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事情還未搞定,那邊卻又突兀出現了一群喊冤的人。


    “楚長老,您可要為弟子們做主啊,那五虎門的人實在是奸詐,竟然裝作思閑門的人來伏擊我們!”


    “要不是思閑門的江仙子和沈掌門碰巧路過,弟子們這趟可就見不到楚長老了!”


    楚長老瞧了眼沈休,再看了看同樣一臉懵逼的沙雲堂等人,不由皺了皺眉頭。


    什麽情況?


    五虎門的人也在裝作思閑門的人,襲擊他們沐雨莊的人?


    這都是個什麽操作啊,老夫怎麽就看不懂了呢?


    楚長老從懷裏掏出一枚丹藥,喂入躺在地上的那名弟子的口中,這才開始檢查起那名弟子的傷勢。


    在察看到那弟子的傷口處後,楚長老麵色不由一變,警惕地看了眼周圍。


    “什麽情況?”


    楚長老深吸了口氣,對著同樣好奇圍過來的鐵大師開口道了句。


    “鐵大錘,這事恐怕另有蹊蹺,咱們三家找個私密的地方再細說!”


    鐵大師也不是傻子,這時也隱隱有些明白了過來,他點了點頭,對著仍在大喊大叫的那名弟子訓斥了一句。


    楚長老起身邀請沈休等人一起,沈休等人自然不會拒絕,一行人便又魚貫而入,迴到了先前的那間茶館。


    隨著沈休等人的離去,沒了熱鬧可看,街道上圍著的人也是漸漸散去,人雖然散去,可不少人心中卻好奇著這是發生了什麽事。


    雅間。


    此時的雅間比起先前又多了不少的人,此時眾人正圍成一團,盯著一名全身赤果,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帽子。


    鐵大師沉聲道:“這傷勢……”


    楚長老點頭道:“錯不了,這傷口的煞氣,除了五虎門的虎嘯經以外,青山縣沒有別的功法能造成這樣的傷勢!”


    旁邊有弟子補充道:“長老,您可要為我們做主啊,那五虎門實在是欺人太甚,平白無故地竟然對我沐雨莊下此毒手!”


    楚長老點了點頭,對著沈休和江小雨拱手抱拳道了聲謝,“多謝沈掌門和江姑娘仗義援手,救下我沐雨莊弟子!”


    沈休擺手道:“不必客氣,應該的,都是應該的,再說了,那五虎門的人,打著我們思閑門的旗號,行此等惡事,我又豈能不管!”


    楚長老再次表示了一番感謝,這時轉頭看向鐵大師。


    鐵大師這時也迴過頭來,看著先前那名弟子,“我問你,你說是思閑門的人冒充五虎門的人對你們下毒手,你可看清楚那人麵貌了?”


    那弟子瞧見這時的情況,也是有些猶豫了,並沒有立刻開口迴答。


    鐵大師不由皺起了眉頭。


    那弟子遲疑了片刻後,方才迴道:“未曾看清楚那人的麵貌,可弟子卻是聽得分明,那蒙麵人對著領頭之人,一口一個沙長老,這事卻是做不得假!”


    鐵大師眉頭更是緊皺,“你們是什麽時候遇到伏擊的?”


    那弟子迴道:“大約一個半時辰以前?”


    沙雲堂大笑一聲,“一個半小時以前?鐵大師,現在算是明白了吧,你這是讓五虎門的人給蒙騙了,一個半時辰以前,我在那裏,想必鐵大師比我還清楚吧?”


    鐵大師麵色更是難看,他又豈能不明白沙雲堂一個半時辰前在什麽地方,那時沙雲堂分明在跟他們商議事情。


    又怎麽可能有時間去伏擊他們玄鐵會的弟子呢?


    除非他沙雲堂有分身術還差不多!


    再結合著沐雨莊遇襲這事來看,真相如何,顯而易見了。


    鐵大師拍桌道:“混賬!好!好的很啊!這五虎門的人當老子是傻子不成,竟然使出此等手段來栽贓嫁禍!”


    他這時那裏還不明白,眼前這名弟子多半是那五虎門的人故意留下來的活口,為的便是將事情栽贓給思閑門。


    鐵大師對著沙雲堂拱手抱拳道:“沙副掌門,先前之事是我魯莽了,還請恕罪!”


    沙雲堂擺了擺手,“不礙事,不礙事,搞清楚了就好!”


    楚長老麵色陰沉地看著躺著的那名弟子,抬起頭來看了眾人一眼,“這事不能就這麽算了!”


    鐵大師點了點頭。


    凡遇思閑門相交者,殺!


    楚長老看著闊布上的紅字,繼續道:“沈掌門,這闊布上的字雖然是五虎門用來嫁禍給你們思閑門的道具,可這話裏的意思分明就是五虎門的真實意圖!”


