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同樣也像脫力一樣倒在了白桐身上,可它還沒有昏死,它睜著自己的豎瞳看著陸小月,什麽話也沒說。


    “白桐,小貓咪你們怎麽了?”陸小月差不多冷靜了下來,她覺得剛才發生的事情太不可思議了,她是親眼看見白桐被刀插進心髒的,也看見他停止了唿吸。


    “你走吧,等等我們就沒事了。”艾爾用著人類的語音說。


    “貓,貓咪說話了。”陸小月嚇了一跳,但想起之前那兩個巨大的紫**法陣。


    艾爾好像勞累得連話也不想說了,它看了這個天真的女孩一眼,就閉上了眼睛。


    ……


    我的眼中是一顆色彩斑斕的水晶球,水晶球裏是五顏六色的顏料,顏料用光了,它們渲染了這五彩繽紛的世界。我看向那被分為60個區的世界,在36區接近37區的邊緣有一座孤島。我看到了所謂的禦能之都。還有夢依冉的莊園,那是個美麗的地方。朵兒還在窗口望著大門的地方望著,威爾斯手握一杯紅酒看著無聊的書籍。夢依冉正在照鏡子,可臉上已經沒有一絲少女的氣息,她表情痛苦,輕輕的拉扯著頭發。


    我的視角被強行的移開了,我認得這裏,這是這座小島的小鎮。在街邊遊玩的小孩已經迴家了,街上的行人也越來越少。路邊攤冒出的油煙瞬間隨風消散。


    我看見了那個天真的少女,陸小月,看樣子她好像沒什麽事情。我看見了艾爾,他就像是睡著了一樣趴在一個陌生人身上。我看著那個陌生人的臉,卻怎麽也想不起他叫什麽,我同樣也忘了我叫什麽。


    我為什麽在這,我愣了一下,記憶像是洪潮一般湧進了我的腦海。我才想起,我是一個死人,我的名字叫做白桐。


    ……


    “啊。”白桐醒了過來,他想活動一下自己的身體,因為全身都很酸痛。而且,他的身體這個時候好像並不聽他的使喚。


    他先前應該是死掉了,隻是不知道什麽原因自己又活了過來,中間發生了什麽事他已經不記得了。他隻是有點佩服自己,這麽快就接受了這個事實。


    “白,白桐,你醒了嗎?”白桐看見陸小月臉上帶著絲絲恐懼,他不明白她在恐懼什麽。不過,這樣看起來,她應該沒什麽事情,隻是身上的衣服被拉得有些淩亂。


    “恩,發生了什麽嗎?”白桐覺得陸小月應該知道點什麽。


    “你被殺掉了,又活了過來。然後拿著一把刀殺了他。”陸小月說著指了指巷子末尾的地上,陳陽的身體冷冷的睡在了地上。


    “我做的嗎?”白桐看了看自己的雙手,第一次殺人,他什麽感覺都沒體會到,他有些懷疑這個人是不是自己殺的,接著他搖了搖頭看向艾爾,“你知道艾爾怎麽迴事嗎?”


    “原來這隻會說話的貓叫做艾爾。”陸小月像是迴憶了一下說,“白桐當時好可怕,在你想殺掉我的時候,貓咪用兩個大魔法陣阻止了你。那兩個魔法陣真好看,比海市蜃樓還要好看,接著貓咪就昏睡過去了。”


    艾爾會用人類的語音?白桐看著它小小的身體,又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關於想要殺掉陸小月,他沒有這段記憶。


