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家的,姓魯的又來了!”狗子一路飛奔迴山寨,“人被我們攔在河邊了,沒讓過來。”


    宋豹子從寬大的虎皮上坐起:“哼,一個無官無品的師爺僅靠一張嘴就想勸降我們,他做夢!大師姐呢?”


    “在後山教巧姐她們識字呢。”狗子心裏癢癢的,他也想學啊!巧姐和栓子才學了三天,就會寫自己的名字了。尤其是栓子,還在他麵前嘚瑟,拿著一根竹棍在地上畫了好幾遍。


    宋豹子站起身:“走,這件事要和她商量。”


    “那個姓魯的呢?”狗子問。


    “現在是他們有求於咱們,讓他等!”宋豹子頗為解氣的一擺手。從他帶著好幾個村裏的人落草後,從未想過還能這樣和官府裏的人談話。


    算命的說他前世是天上的星君,今生肯定會幹一番大事業,算的可真準!


    後山裏,陳福盤腿坐在大石塊上,身邊的霍明明正用著簡單的沙盤教那些土匪們識字。不過短短的十四天,陳福怎麽也不會想到十四天前自己會落魄成一個土匪,更不會想到他的小主子,朝廷列侯的千金,如今都成了土匪們的大師姐了!!


    事情發展的實在是太快,快的他完全都來不及反應。


    明明一開始是假意答應這些土匪為,的是取得信任後好脫身。沒想到搶了兩個員外郎的外室之後,竟然有人暗中送信,希望這些土匪能幫忙教訓幾個小狐狸精,報酬好商量。


    經過幾次試探後,發現這並非陷阱,而是真的想請土匪們去“伸張正義”。不知不覺中,五豐山中的土匪們竟然詭異成為了各府“大老婆之友”,得到了各府正妻的一片叫好!!


    而各府的大老爺們更是人心惶惶,哪怕是要去衙門伸冤,可外室根本不受律法保護。前腳去幫小老婆伸冤,後腳府中的嫡妻夫人們就要冷笑:“這是哪裏來的狐狸精,恩,還不老實交代?!我也不是容不得人的,府裏的姨娘們難道還夠嗎?”


    更可怕的是,府中的大老婆們永遠都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她們擁有地位,社會的輿論同情,道德的製高點,還有……娘家人!!之前她們礙於身份和臉麵無法放下身段去和那些外室角鬥,哪怕是娘家也不好直接插手,畢竟兩家親戚,為了一個外室撕破臉也太不值了。現在好了,土匪們幫了個大忙,反正都是土匪幹的,關他們屁事啊!


    霍明明帶著狗子們下山後,時時會遇到“好心人”通風報信,那些外室們的行蹤知道的一清二楚,還有人怕兄弟們餓著,又送銀子又送糧,還送了好幾把木棍鐵鍬。


    這可真是人民的汪洋戰爭!


    一連搶了四家,四家老爺臉上無光,聯合起來去了衙門,求當地縣令主持公道!要是放在以前,縣令肯定是一口答應,這些都是本地大戶,都是士人,是重點保護對象。奈何那群土匪太賊了,他們搶的都是黑曆史一抓一大把的對象……


    如今縣內不少人都覺得他們是盜亦有道的義盜,又聽說那群土匪中還有讀書識字的,家裏過不下去才落得草,得了銀錢後立刻還了當年欠先生的束脩,哪怕先生根本不知道自己曾經有過這麽一個蹭課的學生,雖然老先生知道是土匪送來的後當即就扔了出去,但不少人都覺得這土匪是個知恩圖報的,就是可惜了。還有的土匪記得郎中的恩情,也冒著被抓的危險跑到鎮上給大藥堂的郎中送來以前欠下的診金。


    “這世道,凡是過的下去誰會去當土匪啊。”有人小聲道,“還不都是被逼的。”


    “依我看,這些土匪們比衙役還要靠譜些。聽說離五奉山附近的幾個村子,連偷兒都沒了。誰敢在土匪的眼皮子底下偷東西啊。”


    說道此處,不少人紛紛道。


    “是啊,以前那裏亂的厲害,我表哥就是那兒的人,現在正是田裏割稻子的時候,哪一年都要為了這事兒打上好幾架。每年到這個時候那偷兒就無比猖獗,隻因家裏的人都去搶收成了,屋中無人,可不就容易遭賊麽。哪曾想,今年出了個這麽些土匪,占了五豐山,離我表哥的村子也就一個時辰的路。我表哥說,今年硬是一個賊都沒有!”


