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攤手,擺出無奈的表情道:“閻將軍,世人看不到你背後的辛酸慘痛,他們隻記得你跟過三個主公,又相繼背叛了他們,在世人眼裏,您就是一個反複無常之輩。大將軍雖然欽佩您的武勇,但對您的忠誠,他不敢有多少信任。”


    閻行一臉鬱悶道:“賈先生,那你說怎麽辦?”


    賈詡嘿然一笑道:“我們中央軍將領的家眷全在襄陽中央城堡,靠近大將軍府,而前不久投效我家主公的西涼將領如牛輔、董越、李傕、郭汜等人的家眷全在洛陽,在現在這個混亂的年代,誓言往往成為失言,光靠口頭表示忠誠是不夠的,你還需要做出一些讓大將軍釋解懷疑的具體行動。”


    閻行明白了,他一臉陰冷地問道:“你的意思是,繼續把楊秀留在洛陽為質?”


    賈詡笑道:“閻將軍你無須動怒,是大將軍看你遠離洛陽,擔心閑人滋擾楊夫人,特地從中央軍撥出若幹士卒幫助你看守府邸,隻要您軍務不忙,可以隨時迴洛陽與夫人團聚。另外閻將軍你的幾個心腹將領的家眷也被我家主公安頓好了,請您轉告他們放心。”


    當初閻行領兵從洛陽撤出的時候,時間匆忙,根本沒有時間讓麾下將領去攜帶家眷出逃,結果他麾下將領的家眷全部困在洛陽落入金良手裏,金良在派人控製西涼將領家屬時,也順便控製了閻行麾下將領的家眷,金良對跟他有相似遭遇的閻行惺惺相惜,早就有招攬他投效自己的打算。


    楊秀在金良控製中,麾下將領的家眷也被金良控製起來,金良給他的條件也挺優厚,閻行還能怎樣,他隻能投效金良。


    但閻行還是有些顧慮道:“主公受降牛輔、董越、李傕、郭汜等董卓舊部,而我殺了董卓,主公若接納了我,又如何跟那些董卓舊部交代?”


    賈詡笑道:“閻將軍勿慮,主公已經從楊夫人那裏得知實情,你殺董卓完全是受王允、楊瓚、士孫瑞的欺騙,罪魁禍首乃是王允,王允的人頭已經宣示給董卓舊部,已消他們的仇怨。等這場戰役結束後,你再親往長安一趟,給他們把酒謝罪,既然同殿為臣,他們也無須再為死去的人介懷了。”


    閻行又從賈詡那裏得知了金良在大穀關裏留了三萬精銳騎兵,知道了金良即將使用的戰術,閻行戎馬多年,稍作判斷,便知道袁紹此番必敗,閻行更堅定了追隨金良的決心。


    賈詡推算了一下時間,現在袁紹應該快到大穀關前了,而天色已近黃昏,估計到了明天一早,袁紹就會慘敗而歸了,事不宜遲,要抓緊時間奪下廣成關了。


    閻行便按照賈詡的計策,卑躬屈膝,極盡諂媚,邀請淳於瓊、趙睿、眭元進等將領吃酒,淳於瓊等人以為袁紹在前方必定大勝,他們料定閻行此番請大家吃酒應該是想在荊州長久地混下去,想跟大家搞好關係,他們心裏甚是放鬆,便不加提防地接受了閻行的邀請。


    閻行還自掏腰包,將廣成關附近莊園所有的美酒都買來分給淳於瓊麾下士卒飲用。


    這天晚上閻行盛情款待,淳於瓊、趙睿、眭元進大模大樣地吃酒喝肉。


    閻行拜托他們在袁紹麵前美言幾句的請求被淳於瓊等人虛晃過去,他們雖然酒喝多了,卻也清楚地知道袁紹不太喜歡閻行這個屢次背叛主公的家夥,他們無法影響袁紹的成見。


    閻行看他們的態度,不禁慶幸自己下定了決心跟隨金良,若是繼續跟隨袁紹,怕是永無出頭之日。


    等淳於瓊等將領及其麾下將士陷入昏睡時,閻行麾下那兩千多個始終不渝跟隨他的金城兵迅速出動,先斬殺了淳於瓊、趙睿、眭元進等死忠於袁紹的將領,又將死忠於袁紹的中下層將領斬殺,剩下的士卒全部控製起來。