    “你為什麽還不走。”白桐看著她,平淡的說。


    “你們救了我,我要守著你們醒過來。”陸小月想到了什麽,神色暗淡下來。


    白桐看了她一眼,沒有再說話。他的身體好像能動了,他輕輕的抱著艾爾站了起來,然後又跌坐下去。


    “你沒事吧?”陸小月關切的說,白桐覺得她也許就像她表現出來的一樣,是個好女孩,可她沒有什麽能力,也沒有權利去阻止什麽。


    白桐搖了搖頭,他想叫陸小月迴家,可又想到在這裏一個女孩子迴家也許不怎麽安全。他不知道該怎麽做,索性就在地上坐著,等著艾爾醒過來。


    “白桐,你能做我朋友嗎,我已經沒有朋友了。”陸小月可憐兮兮的說。


    白桐覺得心底有著一種情緒在往上燒,而且可以肯定這並不受眼睛的控製。


    “你對朋友的定義是什麽?”白桐心底嘲笑著她可伶兮兮的樣子,同時也害怕著一件事情的發生。


    “像陸大那樣能保護我,能陪我玩。隻是,陸大他……”陸小月還沒說完,眼中就開始泛出星星點點。


    “就這樣?”白桐譏笑著看著她,他擔心的一件事情果然發生了。他從一開始就不應該期待扭曲的人能教出正常的人。


    陸小月傻傻的看著他,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


    “所謂的朋友可不是那麽簡單的東西啊。”白桐控製著自己的語氣,他覺得自己不適合去教育別人,“你眼中的朋友,就是不論幹什麽都要先滿足自己,你隻會一味單方麵的索取,卻不知道該怎麽迴報。我其實該原諒你,畢竟你那惡心的父母從來沒有教過你。口口聲聲的陸大不在了,我不知道你究竟是對他同一個朋友的期盼,還是一個玩具。你幫過他任何事情嗎,看見他受到傷害你想過要去幫助他嗎?不好迴答?我來幫你。你所受的教育中,你就是公主,所有人都應該為你服務,你這樣的人適合雇傭上幾個侍從,一輩子都在城堡裏居住。不要出來,外麵的世界將是你的噩夢。”


    白桐聲音越來越大聲,喊完這些話之後,他躺在了地上,看著天空中已經開始往下沉的圓月。陸小月什麽也沒有反駁,她愣了一下,開始哭了起來。


    同情不該是對那些在場中拚殺的能力者,而是應該給這位心智像是小孩的少女。她心中的顏色依舊是純白,但這個世界不需要純白的人,白桐明白了這一點。他把自己慢慢的放進染缸,也期待著陸小月能進去。


    “別人隻是一個小女孩,還真是不留餘地啊。”白桐聽見了艾爾的聲音,他抬起頭,看見艾爾正對自己笑著,他迴以微笑。


    “不,她的年齡甚至比我還大。”白桐賴在地上,像是不想起來了。


    “你覺的怎麽樣?”艾爾雖然醒了過來,但是一直趴在白桐身體上,它不想動,也沒有力氣動了。


    “還好吧,除了有這幅身體根本就不屬於我這種感覺之外。”白桐笑了笑,想到了什麽又說,“我其實已經死掉過吧。”


    冷清的月光灑在臉上,巷口一陣夜風吹了進來,他能感受到夜晚的寒意。


    “不要在意那麽多,你不是又活過來了嗎?”艾爾笑了笑神秘的說。隨即在白桐看不見的地方,它的眼神暗淡下來,它的記憶慢慢的複蘇,它差不多明白了一些事。但願事情不會往最糟糕的地方發展。他開始有些厭惡威爾斯,他原本就不該把白桐從51區帶過來。


    “可這種感覺還真不好受。”白桐輕笑了一聲,他看了看自己心髒的位置。傷口已經不見了,隻剩下爛掉的衣服,連傷疤都沒有留下。


    “也許比死亡的感覺好受。”艾爾想了想說。


    “應該是吧。”白桐想起了之前撕心裂肺的痛楚,那種匕首插入心髒的麻木感,和後麵瞬間席卷全身的疼痛感,他受不了那種痛楚,雖然隻是瞬間。


    陸小月哭了一會兒,停了下來。白桐不覺得她想通了自己所說的話。她扭曲的思想已經像是習慣一樣根深蒂固,不是自己這種從來沒有涉及過教育的人,一句話能夠改變的。況且,自己的思想是不是扭曲的他也不知道。