    “是啊,我也納悶了,我舅家也住那邊呢,也沒聽說遭賊的。”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一人神秘兮兮道,“我家婆娘前陣子不是迴娘家省親去了嗎,她娘家就住在五豐山下。他們村的人怕土匪們搶了收成,每家每戶都提前給土匪們準備了一袋糧食,不多,一袋糧食也就兩日的口糧。那山上的土匪們見他們這麽會聽話,又懂得孝敬,就不搶他們了。一開始那裏也有賊。可你們想啊那小賊把村子偷了,影響了大家去搶收成,土匪們收到的孝敬也減少了。土匪們多霸道啊,小賊這是虎口奪食。山上的土匪們發現他們村交不上糧食後,勃然大怒,特地下山來抓賊,一天就抓到了兩個,直接擄迴山上了,到現在那倆賊都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後來其他幾個村子也聽說了這事,求著我媳婦兒他們村裏的人幫忙給土匪們帶孝敬,隻求他們能也幫忙抓一下。山上的宋當家說了,這叫……保護費!隻要你交糧交錢給他們,不僅不搶你,還會幫你保護你的收成!”


    “真的假的啊!”眾人驚歎,“萬一他們獅子大開口怎麽辦?”


    “你傻啊!”那人道,“有人主動孝敬,總比他們冒著掉腦袋的危險劫道好吧!有道是做人留一線,土匪們有了孝敬,自然不會把你們逼的太狠。”


    “那他們比捕快還管用了。”


    不少人露出了羨慕的眼神,心中湧出了想搬家的衝動。


    衙門的那些捕快,拿了銀子還不辦事,隻求著他們別禍禍街坊們就好了。這些個土匪們,拿了錢幫忙抓賊,還能震懾周圍的小賊,隻需每家每戶每半月交上兩日口糧罷了。村子裏有人敢搶水源影響收成,派人悄悄去跟土匪們說一聲,看誰還敢鬧;有人因和村子其他人鬧矛盾,想要晚上去禍禍別人家的田,也得掂量一下被土匪們知道後的後果!


    “果然是盜亦有道啊。”一個老者摸著胡須,“五豐山上的可能不是普通的土匪,他們應該都是綠林好漢!”


    “那不就是書裏說的那樣,有些江湖好漢啊,就喜歡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衙門裏的楊縣令愁得頭發都快掉沒了。


    “大人啊,小的今兒還是沒見到他們當家的。”魯師爺一臉鬱悶的迴來,“不過小的特地去周圍幾個村子轉了一圈,還真的沒見著幾個打架的,連吵架的都沒有!往年這個時候,為了搶收成,怎麽著都會打死幾個人,今年真是出怪事了!”


    “嗬,有土匪在那裏鎮著,那些個收成裏可是還有給他們的孝敬,誰敢放肆?!”楊縣令揉著眉角,“今天裴家又來催了,問本縣什麽時候能去剿匪!剿匪剿匪,他們就知道剿匪!現在正是農忙的時候,你說說他添個什麽亂!依著今年這情況,說不定收成還好些,至少不會出現良田被一些刁民禍禍的情況發生了!再說了,這老貨自己想娶個美嬌娘,又沒膽子往府裏帶,被盯上了能怪誰?!”楊縣令拍了拍案幾,“如今的頭等大事是搶收成,其他的都放到一邊去!”


    “可是……”魯師爺猶豫道,“繼續放任這些土匪們也不太好吧……裴員外還有其他三家不好交代啊。”


    “哼,他們還敢威脅本官?!”楊縣令最見不得這種看不清形勢的糊塗蛋,“春耕的種子就是這些個人私下瓜分的,沒給他們莊子裏的佃農,導致佃農們落草成寇,要說起來,五豐山上的土匪有一半都是他們自己莊子上的人!”


