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嬸擦幹眼淚,點了點頭。


    “宋言這個人我一直知道,他是許樂誌的朋友,許樂誌常跟著他討生活,但是我隻是知道,聽許英彥兄弟倆說起過,了解的不多。”


    “五年前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是在兩年前,我發現許英彥常去找他弟弟,許樂誌這人我一直不喜歡,他在家中的時候我們就處不好,後來搬出去見的少了,矛盾這才少。我自然不願意許英彥去找他弟弟,而且不是普通的兄弟見麵,是一個月去十次,一次去兩三天。”


    “這我就不樂意了,有丈夫跟沒有一樣,這要不是兄弟倆,是兄妹倆的話,我都要懷疑他們有什麽有悖倫常的關係了。”


    許嬸的思想還是很先進的,想的很周到。


    雖然這方麵沒毛病,但丈夫總不迴家也不是個事情。家裏有個孩子還好些,沒有孩子,丈夫也不迴家,許嬸一個人孤單寂寞,就會胡思亂想。


    她覺得,是不是許樂誌做了什麽壞事,把許英彥也帶進去了。


    比如賭錢喝花酒什麽的。


    雖然現在還沒開始在家裏拿錢,可是這些都是叫人上癮的事情,等到上癮了再去管,就來不及了。


    於是許嬸決定悄悄的去看看。


    許嬸去了許樂誌的房子,看見了想不到的一幕。


    許嬸道:“我看見許英彥真要殺一個孩子,就是夢兒,夢兒那時候隻有一歲,還沒學會走路,也不會說話。那麽點大的人哭聲像小貓似的,說不出的可憐,我立刻就衝出去阻止他們。”


    步長北皺了眉:“你說,許樂誌要殺孩子?”


    “對。”許嬸這時候也顧不上許多了:“我看見的時候,許樂誌兩隻手正放在夢兒的脖子上,一臉陰沉。這不是要殺她,是要做什麽?”


    “他們看見我嚇了一跳,我質問他們為什麽要殺孩子,這孩子是什麽人,哪裏來的?”


    “他不承認,說自己是和孩子在玩兒呢。這孩子,是路上撿的……”


    步長北覺得匪夷所思:“你信了?”


    一歲多的孩子,不是一個月的孩子。一歲的孩子認人了,有些機靈的會說點話,也會走路。有些甚至能說出不少話,要是家裏經常教,可以簡單的說出父母的名字,或者家住在哪裏。


    當然有些學的慢也不會,因人而異。


    許夢有點慢。


    許嬸說:“我要去報官,他們不讓,許樂誌跟我說了實話,他說那孩子,是他一個朋友遺棄的,讓他隨便找個地方丟了。他不忍心就抱了迴來,打算找個人收養了。我沒孩子,一直想要個孩子,於是就提出來,把孩子給我養,他們倆商議了一下同意了。”


    然後出了一個小小的插曲。


    許嬸看見許夢的時候,許夢眉心有一個紅點,那還不是痣,是一個小小的凸起,紅色的小肉球。很小,並不影響美觀,遠遠看來,就像是一顆痣。


    就在許嬸要抱走夢兒的時候,許樂誌說他有點舍不得,想要再抱一下。


    許嬸雖然覺得不放心,但覺得她這麽大個人在這裏,許樂誌也不至於敢當麵做什麽,就將孩子給他抱了。


    許嬸說:“許樂誌抱著孩子,親了親她的臉,又摸了摸她的臉,然後伸手扣了一下,硬生生的,將她眉心的紅色肉瘤給扣掉了。但是就出了血,孩子嚇得哇哇大哭。”


    許樂誌說是一時失手,許嬸立刻過去查看。


    許樂誌下手有些狠,不但摳掉了肉瘤,指甲還在小孩柔嫩的額頭劃了一道口子。


    許嬸心疼壞了,連忙把孩子搶了過來。


    好在那道口子雖然流了血,但是並不太深,畢竟是指甲劃的,不是什麽刀刃利器。


    許嬸說:“然後我就將夢兒帶迴了家養著,一直到現在。開始的時候她和我不熟悉,一直哭,可是我天天帶著她,時間長了,她就喊我娘了。其他都好,隻有一點,晚上有時候她會做噩夢一般的哭喊,也不知道是為什麽,也許是小時候嚇著了,留下的後遺症。”


    許嬸說完,再三的懇求步長北,一定要找到孩子,千萬不要讓許樂誌他們傷害孩子。


    步長北沒有給許嬸什麽 迴應,反而問她。


    “其實你知道,那不是什麽許樂誌兄弟要遺棄的孩子吧?”


    許嬸的哭聲頓時止住了。


    步長北說:“你明確的知道許樂誌當時就是要殺這個孩子,也知道這孩子來曆不明。可因為你想要一個孩子,所以當做什麽都不知道,留下了她。你有了孩子,可是孩子呢,孩子沒了爹娘。”


    步長北的聲音冷冷的。


    許嬸有自己可憐的地方,她也確實救了許夢一命,但是這件事情,她絕對是有私心的。


    許嬸有心要解釋,可是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半晌,許嬸捂住臉哭道:“我隻是想要一個孩子……”


    是不是自己的都行,男孩女孩都行,隻是想要一個孩子,一個寄托罷了。


    步長北又問了一些問題,確定許嬸再不知道更多,便走了出去。


    崔笑若有所思。


    出了門步長北便問:“你想到什麽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崔笑說:“前幾天我就見過許嬸一次,她也說了這事情,許夢晚上睡覺不安穩,總是做噩夢,在夢裏哭,一邊哭一邊喊不要。當時我想著,孩子可能是驚著了,所以才會這樣。”


    步長北點了點頭,沒毛病。


    “可是許嬸說,自從收養了許夢,她和許夢幾乎寸步不離,確定孩子沒有受到過任何驚嚇。”崔笑說:“那許夢受的這驚嚇,從何而來?”


    步長北遲疑了一下:“你是說,一歲之前?”


    崔笑緩緩道:“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不可能吧。”奚樂山忍不住道:“一歲之前的事情能記住嗎?我可記不住我一歲的時候在幹什麽?”


    邊同和哈哈了一聲:“這還用問嗎,肯定在尿褲子啊。”


    “……”


    奚樂山差一點把邊同和打死。


    這麽嚴肅的時候,不能正經一點嗎?你一歲的時候,難道不尿褲子嗎?


    步長北沒理會這兩個不著邊的手下,而是正色道:“你能記住你一歲的時候,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他覺得奚樂山說的對,因為他自己也不記得。除非是天縱奇才,神童轉世,要不然的話,沒有人能記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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