    差不多有些許的力氣了,白桐又緩緩站了起來,小腿傳來的酸麻和大腿的痛楚讓他差點又倒了下去。


    “走吧,送你迴家。”他抱著艾爾,扶著牆慢慢的往外走。陸小月愣了一下然後起身跟上了他。


    其實白桐倒是沒有奢望過陸小月過來攙扶自己一把,畢竟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為什麽要把自己的思想強加在別人身上了,他產生的責備的心馬上就熄滅了。別人又沒欠你什麽,就算你救了她,也是善做主張。白桐顫顫巍巍的走著路,陸小月麻木的跟著他。


    白桐時不時的問她該往哪個地方走,陸小月小聲的迴應他,在她的心中白桐應該是可怕了起來,白桐苦澀的笑了笑,也沒說什麽。


    接下來,路上兩人沒有一句話,白桐覺得他們以後不會有什麽交集了。自己也教不了她什麽,他也才是一個剛入世界的小毛孩,他還是會被自己的情緒弄得團團轉。他覺得他做出的一切已經足夠了,夜晚拯救一個差點受到淩辱的女孩,深夜送她迴家。他覺得這是正義,他不知道別人會怎麽覺得。


    麵前是一片別墅群,門口有著一些守衛,白桐看了一眼這個地方。


    “進去吧,裏麵安全了。”白桐並不想和她的家人過多的打招唿,他怕自己的胃不夠堅強,也怕自己的情緒會失控,他迴頭說,“還有一點,也許不是那麽重要。夜晚不要一個人出去。不,在你沒做好準備之前就待在父母身邊吧,永遠也不要出你的城堡。就這樣,再見。”


    白桐擺了擺手,消失在了夜色中。


    不知道走了多久,白桐開始覺得有些累了。


    深夜的涼風狂妄的吹著,旁邊的大海卷起了一層層的浪花,小島上的高大樹木有節奏的擺弄著自己的身體。白桐看了看星空,貪婪的唿吸了一口空氣,他抱著艾爾在旁邊的一處長椅上坐了下來,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00:23。


    “今天的夜色不錯,我們就不迴去了吧。”白桐摸了摸艾爾的頭,眺望了一下周圍的景色。


    “你其實迷路了吧。”艾爾跳到了他的大腿上,和他一起吹著海風,看著大海。


    “謝謝你還能陪著我。”白桐靠著背,用手遮住了半邊星空。


    孤獨是什麽,秋風吹落樹葉在頭上,沒人發現,沒人幫你拿去。你周圍也許沒有一個人,也許擠滿了人,他們說著討好你的話,可就是沒人看見了你頭頂的樹葉。


    “不用謝我,況且也不止我一個人願意陪著你。”艾爾說,“還有你頭頂的樹葉。我去那邊吹吹海風,這裏不舒服。”


    白桐不明白它在說什麽,剛想阻止艾爾,他就發現了自己頭頂的那片樹葉被一隻手拿掉了。


    “擔心死我了,你怎麽不迴家呢。”朵兒柔聲的說,“我一直在窗口望,一直望,可你就是不迴來。”朵兒輕輕的摸了摸白桐的頭發,坐到了他的旁邊。


    “對不起。”白桐微笑起來看著溫柔的她,五顏六色的暖流填滿了自己的身體。這是陸小月擁有不了的東西,也許永遠也擁有不了。


    “沒事了嗎,那我們迴去吧。”朵兒笑著看向白桐。


    “朵兒,你看這裏漂亮嗎?”白桐指著麵前的天地,風卷起落葉在柔和的月光下翩翩起舞,海浪傳來一聲聲的伴奏,星辰睜著它們美麗的眼睛和他們一起看著這一切。


    朵兒,你看這裏漂亮嗎?幾年前,一個清秀的少年對我說過同樣的話,雖然是在罪惡之都,但他找到了一個秘密的地方,那裏可以看見大半片城市,和整個星辰。他在那個時候向我表白,那種情緒應該稱之為甜蜜吧。那個時候他連牽我的手也害羞,我也跟著他一起害羞。我很喜歡他,可他最後消失了……