    沈休拍桌而起,一臉的義憤填膺,“這五虎門當真是欺人太甚,我思閑門一再忍讓,卻沒成想換來這麽個結局,是我連累你們兩家了,實在是抱歉!”


    沈休一臉歉意與憤怒,他攥緊了拳頭,咬著牙齒。


    “兩位長老放心,一人做事一人當,既然那五虎門的人針對的是我思閑門,我也不能為了一己之私,將貴門的人拖下水,我迴去後就登郵報發告示,告知青山修行同道,我思閑門與你們兩家未有絲毫幹係,那五虎門要報複什麽的衝著我們思閑門來就是了,沒必要殃及無辜!”


    “大丈夫行事當光明磊落,沒必要用這等陰險手段,那五虎門有什麽招,明刀明槍地衝著我思閑門來就是了,我思閑門一一接下!”


    “我思閑雖弱,卻也不懼!”


    “我思閑雖弱,但行事磊落!”


    這一番話說得堂堂正正,讓人挑不出絲毫的毛病。


    茶樓中不少沐雨莊和玄鐵會的弟子,聽完沈休這番話語,不由覺得有些熱血沸騰,看著沈休的眼神都是為之一變,眼中多了幾分欽佩與崇拜!


    瞧瞧!


    瞧瞧人家這掌門,瞧瞧這擔當!


    這才是一派掌門該有的氣度,這才是一派掌門該有的風度啊!


    世間掌門都應當如這般才是啊!


    至於那五虎門……


    呸!


    就會在暗地裏使些陰謀手段,簡直是丟了他們青山縣修行界的臉。


    張武滿臉通紅,抱拳道:“沈掌門高義,這事怨不得沈掌門,都是那五虎門的人在背後使陰謀手段!”


    先前大罵沙雲堂那弟子,這是也是一臉的愧疚,拔劍道:“沈掌門,是弟子的不是,是弟子愚鈍了,冤枉了好人,險些挑起思閑門和玄鐵會的紛爭,此等罪過,弟子實在深感愧疚,如今隻有以死謝罪了!”


    說著那弟子便拔劍往那脖子上抹去。


    沈休大驚,連忙伸手握住那弟子的長劍。


    ……


    茶館中。


    “滴答!”


    一滴鮮血順著長劍滴落在了地板上,打破了這片寧靜,眾人皆是錯愕的看向沈休,那欲要自裁的弟子此時更是雙眼通紅,一臉愧疚的的看著沈休。


    那弟子鬆開長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泣聲道:“沈掌門,您又何苦攔著我呢?”


    沈休正色道:“孩子,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至始也!你雖然受人蒙蔽,險些釀成大錯,但好在及時醒悟,未曾造成更大的損失,又豈能自尋短見!”


    沈休愧疚道:“若要說有錯,那也是五虎門有錯,是那五虎門狼子野心,那也是我思閑門有錯,是我思閑門做的不夠好,給人可趁之機,是我沈休有錯,未能及時察覺這等陰謀,連累了你等受此殃及!”


    那弟子泣聲看著沈休,“沈掌門……”


    沈休拍了拍那弟子的肩膀,勸慰道:“莫要多說,大好男兒豈能自尋短見,當留著有用之身,勤學武藝,多殺兩個五虎門的人,為你的師兄弟們報仇!”


    那弟子備受鼓舞,點了點頭,抹了抹眼角的淚水,“是!沈掌門,弟子受教了,今日沈掌門諄諄教誨,弟子牢記於心,日後沈掌門若有吩咐,弟子便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這弟子一帶頭,另一旁的那群沐雨莊的弟子,也是深有同感,齊齊抱拳,“沈掌門今日相救之恩,弟子牢記於心,日後沈掌門若有差遣,支會一聲便是!”


    在場中人看著眼前這一幕,皆是目瞪口呆。


    沙雲堂張了張嘴巴,看著那名眼眶紅紅的弟子,他伸手指了指自己,很想開口道一句。


    是我被你汙蔑了好不好!?


    正主在這呢!


    你這是在往哪裏道歉呢?


    他看了眼沈休,暗自歎了句。


    果然。


    就這演技,師父選沈師弟當掌門不是沒有道理的。


    江小雨也是眨巴眨巴眼睛,看著沐雨莊的那群弟子,不由嘀咕了一句,“明明是我救了你們好不好,一群沒良心的!”


    楚長老和鐵大師不由對視了一眼,眼中皆是露出一絲苦笑。


    這小狐狸收買人心當真是有一套啊!


    他們又如何看不明白沈休這是在唱苦情戲呢,別的不說,以沈休的修為,雖是情急之下,但即便如此,空手入白刃也是不在話下的,豈會被劃傷!


    不過這種局麵,他們雖然看的明白,但又豈能拆穿呢?


