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原本以為自己做的事情天衣無縫所以對方才惱羞成怒想要將他們一網打盡。


    可誰曾想,當他衝到外麵發現外麵隻是遠處一個宮殿起火了之後,他麵色一變,飛快地往身後衝。


    調虎離山!


    他深吸一口氣,腳步飛快地往裏麵衝,腦海裏麵隻有一個想法。


    皇帝不能死,最起碼,不能現在死。


    隻是,如今膽小的官員們統統外麵衝,而膽大地想要借著保護皇帝的功勞上位的其他官員們則和將士們一起護送著皇帝往裏麵走,所以,中間明顯形成了一塊真空地帶,更容易那些刺殺皇帝的人追著皇帝下手。


    太子此時也慌了神,站在原地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心理叫苦不已。


    為什麽跟他們之前商量好的事情不一樣?為什麽?


    隻是,現在來不及他想太多,他惱恨地從旁邊保護自己的將士手裏麵抽出一把劍,直接朝著皇帝衝了過去。


    不成功,便成仁,小時候父皇教導過他!


    “父皇,孤來保護你。”


    可皇帝此時誰都不相信,但他還知道不能在眾人麵前表露自己對太子的戒心,於是飛快的唿喊著讓人去保護太子。


    但此話一出,皇帝就已經後悔了。


    無他,自己身邊的侍衛果然聽話地分出一部分去保護太子,而他這邊更薄弱了幾分。


    四王爺一直跟在皇帝身邊,堅定的站在皇帝身前,瞪大了眼睛等待著他們攻過來。


    而二王爺和三王爺早就已經躲在桌子下麵去了。


    他們很清楚,這些人要對付的人是皇帝,而不是他們,隻要他們堅持到宮內侍衛趕過來,必定沒有危險。


    可惜,三王爺被人拽了出來,直接甩在皇帝麵前。


    皇帝退無可退,他們後麵的路被人給截斷了。


    “你們,你們這是要造反!人呢?朕的侍衛們,把這些刺客給朕拿下,朕誅他們九族。凡是解決了他們的人,朕給你們加官進爵!”


    可惜,三王爺被扔在皇帝腳下,二王爺被他們拽在手裏麵當人質。


    “皇上,這麽多年不見了,您的威風,不減當年哪!”


    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了過來,頓時場麵就是一靜。


    鍾離身子躲在暗處,看著這一幕憂心如焚。


    想也知道,這些人必定不會成事,會落得一個身首異處的下場,可惜她現在自己都自顧不暇,根本無力救下他們。


    “你是?”


    皇帝眯著眼睛看著披著鬥篷的人,渾濁的眼睛煞氣肆意。


    “哼,看來皇上您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呢!奴婢不才,當年隻是東宮裏麵一個小小的太監,受了太子爺的恩惠,一直苟延殘喘至今。”


    什麽?


    大家忍不住瞪圓了眼睛朝著這人看過去。


    當年的東宮?


    他們不由自主地將視線看向太子。


    而此時的趙子霖哪能不知道自己被人當成槍使了?他麵色蒼白,神色倉皇地往地上撲通一跪,朝著皇帝不斷磕頭,砰砰作響。


    “父皇,父皇,不是兒臣。兒臣東宮裏麵沒有這樣的人,不是兒臣啊!”


    皇帝唇瓣緊抿沒有開口。


    反倒是穿著鬥篷的人伸手撤下了自己的鬥篷,朝著太子拱拱手輕笑一聲,搖搖頭。


    “太子爺,您放心,奴婢絕對不會告訴別人,是您和我導演的這出戲。不過,還真是諷刺呢!當年的五貝勒費盡心機弄死太子,如今自己兒子也千方百計想要弄死你,這是報應吧?”


    整個大殿內,靜的出奇。


    鍾離閉上眼睛靠在柱子上,靜的似乎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隻是,身邊似乎有人朝她摸了過來,鍾離麵色一變,手中的利刃就要甩出去,卻在看到麵前臉色刷白的趙珊兒之後,飛快地收了迴來,將人重重一拉靠在自己的身邊,伸手捂住了對方的嘴巴。


    “噓!”


    趙珊兒噙著眼淚點點頭,隻是那癡癡的目光卻看向大殿的地上倒下的齊妃娘娘。


    就在剛剛,她眼睜睜地看著父皇拿著母妃當了擋箭牌。


    這對從來心思單純的她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慈愛父皇的人設在那一瞬間頃刻崩塌。


    而她原本應該在太監宮女們的保護下離開這裏的,可是她鬼使神差地重新轉了迴來,並且找到了如今唯一能夠讓她信賴的鍾離。


    皇帝勾勾唇角,朝著對方冷哼一聲。


    “你是安慶太子的人?還真是諷刺啊!安慶太子死了到現在為止有十多年光景了吧?”