    “漂亮,可又有什麽用了。曇花一現,過眼雲煙。”朵兒笑了笑,也把背倚在了長椅上。


    “有的時候你可以記住那些瞬間,不是嗎。靠的不是手機什麽的,而是心。”白桐沒有看向朵兒,他看著天空閉上了眼睛,微風輕輕的拂過他的麵頰,流過他的耳朵。


    “可是那些瞬間裏還留有傷心。”朵兒神色暗淡起來。


    “這也是你迴憶最寶貴的地方啊,沒有人的迴憶全是由暖色組成的。”白桐輕聲的說。


    “可是我的迴憶大多都是冷色呢。”朵兒語氣平淡得讓人心痛。


    “以後。”白桐停了下來,等這陣風吹過,他睜開眼眶看向了朵兒:“以後,由我來組成那些暖色的迴憶,好嗎?”


    朵兒愣在了原地,她難得的臉紅了起來,她看向了白桐認真的目光,眼睛開始閃躲起來。


    “這,這算是向我表白嗎?”朵兒沒敢看向白桐,她望向了月光下銀色的大海,聽它們一陣又一陣沉重的聲音,感受著自己急促的唿吸。


    白桐不知道這句話算什麽,也不知道這個時候自己的臉會不會發燙。他確實拿出了全部的勇氣,他隻是覺得朵兒在他心裏的位置值得他付出全部勇氣。


    “我不明白什麽叫喜歡。”白桐把雙手輕輕的放在了朵兒的肩上,讓她可以看見自己眼睛,他輕聲的說,“我隻知道,你不在我身邊我會想你;直視你的眼睛我會匆忙的躲開;聽見你一直在談別人,我的心中會嫉妒;你情緒低落,我會跟著不開心;牽著你的手,我會心跳加速;和你聊天總是很痛苦又很開心。”


    白桐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他好像把心底的所有話都說出來了。他看著朵兒美麗的眼睛,卻沒有一絲想要退卻的意思。


    “就算這些東西都不能稱之為喜歡。”白桐停頓了一下,眼神更加堅定了,“就算這樣,我還是想在你身邊,感受著你的喜怒哀樂,和你一起容顏老去。”


    白桐覺得自己一點也不會說漂亮的話,他的話總是平淡無奇,單調無味。


    他什麽也不想了,隻是看著朵兒的眼睛,等著她的迴答。


    “我,對不起,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朵兒的心中,那個清秀的麵龐一遍遍的閃過她的腦海,他總是會體貼的照顧她,哪怕是自己手中的劍穿過他心髒的那一刻,他依舊用溫柔的眼睛看著她。她恨過自己,也眷戀過他,可她從來沒後悔過。


    這個時候,麵前的少年依舊用著同樣溫柔的眼睛看著自己,她怕,她怕最後自己一樣會失去他。越是甜蜜的愛情,到失去的時候越是痛苦萬分,那種感覺可以是被別人搶走了,但最讓人麻木的還是生與死,天各一方。


    “小弟,我們迴去吧。”朵兒笑了起來,像是一個大姐姐的笑容,沒有少女那般羞澀。他看向白桐的目光依舊是看向一個弟弟。


    白桐苦澀的笑了笑,這結果其實很好預料到,他明明就做了這種打算,可心中依舊會不舒服。他想像一個瘋子一樣大喊大叫,但他沒能做得出來。


    最後朵兒甚至都沒給他發一張好人卡,他聳拉著腦袋,露出了一個醜陋的笑容。


    愛情是最不講理的東西,因為喜歡上一個人是沒有理由的,公交車交錯行駛,你看見對麵一個戴著耳機出神聽歌的女孩,心裏一動,然後接下來一天,幾天的時間滿腦子都是她,這需要理由嗎,不需要。


    愛情同樣也很講道理,它也許喜歡勇敢的人,但卻不會搭理膽小的人。白桐已經足夠勇敢了,從他麵紅耳赤的變成慘白苦澀就可以看出來。


    朵兒慢慢的在前麵走著,白桐看著她的背影已經沒有心情去問她是不是認識路。


    “哈哈,一副要死的樣子。”艾爾調笑著他,他麻木的都不知道艾爾是什麽時候迴來的。


    白桐沒有說話,他用自己空洞的黑色眼睛看了艾爾一眼。


    “好了,不要給我來哀莫大於心死這樣的狀態。”艾爾鄙視的看了白桐一眼,“瞧你那點出息,人家又沒拒絕你,好人卡都沒給你發。”