    別的不說。


    看看自家弟子這副狀態,這時候自己說的話和沈休的吩咐放在一起,指不定這些人更願意聽誰的呢!


    楚長老擺擺手,“沈掌門嚴重了,此事錯不在你,這事也要怨老夫,是老夫大意了,沈掌門先前已經派沙副掌門通知了老夫,可老夫還覺得有疑慮,不敢相信,未曾慎重對待,這才鬧出了這樣的事情!“


    “老夫這次還要謝過你們仗義出手,救下我沐雨莊弟子呢,照現在這樣子看來,這五虎門的狼子野心是昭然若顯,即便沒有你們思閑門這事,他五虎門早晚也要搞上這麽一出!”


    楚長老看了眼劉大廚,“我看貴門這新招的大廚傷勢也不輕,我這有種丹藥,對斷骨之傷多有奇效,便送與沈掌門當做酬謝!“


    沈休正色道:“我這傷口也在流血,便不跟楚長老客氣了!”


    見沈休快速地將自己手裏的丹藥收下,楚長老不由抽了抽嘴角,他看了看沈休,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


    老夫隻是打算給你一顆好不好,你小子的動作要不要這麽快啊!


    再說了,你特麽那隻是流血好不好,我這是治療骨折的丹藥啊!


    沈休道:“楚長老你怎麽了?”


    楚長老:“沒什麽……”


    ……


    一旁有弟子輕聲喊了句,“鐵長老!”


    鐵大師轉過頭來,看著自家弟子眼巴巴的看著自己,再瞧瞧楚長老和沈休的樣子,這時又那裏不明白他們這是什麽意思。


    吃裏扒外的東西,都被沈二這小子給洗腦了!


    鐵大師不由暗罵了一句,可如今這局麵,沐雨莊的人都表示了謝意,他代表著玄鐵會,先前還汙蔑了沙雲堂,這時又怎麽好裝聾作啞。


    鐵大師轉頭看向沈休,“是啊,也多虧了他們行事有所紕漏,沒料到今日同我們商議的是沙副掌門,以及沈掌門恰好路過救了沐雨莊的弟子,不然你我三家還真要被那五虎門在暗地裏挑起紛爭!”


    鐵大師對著沙雲堂拱手抱拳道:“沙副掌門,今日之事,實在是老夫一時魯莽,錯怪好人了,這樣,老夫迴去之後便為沙副掌門量身打造一件兵器,權當是當做賠罪!”


    比起送東西給沈休這個狡猾的小子,鐵大師還是更願意給沙雲堂這個老實人的。


    沙雲堂眼睛不由一亮,他也不客氣,哈哈笑道:“那就多謝鐵大師了,早就聽說鐵大師一手鍛造技術聞名青山縣,可鍛造二星兵器,我這正愁沒件趁手的二星兵器呢,就不跟鐵大師您客氣了!”


    鐵大師麵色不由一黑,他瞪大了眼睛看著沙雲堂,也是沒有料到沙雲堂竟是如此無恥。


    特麽的。


    老子說了要給你打造二星兵器了嗎?


    可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沙雲堂不要臉,可他還要臉麵呢,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又怎麽好意思反悔呢。


    鐵大師強笑道:“不客氣,應該的!”


    說著這話的時候,鐵大師心裏卻是在滴血。


    這思閑門都特麽的是些什麽玩意兒啊,簡直就是一窩土匪好吧?


    二星兵器啊!


    他雖然鍛是鍛造的出來,可這兵器鍛造中耗費的資源以及心血,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啊,又豈是口頭上說的那麽輕鬆的。


    對於這事,沈休全當沒聽見。


    見鐵大師也被坑了,楚長老心情不由地變得極為愉快,他看了眼茶館中的眾人,對著那些弟子揮了揮手。


    那群弟子識趣地拱了拱手,離開了雅間,去門外守候著。


    楚長老看著雅間中剩餘的幾人,這才開口道:“各位,這事該怎麽辦,咱們三家得趕緊議個章程出來!”


    在場眾人都是知根知底的老熟人了,沈休也不再做什麽大意凜然狀,開口迴道:“五虎門欺人太甚,我不管你們兩家是如何想的,反正我思閑門是同它勢不兩立了,被動挨打從來不是我沈休的風格!”


    “我思閑門家底薄,打破了也沒什麽好可惜的,不像你們兩家,家境殷實,擔心家裏的瓶瓶罐罐被打破,你們兩家要是忍得下這口氣,大可坐山觀虎鬥,等我思閑門和五虎門鬥個兩敗俱傷,你們再出來撿便宜!”


    “不過嘛,這事若是易地而處,我沈休可受不了這種氣,百忍成佛這樣的話,也就是自我安慰而已,依我看啊,這百忍到了最後,也不過就是隻長壽點的王八而已,最後也是被人宰了煲湯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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