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要有自己的驕傲。


    ……


    海島中央。


    三把傘慢慢飄到半空中,擋住紛飛的落雪。


    天地之間寂寥無聲,在夜端午的耳邊,隻剩下兩個人的心跳,還有茶多魚的唿吸聲。


    開始的時候,兩人的心跳此起彼伏,尤其是夜端午,心跳速度非常快,慢慢的,竟然跳到了一個頻率上。


    茶多魚不再呢喃,夜端午卻也沒有低頭看,不是不想,是有些不敢,脖子仿佛被施了定身咒,又仿佛懷裏是什麽洪水猛獸一般。


    為了讓自己能夠心靜,夜端午隻好強迫自己冥想,盡量讓腦子裏一片空白。


    可是。


    做不到啊!


    夜端午睜著眼睛,看了整整三個小時的天,看了三個小時的雪,聽了三個小時的心跳。他甚至記下了心跳的次數,一共一萬四千二百三十一下。


    為什麽會是一萬四千二百三十一下呢?


    夜端午的計數是從兩個人心跳重合到一個頻率上開始,從茶多魚的心跳開始紊亂結束。


    感受到自己懷裏姑娘的心跳異常,夜端午知道茶多魚應該是已經醒了,否則這心跳不會發生突然變化。


    身體的溫度也降了下來。


    丹藥與菩薩之血的副作用,茶多魚扛過去了。


    下意識的低下頭看了一眼茶多魚,依然躺在自己懷裏,一動不動,就連唿吸都感受不到異常。就像是一個初生的嬰兒似得,緊緊地閉著雙眼,長長的睫毛眨也不眨,仿佛是沉睡不醒的公主。


    但是,夜端午知道,她肯定已經醒了,剛想叫醒對方,猛然間意識到,自己還抱著人家呢,叫醒了應該說什麽呢?


    「怎麽解釋啊?」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這是萬不得已的辦法,你別介意。」


    「我什麽都沒做,咱倆是清白的。」


    怎麽解釋都像流氓無賴,剎那之間,夜端午就明白過來,為什麽茶多魚醒了也不睜開眼,還要假裝沉睡。肯定是她也不知道如何應對,不然心跳不會紊亂成那樣,現在看來,這哪裏是什麽紊亂啊,分明就是不知所措。


    想明白一切。


    夜端午立時間就有了動作,最後低頭看了看茶多魚紅彤彤的小臉兒,然後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到傘下的毯子上,最後還將披在她身上的長衣整理了一番。


    做完這些,夜端午轉身就走進了風雪之中。


    海島上方的雪,估計是不打算停了,天色陰沉沉的,也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麽時間,周圍的禁術開始逐漸減弱,是時候離開了。


    兜了一小圈,夜端午就返迴了大傘下。


    茶多魚自然醒了過來,端端正正的坐在毯子上,夜端午的長衣已經疊的整整齊齊,放在一邊。


    此時的茶多魚,眼眸冷靜,恢復如初,就算是與夜端午對視,也沒有驚慌,沒有失措,沒有警惕,沒有畏懼,更沒什麽羞澀或者是尷尬,隻剩下平和冷靜。


    如天水一色的冷靜。


    當然,隻有茶多魚自己知道,這特麽全都是裝出來的。


    方才夜端午離開之後,天知道她喘了多少口氣,醒了不敢睜眼,不敢大力唿吸,差點沒憋死她,臉頰上的滾燙更是讓她羞愧的無地自容。


    「自己怎麽會躺在一個男生的懷裏?」


    「而且身體還沒有任何的不適應!」


    「世界太瘋狂了!」


    茶多魚都有點不認識自己,她跟夜端午滿打滿算才見過幾次麵?才說過幾句話?完全不符合常理啊!


    夜端午看到茶多魚一直盯著自己看,隻好指指周圍:「我可沒有丟下你不管,我隻是去周圍觀察了一下環境,禁術大概一個小時之後會停,必須盡快離開。」


    茶多魚沉默,心裏卻想:「信你才怪,觀察環境?周圍白茫茫一片全是雪,有什麽好觀察的,你就裝吧,還說自己是什麽君子,我呸!」


    停頓了片刻,夜端午繼續解釋:「三個小時前,你把鬼神之力借給我,但是過程中出了問題,你的靈海枯竭。我餵了你丹藥,還餵了你菩薩之血,但是有些副作用,你發燒了,所以……」


    後麵的話夜端午沒說,那意思是:「你懂得。」


    茶多魚不懂,茶多魚一點都不懂。


    「發燒?鬼神還會發燒嗎?」茶多魚打小就沒發過燒,「你怎麽不說母豬會上樹呢,藉口,全是藉口。」


    茶多魚瞪著眼,繼續沉默,場麵很尷尬。


    茶多魚意識到了尷尬,她就是想看著夜端午尷尬,用她的話說:「這叫無聲的懲罰。」


    「你不信我說的話?」夜端午問。


    茶多魚會信才怪,昏迷之後的事情,她一點都記不得了,自然不信,她有充分的理由不信,她隻信自己感受到的。


    「你是流氓。」


    「你趁人之危,抱了我。」


    「就這麽簡單,一點都不複雜,解釋的越多,越顯得你不誠懇。」


    「承認自己耍流氓怎麽了?丟人都不願意,誰敢相信你!」茶多魚眼神中流露出鄙夷。


    這眼神讓夜端午很難受,好吧,自己的擔憂完全成了事實,茶多魚果然以為自己在趁人之危。


    此題無解。


    無解就無需解。


    夜端午覺得自己問心無愧,你不信,那你愛怎麽想就怎麽想吧,我不解釋了:「我們需要離開這裏,先找到我的渡船,然後離開。外麵的羅剎跟陰陽師很可能並沒有離開,所以,一會兒可能還要戰鬥。」


    這次茶多魚沒有再沉默:「那就往榕城方向飛,隻要飛過大海,我們就安全了。」


    渡船應該就掉落在海島的某處,一個小時必須找到。


    夜端午收起毯子跟衣服,留了兩把傘,一人一把。


    「你恢復的怎麽樣?能走路嗎?需不需要我扶?或者背著你?」夜端午看著海島上的積雪,茶多魚身體的全部經絡剛剛被衝擊了一遍,僅僅三個小時根本不可能全部恢復。


    遍布積雪的灘途,雖不陡峭,但肯定光滑。


    「不用你扶,我能自己走,還想占我便宜嗎?流氓!」茶多魚恨恨的說,然後緊了緊衣服就準備朝雪中前行,剛邁出第一步,就覺得這海島的溫度真低。


    「把你的衣服給我。」茶多魚用命令的口吻說。


    夜端午一愣,沒有反應過來。


    「冷!」茶多魚一把奪過來剛剛還迴去的長衣,直接披在了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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