    “她隻是怕徹底傷害了我。”白桐說。


    “得了吧,她沒想那麽多,她其實潛意識裏覺得你們是有機會的。”艾爾擺出過來人的姿態說,“她無非就是有點心事,恩,等你去把她的心結打開了,你們就修成正果了。記得,以後生了孩子要讓小孩叫我艾爾叔叔。”


    “蠢貓。”白桐露出了絲絲笑容,他現在的生活也許還不算太糟,他不會為生活所迫,還能盡情的唿吸著空氣,身邊有著兩個真心關心自己的人,他抬頭最後看了一眼天空,跑上前去追上的朵兒。


    這樣下去就好,這樣就好。白桐看著朵兒,艾爾看著白桐。他們都這樣想著。


    ……


    ……


    “小弟,小弟,起床了。”朵兒在門外無奈的敲著門,這是她今天早上第三次來叫白桐起床了,她想到了昨晚白桐的話語,臉上掠過絲絲紅霞,心中有種特殊的感覺,也許能稱之為小甜蜜。隨即她搖了搖頭,她還沒準備好,她還忘不了腦海中的那個他。接著朵兒又一次的敲響了白桐的房門。


    “艾爾,艾爾。”白桐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迷迷糊糊的說。


    “怎麽了?”艾爾的聲音也充滿著疲憊。


    “快去開門,快去。”白桐翻了一下身,腦袋有些昏昏沉沉。


    “等一下,你清醒一下,你讓一隻貓怎麽樣才能打開房間的門。”艾爾爬起來拍了拍白桐的臉,“而且是你親愛的朵兒姐在敲門。”


    “你怎麽不早說。”白桐瞬間清醒了過來,愛情的力量有的時候還真是巨大。


    “我叫了你三次了,你什麽反應也沒有。”艾爾跳下了床,開始尋找著屋子裏的洗漱間。


    “小弟,你醒了嗎?”朵兒的聲音終於傳到了白桐的耳中,他匆忙的穿好了衣褲打開了房間門。


    “朵兒,姐。怎麽了嗎?”白桐開始反感自己叫她朵兒姐。


    “一個二個的,睡得跟死豬一樣。都11點了,不吃早飯了嗎?”朵兒走了進來,坐在了白桐的床上。


    “好像昨天有些太累了。畢竟……”白桐停住了話語,“我先去洗漱,早餐就不吃了,等下都可以直接去吃午飯了。”


    “那怎麽行,我房間裏應該還有些吃的,我去看看。”白桐又一次看見了艾爾在擠著牙膏,他看了看正要出門的朵兒說:“朵兒姐,威爾斯他們呢?”


    “威爾斯和夢依冉夫人好像去了禦能之都,他們說要去見一個人。”朵兒說完走出了白桐的房間。


    “你每次能不能的等我一起。”白桐朝著艾爾無奈的笑了一下,然後習慣性的提起它幫它刷牙。


    “總,總有預見,哦叫戰正這種名叫牙膏的東西。”艾爾吐著嘴巴中的泡泡說。


    “等你哪天變成人再說吧。”白桐把它放在了自己肩膀上,然後開始洗漱,他看向了自己的雙眼,正常的黑色瞳孔讓他心裏莫名的舒服。他沒問艾爾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就算問了,它也會打哈哈。他知道艾爾幫助了自己,這就足夠了,有的時候信任也是一種考驗友情的東西。


