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後,最後的結果出來了,莫憂被打迴勝縣繼續當他的捕頭,高武又半夜來搞了一波心理建設,主要還是莫憂身上的硬功勞不夠,而且也沒有靠得住的靠山,如此是很難在京城立足的。


    這些其實莫憂都很清楚,而且他本身就沒打算來,不就是來述職嘛,誰成想還被留下來了,他信奉的從來都是“仗勢欺人”,他現在缺一個勢,缺一個能在朝堂上支持自己的勢力。


    師公高武是有勢力有根基,但在朝堂上助力不大;王鼇還太年輕了,連根基都談不上;其他朋友也都是一些二代,他們的老子才是真正說話有用的人,這關係明顯不夠硬;小皇帝是權利的no1,不可能公開表示支持莫憂,能做到現在的程度已經沒什麽好挑剔的。


    如此莫憂就準備收拾一下迴老家了,這一波朝堂之爭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獲,楚雪跟他的關係更親近了,夜裏的時候還罕見的挨著他睡的,抱著手臂的那種。


    莫憂知道這是楚雪在安慰他,不過心裏還是竊喜的,有了如此接觸,更親密的還會遠嗎?


    ……


    朝堂裏最近也有一件大事兒發生,鎮北軍大將軍呂老將軍受封三公,其子繼承他的職位,繼續迴去鎮守勝縣,上朝的時候,兩代白發將軍引起了朝臣震驚,小皇帝也是心有愧疚,如此忠臣,他竟然聽信讒言試探,真是有些不該,此次大禮算是一個補償。


    呂老將軍這一天榮寵之至,不論是朝上還是迴到家中在客人麵前,都是紅光滿麵的樣子,隻是夜深人靜的時候,看這飽經風霜的兒子,十分的心疼。


    就連朝堂上小皇帝見呂將軍四旬年紀就須發皆白,特命沒有戰事的時候,讓他要多休息,更何況他這個老爹了。


    送行路上,呂老將軍沒有知會其他人,小皇帝都被婉拒了,他握著呂將軍結實有力的大手,“孩子,同一輩的將軍之中,我不是功勞最大的那一個,但卻是活的最長的一個。”


    呂將軍怎麽會不知道父親的意思,但是父親從小就教育自己要精忠報國,他已經踐行幾十年了,怎麽改的了,脫開老將軍的手,拜了三拜,轉身返迴勝縣,那裏才是他的戰場。


    呂老將軍衝著兒子的背後喊道,“我是說活著最重要。”呂將軍的身子一抖,然後繼續堅定的前行。


    小皇帝全程都站在遠處觀看,高武甚至能夠把兩代呂將軍的話複述給他聽,“唉,是朕不該。”


    高武搖搖頭,“聖上不會錯,錯的是進讒言的人!”


    小皇帝點點頭,轉身慢慢的走,“處理了吧。”


    高武沒迴話,進讒言說大將軍可能圖謀不軌的一共有兩個,一個青年謀士,沒什麽背景,這個直接斬殺了就成。


    要知道這人可是小皇帝班底的主要人員,軍事謀略都是一等一的,是個人才,但是犯下如此大錯,那就沒有留著的必要了。


    至於另一個,是朱良。


    “聖上,君莫憂也是今天離京。”高武狀似無意的說了一句,小皇帝敲敲腦門,“朱良,暫時不要動,他倒是娶了一個好娘子。”


    高武攥攥拳頭,隨後又鬆開,“聖上,我隻是覺得有些可惜,拋開我與君家的關係,這小子真是個人才,而且絕對夠忠心。”


    小皇帝愣了一下,想起前兩天王鼇的諫言,“舜發於畎畝之中,傅說舉於版築之間,膠鬲舉於魚鹽之中,管夷吾舉於士,孫叔敖舉於海,百裏奚舉於市。”王鼇的本意是想說英雄不問出處,有一個山賊嶽父不算什麽,但這卻更加讓小皇帝下了決心。


    “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高武點點頭,說了一句貌似不太相幹的話,“這小子確實不夠積極主動。”小皇帝輕笑一聲,“自恃才華,缺乏磨練。”隨即兩人上車迴宮。


    實際上莫憂的車隊已經出發兩天了,高武隻是故意找話題,又行三日,一隊士兵疾馳而過,莫憂看領頭的有些眼熟,但那人一身鐵甲,他就沒有上前攀談,倒不是不敢,而是看起來他們有急事,這個方向,怕不是勝縣出了問題。


    轉念又一想,即便有事兒也不是什麽大事兒,一路上既沒有看見朝廷的快馬加急,又沒有鷹哥兒的傳信,應該是小衝突,問題不大。


    士兵走的快,莫憂一猶豫,他們已經走出挺遠了,莫憂看看日頭,“快走兩步,前麵有個茶館,咱們歇歇腳。”


    ……


    無名茶館。


    風霜滿麵的將軍下馬問路邊茶娘,“大娘,你知道附近那個說話很溫柔的賣茶姑娘住在哪嗎?”


    茶娘笑笑,“她呀,嫁了個好人家,衣食無憂,聽說過的很好。”


    將軍歎息,從懷中掏出一塊手絹,“請您幫我把這個還給她,謝謝她當年的茶點心。”


    夕陽落,瘦馬遠。


    茶娘叉腰向食客吆喝,“老娘今天開心,所有茶水半價!”


    莫憂駐足看了一會兒,“楚雪,你的機會來了,把那最好的護膚品都拿出來。”


    楚雪很相信莫憂的眼光,高興的掏出一些上好的化妝品,隻是眼睛一掃,“賣給誰啊?”她沒看到合適的買家。


    “那個,就是賣茶的茶娘。”


    楚雪指了指,“那個?”


    “對,就是那個。”


    楚雪有些不解,但還是去了,莫憂也跟著,一打手裏的折扇,“那將軍一看就虛耗過度,三十多歲須發皆白,看來將軍易老,不是說說而已啊,也是,邊疆苦寒,又沒個貼心人照顧,真是受苦了。”


    將軍自覺配不上茶娘,茶娘也覺得自己的身份低微,而且常年的風吹日曬,也老了很多。


    莫憂準備撮合茶娘和將軍,一方麵勾起茶娘對大將軍的同情,另一方麵告訴茶娘,“女人就要學會打扮。”


    楚雪懂了,讓商隊的人幫手茶館,她則和幾個姐妹聯合起來勸說茶娘,還別說,這茶娘稍微打扮一下,風韻猶存,一點兒不輸京裏的婦人。


    說句實在的,主要還是白雪公主的化妝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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