    魯師爺果斷閉了嘴。


    縣令大人說那些土匪是哪裏來的就是從哪裏來的,哪怕裴員外的春耕種子是向楊縣令花高價買走的,也是因為這些個員外自己太貪心。


    “本縣現在就是給他們擦屁股!”楊縣令義憤填膺,“不過那些個土匪目前看來倒也沒有太喪盡天良,等本官處理完秋收大事,再來收拾他們!”


    魯師爺立刻道:“大人英明!!”


    “恩。”楊縣令點點頭,又朝著魯師爺招了招手,“明天你繼續去五豐山,就跟他們宋當家帶句話,抓些小賊就好,見到村民爭吵,隻要不鬧出人命,宋當家的教訓一頓就好,就別把他們也抓走了。畢竟每年朝廷都要查各戶人丁,人突然少了,我也不好交代啊。”


    “是,小的一定帶到。”


    魯師爺覺得肩膀上的擔子很重。


    第二天一早又帶著兩個楊縣的心腹跑去五豐山。山下農田裏,不少人正在忙著勞作,周圍時常有幾個穿著黑衣裳的人拿著木棒經過。


    兩個心腹是第一次來,見著大為驚奇:“那是什麽?”


    魯師爺絲毫不記得自己當初同樣驚詫的樣子,此刻像是瞧土鱉一樣看著那二人,不屑道:“這些時土匪們的巡邏隊,看見他們手裏的木棒沒有,隻要有人敢吵架,敢動手,直接就打一棍!”


    “土匪們分這麽散,正是抓他們的……唔唔唔……”


    心腹的話還沒說完,被魯師爺一把捂住了嘴。


    “你想死也撿個好地方!別拖累別人!!”魯師爺氣的跳腳,指著那二人大罵,“你以為整個五豐山有多少個土匪,你抓了宋當家的兄弟,宋當家就敢要你的命!!”


    一人翻了個白眼,頗為不服:“咱們的縣尉大營難道是吃素的?”


    “嗬,那你就去找縣尉大營的人來啊!”魯師爺抱臂站在一旁,“那群爺爺們,是你就請動的?想要兵爺爺們來剿匪容易啊,一人發五錢銀子,不然別人憑什麽給你賣命啊!今天大人是讓咱們與宋當家說說話的,你要是不會說,趕緊迴去,耽擱了老子的差事,老子找你拚命!!”


    兩位心腹被罵的臉色訕訕。


    突然一個穿著黑衣裳的人朝這邊招了招手:“這不是魯師爺嗎!”


    “狗子兄弟。”魯師爺連忙笑道,“今天這片兒歸你管了?”


    “整好輪到我了。”狗子手與魯師爺像朋友一般敘舊,“昨兒你來的事我跟我們當家的說了,不是我們當家的不想見您,實在是抽不出空啊。昨兒我們大師姐教兄弟們的砍殺之術呢。”說完,木棍猛地往前一劈,“哈!”緊接著步伐跟上,又是一劈,“哈!”


    魯師爺不自覺的咽了下口水,直覺一股風從臉上刮過,那兩個心腹更是臉色白了一號。


    狗子收迴了木棒,笑道:“我也就會這兩招。我們大師姐知道魯師爺經常來,也覺得老拒絕你不好,特地跟兄弟們說了,若是遇到師爺,就請您去村子裏坐一坐,您有什麽話,可以親自對她說。”


    “大師姐親自來啊?”魯師爺受寵若驚,他是知道的,這位大師姐乃山寨的二當家,武藝高強,正宗的江湖俠女!


    五豐山腳下開著一間茶鋪,乃是土匪們互相聯絡用,也方便受理一些村民的投訴與求助。此刻霍明明正坐在茶鋪裏,臉上蒙著麵具,隻露出了倆眼睛和嘴巴,陳福也是一樣。


    魯師爺第一次見到這位山寨的大師姐,心情非常緊張。前麵那四次搶劫,有三次都是這位大師姐親自參與的,那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倆小賊也是被她親手抓到山上。比起那些個隻會嘴上叫囂的士人,這種動不動就殺人的江湖人,更讓魯師爺膽顫。畢竟他常年打交道的都是裴員外這種人,大家都是一個圈子裏,知道那一道規則,可現在麵對的是土匪啊,惹的他們一個不快,剁掉自己一隻手都有可能。哪怕以後報仇了,可他的手也迴不來了啊!