    洗漱完了,白桐和艾爾就繼續在床上挺屍,在它們又快要睡著的時候,朵兒拿著兩份麵包和牛奶走了進來。


    “開飯了,一個懶人,一隻懶貓。”朵兒拍了拍他們的床,笑了笑說。


    白桐和艾爾爬了起來,轉過頭看了一眼朵兒,然後騰出一塊地方讓她坐下。


    白桐說了一句謝謝,拿起麵包啃了起來,艾爾也想要在床上啃,卻被白桐直接踢下了床。


    朵兒溫柔的抱起了它,讓後細心的喂它吃著東西。


    “艾爾,拜托你自己吃。”白桐帶著羨慕和憤怒看著艾爾說,他知道這種情緒叫做嫉妒,他會嫉妒,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艾爾不滿的看了白桐一眼,然後對著朵兒用人類的語言說:“朵兒姐,謝謝你,放在桌子上吧,我可以自己吃。不然白桐這個小子估計要把我從窗口扔出去。”


    “啊,你會用人類的語音。”朵兒嚇了一跳,白桐倒是昨天從陸小月口中聽說過,沒怎麽驚訝。朵兒同樣也覺得艾爾十四歲的少年音很好聽。


    “恩,我昨天才發現的。”艾爾用嘴拉過朵兒手中的麵包,開始在桌子上啃起來。


    隻是它好像對啃麵包這件事情一點都不熟練,桌子上慢慢出現了一塊塊大小不一的麵包屑,有的還掉在了地上。


    “艾爾,我幫你吧。”朵兒拿過了麵包,把它撕成很小的一塊塊,然後放在桌子上,笑著遞給了艾爾。


    他總是對所有人都這樣溫柔,白桐癡癡的看著她,好像注意到了白桐的目光,她側過頭朝著他微微笑了笑。真是春風十裏,讓人沉醉,白桐臉紅的收迴了目光,一點也沒有昨天晚上的那種氣勢。


    “謝謝朵兒姐,你要比某些隻會嫉妒我的人好多了。”艾爾朝著白桐看了眼,又吞掉了一小塊麵包。


    “沒什麽。”朵兒笑著說完看向了白桐,“小弟,我一直想問你,你的衣服是怎麽迴事?”


    白桐愣了愣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才發現衣服上出現了兩個大洞,除此之外,胸口位置還殘留著泥土和血液混在一起的汙垢。他想起了昨天晚上趴在地上的那種痛苦的感覺,臉色有些發白。他看了一眼朵兒,想著要不要告訴她那件事。


    “沒事,我不問了。”朵兒摸了摸白桐的頭,笑了笑說。


    白桐看了一眼艾爾,它沒有理他,埋著頭在吃著麵包。


    “也沒什麽,我昨天心情有點不好,出去散心的時候碰見了昨天晚上的那個赤瞳男人。他在一個巷子裏調戲一個女孩,我沒頭沒腦的衝上去被他手中的匕首劃破了衣服,傷到了一點皮肉。後來我向著外麵求救,有好心人聽見我的聲音趕了過來,那個人就跑掉了。”白桐扯著謊,他不想告訴朵兒自己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而且,後麵發生了什麽就隻有艾爾和陸小月知道。


    “我勸過他,可他不聽我的。”艾爾抬起頭說,他幫著白桐圓謊,然後撇清了關係。


    “現在還好嗎?”朵兒看著他傷口的位置抿了抿嘴唇。


    “沒事了,你看,我發現我的恢複能力特別強。”白桐撩起了衣服給朵兒看了一眼,他發現朵兒臉紅的移開目光。


    白桐愣了愣,想到了什麽。他覺得威爾斯說朵兒喜歡和帥哥合影一定是騙他的。不然她為什麽看見自己半裸的上身都會害羞。


    “沒,沒事就好,記得以後不要太衝動了。”朵兒看著窗戶的位置說,“啊,好像外麵的紅玫瑰開了,還有好多花,我先下去看看,你們慢慢吃。”


    朵兒說完離開了房間,白桐看了一眼窗戶外麵,又仔細的找尋了一遍。


    “艾爾,你看見玫瑰了嗎?”白桐想了想問。


    “沒有,我聞見了空氣中都是酸臭味,還有就是看見了一隻蠢豬。”艾爾喝著朵兒倒在碗裏的牛奶然後好笑的看著白桐一眼。


    ……


    威爾斯和夢依冉在午飯之前迴來了,吃過午飯所有人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白桐看著威爾斯和夢依冉,等著他們說些什麽,他想告訴他們昨天晚上他見過那個特殊能力者,但想了想,沒有說出口。