    之前逃到山上的張任二千多人接到賈詡的消息,迅速從山下殺下來。閻行打開城門,張任迅速領兵進去,張任與閻行合兵一處。將近五千人馬,一邊整編淳於瓊留下的九千人馬,一邊等待袁紹的兵敗。


    賈詡為了把袁紹徹底覆沒。便讓閻行和張任部全部換上袁軍的盔甲,城頭上依舊打著淳於瓊的旗號,還找了一個酷似淳於瓊的士卒扮作淳於瓊立在城頭等待袁紹,準備等袁紹入城後將其徹底絕殺。


    賈詡這個計策百密一疏,忘了淳於瓊跟袁紹的關係,被袁紹麾下謀士許攸識破。


    埋伏在城門後麵的閻行趕緊領著麾下兩千金城兵追殺出來,閻行這兩千金城兵本來都是騎兵,但他們的戰馬都在不久前被袁紹借口給吞並了。閻行隻好帶著這兩千士卒撒開腳丫子,緊追不舍。


    袁紹、許攸等人亡命奔逃,逃不數裏,前麵忽然出現一片浩瀚的水澤。


    前有大水攔路,後有精銳敵軍追殺,頻臨絕境,袁紹無法可想。便舉起寶劍往脖子上放道:“寧死不被金良匹夫侮辱!”袁紹以為他若不自殺,必被生擒並被押到金良麵前,遭到金良一陣侮辱,這樣的下場對視麵目尊嚴勝過一切的袁紹來說,真是比死還要難過。


    韓猛一把抓住袁紹的胳膊。把袁紹的佩劍奪下,並指著麵前那片浩渺大澤的一處角落道:“主公,你看,那裏有幾艘小船。”


    袁紹瞪大眼睛,放眼望去,在大澤邊的一處叢林裏麵,隱匿幾個漁船。


    袁紹趕緊奔跑過去,他麾下那些文臣武將也忙不迭地跑了過去。


    原來這片大澤是廣成澤,廣成關守將張任之前奉金良將令封鎖廣成澤,將所有漁船控製起來,可廣成澤方圓百裏,張任麾下隻有四千人,又要守關,在短時間內顧不到所有的漁夫,有些漁夫偷偷地把漁船藏在蘆葦蕩裏打魚,逃過了廣成關守兵的搜捕。


    袁紹飛身跳上船,又招唿許攸等謀士上船,又招唿韓猛等武將上船。


    許攸、韓猛等人匆忙上船時,閻行的追兵已經到了大澤邊,袁紹那三千殘兵也急哄哄地搶著上船。


    可這大澤邊隻停了三艘漁船,每隻船都很小,頂多能容納十個人,若多上幾個人,船就會沉沒。


    袁紹見麾下那些殘兵都急哄哄地搶著上船,有人見擠不上船,就跳下水,遊過去攀著船邊,有幾十個兵士攀著船邊,船搖搖晃晃就要沉沒,而閻行的追兵更近了。


    袁紹見狀,眼裏寒光一閃,揮起佩劍,將那些士卒攀著船邊的手盡數斬斷,許攸、韓猛等文臣武將也有樣學樣,抽出佩劍,將那些一路上悍不畏死保護他們到達這裏的忠勇士卒攀在船邊的手盡數斬斷。


    袁紹一邊斬斷那些士卒攀在船邊的手,一邊厲聲對船夫喝道:“趕快劃船,不然斬你狗頭!”那船夫趕緊劃動船槳,漁船匆忙往南邊駛去,而剛才的水麵上付出許多根斷手,那些被最敬愛的主公斬斷手的士卒在水裏不住哀嚎,他們淚流滿麵,不知道是手斷痛的,還是心痛的。


