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白桐突然覺得自己的頭有些暈,他再看那幅畫的時候,果然他們手中的長矛已經對準了敵人,雖然那個敵人是誰白桐看不見。


    不可思議,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剛才眼花了,隨即他否認了,也許這是一幅從不同角度看就會不一樣的畫,誰知道呢。他站在原地,搖了搖頭,不再去想。


    “你是不是今天太累了。”朵兒走過來把他拉出了大門。


    “也許吧。”白桐迴頭看了看這所謂的禦能之都,他沒有勞累的感覺,隻是麵前這個龐然大物讓他有些無力感。


    ……


    ……


    夢依冉帶著艾爾沿著樓梯走到了舞台下麵,她打開了周圍的一道鐵門,然後走了進去。


    頭頂是白熾燈,旁邊就像賓館的走廊一樣有著標有序號的房間。


    “小艾爾,今天還愉快嗎?”夢依冉笑著摸了摸它的頭。


    “怎麽說呢,把情緒表現在臉上是種愚蠢的行為。”艾爾說,要是白桐聽見這句話一定會吐槽它,一隻貓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把情緒表現在臉上吧。


    “不為所動?還真是冷血呢。”夢依冉看了看旁邊房間的序號,在找著什麽。


    “你可沒資格這樣說我。”艾爾看了夢依冉一眼,然後跳到了她的肩膀上。


    “我是沒那個能力,可也許你和那個孩子有。”夢依冉停了下來,她認真的看向了艾爾。


    “我覺得一個女人要是太敏感了可不好,那樣沒有男人會喜歡你。”艾爾想了想說。


    “不用其他男人喜歡,隻要小艾爾喜歡我就行了。”夢依冉對著艾爾童真的笑了起來。


    “不,我得申明一下,我現在隻是一隻普通的貓,喜歡的也隻會是母貓。就算是作為一個人類,我也不會喜歡你這種平胸蘿莉的。”艾爾閉著眼睛搖了搖頭。


    “小艾爾,你說什麽,我好像沒聽清楚。”夢依冉把它抱起來放在了自己的眼前。


    “我說……我說你長得很漂亮,幹淨,清純。要是我是一個人類,我都想娶你做我的老婆。”艾爾剛要重複一遍,就看見了夢依冉亮起來的藍色眼睛,配上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


    “恩,我錄音了,一言為定哦。”夢依冉抱著艾爾開心的跳了起來,過了一會兒她才停下來。


    “你和他什麽關係?”她表情變得認真起來。


    “我隻是保護著他不受傷害。”艾爾想了一下,“當然,從現在開始。而且,就算你們想,你們也沒有能力殺掉他。”


    “不,我從來沒有過這個想法。”夢依冉搖了搖頭,“我都不知道我還剩下多長的壽命,也許隻剩下了些少女的好奇心。”


    “真是遺憾,你知道那顆綠色的石頭能拯救你嗎?”艾爾想了想說。


    “可是我沒有能力拿到它,也許撐不到那個時候了,誰也不知道它會什麽時候出現。”夢依冉苦澀的說,“不說這個了,你應該有著可以殺掉他的能力吧。”


    “也許有吧。”艾爾仔細的想了想,它像是在捕捉腦中的記憶碎片,然後他說,“你不知道他的未來怎麽樣,也無法磨滅他生的意義。”


    “你就不怕……”夢依冉還沒說完艾爾就打斷了她。


    “我會和他一起承擔,況且我也不知道那些人究竟在哪。”艾爾想了想看向了夢依冉,“小姑娘,你為什麽會知道這些事情。”


    “我很開心你能叫我小姑娘呢。”夢依冉把艾爾抱在懷中說,“我家的書房裏,我把那件事情當做小說來看,想起來確實很精彩,那是真的嗎?”


    “也許吧,我的記憶還沒有完全恢複,而且他應該不是那個人。”艾爾搖了搖頭,想到了那個異色瞳孔的少年。


    “這是你們的事情呢。”夢依冉摸了摸艾爾柔順的毛發,推開了旁邊的黑色大門。


    ……


    ……


    一個小時後,白桐和朵兒迴到了夢依冉的莊園,路上他們幾乎沒怎麽說話。先前的時候朵兒還會有一句沒一句的和白桐搭話,可白桐現在連自己的感受都照顧不了了,也很難照顧朵兒的感受。幸好朵兒是個善解人意的女孩,她沒怎麽在意。


