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趕速度的時候會失去原有的美。

    在霧海中間行走,原翹雖然戴有頂大寬沿幾乎能完全遮住臉的帽子,她拉緊緊的跟著維克多生怕迷失在這蜿蜒迷宮的一角。空氣是蘊含冷氣的體貼,潮濕的霧水打濕了睫毛,維克多不斷的在路上提醒去往23號公寓的標準性建築。告戒自己千萬不要迷路。

    街道拐角處路燈的下麵維克多指著裏麵一幢斜著建築的兩層樓小陽房說:“到了,我們進去吧。”

    原翹睜大眼睛努力把位置記牢,她的手裏緊緊的拽住維克多的寫的地圖。門開了,房間有些小,因為家具都是用舊帆布遮住看不清楚原來的擺設。

    直接上了二樓,樓梯不響原翹很喜歡,樓道上掛捉油彩寫生畫是一色彩斑斕的野花。進了小客廳維克多有點沮喪的說:“沒有人知道我在這裏還有處房子,不,這是死去的愛倫留給我的。”

    原翹不說話,靜靜的看著房間的四周。沙發用布套住,在沃克的店裏見識過讓她一下子就發現角落小幾上麵一隻拜占庭風格的水晶瓶來,瓶子裏沒有插花落了些灰塵,可是還能辨認出它本來的淺黃色透明的質地,扇貝殼一樣的底坐,細長的瓶口和優美的弧型吸引她的注意力。維克多的話其實讓她心裏充滿傷感,原來他內心結過婚,23號的金原來就是愛倫。

    他走過去幾步把窗簾拉開,白色的窗簾外麵是安靜的小巷,對麵的人家陽台上種滿了植物花卉。

    “我會因為你常來這裏,阿翹你放心住在這裏,如果不是意外她不會離開我的,過去了就過去了,這是那天收工收到的錢幣,你拿著。”維克多把一袋沉甸甸的錢放在自己手上。

    “不,維克多我不能接受這樣,住了你的秘密又拿走你的錢。”原翹惶恐的推辭。

    “可是你確實是需要的,親愛的不要和我計較,你要調查需要錢!”維克多的心情看起來不太好,失去了原來的開朗和熱情,看起來他很頹廢散漫。

    “我先迴去,等忙完了我會過來找你,記住你如果遇上了麻煩先迴來再去找我。”他拿起帽子不舍的看了眼房間的四周,就此匆匆告別了。

    房間裏很安靜沒有外麵喬治街邊上馬車還有行人的嘈雜,把地圖放在地板上看了看,原來這裏離喬治劇院很近,原翹起身去儲藏室拿了工具打了水把房間裏灰塵除去,揭開家具上的帆布後整個屋子變的完全不一樣露出原來主人的風格和思想來。

    “愛倫。”原翹擦了擦壁爐邊上麵的小玩意兒,有來自中國的大阿福還有一座金邊精致已經停止走動的鍾。她停下動作,不想打破著屋子原本的完整,打開隨身和維克多一起準備的小箱子。裏麵有劇院常見的道具,假發和化裝用品,最下麵是一把匕首,土耳其風格的匕首略微有些發黃反而透出它的利來。風突然從窗外吹來撩起窗簾撞擊沙發發出摩擦的聲音。屋子有點冷,對著穿衣鏡原翹幾乎認出鏡子裏的自己,金色的假發塗滿白粉的臉,穿上普通英國女人樸素的罩衫,看起來她象匆忙為了家庭瑣事而煩惱的女人。對著鏡子歪著嘴巴她惡作劇的笑了。

    喬治劇院的外麵的塔樓上麵高高懸掛是十字聖架,街道外麵就是廣場,這裏是藝術火花聚集的地方,天使白胖的大理石雕像和噴泉邊上有散落隻幾公園裏常見的白鴿。圓弧型的廣場後麵是金字塔般高高矗立起來的尖塔,喬治劇院是外觀兩層平樓的簡單建築,從斜線進入的原翹包住頭巾低著頭進入了看來沒戲上演空蕩的喬治劇院。

    進門直走沒多久就能看見下麵整個環型的舞台還有幅射型的劇場。當時自己站在台上象個傻子然後就在後麵被當成兇殺一樣抓了起來,真是令人沮喪的經曆。

    寬大的黑色幕布靜靜的垂下挨著地麵,這裏是能容納上百的個貴賓甚至加上能吸引人群停留在劇場外麵擁擠的劇場,規模比不上皇家劇場當是也足夠的大。原翹憑著記憶坐在當時第一次進來時候維克多安排自己坐在的靠前的中間的位置,那個時候,是的她準確憑著去往衛生間的側門找到了當時自己坐的位置。如果沒有看錯的話威廉是坐在隔了自己後三排的位置上麵。原翹坐在哪裏屏住唿吸,心髒在跳證明自己還幸運的活著。她仔細迴憶了鄰坐戴水藍鳳凰鳥的金紅色頭發的女士,她穿的應該是什麽顏色的衣服,當時的燈光不是很明亮劇場裏所有的燈光都聚集在了舞台上麵。記憶中間她的衣服和當時海藍色的帷幔差不多,不對!既然她的珠花是水藍色的可是她的頭發是紅的都不協調啊,她穿的應該是件翡翠色的長裙,天鵝絨的她有些確定。有些灰塵掉了下來,抬頭看了看天花,發現它的一角有些搖搖欲墜。掉落的灰塵讓她想起事發那天在劇場的後台遇見的神秘男人。站起身往小側門走去,她想再看看威廉被殺的現場,憑著記憶她記起那次她是往左拐進尋到衛生間的通道,往右是她從來沒進去過通往的後台化裝間的路。站在十字路口,任有她的選擇。

