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目光讓作為焦點的徐晉感覺快要窒息了,尤其是嫣然的目光,感覺快要把他刺穿了一般。


    “惠澤,幫我也倒點酒來。”徐晉的聲音有些發顫,但他竭力的強作鎮定。


    “不管你喜歡不喜歡,我有言在先啊。”韋洵一臉嚴肅的說道,“願賭服輸,別人說男兒膝下有黃金,見麵磕頭這種賭約我都應下了,對嫣然當然也要有同樣重大的賭約才行啊。”


    “小僧知道你就是借機發揮!”惠澤一邊幫徐晉斟酒,一邊憤憤的說道,“你早就垂涎嫣然了,隻不過嫣然對你沒興趣。”


    “我是喜歡嫣然啊,我從來就沒有否認過啊。”韋洵淡定的說道,“我又不是逼她嫁給我,是她自己說要賭些什麽,你一個和尚,這種事情摻和什麽。”


    “我還沒答應你的賭約呢。”嫣然在一旁突然說道。


    “那就是怕了!怕了就認輸吧。”韋洵一臉傲慢的神情,“本將軍不會和你一個姑娘家一般見識的。也不逼你嫁給我,今晚你就在這裏給我斟酒夾菜就行啦。”


    “本姑娘怎會怕你?隻不過剛才你的問題,有人還沒迴答而已。”


    “徐晉!男子漢大丈夫,爽快點!”韋洵衝徐晉不耐煩的喊道,“別婆婆媽媽的!”


    徐晉心一橫,猛然站起來,端起酒盞一飲而盡,然後將酒盞狠狠的砸向地麵。不知是酒勁的原因還是害羞,徐晉的臉從脖子根一直紅到腦袋頂。


    “沒錯!我是喜歡嫣然!所以我不認同這樣的賭約,我不準你們拿這種事情來打賭!”徐晉一口氣大聲把這句話說完,然後唿哧唿哧的大口喘起氣來。


    韋洵和惠澤都目瞪口呆的看著徐晉。


    嫣然臉上抹過一絲笑顏,然後她便轉向了韋洵,神情堅定地說道,“好,咱們開始比試吧!”


    惠澤急急的勸阻道,“聽到答案了你還要比?”


    “就是聽到答案了,所以才要比。”嫣然對惠澤露出發自內心的燦爛笑容,“放心,有了這個迴答,我就不可能輸了!”


    “喂!你認真的嗎?”韋洵一副不可理喻的表情望著嫣然,“你可別後悔啊!”


    “別廢話,開始吧!”嫣然動手往自己麵前的大酒盞裏斟起酒來,“以後你見我,這頭是磕定了!”


    “喂,晉,他們真的要比啦!”惠澤情急的拉拽著徐晉的衣服,希望他能製止這樣無聊的比試。


    徐晉搖搖晃晃,一屁股坐了下來,用雙手托著額頭,喃喃的說道,“他們想比就比吧,我頭暈……”


    “你剛才不是還說不準他們那這種事情打賭嗎?”惠澤急了,衝著徐晉的耳邊大聲嚷嚷。


    “嫣然都同意比試了,我不準有用嘛?”徐晉有氣無力的迴答。


    “那萬一嫣然輸了呢?”惠澤壓低聲音,急不可耐的問道。


    “那我就帶著嫣然逃跑,我不會讓韋洵找到我們的。”


    “瘋了,都瘋了!我不管你們了,我得念會兒經……”


    惠澤盤腿打坐,閉目念起經來。


    而那邊韋洵和嫣然,早已經又喝下了一盞酒。


    “怎麽樣,嫣然,是不是覺得肚子漲啦?”韋洵揚了揚手裏的空酒盞,調侃著說道。


    “這才到哪裏啊,本姑娘現在隻希望你能撐久一點,不然不盡興啊。”