    蔡灼好像一直都在別墅裏,他給白桐他們開了門,並且為他們安排了住處。


    白桐躺在自己的房間裏,臉有些灼熱。他想起了之前蔡灼在安排房間的時候問他們的問題。


    “白桐先生,房間已經安排好了。”蔡灼領著他們進到一個房間,然後說了一句客套話就走了出去。


    白桐和朵兒愣在了原地,他反應過來追了出去。


    “那個,我們需要兩件房。”白桐不好意思的說。


    “你們夫妻鬧矛盾了嗎?”蔡灼看了看房間的方向,“作為男人,去道個歉吧,從剛進門的時候我就發現你臉色不好。”


    “不,不是。我們隻是朋友,連男女朋友都不是。”白桐慌張的解釋著。


    “啊,是嗎?對不起,看起來我誤會了。”蔡灼笑著看向了白桐,臉上卻沒有一點抱歉的意思。


    接著他帶著白桐去和朵兒打了聲招唿,又安排了一個房間在朵兒的對麵。


    妻子?這種東西無論如何都還太遠了吧,自己甚至都沒談過戀愛,還是說自己的臉已經老到了像是有孩子的地步了。


    白桐起身找到了房間中的鏡子,他看著鏡子中自己的麵龐,他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小白臉,而且還是一個非主流小白臉,這樣看起來自己也不老啊。他扔掉了鏡子,像是想到了什麽又從床上把它拿了起來。


    白桐看向了自己的眼睛,他曾經一次次懷疑過這雙眼睛是不是真的,還是自己真的還在做一個很長的夢,他搖了搖頭,想用手去觸摸它們。


    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因為他發現自己的雙眼亮了起來,他嚇了一跳,覺得一定有什麽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了,因為它們每次發出光芒都有什麽事情要發生。


    白桐等到眼睛紅紫色的光芒又暗淡下去,他都沒發覺自己有什麽變化,進入幻境了嗎?白桐拍了拍自己的臉,疼痛的感覺是不能分辨出來的,他直到現在都還沒找出區分幻境和現實的方法。


    別墅下麵傳來的刹車聲和關車門的聲音,夢依冉和威爾斯好像迴來了。不用想,白桐也知道他們應該在大廳有事情要說,畢竟現在都才9點半的樣子。


    白桐打開了門,下樓到了客廳。


    怎麽樣了?白桐想詢問威爾斯,卻怎麽也沒辦法把這句話說出口。


    “怎麽樣了?”朵兒這個時候也下了樓,她好像洗了個澡,換上了白色的睡衣,還沒幹掉的漂亮頭發正舒服的趴在她的後背上。


    “我隻知道參賽的那個人叫做陳陽,他從一個月以前就開始參加這種活動,隻是他的行蹤比較隱秘,沒人知道他住在哪裏,他幾乎每天都會換一個地方居住。”


    “那就是找不到他們嗎?”朵兒說。


    “也不是這樣,我聯係了這個聚會的承辦人,讓他先不急著發他的獎勵,他明天應該會去找那個人,或者給他打電話。”夢依冉說完,艾爾從她的懷中跳了下來,它看了一眼白桐,眼中的豎瞳縮小了一下馬上又擴張開了。


    “那我們今天可以睡個好覺吧。”朵兒笑了笑問。


    威爾斯點了一下頭,看向了白桐,他說:“水手,你的情況還好吧?”


    “水手,哼,是誰給你的膽量這樣稱唿我的。”白桐嗤笑的看著威爾斯,他知道威爾斯說的是禦能之都死人的事情,可他現在不覺得自己應該為他們傷心。


    “小弟,你怎麽了?”朵兒奇怪的看著他,有些擔憂。


    “嗬嗬,女人,小弟這種稱唿可真是對我的一種蔑視,你們真是大膽,居然能叫出那麽低俗的名字。”白桐站了起來,俯視著看向所有人。


    “水手,你沒事吧?”威爾斯看著白桐,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夢依冉和艾爾卻什麽話也沒說。


    “嘖,老家夥,關你什麽事。再敢說話,我會殺了你。”白桐癡狂的笑了起來,“真是無聊的地方,一群人商量了半天就是為了去抓一個垃圾。不要你們這些沒用的人,我一個就夠了。”白桐說完,嘲笑著看了他們一眼,走出了客廳。


    “他是怎麽了?”威爾斯不太明白眼前發生的事。


    夢依冉看向了艾爾,然後她收迴了目光說:“尼克,沒事的,年輕人嘛,總是喜歡發些瘋。”


