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蕭瑾瑜是被蕭擎喚醒得,迷迷糊糊的睜眼發現天都還沒亮。

    “該上朝了嗎?”她問。

    “昨日皇上熬夜看奏章,今日就不早朝了,不過皇上此時該迴寢殿了,而臣也該迴王府了,所以臣鬥膽喚醒了皇上。”

    她坐起來套拉著腦袋看著蕭擎胡說八道,別說起來了,連睜眼都覺得累,突然有些懷疑蕭擎是不是木頭做的啊,昨晚他可沒少用勁兒,怎麽今日醒來他看起來絲毫沒事?

    蕭擎由著她閉著眼,還是老樣子,先把她穿妥帖了,再折騰自己。

    當她套好鞋襪下床之後才發現他竟然是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果然是早有準備啊。

    看著黎明將至,他不敢再多留,看著蕭瑾瑜往自己的寢殿走去,才飛身上了房簷,然後疾步往王府方向去了。

    跟他的生龍活虎比起來,蕭瑾瑜實在就要虛弱很多了,雙腿踩在地上跟飄在雲端上一樣,感覺風大一點她就會跌倒。

    而且雙腿酸軟的像不是自己的一樣,每走一步都恨不得爬著,若不是要保持皇帝該有的儀態,她真的想像小白那樣滾迴去了。

    嬤嬤昨夜見主子半天沒迴來,劉公公主動去尋找之後帶話迴來說是要在書房熬夜看奏章,國家大事她不好參與,也就隻能由著自己主子了,本欲打算迴來好好勸解自己主子一番,國事雖重要,可是身體也更重要。

    可是當看到主子疲憊的樣子,便什麽都說不出來了,眼下烏青一片,累的攙扶著她的手都有些發抖,連早膳都不用了,說:“嬤嬤,朕想休息一會兒,所有人都不要來打擾朕。”她哪裏還舍得說什麽,隻能伺候主子好好休息。

    她這一覺睡的舒服極了,醒來之後都到了傳午膳的時辰,嬤嬤還真以為她是熬夜看奏章,那個心疼得啊,特令禦膳房燉了上好的參湯。

    蕭瑾瑜喝一口就覺得十分罪過啊,感覺像是偷來的一樣。

    因為被蕭擎偷襲那事兒說不上有陰影,隻是有點害怕他了,特別是夜晚的蕭擎,總給她一種膽戰心驚的感覺。

    為了防止書房的事情再次發生,蕭瑾瑜乖了很多,迴寢殿後就再也不出去,而且很早就上床躺著睡覺,還特意加了些守衛,如此果然睡了幾個安穩覺。

    其實她就是不這樣,蕭擎也沒空過來,這幾日他忙得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縱然真想也是閉著眼想想,哪有時間付出實際行動?

    說起來他也不

    想這樣偷偷摸摸,攢久了有些不受控製,看著她那麽累,自己也心疼,所以他也想在出征迴來後他就能光明正大的擁有她。

    蕭瑾瑜休養了兩天,精氣神又來了,不知道蕭擎用了什麽辦法,從各地藩王手中借了兵,在朝堂之上的時候就看出了意氣風發。

    因為出兵在即,他幾乎下朝就在校場去點兵了,今天難得抽出時間跟蕭瑾瑜說說話。

    “聽聞皇上把寢宮周圍加重了守衛,可是發生了何事?”他有些明知故問。

    “無事,隻是這幾日總有一隻小畜生來擾朕的安眠,倒叫皇叔擔心了。”她咬著後槽牙說。

    蕭擎明知道她在說自己,也沒生氣,而是淺笑著捏了捏她的臉頰,道:“怎麽就如此小氣呢?”

    她想起還不是被他的體力嚇到了,狠狠瞪了他一眼沒說話。

    出兵在即,她的話越來越少了,臨出發那天才知道真正的緊張。

    大軍早已準備好,因為是禦駕親征,皇城的百姓也出來歡送大軍,一早就把街道圍得水泄不通。

    蕭瑾瑜第一次以皇帝的身份盛裝見了自己管轄百姓,瞧著大家熱情的樣子愈發覺得肩上的單子重了,也愈發覺得這個高位不是那麽好坐的。

    她的父皇雖然曾經奪得這天下,卻是驕奢淫逸的昏君,見自己還這般被寄予厚望,深覺得是蕭家對不起了這大齊的黎明百姓。

    突然人頭攢動的人群中露出一張眼熟的麵孔,可能她也發現了蕭瑾瑜正盯著她,忙伸手拉了拉頭上的頭巾,快速的隱藏在了人群中。

    待她還想仔細搜尋的時候,發現那人早已經失了蹤影。

    蕭擎看她似乎在人群中尋找什麽人,出聲提醒道:“皇上,吉時已到,該出發了。”