    “水手,你還好吧?”威爾斯沒有提能力者的事情,他先是看了一眼白桐。


    白桐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他想了想,以為威爾斯說的是昨天晚上在禦能之都的事情。


    “沒什麽,我知道我幫不上任何忙。”白桐平淡的說。


    “不,不是。我說的是……”


    “昨天某個小姑娘深夜出了門吧。”夢依冉看著朵兒笑了起來。


    “我是因為……”朵兒看了一眼白桐,沒有繼續說下去了。


    “夢依冉,你告訴我老年人應該早睡的。”威爾斯看著夢依冉笑了起來。


    “威爾斯先生,如你所見,我現在是個小女孩呢。”夢依冉讓自己的笑容變得天真起來。


    白桐呆呆的看著他們,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麽。


    “特殊能力者的事情怎麽樣了?”白桐隻記得昨天自己醒過來的時候那個人就不見了,艾爾和陸小月沒說,那個人應該逃掉了吧。


    “我們今天去了禦能之都,主辦方從今天早上開始就聯係不上他了。”威爾斯搖了搖頭繼續說,“他不是被紅月的人找到了,就是察覺到了什麽,逃走了。”


    艾爾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又睜開,它覺得事情不會那麽簡單。它想起了那個人消失在牆壁中的那一幕,像是在哪見過,但又想不起來。


    “那我們怎麽辦?”白桐說,到這裏來了一天,看到和經曆的事情連度假都算不上。


    “要是我們能知道他的能力階級說不定會有什麽辦法。”威爾斯想了想說。


    “為什麽?”白桐問。


    “何蕭的能力是感應,他所感應的範圍應該可以覆蓋這座小島,他能知道那個人藏在什麽地方。”威爾斯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像是在找什麽東西。


    “可是,何蕭沒有來這座島吧,難道今天早上上了船正在往這趕。”白桐注意到了威爾斯手上的動作,他拿出了一個東西。


    “不,我想何蕭這個時候還在癡癡的看著青玉練劍,但是不得不說,科林在科技方麵就像是天才一樣。”威爾斯把手中的東西給所有人看了一眼,“我忘了這個東西叫什麽名字了,它和何蕭的能力差不多,不過要弱很多。它能感應出附近能力者的階級和位置。”


    威爾斯說完,在手中精致的機械上按了一個按鈕。下一刻,機械的上方出現了一小片的3d投影,夢依冉莊園大概樣子被顯示了出來,房屋中間,兩個藍色的小點和一個青色的小點亮了起來。


    “真是個不錯的玩意兒。”夢依冉讚揚的看著它,而後她看了白桐和艾爾一眼,好像是確認了什麽東西。


    “但我們不知道那個人的能力階級,而且這東西能感應的範圍也不遠。”威爾斯泄了氣,他收起了這個小機械。


    “我想,那個我應該知道。”白桐想了想,還是打算告訴他們,他把對朵兒說的話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們。隻是後麵加了一句,“之後我好奇的向那個赤瞳男人逃跑的方向看了一眼,一個藍色眼睛的人正在那裏等著他。”


    “水手,這太危險了。”威爾斯責備的說。


    “威爾斯,要是你也忍受不了吧。”白桐笑了笑,沒有在意。


    “那你的意思就是說那個特殊的能力者擁有著藍色階級的能力。”威爾斯想了想就不再在意了,“不過這樣也許能方便點,畢竟藍色的能力可不像大白菜一樣。”


    不,給我的感覺就像是大白菜一樣。白桐看了一眼威爾斯,又看了看夢依冉,想起了51區在半空中斬斷直升機的女孩。


    “那你們還在等什麽。”夢依冉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快去找。


    “你不一起去嗎?”白桐看見威爾斯和朵兒都站了起來,他看著夢依冉說。


    “不,我老了,經不起折騰。何況,這是你們的事情,和我沒有任何關係。”夢依冉看了一眼艾爾,又說,“不過這件事情也不是沒有商量,把小艾爾給我,我就幫你們找。並且,殺掉他。”