    “我去看看,你叫他們去休息吧。”艾爾向夢依冉說完,就跳下桌子跟了出去。


    “威爾斯,我有些不放心。”朵兒看了一眼白桐消失的地方,起身想要跑過去。


    “朵兒姑娘是嗎?停下吧,沒事的。他應該是向某個女生表白被拒,受了刺激了,你等他出去吹吹冷風,明天肯定會正常的。”夢依冉笑了笑說。


    “可是……”朵兒還想說什麽。


    “不然你跑出去怎麽安慰他,告訴他沒事的,我可以做你的女朋友或是妻子。要是你真的那麽想,你就去吧。”夢依冉說完站了起來,“時候也不早了,威爾斯,老年人應該早點睡。”


    朵兒愣在了原地,她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知道了,夢依冉,你們這有紅酒嗎?”威爾斯同樣也站了起來,“我的健康醫師對我說,睡前適量的紅酒能延年益壽。”


    “庸醫。”夢依冉的笑聲消失在二樓的走廊中,威爾斯跟了上去。


    ……


    垃圾!垃圾!整個世界的人全是這樣,沒有一點作用,嗬嗬垃圾。白桐在街上漫無目的的瘋跑著,艾爾在後麵用四條腿追著他。


    它想到了一件事情,不知道自己的猜想是不是正確。


    沒過多久,白桐像是跑累了停了下來,我的這幅身體同樣也是垃圾。


    下一刻艾爾出現在了他的麵前。它用棕黃色的豎瞳麵無表情的盯著他。


    “滾開,臭貓。”白桐朝著艾爾吼道。


    “真是的,沒有任何外物作用,連自己的情緒都控製不住。”艾爾說,“真不知我的決定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不過,既然承諾了會和你一起承擔,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了。”艾爾像是抱怨的說完話之後,它的眼睛亮了起來。


    白桐覺得好像有什麽東西印入了自己的眼中,像是兩個魔法陣,但又像隻是兩個光圈。下一刻他平靜下來,他看了看自己的雙手,覺得腦袋一陣刺痛。


    “我為什麽會在這?”白桐看了看周圍的行人,覺得不可思議。


    “你以為你會在哪?”艾爾平靜的問著,跳上了他的肩膀。


    “我記得我剛才還在屋子裏照鏡子的,後麵好像是下了樓,但不確定。”白桐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就好像丟失了什麽東西。


    “沒什麽,你好像心情太過抑鬱了,你給威爾斯他們說你出去吹吹風,就出來了。”艾爾笑了笑說。


    “就這樣?”白桐看了看艾爾的表情,才發現他臉上一直都沒有任何表情。


    “不然呢?”艾爾好像有些累了,他趴在了白桐的肩膀上,心中卻是暗暗心驚,它殺不了他的,剛才它確認的這點。


    周圍的路人看了他們一眼,然後繼續悠閑的逛著街。白桐往上麵望了望,圓月已經懸掛在天空了,空氣有些微涼,但卻說不出的舒服。


    “要迴去嗎?”艾爾說。


    “也許不是那麽著急。”白桐看了看還在街邊遊玩的孩子,找了一處階梯坐在了上麵,他看了看這喧鬧又冷清的世界,然後說,“艾爾,你在嗎?”


    “恩。”艾爾拍了拍他的脖子,讓他安心。


    “你說,我能拯救這個世界嗎?”白桐輕輕的笑了起來。


    “不能。”艾爾平淡的說,“我其實從最近開始就認為威爾斯其實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偉大。”


    “為什麽?”白桐說。


    “他有著英雄的夢想,可他還沒認識到自己也許就是一個普通人。”艾爾說,“他該做英雄的夢,然後做普通人的事。擁有力量,保護身邊的人,就是這麽普通的事他都沒做到呢,該怎麽斷定他是個偉大的人。”


    “可是,不能對眼前的事視而不見。”白桐無力的說。


    “像那個女人說的一樣,你有那樣的能力,你可以做出那樣的事情。同情什麽的還是免了吧,那種東西隻會平添別人的痛苦。”艾爾笑了笑說。


    “是嗎?”白桐的笑容苦澀的起來。


    “人類是很弱小的,在世界麵前,他什麽都不是。”艾爾想了想說,“威爾斯口中所說的石頭,你知道它們的用途是什麽嗎?”