    那些擠不上去的士卒見袁紹如此無情,心裏甚是發寒,他們發誓再也不為袁家效力了,當閻行的追兵趕到時,被袁紹拋棄的三千殘兵跪伏在地,盡皆投降。


    閻行趕緊領人去通知守衛關隘的張任,張任趕緊派人去把控製起來的漁船放了出來。


    閻行見坐船逃走的袁紹及其親信約有三十人,便趕緊帶著兩百個精銳士卒,劃著五十艘漁船,緊追上去,怎奈這一天湖上有大霧,閻行追了沒多久,便在霧中迷了路,又看不到袁紹那三艘漁船。


    閻行隻得盡量按照自己的判斷方向,往南邊劃去,劃了一整天,才到達廣成澤的南岸,在南岸搜尋了半天,也沒見袁紹一行人的蹤跡。


    後來聽一個在大澤邊捕魚的漁夫說,有一夥人,大概有三十個人,早就到達岸邊,他們一直往南邊跑去,跑了沒多遠,便看到有一個長相兇惡騎著高頭大馬的武將帶著三百多人把那一夥人接走了。


    閻行追了十數裏,沒有發現袁紹的影蹤,卻跟斷後的顏良遭遇了,一番混戰,顏良身上有傷,而閻行沒有騎馬,兩人打個平手,顏良見袁紹已經遠去,便策馬向南逃去,閻行沒有馬匹,隻得作罷。


    閻行迴到廣成關,參與伏擊袁紹的張遼、黃忠、徐晃、張頜部也陸續到達廣成關,留在後麵的趙雲、朱儁也先後到達,眾將在廣成關等候了一日,金良領兩萬騎兵繞過廣成澤到達廣成關。


    金良見到閻行第一麵,便大笑道:“彥明,自從虎牢關一別,我總思量著再和你較量一下,卻沒想到再見時已經化敵為友了,想要真正較量一下已經不可能了。”


    閻行見金良談笑無忌,也把一臉的拘束放下,朗聲笑道:“主公,自從虎牢關一別,末將日思夜想,總想把武藝提高到主公的地步,兩年過去了,末將的武藝還是遠不及主公,慚愧。”


    金良笑道:“還未較量,彥明你怎知你的武藝無法與我匹敵?”


    閻行心悅誠服地說道:“末將武藝雖不高超,但眼光還是有的,主公現在的氣勢強盛過兩年前,想必武藝境界也有極大地提升,而末將武藝兩年來沒有多大長進,此長彼消,所以末將在兩年前不是主公對手,現在更不是主公對手。”


    金良朗聲笑道:“現在要不要切磋一下?”


    閻行稽首笑道:“主公行軍辛苦,還是早些安歇,末將既已歸屬主公麾下,來日方長,改日再跟主公切磋不遲。”


    為了確保閻行能在自己麾下安心地幹下去,金良熱情地攬著閻行的肩膀,邀他入賬詳敘。


    一番噓寒問暖之後,金良決定給閻行畫個大餅,為了鋪墊這個大餅,金良神情甚是嚴肅地問道:“彥明,你這一生可有什麽願望未得實現?”


    金良這句問話甚有深意,直接問到閻行每每所痛恨的地方,閻行嗔目道:“末將的父親為金城太守韓遂所殺,與韓遂不共戴天,末將此生最大的心願便是將韓遂斬首,以他的頭顱在家父墳前祭拜。本來以為投效董卓後,能夠以董卓的兵馬消滅韓遂,誰料想董卓不給末將更多兵馬還則罷了,甚至還聽信小人言語奪取我原來的兵馬,末將在洛陽蹉跎兩年,奈何不得韓遂半根汗毛。”


    金良沉吟道:“不如我命涼州牧皇甫嵩和涼州將軍徐榮以及其他西涼將領麾下人馬一起攻打金城太守韓遂,替你報仇。”


    閻行沉聲道:“末將謝主公好意,但父仇子報,焉能假手於人。”


    金良好好想了一下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把韓遂留在那裏,交由你日後鏟平。涼州將軍徐榮是幽州遼東人,按照我籌建子弟兵的戰略規劃,他遲早要去幽州鎮守本土,你在這段時間裏好好立功,爭取早日能夠替換下徐榮。你做了涼州將軍後,涼州兵馬由你指揮,全力遏製韓遂。”


    閻行大喜,慌忙向金良叩謝。


    金良笑道:“彥明,我不止把你當做我的下屬,更把你當做朋友看待,希望我們都能謹遵忠義之道。”


