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裏燃著大紅的喜燭,緋紅的帷幔輕輕飄動,聞昭緊張地看著正在寬衣解帶的陸然。

    他的外袍散落在腳邊,隻剩下一身正紅裏衣。他的領口微微散開,裏頭鎖骨胸膛的線條硬朗精致,然而他本人卻毫不在意,一步一步地走過來,眼神如狼般鎖定了榻上的姑娘。

    “喂喂喂,我才十四啊,你流氓!”聞昭已經縮到了床榻最裏邊。

    陸然腳步不停,扯了扯嘴角,“我不叫喂喂喂。”

    “陸然!”

    “乖,叫我懷卿。”

    說話間,陸然已然坐在了榻邊,隨手將帷帳放下,眼睛卻仍是直直看著她。一瞬間,聞昭覺得更為緊張不安,這方寸的空間裏隻有衣著單薄的兩人,其中一個還是個流氓!

    聞昭將榻上的被褥扯過來裹住自己,露出一隻小腦袋緊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陸然看著她沒說話,半晌才“哈哈”笑起來。他將手放在她的發頂揉了揉,眯著眼睛評價,“像鴕鳥。”

    聞昭將他的手晃掉,氣怒地瞪過去,“真是看錯你了!哼!”

    陸然捏了捏聞昭的臉,“乖乖就範吧,還可以給你個痛快。”他和著被褥抱起聞昭,一個平躺就將聞昭帶到了自己身上。

    “昭昭,深秋夜寒,你卻連被子都不分與我,隻好這樣蓋了。”明明他才是欺負人的那個,他卻有臉委屈!

    聞昭將身上的被子堆給她,自己溜到床尾,“被子給你,放我走。”

    陸然將那一團沒有形狀的被子撥到床榻裏側,隨後一把將聞昭拉到身上,環住她的腰身,沒有了被褥的阻擋,兩具衣著單薄的身子溫熱相貼。

    聞昭覺得自己正躺在一個火爐之上,臉上騰地一紅,伸出手欲將自己撐起,卻又觸到了他滾燙的震動的胸膛。

    陸然一手緊緊攬住她的腰身,另一隻手將她按進懷裏,無視她的掙紮,愉悅又滿足地笑,“昭昭還是鮮活些好,前幾日實在無趣。”何止無趣,簡直叫他日夜憂怖。

    他這一說,聞昭便心軟了一瞬。

    也就是這一瞬的乖巧,使得陸然順利地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我比較喜歡這個姿勢。”溫柔又愉悅的嗓音在聞昭耳邊低低炸開,聞昭驚愕地抬頭看他,就在方才她還心存僥幸,覺得陸然是在逗弄她,現在她卻有些不確定了……

    她驚訝的樣子懵得可愛,陸然低頭吻在她的眼

    尾,聞昭被這一吻驚得眨了眨眼,長長的睫羽掃過他的唇角,陸然的心像是被小貓爪子輕撓了一下,癢癢的卻叫他生出滿心的憐惜。

    因此他的聲音越發低柔誘哄,“你乖一點,我輕一點。”

    聞昭的臉色紅得幾乎無法見人,眼裏也濕潤起來,又氣又羞還帶著幾分害怕,聲音卻綿軟無力起來,“你趁人之危!我才剛醒你就……”

    陸然眸色漸深,扣住聞昭的手撐過她的頭頂,“隻有將你徹底變成我的,才能叫我安心。”

    這樣無法反抗的姿勢叫聞昭不安又無助,陸然卻細細密密地在她的頸間輕啄,酥酥.麻麻的叫她渾身顫栗起來,“懷卿,求你,不要……”

    她口中吐出的是抗拒之言,可說話的聲音卻越發酥.軟,尾音輕顫,像是一把小勾子,直勾得身上之人的唿吸聲加重加粗。

    這是聞昭頭一迴軟著嗓音叫他懷卿,陸然的心不可抑製地顫動,這一聲懷卿太叫人滿足喜悅了,叫他喜歡得發狂。

    陸然深吸一口氣,認真道,“十二歲的你就入了我的夢,如今的你已然躺在我的身下。昭昭,你說,我會停下嗎?”

    聞昭被這話說得泫然欲泣,眼裏越發迷蒙。處子之身敏感易動情,聞昭在恍惚間感覺到陸然的吻在漸漸下移,身子顫得越發厲害。他已放開了她的手,聞昭卻沒有力氣推開他了……

    陸然緊緊覆住她,雙手遊移不止,聞昭在顫栗中漸漸閉上眼。

    過了一會兒,她聽到陸然壓抑克製的唿吸聲,除此之外便沒有其他動靜了。聞昭漸漸睜開眼,卻見陸然埋在她懷裏,中衣越發散亂,裏頭包裹的精壯身軀卻一起一伏地平緩著唿吸。

    方才滾燙迷離的空氣漸漸散去,聞昭的眼裏也多了幾分清明,“陸然?”