    艾爾好像最近知道的事情越來越多,也越來越神秘,白桐看向了它說:“不知道,他隻是說過那些東西可以改變世界。”白桐覺得,要是沒什麽用,他也不會對它們那麽狂熱了。


    “在我的記憶中,那些石頭一共有七顆,它們也許有著改變世界的能力。但同樣,它們對於人類來說太過強大了,你們看見的那顆赤炎之石隻是裏麵最弱的一顆。每次出現,它們都會炫耀一下自己的力量,那種力量有的時候不會以災難的形式呈現在你麵前。”


    “你到底是什麽人?”白桐沒有用貓這個字,他可以肯定了,艾爾不是一隻貓。就像它告訴自己的那樣,它也許真的是一個王。可是王的定義是什麽,他從來沒見過什麽王,隻是聽見過皇帝的傳說。


    “說真的,我不知道,找迴記憶和力量的感覺還真不好受,它們就像是被強行擠壓進我身體的,我有的時候都會懷疑這些東西屬不屬於自己。”艾爾抬起了頭,看向了白桐,“可以肯定了,我確實是一個人。不,也許和人的定義有些不一樣。”


    白桐能感覺到艾爾還有什麽東西瞞著自己,他正要往下問,突然一陣女人的哭泣聲傳入了白桐的耳中,這聲音好像有些熟悉。


    白桐站了起來,沿著聲音的方向走了過去,前麵是一個巷道,聲音應該是從裏麵傳出來了。


    “哈哈,哭吧,叫吧,這樣才會更有情調。”還沒走進去,白桐就聽見了一個男人的聲音,縱使他再怎麽懵懂,也明白了裏麵發生了什麽事。


    他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又問了自己一遍,這種事情是我該管的嗎?


    也許裏麵是一個能力者,可就算是一個普通人,他也不一定打得過。他就算是衝進去拯救了什麽東西,能得到什麽東西。


    艾爾趴在他的肩膀上看著他,什麽話也沒說。


    “不要,不要!嗚嗚~你們這些混蛋,啊!”白桐還在想的時候,裏麵又傳來了女人的叫喊聲,她像是受到了什麽傷害,重要的是白桐好像想起了這聲音的主人是誰。


    他不明白本該在爸爸媽媽身邊受到保護的陸小月為什麽在這個地方。


    正義是什麽?強者隨意欺淩弱者,還是弱者勇敢反抗強者?亞裏士多德說,正義隻存在於由法律管轄其人際關係的一群人之間。通俗的說就是正義需要法律的維係。可要是法律不存在呢,那誰又有能力讓這個世界不傾斜?


    答案是,沒有人。


    好或是壞都存在於人的主觀意識中,但這主觀意識確是由扭曲的世界培育的。


    “嘖,停手吧,兩個畜生。”白桐走近了巷道,陸小月正被按在牆上一直哭喊著,她的麵前有兩個男人拉住了她的手,另一隻手還停留在她身上,她白淨的臉上有一塊紅色指印。


    “唷,這是哪來的小哥想要多管閑事啊。”兩人放開了陸小月,她蹲在地上護住胸開始輕聲的哭泣,白桐認識說話的男人,他就是今天在比賽場上一刀攔腰斬斷對手的人。


    他嗤笑著看著不說話的白桐,詫異的表情從他臉上一閃而過,接著他又痞子氣的看著旁邊的人說:“大哥,怎麽辦?”


    白桐這個時候也不知道怎麽辦,他隻是頭腦一熱的衝了出來,但他還沒到後悔想要跑掉的程度,他看了一眼那個人口中的大哥,大概比自己大那麽一點。那人麵色平靜,隻是淡淡的說:“你動手吧,殺了他,挖下他的眼睛,我想看看是怎麽迴事。”


    “好咧。”陳眼紅色的瞳孔亮了起來,他看了一眼地上的陸小月說,“小妹妹別怕,等我解決了他等下就讓你爽一爽。”


    說完,他摸出了腰間的小匕首向白桐衝了過來。


    白桐從來沒和別人打過架,他也不會打架,而且對麵還是能力者,他看了看四周,從角落裏拿出了一根木棒,想要擋住陳陽的匕首。下一刻,木棒斷成了兩截,他飛快的後退,匕首還是劃傷了他的臉。


    疼痛的感覺慢慢躥上了他的心頭。就隻是一點點的傷口都會讓他覺得那麽疼,他在想陸大和今天晚上在場中拚殺的人到底是體會到了怎樣的痛苦。


    傷口很快愈合了,他的臉上留有一點血跡。很快,他的衣服被劃開了,不及半厘米深的傷口疼得他趴在了地上,鮮血染紅了衣服,開始緩慢的向下滴落。艾爾在他旁邊看著他,什麽也沒說,什麽也沒做。


