不起,我多喝了兩杯貓尿,一時糊塗,你打我吧。”自己並沒有抓住她的“把柄”,風吹柳覺得理屈,又想就算是手裏有鐵的“證據”,也應該好分好散,對女人動粗,算個什麽男人!想到此,他後悔懊惱。梅子理了理自己的頭發,對他道:“風吹柳,自從我記事起,父母都沒有動過我一個指頭,你打我,我不怪你。你既然知道一切,那我就告訴你,我們離婚吧。我說的是真的,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與其兩個生活在一起痛苦,不如分手。”

    夫妻吵架,女人愛用的招術,就算是“名門正派”也不例外,短平快,效果明顯。或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以弱者的角色出現,或主動迴娘家,套用一句話叫“休夫”。風吹柳慌了,又是罵自己眼睛蒙了豬板油,一時糊塗,又抓住她的手,讓她也打自己以解心關之恨,又是摟著她,使盡了渾身“哄妻”術,喃喃道:“梅子,不要離開我。”

    梅子從他懷裏掙脫出來,坐對麵沙發上,道:“過幾天找到房子我就會搬出去,家裏值錢的東西,我一樣也不要,存折、股票、基金,還有你給我買的項鏈、鑽戒,我都會好好放到臥室的保險櫃裏。隻有那些衣服,如果你同意,我就帶走,那是我們一起去買的,我喜歡。”她竟哽咽著說不出話來,將頭低了下來。風吹柳問:“為什麽,你告訴我為什麽?我有什麽地方對不起你?你告訴我!”梅子道:“風,你是一個好男人,你沒有錯,是我不配。”風吹柳道:“我可以原諒你的一切,可以不去追究那個該死的男人!為什麽非得離開我,你告訴我。”梅子道:“別逼我,就算我求你。不要問為什麽,非得問為什麽,那就是我們的緣分盡了。如果你還愛我,就平分手吧。”風吹柳掏紙煙,拿著打火機卻沒有點,一行眼淚滴落下來,“一件衣服說丟就丟了,可人呢,自己深愛的女人,能分開就分開,你叫我怎麽辦?”梅子衝進了衛生間,打開水龍頭,水在嘩嘩地流著。衛生間的流水聲,如錐一起一樣敲打著他那不平靜的心。半晌她走了出來,從挎包裏掏出一份早已打印好的離婚協議書,放在他麵前:“我起草了一個離婚協議書,你看看,如果沒有什麽問題,就請在上麵簽字。”說完扭頭走了自己的臥室。

    風吹柳拿起打火機,將它點著。那協議書很快變成一縷灰塵飄落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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