    “那個,威爾斯,等等我。”白桐朝著夢依冉笑了笑,然後跑出了客廳。


    夢依冉眼中的藍色光芒亮起了瞬間,又熄滅下來。她對著還留在桌上的艾爾笑了笑說:“小艾爾,昨天發生了什麽吧。”


    “我要走了。”艾爾看了這個敏感的女人一眼,跳下了桌。


    “他應該死了吧。同樣,他應該也死不了吧。”夢依冉收起了笑意,平淡的說。


    “你嫉妒那種能力。”艾爾停下來。


    “是。”夢依冉承認了,“可沒有任何辦法,我奈何不了他。”


    “何必,這不是什麽好事情。你永遠也不會明白代價是什麽。”艾爾說完消失在了門口。


    夢依冉看著大門若有所思,隨即她輕笑了起來,永生到底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呢?


    ……


    “威爾斯,你開慢點。”白桐看著儀表盤上麵的120,驚嚇的看著窗外,艾爾同樣嚇得開始炸毛了。


    “年輕人怎麽一點也不懂激情。”威爾斯笑了笑,降低了車速。


    白桐看了看麵前的3d投影,他覺得自己不是不喜歡激情,隻是單純的不喜歡現代的科技,他覺得艾爾也是同樣。


    “我們能找到嗎,周圍甚至連青階能力者都沒有。”白桐看了看投影,上麵就兩個小點,一個威爾斯,一個朵兒。


    “毫無意義的問題。”威爾斯轉動著方向盤說,“要是有著結果,為什麽我們還要去經曆過程。”


    “威爾斯,你總是喜歡把任何事情都扯上你的大道理。”朵兒看了眼白桐,不滿的說。


    “小朵兒,你們倆的婚事,我們什麽時候辦了吧。”威爾斯大笑了起來。


    白桐手裏一抖,把手中的機械摔在了地上,他匆忙的撿起來擦了一下,好像還能用。


    “你該考慮的是自己的婚事。”朵兒毫不在意的輕笑了一聲,她臉上的一絲羞紅出賣了她。隻是白桐沒敢看,威爾斯也沒看見。


    “我原本以為你喜歡我家水手的。”威爾斯迴過頭看了白桐一眼,甩給他一個我隻能幫你到這了的表情。


    “威爾斯,這,這是我們的事情。”朵兒說完看向窗外不再說話了。


    車上開始沉默起來,艾爾看了一眼投影也趴在窗戶上看著外麵的景色。


    過了一會兒,白桐覺得車裏的空氣有些沉悶,他打開窗戶,一陣冷風吹了進來,他很喜歡這樣的感覺,身體有些許的涼意才能讓他感覺到舒適。


    “威爾斯,能和我說說夢依冉嗎?”白桐挑起了話題。


    威爾斯沉默了半天才說:“我們兩個家族是世交,小時候經常和她一起玩。”


    白桐等著威爾斯接下來的話。


    “她以前可不像現在這樣喜歡小動物,花花草草。那時候的她喜歡各種武器,像是一個男孩子。那座禦能之都以前是一個訓練場,她以前就經常在那裏練習戰鬥技巧。伯父說以後肯定沒人願意娶她,果然,她現在都還能嫁出去。”


    威爾斯笑了一會兒繼續說:“水手,你覺的要是我和她打起來誰會贏。”


    “她。”白桐想都沒想說,一般有人這麽問,都會是這個答案吧。


    “對,我和她真刀實劍的打過無數次,沒贏過一次,最後都是她可伶我,把所學的劍術教給了我。”


    “你知道我其實並不在意這個。”白桐看了看周圍的環境,他們好像已經遠離了鬧市,周圍的人越來越少,路也越來越爛。


    “有的事情就像秘密一樣不能告訴別人,也像是恥辱不能再去迴味。”威爾斯笑了笑,談話就終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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