    通道比她想象長,牆壁上有女明星的海報畫和劇本讚助人亨利候爵的肖像,下麵拖著長長的家族名字,越來越寬敞最裏麵是間可以訓練跳舞的化裝間,容納十數人的空間因為隻有簡單的三張化裝台而顯得空曠。窗戶是朝馬路開著的,落地的大窗足夠明亮。按照地圖的顯示對麵就是英國古代的皇家博物館的位置。

    秋天暮色中間的倫敦,深海一樣的城市星星點點的建築露出黑色脊背,她要抓緊時間,天就快黑了。順著來路返迴原翹往左邊的通道走去,她記得是左邊轉了三道往上走就是衛生間的位置。可是,記憶中間的螺旋樓梯呢?她呆住了,好象水晶吊燈一樣的美麗別致如同專屬的電梯它平空消失了嗎?難道它也是道具!

    原翹扶著衛生間邊的樓梯的扶手望著下麵空空的通道,迅速的迴頭,諾大的走廊,光潔的地板,好象有走步聲音朝這邊走過來。她是跑去後台的,那裏有玫瑰色天鵝絲帷幔,厚厚的長長的隱蔽在舞台的後麵,一條長長的繩索圍住了那裏,寫有封令的條子貼在上麵,現場已經被封閉了。有些失望,腳步聲音從樓上地板響起,不規則的移動,原翹不敢多做停留。她得趁被人發現前離開這裏,鑽出劇場的時候,跨上一輛馬車的座位她深深的放了口氣。車子繞著天使雕塑的噴泉的一圈然後從左邊的馬路走去,“車夫!我的地址在右邊啦!”原翹喊。

    “這是倫敦的規矩都得從左邊走。”車夫不耐煩的趕著車走了,給了他一先令在喬治路口下了,她要試著走迴去。才是下午天就逐漸的黑了,飄渺的燈光在不不規則的亮起,借著路燈她在按著門牌號尋找23號愛倫的屋子。

    風夾雜點雨,就在前麵的拐角的一張低簷的麵包店飄出的烤麵包的香味讓趕在黑夜完全來臨打烊之前進去買點東西填飽肚子。推開門裏麵沒有一個客人,看起來是大雨將來到兆頭,外麵的每個行人都在匆忙趕路迴家。

    在櫃台前麵忙活的是一個身材矮小的女人的背影,她在擺弄上麵的瓶裝的威士忌和蘋果酒。“有麵包牛奶賣嗎?老板。”原翹問,她看見女人轉過身來手裏抱著一大罐的燕麥餅看了看自己說:“有的,要多少?”

    “我要明天夠吃的麵包,有牛奶嗎?都加點糖。”原翹掏出一先令,發現女人的右眼受到燙傷造成毀容般的傷疤。她左眼的視力應該良好,準確的退補給原翹倫敦標準麵包的價錢找零。

    牛奶因為沒有包裝不能帶走,原翹不得不坐在最裏的角落喝著牛奶,身上暖和多了天氣多變的倫敦她得給自己添點保暖的衣服。閣樓上麵有人在吹蘇格蘭的風笛,她想可能是住在這裏思鄉的房客。秋雨灑落的街角有風笛的聲音真是天籟,其實老板娘的年齡不大可是因為那道歪斜的疤痕讓她看起來沉湎於麵包食物的低級。她隔著麵前幾張原木桌看著原翹不錯的胃口,那個表情是在享受。擦了擦嘴角的麵包屑原翹離開了這裏,她冒著冰冷的細雨往前走去,維可多沒有提醒她帶雨傘這裏的天氣太多變。

    鄰居家的鬆樹長得象根聖誕樹,冬天白雪下麵的後院一定很美。原翹找迴了23號進了屋子直接上去迴了客人臥室。

    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正麵看都象是個謎。翹著靴子斜躺在上麵,床是都鐸式的笨著而厚重古木的質感。原翹看著對麵暗紅色桃花心木櫃子上麵厚厚的書本脊背,配有插圖的小說和劇本,拍了拍上麵的灰,原翹想愛倫身前很可能是位女明星,聖喬治劇院,天哪!原翹把頭埋進枕裏製止自己的聯想。夜晚來臨得不緊不慢,放下窗簾後點上蠟燭,努力看懂小冊子的內容,紙張發黃字印刷的字體看起來不是標準的,不,是手寫的,誰的字這樣的標準,優美如同音符的英文,是讚美詩,獻給當今的女王的,伊麗莎白的單身成了眾多男士幻想的對象。是的,經管詞語熱烈優美,可是曆史上的女王因為童年的陰影還有帝國的命運而選擇獨身。這樣的書應該隨處可見,愛倫也收藏有一點不奇怪。看得出她很喜歡詩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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