    “哈哈,這麽垃圾還學別人英雄救美,別在這搗亂,迴家玩泥巴去吧。”陳陽嘲諷著走了過來,一腳踏在了白桐後背上,他沒有絲毫的憐憫,這種情緒他可沒有。


    傷口還沒有愈合就接觸到了地麵,身體和地麵的摩擦的痛楚讓白桐叫出了聲。


    “叫吧,哈哈,馬上你就叫不出來。”陳陽反手握住了匕首,使勁的插進了白桐的身體中。


    “啊!”白桐再也忍不住了,嘴巴裏開始大口大口吐出鮮血,叫喊的聲音停在喉嚨上卻怎麽也傳不出來。


    我就快要死了嗎,白桐想。可疼痛的感覺還那麽清晰,他死死的咬著牙,臉色開始發紫。


    陳陽踢了他一腳,輕鬆的拔出了刀,刀鋒帶出的鮮血濺到了他的臉上,他聽見了白桐的慘叫聲讚揚了他一句命真硬,然後提刀向他的心髒插了下去。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過後,白桐便沒了動靜,陳陽又踢了白桐兩腳,滿意笑了笑,把刀留在白桐身上沒有拔出來。


    白桐緩緩閉上了眼睛,他覺得自己再也感受不到痛苦了,也許他會去天堂,但不至於下地獄,他的思緒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飛了好久,也沒有飛到頭。


    他頹廢的停在了原地,想起了學校裏的女孩,想起了冰冷安靜的5號,想起了溫柔善解人意的朵兒,想起了神神秘秘但很可愛的艾爾。


    他覺得這片白色的天地中好像有什麽人在注視著自己。他轉過身,一雙巨大的紫色眼睛出現在天空中,然後又閉上了。下一刻,它又在另一邊的天空睜開又閉上。


    “看清楚了嗎?這就是你的力量。要是我給你一次機會,你還會走進去嗎?”天空中傳來了一陣辨別不出男女的聲音,白桐好像聽過這聲音,在今天看頭頂的圖畫時。


    “你是誰?”白桐說。可那聲音沒迴答他,依舊再重複著之前那句話。


    “那她要怎麽辦?”白桐質問著。


    “萬物輪迴,當有定論,每個人有著自己的命運。”那人說完,巨大的眼睛又睜開了,它死死的盯著白桐,下一刻閉合了。


    “命運是誰定的?”白桐向著天空問。


    “世界。”


    “可笑,命運當有自己來定。”


    “也輪不到你……”


    “它不公。”


    “你見過萬物何時公正過?”四麵八方傳來了笑聲。


    白桐忍受著嘲笑,許久沒有說話,他想了想說:“我能改變。”


    “不,也許你能。但你已經死了,死人可真喜歡說大話。”那聲音笑了笑,白桐有種錯覺,他覺得這聲音很親切。


    “是嗎?”白桐頹廢起來,“那我能去往什麽地方。”


    “不知道,可我不能收留你,去尋找吧,你的路。”它聲音落下,四麵八方睜開了無數雙紫色的眼睛盯著白桐,然後它們開始緩緩閉合,消失不見。


    白桐覺得思緒開始昏昏沉沉的,接著他失去了意識。


    ……


    艾爾平靜的看著白桐的屍體,沒有慌張,也沒有迴去找威爾斯他們,它跳到了垃圾桶的上麵,蹲坐著身體,就好像在看戲。


    “我不是說叫你把他的眼睛挖出來嗎?”另外一個男人看了一眼陳陽吩咐著說。


    “好,好吧,我可從來沒挖過人的眼睛,想想還真是恐怖。”陳陽尷尬的笑了笑,迴頭拔出了插在白桐心髒上的那把刀。


    他走到白桐麵前蹲下,拉起了他的頭發,下一刻,白桐的眼睛突然睜開了。左眼中紫色的瞳孔泛著詭異的光芒。


    陳陽被嚇了一跳,他放下了白桐的頭,坐在地上驚恐的看著白桐的眼睛。他發現白桐的身體沒有任何動靜,鬆了一口氣。下一刻,紫色瞳孔逆時針旋轉了一圈。陳陽嚇壞了,他倉皇的爬起來走到了另一個男人的身邊。