    “好,繼續!”韋洵又往酒盞裏添酒。


    兩人便這樣一盞接著一盞,足足喝了十盞左右,都已經開始有濃濃的醉意了。


    徐晉一直埋著頭,也許是不敢看這場比試吧。


    所以在場最顯得緊張的那個人,反倒是最不相幹的惠澤。


    經早就念不下去了。惠澤兩隻拳頭攥得緊緊的,目不轉睛的看著兩人。


    嫣然有一點搖搖欲墜的感覺,她幾乎已經端不動那盛滿酒的大盞,隻能俯下身子,把嘴唇放到酒盞的沿上去西酒水。


    韋洵也好不到哪裏去,雖然還端的動酒盞,但早已沒有了之前一飲而盡的豪氣,每灌下幾口酒,就得停下來,艱難的喘息一陣,臉上滿是痛苦的表情。


    看得出來,兩人都已經是強弩之末,隻是在極力支撐而已。惠澤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他生怕嫣然會先堅持不住,倒在食案上。


    “砰”的一聲響,一隻酒盞掉落了下來,終於分出勝負了!


    和上一次一樣,韋洵仰麵倒了下去。嫣然使勁抬起眼皮,確認了韋洵已經倒下後,也終於堅持不住,趴在了食案之上。


    “嫣然贏了!”惠澤激動的一把重重的拍在徐晉的背上。


    “贏了?贏了好,贏了好……”徐晉抬起頭,看得出來也是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


    看著不省人事的兩人,惠澤茫然的望著徐晉,“那現在怎麽辦?”


    “怎麽辦,把他們送迴去啊。”徐晉歎了口氣,無奈的說道。


    “那你送嫣然迴家吧,我把韋洵送迴他的軍營去。”惠澤說道。


    惠澤請店家幫忙安排了兩輛馬車,徐晉把嫣然背上一輛,惠澤背著韋洵上了另外一輛。


    和徐晉他們告別後,馬車載著惠澤和韋洵,朝著城外的軍營而去。


    剛剛出了城門,一直躺著沒有任何動靜的韋洵忽然一骨碌坐了起來。


    盤腿坐在他身邊的惠澤顯然被嚇了一跳,“韋……韋洵!你這是……”


    韋洵轉了轉脖子,揉了揉眼睛,“哎呀……這酒喝得,真不該讓換大盞啊……”


    “你……酒醒了嗎?”惠澤瞪著眼睛問道。


    “那有那麽快醒啊。”韋洵滿臉通紅,覺得自己還是坐不穩,便又躺了下去。


    “你剛才不是都不省人事了嗎?”


    “不省人事?唔……嫣然肯定是不省人事了。”


    “你剛才……故意輸給嫣然?”惠澤皺起眉頭,試探著問道。


    “那怎麽辦?難不成真讓她嫁給我?”


    “你不是喜歡她嗎?”


    “我是喜歡她啊,但我也不蠢。”韋洵撓著自己的頭,“剛才的情況,瞎子都能看出來,別人嫣然和徐晉是兩情相悅,我又怎麽能橫刀奪愛呐?”


    “那你一開始還提出那種賭約?”


    “那會兒我不知道啊,”韋洵一臉無辜的表情,“我當時是真希望嫣然能嫁給我。當徐晉反對的時候,我也就是隨口一問……”


    “所以你最後就假裝輸給嫣然?”


    “我是真挺不住了……”韋洵還噴著濃濃的酒氣,“但我估計嫣然也差不多了,我怕她萬一比我先倒下去……”


    “韋洵,你這人不壞嘛!”惠澤語帶讚揚的說。


    “自打我們當初交手以來,我可是把你和徐晉當兄弟,總不能壞了兄弟情誼啊。”


    “好,就衝你今天這大義之舉,你這兄弟我交定了!”


    “對了,這事還是保密的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行。”韋洵對惠澤說道。


    “那你以後見了嫣然,真的就要磕頭啊?”惠澤瞪大了眼睛問。


    韋洵猛地一拍腦門,懊惱的說道,“完了,我把這個賭約完全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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