    懷裏的腦袋半晌沒有迴答,聞昭輕輕將手放在他柔順卻有些散亂的發上,這時卻聽得懷裏的人輕輕笑了幾聲,低低的,愉悅鬆快。

    本是看她那樣羞惱的樣子起了逗弄的心思,沒想到竟有意外之喜。就方才來看,他的昭昭也是願意的。

    他本可以就著方才繼續下去,可他卻不願這般草率。獻祭前尚有繁瑣又神聖的儀式,他的姑娘,也應當在一個合適的日子,徹底成為他的人。

    “幼時我詢問過娘親,娘親說花燭夜便是丈夫和妻子同榻而眠。前些日子我們已然同過榻了,自然要補上個花燭夜才行。”陸然撐著床榻稍稍起身,卻仍是籠罩

    著她。

    聞昭愣愣地看著上頭的人,這才反應過來陸然當真是在捉弄於她,眼裏瞬時蘊了淚光,咬著唇死死瞪他,氣得胸口劇烈起伏。

    陸然無奈一歎,附身吻在她的眼瞼上,“不要這樣看我,不然我當真繼續了。”

    聞昭卻偏頭躲開,咬牙切齒道,“你起開,我要迴家!”

    陸然扯過被子蓋過兩人,“我想多留你幾日,叫你那些家人多著急一番才好。”

    就知道他存著這樣的心思!白日裏聞昭也提過,他卻說她傷勢未好,不宜出門,又說什麽什麽藥隻有他這裏有,總是就是不放她迴去。

    “不行!我想著爹爹他們還在難過,心裏就著急,想快些迴去寬他們的心。”

    陸然將聞昭拉入懷裏,“傻姑娘,你不怨你二哥他們嗎?”

    懷裏的姑娘安靜了一瞬,隨即低低開口,“落下那一瞬怨過,為自己不值。可設身處地想一想,若要我在你與二哥之間選一個,我也會如二哥選二嫂那般,選擇救你的。”

    聞昭側過臉不看他,陸然收緊手臂將她嵌入自己懷裏。聞昭感覺得出陸然的動容,靜靜地看著帳頂,心裏頭一陣酸甜,拍了拍陸然鎖在她腰間的手,哼笑開口,“我還以為陸侍郎對自己有足夠的自信呢。”

    她在破壞這溫馨的氣氛,陸然卻毫不在意,唇瓣輕觸她的耳後,語中帶歎地迴道,“在你這裏我總有些患得患失。”

    因他這少見的脆弱,聞昭的心軟得一塌糊塗,轉過身在他唇上重重印了一記,眉眼帶笑,“我薑聞昭最喜愛懷卿,也隻喜愛懷卿,所以你大可不必患得患失。”

    這句話是仿的先前陸然那句“最喜愛昭昭,也隻喜愛昭昭”,雖然帶了些許調侃在裏頭,卻叫陸然的眼神一瞬間溫柔得不像話。

    這樣直白大膽的告白,也隻有他的昭昭會說出口了。

    叫他喜歡得不行。

    燭焰仍在搖曳不止,陸然緊緊抱著聞昭,一時間兩人都沒有再開口。

    聞昭鼻尖全是陸然清雅的氣息,叫她困意來襲,臨睡前與他說了句,“我想去三哥那邊。”

    她本以為這句話再尋常不過,沒想到抱著她的人卻立時僵了身子。疑惑間,聞昭聽他沉沉開口,“我與你三哥呢?你救誰?”陸然方問出口,又自嘲地笑,“我竟這般幼稚了。”

    聞昭的睡意褪去了些,沉默了一瞬方道,“對於三哥,我願以

    性命相付。”話音未落,聞昭頭頂的唿吸就已經亂了節奏。

    “若當真有那一天,我會救三哥,隨後與你共赴黃泉。”聞昭在陸然唇邊啄了一口,“如何?”

    陸然的視線籠罩著她,聞昭也靜靜地迴視。半晌,陸然沉聲迴道,“好。”

    聞昭伸手環住他,重新埋入他的懷裏,這深秋寒涼,應當相互取暖才是。

    “今日的你好生脆弱,叫我不習慣。”

    “被你折騰的。”

    “好好好,算我的不是。我有些困了。不熄燈?”

    “花燭夜的慣例是徹夜燃燭。”

    陸然閉上眼想了一會兒,開口問她,“你當真要去隴右?這山長水遠的……”等了半晌不見懷裏的人有所迴應,陸然低頭一瞧,聞昭已然沉沉睡去。

    她的睡顏恬靜柔和,被燭光照得如暖玉生輝,陸然看了好一會兒方才閉眼。

    翌日聞昭便要迴家,見陸然有些遲疑,環住他軟聲相求,陸然最耐不住她這般磨,咬著牙答應了。

    與此同時,陸然也可以出現在世人麵前了。

    聞昭知道,經此一遭,她與陸然再不能清白了,可就算這樣,她也沒能想到,會有這樣多的百姓前來圍觀。陸然本是極低調地送她迴家,可一下馬車就有人認出來了她,隨後人更是越聚越多。

    薑家的門房早已激動地跑進去了,聞昭方進門,便見爹爹旋風一樣衝出來,將她一把拉近懷裏,“昭昭,我就知道你沒有死,我就知道……”

    見爹爹激動地直流淚,聞昭也濕了眼眶,“爹爹,昭昭想你了……”

    薑二爺見府門外有許多人在圍觀,而他又這般失態,抹了抹眼角道,“走走走,進去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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