    她聽後又不甘心的向後望了望,哪裏還有那人的影子啊?隻得不甘心的隨著號角聲出發了。

    這時從一旁的樹木後麵才探出一個頭,她見大軍已遠去,才把頭上的頭巾扯了下來,露出一張精致的臉頰。

    她朝著蕭瑾瑜的背影冷笑了一下,蕭瑾瑜既然你這般心狠,那此去就是你的墳墓,她要讓這個假皇帝永遠迴來不來京城了。

    “皇上開始可是在尋找什麽人?”蕭擎看她出了城還是心不在焉,關切的問道。

    不知道她看見了誰,如此這般失魂落魄。

    蕭瑾瑜本想與蕭擎說,可是一想她不過是個無權勢的

    小丫頭,能做什麽呢?況且長得像的人很多,說不定自己看花了眼,突然覺得自己太疑神疑鬼了,便笑了笑說:“沒事,隻是看到一個人像曾經的玩伴,不過應該隻是長得像罷了。”

    蕭擎見她不願意說,便沒有再問了。

    因為剛出城,大軍速度還有些慢,待明日翻過龍華山軍隊才會一分為二,到時候速度才會加快,所以蕭擎便讓蕭瑾瑜去了馬車內休息。

    她從未行軍打過仗,帶著她完全是處於安全考慮,雖然各地藩王的軍隊也被他收繳編進了自己的隊伍,可是謹慎慣了的他還是不敢讓她獨自一人冒險。

    這一路還很遠,所以他不想她剛開始就太累,積攢著力氣,越往北會越累,怕她精力都耗費了,到時候半道出了什麽問題就更糟糕了。

    蕭瑾瑜本來不去的,想著自己身為皇帝太嬌貴倒是不能給將士們鼓舞士氣了,但在蕭擎的堅持下,她最後還是妥協的鑽進了馬車。

    因為明日會兵分兩路,所以今天時辰還尚早的時候蕭瑾就令軍隊安營紮寨了,隨後便有條不紊的安排了接下來大家的分工。

    看他帶著幾位將軍進了營帳,蕭瑾瑜也趕緊跟上了,此次出來她身邊的人隻帶了劉公公一個人,因為他會功夫,不至於添麻煩。

    他時時刻刻都跟在她身邊,因為明麵上他是蕭擎的人,所以跟著蕭瑾瑜進營帳也沒被阻止。

    嚴濤留了影衛的副隊長在京城,自己則成了此次帶軍的將軍。

    明日就由他帶一隊軍往梁國方向而去,所以今夜要與蕭擎看好地圖,製定出到時候匯合的地方。

    蕭瑾瑜其實很多時候都是插不上話的,可是因為身份關係,大家又總要讓她提提意見,每次一問,她就說:“此事皇叔比朕行,皇叔決定便是。”

    如此幾次,他們的話便不讓她給意見了,大家自顧自的商量著,她在一旁倒成了多餘的了。

    她剛準備不動聲色的離開,就聽到外麵有士兵來報,“王爺,外麵有一女子說是王爺的夫人,嚷著要見王爺。”

    蕭擎一聽立即皺了眉,然後像突然想起什麽,抬頭看蕭瑾瑜,她果然瞪著眼睛望著自己。

    他冷冷道:“本王從未娶妻,何來的夫人,趕走。”

    小兵又說:“她還遞了信物,說王爺見了必會出去迎接。”說著開始把信物呈於手上。

    蕭擎眉頭皺得更緊了,道:“呈上來。”

    蕭瑾瑜在一旁不動聲色,倒是有些懷疑了,隻是不知道這蕭擎的夫人是哪一位,竟然還有能力尋到這軍營中來,看來本事不小啊,她倒是突然想會會這傳聞中的王妃了。

    不過她見蕭擎的態度有些生氣了,忍不住冷言嘲諷道:“這行軍打仗可不是過家家,王爺好閑情竟還帶家屬,朕知道這行軍苦悶,若王爺真需要解決生理上一些問題,朕也不是那麽不近人情的,待到了地方王爺要尋什麽樣的姐兒沒有,偏生帶家屬來,不怕影響行軍速度?”

    眾人麵麵相覷,不知道該如何幫蕭擎圓這話,畢竟他們都曾跟過他上戰場,他怎麽可能犯這樣的錯?

    蕭擎沒說話,隻是深深的看了蕭瑾瑜一眼,然後接過了小兵呈上來的劍穗。

    是她?想起她,他頭更疼了,都什麽時候了,竟然還敢如此放肆,不過既然她拿著劍穗來,他也就隻能出去見她一麵了。

    蕭瑾瑜見蕭擎要出去,徹底不高興了,本不想跟出去,不過又好奇到底是誰,猶豫了一下,抬腳就跟了出去。

    其餘的人留在營帳中,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蕭擎見蕭瑾瑜跟著自己倒沒有阻攔,隻是臉更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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