    那太監纖細修長的手指捂著嘴巴,咯咯地笑了幾聲。


    “是啊!主子爺去了,但是我們還在啊!您當年怎麽對主子爺的,咱家可是記得一清二楚。偽造借口汙蔑太子爺謀朝篡位,鼓動大臣們傾向太子爺,生生地將他偽造成功高蓋主的樣子,引起皇帝忌憚圈禁太子,你擔心太子爺死灰複燃,為了以防萬一,弄死他所有的妻女孩子,生生將爺逼死。這十幾年來,老奴做夢都想要手刃了你,可是,這不痛快,如今你也嚐到了被兒子逼宮的滋味,必定很好受吧?”


    太子此時叫苦不已,早知道他們竟然是安慶太子的人,他根本就不應該用他們。


    “該死,你們這些亂臣賊子,死到臨頭了,竟然還敢將事情推卸到孤的身上,孤饒不了你們。”


    他拿著手中的劍就朝著他們攻了過來,卻被人一腳給踹飛了。


    “哼,太子之前求老奴的時候怎麽不說這些?而且太子爺,如今走到這一步,不管您是不是在逼宮,如果咱們都死了,太子爺以為自己會好好的麽?您麵前這位父親,可是一個六親不認的人。”


    趙子健心裏麵砰砰亂跳,他總覺得,這件事情是自己一個最好的機會。


    可是,現在還不是他出手的時候。


    太子站在他們中間,狠狠地吞了一口唾沫,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最後狠狠心,咬咬牙,將地上的劍重新撿了起來,慢慢地轉過身子麵對皇帝,然後腳一步步後退。


    “父皇,對不起,兒臣下輩子再補償您。”


    說著,他將手中的劍狠狠地紮在正趴伏在地上的三王爺肩膀上,引得對方慘叫一聲,鮮血直蹦。


    鍾離看著麵前的慘烈局麵,忍不住咬緊了牙根,可感覺到自己身邊小姑娘身子的輕顫,她下意識地捂住對方的眼睛,壓低了聲音湊近她耳邊,緩緩開口。


    “不要怕,還有我。”


    感覺趙珊兒緊繃的身子慢慢柔軟下來,鍾離這才狠狠地鬆了一口氣。


    “太子,你真要跟朕作對?”


    皇帝冷冷地看著自己這個寄予厚望的兒子,陰測測地詢問。


    太子挺了挺胸膛,朝著皇帝搖搖頭。


    “父皇,不是孤要跟您作對。主要是您當年這個皇位就來的名不正言不順。皇伯父孤到現在還記得,莫名其妙被圈禁不說,可憐了孤那些表弟表妹們,到如今屍骨無存。父皇您好狠的心啊!”


    穿著鬥篷的太監仰頭哈哈一笑,拍拍手掌,笑眯眯地朝著皇帝開口。


    “看來皇家還有不糊塗的人。皇帝,咱家也不多說,隻要你退位讓賢,而且給主子爺平反,今天咱家可以饒了你。”


    皇帝臉色變了幾變,如今自己麵前背後全是人,說不定今天他真的會……


    他色厲內荏的瞪了對方一眼,卻聽外麵陡然傳來整齊劃一的步伐聲,他眼睛一亮,朝著對方哈哈一笑,隻是那眼神冷地如同冰塊一般。


    “哈哈,朕今天倒是要看看,究竟鹿死誰手。”


    隻是,留下來的大臣卻恨不得暈死過去。


    他們究竟多想不開才會選擇留下來啊?畢竟聽了這樣的皇家秘密,不管落在誰手裏麵,能活著出宮都有鬼了!


    “皇上,您以為,被您防備了那麽多年的慶陽王還會聽您地話麽?不要忘了,您之前多少次策劃著讓他死在邊城敵寇手裏?”


    眾位大臣更是倒吸一口冷氣,這秘密,更是大過天了!


    皇帝原來,一直在防備趙屹焱?


    可這次皇帝還將整個京城的防衛軍全部交給了趙屹焱,這能說不信任麽?這是太信任了好吧?


    似乎看出了他們的心思,那人冷笑一聲。


    “這就是我們這位皇上的高明之處,明明賣了你,還要你幫他數錢。當年主子爺何嚐沒有把他當兄弟,可惜,這位兄弟卻在轉眼之間對主子爺下狠手。甚至,趕盡殺絕。”


    “本王不管什麽趕盡殺絕,隻知道現在你們這是造反死罪,株連九族。”


    趙屹焱帶著人氣勢十足地入了場,淩厲的視線在屋內掃視一圈沒有看到鍾離,他心裏多少鬆了一口氣。


    “慶陽王,好久不見。當年小小的少年如今也成了一方戰神。隻是不知道,您手裏麵那個隱秘軍隊還有多長時間能夠落在皇上手裏?不過能活到現在也算是王爺福大命大。隻是,經過了這一次,就不知道您是不是還有這樣的好運了!畢竟,在您的布防下,我們還能攻進來,您說,我們的皇上,會饒了您麽?”


    而剛剛一頭霧水的大臣們,此時才終於瞪圓了眼睛,明白了其中的關竅。


    所以,皇帝從最開始就知道?


    鍾離整個人倒吸一口冷氣,果然,跟他想的一樣!


    慶陽王麵色不變,上前一步朝著皇帝跪下請罪。


    “臣救駕來遲,還請皇上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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