    魯師爺自認沒有這種殺敵一萬自損三千的犧牲精神。


    如今他是來求這群土匪們在農忙時老實點,不過他背靠本地府衙,也不能在這群土匪麵前露了怯,不然就會被這些人牽著鼻子走。


    不待霍明明開口,魯師爺立刻道:“這幾天正是農忙,宋當家的之前說不會幹預農忙,為何前日又下山劫了道,那戶人家可不是什麽外室,乃是規規矩矩的買賣人!”


    誰料霍明明絲毫沒有反駁,客氣道:“魯師爺說的沒錯,這件事的確是大當家做得過分了。”


    “哼。”魯師爺冷笑,“不僅如此,昨天還在路上私設了關卡,這是私自截下朝廷賦稅,乃大罪!二當家不會不知道吧!”


    身後站著的兩位心腹對象對視了一眼,這談話的內容好像有些不對勁兒,這是跑到山匪頭子麵前告狀了?


    對方可是山匪二當家啊,你跟她告大當家的狀,這合適嗎?


    “魯師爺這話就不對了。”霍明明道,“大當家的可不是去設的關卡。那條官道年久失修,路上坑坑窪窪,每天都有車陷在裏麵,我們大當家的見到了,便幫忙將車推上來。對方出於感激,給了些銀錢。隻要縣衙將那條路修好,自然就不會有車在路上壞掉。”


    這番話讓魯師爺愣了半響。


    這二當家的說好有道理啊,可為什麽聽著就這麽別扭呢!!


    陳福默默垂下頭,小主子已經不要臉到了如此境界,他對不起老侯爺!!


    “所以我們大當家的會去那條路純屬是出於好心,一旦車壞了,陷在那裏,更是耽擱時辰。”霍明明道,“說不定連車上裝的貨都會壞掉一大半。兄弟們幫你們修好車,又退了出來,還擦幹淨,魯師爺你說,是不是多少該給兄弟們一些銀錢當做酬謝啊?”


    魯師爺被問的啞口無言。


    心裏把這群土匪們罵了數百遍,終於順了氣,再次開口道:“原來是這樣!還真是辛苦大當家了,不過那條路既然是官道,雖然一時半會兒修繕不了,但還是讓衙門的衙役去幫忙推車吧。大當家是幹大事的人,怎麽能每天將時間耗在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上呢。”


    本以為霍明明會討價還價一番,誰料她一口應下:“好。”


    陳福無聲的歎了口氣,默默拿起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宋豹子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山大王,見衙門對他們搶富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真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竟然敢偷偷在官道上設卡!這可是明目張膽的搶朝廷的銀錢,楊縣令要是不管,除非他不想要自己的腦袋了。


    “二當家的替村民們抓小賊這是好事。”魯師爺進行談判內容的第二項,請土匪們有所克製,不要將村民抓入山中。


    “這是自然。”霍明明又一口同意。


    連續兩次的勝利,讓魯師爺信心大增。雖然這些土匪彪悍,但對上衙門到底還是矮了一截。縣令大人交代的事都辦清楚了,還不費一兵一卒就逼退了設關卡的土匪們。古之運籌帷幄的軍師們也不過如此了吧,談笑間退敵三千!


    “我們也是希望能和貴縣和平相處的。”霍明明道,“魯師爺難得來一趟,豈能空手而迴。”說罷,命人將兩□□袋搬了出來。


    “這是……”魯師爺不信這群土匪有什麽好東西。


    “這些是一些山貨。”霍明明道,“山裏人家也隻有這些了。”說完,將布袋打開,魯師爺還以為是蘑菇野菌之類,誰料裏麵裝的竟然是兩麻袋的藥材!!!