    金良從投降的荊州兵裏揀選精銳,補給閻行、呂曠、呂翔。閻行本來就有兩千多金城兵,又接受了近兩千荊州騎兵作為輔兵編入旅中,金良撥給閻行四千匹戰馬,組成了一個完整的騎兵旅,而呂曠、呂翔決議投效金良,金良雖然嫌棄他們算是三流武將,但念在他們算是跟自己同族,從那七萬多荊州降兵裏麵挑選了四千人組成一個步兵旅,交給呂曠、呂翔兄弟,閻行、呂曠、呂翔這兩隻旅暫歸金良近衛師麾下。


    金良雖然一路風塵,有些疲憊,但他疲憊的是身體,精神卻很振奮,他為即將到手的地盤而興奮。


    金良當即召集眾將,商議下一步該如何用兵。


    袁紹的十萬大軍既然已經慘敗,金良便提議道:“咱們不如趁袁紹大敗荊州震驚之際,火速進軍,把荊州拿下來,徹底把袁紹消滅了。”


    金良這個急功近利的提議說出口,好戰者紛紛響應,謹慎者沉默不語。


    金良見沮授低頭不語,便笑問道:“公與,你意下如何,不妨直說。”


    沮授跟郭嘉、賈詡、黃權等人對視一眼,金良麾下這些謀士們在金良沒到廣成關之前就這個問題互相溝通過,他們達成了一致的意見,由沮授直言進諫道:“主公,我軍自黃河以北而來,取洛陽,敗袁紹,輾轉數百裏,連月征戰,疲憊不堪,且洛陽長安等地新平,尚未穩固,需要分兵把守,我軍能出動討伐荊州的人馬總不過十萬,而袁紹十萬大軍雖敗卻還有近二十萬士卒分守四方,且袁紹深得荊州世家大族之心,我軍若入荊州,荊州本地豪強定出兵援助袁紹,到時袁紹便是以逸待勞,以眾敵寡,我們以疲憊之師攻有備之城,即便勝利,亦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慘勝,到時洛陽長安各地豪強若有異心,我軍恐無法控製。


    且主公此次出兵洛陽,冀州偌大地方僅有高順、呂岱等人馬守衛,可謂後方空虛。我軍虛國遠征荊州,公孫瓚若出兵侵擾冀州,我軍恐不能及時迴援。到時便甚是被動,請主公熟思之。”


    金良又問張遼、黃忠、趙雲、徐晃、張頜諸將,他們也同意沮授等謀士們的意見。現在中央軍久戰疲憊又新定司州且後方冀州空虛,實在不宜虛國遠征。


    金良見文臣武將多半不同意自己的提議,便喟然歎道:“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若不趁著袁紹衰敗之際火速進軍,得荊州本地豪強支持的袁紹必能很快恢複生機,以後就不會有這麽好的機會可以如此輕而易舉地拿下荊州了。”


    雖然麾下文臣武將多不同意征討荊州,金良卻被最近這一連串唾手可得的勝利衝昏了頭腦,想要乘勝進軍荊州。最起碼也要把襄陽攻下來,隻有控製了襄陽,才能阻斷荊州袁紹對洛陽的覬覦,到時候隻需重兵把守襄陽即可,不必在洛陽八關都布上重兵。


    金良留張遼部與司州牧朱儁領軍坐鎮洛陽,留郝昭、龐舒等人守住洛陽各個關隘,金良領麾下近衛師、趙雲、黃忠、張頜、徐晃五師人馬。在廣成關休整數日後,便興兵南下。


    本來金良這五師人馬總有十二萬人馬,六萬戰兵、六萬輔兵,但因為連番惡戰,士卒多有傷亡。陣亡將近四千餘人,重度、中度殘疾而不能繼續作戰的有七千餘人,總算起來有一萬兩千人損員,再加上金良將七千多老兵編入司州地方郡縣兵體係裏麵做將領、教官,金良這五個師裏麵都少了一個旅,按說要從荊州俘虜兵裏精選一部分來補充損員,但金良嫌棄荊州兵,不想從那裏麵補充損員,而是等著迴師襄陽再從河北郡縣兵裏麵補充精銳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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