    白桐的心髒位置和另一個傷口的位置開始往外湧出紫色的火焰,那種火焰應該沒有任何溫度,否則他的整個身體都會被點燃。


    “果然是這樣嗎?”艾爾死死的看著白桐的屍體,豎瞳放著光。


    “怎麽了,怎麽了?”陳陽被嚇壞了,他可是親眼看見白桐已經死掉了。


    “不要慌張,看看吧。”另一個男人還算冷靜,他同樣死死的盯著白桐的屍體。


    紫色的火焰變得越來越小,很快就熄滅了。白桐依舊躺在地上,好像什麽事也沒發生。


    “嚇,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他還能活過來。”陳陽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心驚的說。


    另一個男人剛想說話,白桐的眼睛緩緩閉上了,他的手指輕微的動了起來,接著,在他們倆驚訝的目光中,白桐站了起來。


    “嘖。”空氣中傳來了輕蔑的聲音,但白桐的嘴並沒有動。


    血色的符文開始從他的身體裏湧出,圍繞著他的身體旋轉起來,白桐慢慢伸出了手,做了一個握刀的姿勢。符文像是接到命令一樣,瘋狂的向他的手中匯集,很快,一把血紅色的短刀就出現在他手中。刀在成型的那一刻發出了聲音,像是歡唿,又像是悲鳴。


    “魔鬼,魔鬼。”陳眼開始不停的往後退,直到身後出現了一堵牆。


    “蠢貨,你在害怕什麽。”另一個人亮起了他的瞳孔,藍色。這種顏色的眼睛確實沒有害怕的必要。


    短刀大概有半米長,雕刻精致,刀身上刻有一些晦澀的文字,白桐握著它在手中揮舞了幾下,他緩緩的睜開了眼睛,赤紅的右眼和奇幻的左眼閃過一絲流光,然後亮了起來。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神也同樣空洞,沒有任何氣息。


    白桐機械般的看了看麵前的兩人,下一刻消失在原地。


    等另一個男人反應過來的時候,陳陽的頭顱在自己的身後沿著刀鋒慢慢滑落在了地上。


    白桐麻木的用手沾著陳陽的鮮血抿了一下,他做出了第一個表情,厭惡。他轉過身,看向了麵前藍色眼睛的男人。


    段天看著白桐空洞的異色瞳突然害怕起來,他的能力是讓同階級和更低能力者的能力失效,當然一天隻能對三個人有效,並且有效的時間隻有一分鍾,而且一天之內不能對同一個人釋放兩次。


    他想起了自己的能力,心中放心下來,下一刻他藍色的眼睛亮了起來。但段天卻沒有收到自己預想的效果,麵前少年依舊緩慢的朝著這邊走,他詭異的異色瞳沒有一絲變迴黑色的跡象。他又開始害怕起來,一直退,一直退。


    白桐拿著手中的赤刀砍了過來,沒有任何的技巧可言,但段天就是產生不了一絲抵抗的欲望,他驚慌的躲避了這一次攻擊,代價是他的外套側麵別拉出了一條口子。


    白桐像個瘋子一樣不停的揮著刀,段天的身上開始出現了細長的傷口。


    白桐手中的刀眼看就要砍在他的脖子上了,原本以為自己死定了,但他靠在牆壁上的手很快被什麽東西拉住,然後像是融入了牆壁消失不見。


    白桐朝著牆壁一直揮動著手中的刀,艾爾看了一眼那個地方,想著什麽。


    好像擁有著無盡的體力,白桐砍了很久都沒有絲毫疲勞的感覺,他停下來,沒有唿吸,身體也沒有起伏。


    他轉過身朝著還在地上哭著的陸小月走了過去,陸小月看了他一眼,她之前也看見了白桐的變化,她被他的眼睛嚇住了,不敢再哭了。


    白桐慢慢舉起了刀,陸小月麵色變得慘白,但她沒有任何膽量站起來跑掉。


    “不要,白,白桐,不要。”她搖著頭恐懼的說。


    艾爾看了白桐一眼,搖了搖頭。它知道,這個時候自己要是再不過去,等他醒過來之後,他也許會自殺,雖然他不會成功,但他會後悔一輩子。


    艾爾跑過去站在了陸小月麵前,它看著白桐的眼睛,口中默念著什麽。兩個巨大的紫**法陣出現在了空中,它們瞬間壓在了白桐身上。白桐手中的刀潰散成血色符文,消失在他的身體之中,異色的瞳孔也變迴了黑色。


    下一刻,他閉上了眼睛,身體像是脫力一樣倒在了地上,片刻,均勻的唿吸聲開始慢慢傳入艾爾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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