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小祠堂,莫憂忍不住打了個哈氣,實在是撐不住了,一夜不睡對他這副身子來說,壓力還是太大了一些,料想家中也沒有什麽事兒需要自己處理,莫憂決定迴房補覺。


    這一覺從上午睡到傍晚,時間倒是補足了,但是睡眠效果很差,莫憂還是頭昏腦漲的,出屋的時候還在敲自己的太陽穴和額頭,這樣能緩解頭部的不適。


    趙三郎在門外等了有一陣子了,見莫憂出屋,趕緊快步迎了上來,“君公子,安管家送了拜帖,說是安公子過幾天會來拜訪,又說要你備好酒菜等他,特意強調了要好酒好菜。”


    “誰?安世豪迴來了?”莫憂按住太陽穴來迴揉捏,這個君莫憂的好友終於是迴來了,“也不知道他這一趟出去做的什麽買賣?怎麽這麽久才迴來?”


    趙三郎隻能賠笑,這種事總是不好打聽的,“公子想知道可以自己問問,想來安公子不會瞞你。”


    莫憂深吸兩口氣,感覺頭腦清醒不少,聞言笑了笑,“他愛幹什麽就幹什麽,我才不管呢,還讓我準備好酒好菜,他一個大土豪也好意思。”


    趙三郎繼續賠笑,大年初一過後,大勝人開始走親訪友,互相邀宴,稱為“傳座”。


    但是一般都是請別人到自己家吃飯,像這種“蹭吃蹭喝”的,一般都是如自家公子和安公子這樣的關係,嘴上說的一迴事,心裏又是另一迴事,他們實際上親近的很。


    “行了,來就來吧,許久沒見,也不知道他改沒改掉‘臭屁’的毛病。”說著莫憂也笑了,重新將君莫憂關於安世豪的記憶調出來,說實話,這還真是一個討喜的“胖子”。


    趙三郎知道這個梗,莫憂和王鼇閑聊的時候提及過,“安公子那是富貴病,哪是說改就能改的。”


    “說的也是,也不知道出去這麽久,是不是能清減一些。”莫憂手上也有動作,先是做環抱狀,隨後雙手之間的距離又漸漸縮小到不足一米寬。


    趙三郎笑著搖搖頭,“公子說過心寬才能體胖,如此看來安公子心挺寬的。”


    “哈哈,你這就說對了。”莫憂攬過趙三郎的肩膀,聲音還放大了幾分,“我跟你說啊,我們三個裏麵心最寬的就是他了!”


    主仆兩個肆無忌憚的開著安世豪的玩笑,引出了一直在廚房忙活的君蘇氏,她推開門站在門口,“憂兒,你能不能不要總是取笑別人?趙三郎沒見過,你難道也沒見過?人家安家的算不得胖,他隻是有點……壯,對,壯實。”


    莫憂憋著笑,“還是娘說的對,他就隻是壯,對,絕對不是胖。”


    君蘇氏掏出一個油紙包,“行了,我這裏還有一些膠牙餳,你先吃點墊墊,飯還得一會兒才能好。”


    “還是娘知道疼憂兒!”莫憂加快腳步拿過一顆扔進嘴裏,不滿足的又扔了一顆,這東西是用麥芽製成的糖,對於緩解饑餓很有效果,要不是餓的厲害,莫憂說不定還能睡一會兒。


    “哎,慢點吃,小心噎著。”


    “不嫩,木事。”這糖吃的時候有點黏齒,所以叫膠牙餳,而且塊頭不小,兩顆就徹底的封住了莫憂的嘴,嚼的這個費勁。


    君蘇氏輕笑一下,將手裏的油紙包交到莫憂手上,然後對著他使了一個眼色,莫憂會意,衝著趙三郎招招手,“給泥。”


    趙三郎再一次被甜到了,心裏比嘴裏還甜。


    “喜歡吃就多吃點,送灶時剩下不少,管夠。”君蘇氏看莫憂喜歡吃,嘴唇也跟著抿了抿,就好像她也吃了一樣。


    民間傳說,每家灶頭都有一位灶王爺,舊歲逝去前夕,灶王爺按例要上天稟報所在人家一年的善惡,以供玉皇大帝決定賜福或降災時抉擇。


    於是,人們在送灶王爺上天前,總要供些酒菜和麥芽糖封住他的嘴,免得他在玉皇大帝麵前說三道四,其中膠牙餳就是最常用的一種,寓意嘴甜。


    ……


    劈裏啪啦,嗶嗶叭叭~~~


    不知道是誰家最先響起了爆竹聲,接下來就是連成一片,君家沒有小孩子也就燃放的少些,隻有早晨雞叫的時候趙三郎在院子裏點了一些,說是能避山臊惡鬼。


    莫憂招招手,率先進了廚房,等君蘇氏和趙三郎也進了屋子,他還把門關的很嚴,總算能隔絕了一些爆竹聲,“外麵太吵了,說話都聽不清,哎,對了,娘,怎麽沒看見爹?大過年的也有人鬧事?”


    說到這個莫憂就有點心疼王縣令,大勝律法規定一地主官在過年期間必須嚴守崗位,擅離職守是要被禦史說嘴的,好在還有王鼇可以陪他。


    “那倒不是,各家都忙著過年,哪有功夫鬧事,是瘴山又鬧瘴氣了,也不知道山下百姓撤退的及不及時,要不然又是一場瘟疫。”


    這種事兒時常會有,君蘇氏沒少聽君捕頭念叨,知道的多一些。


    “瘴氣?咱們這裏也有?現在可是冬天。”莫憂也知道這東西。


    宋仵作在給莫憂調理身體的時候特意提起過,在中醫的理論裏,瘴氣指南方山林中濕熱蒸鬱能致人疾病的有毒氣體,多指是熱帶原始森林裏動植物腐爛後生成的毒氣。


    主要原因就是無人有效地處理動物死後的屍體,加上熱帶氣溫過高,為瘴氣的產生創造了有利條件。


    南方多瘴,發於春末,斂於秋末,各路的瘴氣都是清明節後發生,霜降節後收藏,很少有例外的。


    這就是莫憂疑惑的地方,勝縣周圍是有大山,但是這裏可是北方,冷著呢,現在更是大冬天,根本沒有瘴氣形成的條件。


    “憂兒,你是不知道,那瘴山的瘴氣春夏秋冬都有,可以說是四時不絕,尤其是冬天、春天為最厲害,與別處不同。”


    “這麽奇怪?”


    “是啊,你爹說瘴山山下有火脈,而且那裏五毒俱全,你爹還說那裏的河水不是紅的就是綠的,毒得很!”


    君蘇氏把自己說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下意識的搓了搓手臂,“嘶,行了,還是別說這個了,估計再等一會兒你爹就要迴來了。”


    火脈?說的應該是火山吧,我了個去,這裏竟然有火山,別不是還在地震帶上吧?


    莫憂嚇了一跳,不過這些年都沒事,應該問題不大,雖然如此,他還是打定主意等君捕頭迴來詳細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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