    五豐山之所以被稱為五豐,乃是因山中富饒,五穀豐登,又有藥山之稱。宋豹子占山為王,隻有短短幾個月,縣中的藥鋪們還沒有出現短缺的現象,可如果繼續讓他們待下去……


    這些藥材的價格怕是會水漲船高啊!


    魯師爺心中雀躍不已,這些個土匪太上道了!!如此一來,留多他們幾日性命也不是不可以啊!


    “隻是有一事要拜托楊縣令。”霍明明道,“我們山寨兄弟多,吃的也多,前天收了十五石糧食進上,過幾天還要再收一百石左右。”


    “這怎麽行!!”魯師爺大驚,“你們收走了,上交給朝廷的賦稅要如何是好?!”


    霍明明輕輕敲了敲那兩袋藥材:“我們也不是白收,乃是用藥材跟縣令買來的。”


    魯師爺覺得頗為不妥,朝廷早就從三十稅一變成了十五稅一。年初又旱著,今年的收成有限,土匪們拿了一百石糧食走後,除非衙門一口糧食都不給村民留,不然是怎麽也收不齊的!!


    可這二當家的誠意也的確夠,放著一般的土匪早就直接搶了,還用著商量麽。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魯師爺可不想去跟土匪們拚命。隻好道:“一百石實在是太多了,二當家的也得體諒縣令大人的難處啊,這稅交不齊,萬一被擺了官,換了個新縣令來,對貴寨也不好啊。”


    霍明明道:“魯師爺莫慌,我們與楊縣令無冤無仇,也不想要他的命。隻請魯師爺替我向楊大人帶一句話——‘貴縣內都有土匪了,這稅收不收得齊還重要嗎?’”


    魯師爺思考了許久,過了半天也不知道要如何反駁,帶著那兩個心腹急忙返迴縣中。楊縣令推掉了所有的應酬,就為了等魯師爺的消息。


    “她真是這麽說?”楊縣令看著那兩麻袋的藥材,雙手不斷的拿起一些草藥聞了聞。隻要讓這些土匪繼續霸占五豐山,那藥材隻會越來越貴,價比黃金也不是不可能,“那數目也太大了,這賬可不好糊弄啊!”


    “小人以為,二當家那句話頗有深意。大人為何不向朝廷上報縣內有匪患,土匪毀壞縣內良田,導致今年欠收。”魯師爺一路上都在思考霍明明的話,終於讓他琢磨出其中意思,“如此一來,交不上田賦也是常事。而且郡裏麵也會讓大人以剿匪為重的。”


    “可衙門缺兵少糧的要怎麽剿……”話至一半,楊縣令不由一頓,義正言辭,“對啊!縣內缺兵少糧,為了剿匪,本縣應該給郡守大人去一道文書,望郡守大人能撥下軍餉糧草!”


    如果郡守撥了糧草,那他就有底氣去對抗土匪;如果郡守不撥,他交不上田賦也是情理之中,而且在這段時間內,他還能做一下藥材買賣!


    “主子,咱們不能再待下去了。”五豐山中,陳福覺得事態已經開始朝著不受控製的方向發展,而這個方向,絕對是朝廷不喜歡的。


    霍明明也明白這一點,短短十四天,山中的土匪從一開始的六十幾人,發展到了一百二十多人,已翻了一倍。


    “您已經救了這些人一次。”所指的乃關卡之事,陳福道,“又給他們換到了這麽多的糧食,已經仁至義盡了!用藥材換糧食還能在持續一段時間,他們若是見好就收,拿到了那一百多石的糧食後便可以自謀生路。恕屬下越逾,您是縣主啊,是朝廷列侯之女!”


    “是該走了。”


    霍明明看了一眼遠處空地上正舞刀弄槍的狗子們。說起來她和陳福還算是受害者,莫名其妙被他們劫到山上來。


    “可現在這麽多人,萬一引來了郡尉大營的人怎麽辦?”霍明明覺得頭疼,“我知道這已經算是在謀逆了……”


    陳福頓時瞪大了眼睛,顧不得尊卑,一把捂住了霍明明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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