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拿在手裏焉焉的,不知道維克多從那裏弄來的一隻白色的玫瑰三天後就麵目全非,原翹坐在席上仰望外麵的天空,秋天的風很涼,有了維克多的托人的關照,她的衣物和食物都有了明顯的改善。牢房也換成了普通的走廊式的單獨牢房。隻是冰涼的腳鐐還在那裏,披肩很大很長綴著可愛的紅黃色的流蘇而且很暖和,短短的三天讓一個困境中的女人對給她保護的男人產生了不可言喻的心理期望。

    原翹梳著長長了的黑發,三天和三個月會有什麽區別她會在接下來的時光裏驗證。維克多給她的竟然是本中世係無名作者的小說,她愛上了他的風格和筆調,讓她知道那個時代除了莎士比亞還有其他許多優秀的作家和詩人,黃金時代的種子在黑暗中給人以綠色的希望。

    “喂,你成天看書不累嗎?”隔壁監獄裏的一個女人探過監牢露出頭來問原翹。

    “還好,我喜歡這樣,除了這樣我能怎麽樣呢?”她看著那個長著金色頭發迷人的年輕女人有些驚奇問“你怎麽會被抓進來的?”

    “哈哈哈,我是被冤枉的,我有罪是因為我拋棄了我那地位高高的情人。”她的聲音好象蘆笛從喉管裏發出美妙的音節。原翹合上書本說“三天前夜裏我聽見這裏有小孩的咳嗽聲音?”

    雖然著時候窗外秋陽高照可塔陰森冷暗,女人的半邊臉被埋在黑暗中間原翹猜想肯定是有張不錯的臉,她的眼睛閃過焦慮迴“沒有,絕對沒有,你肯定是聽錯了,我在這裏已經三個月了 ,他們判了 我三十年的徒刑。”

    “我們要想辦法出去!”原翹悄悄在角落的這頭伸手手努力朝那女人方向靠近,她有些激動被囚禁的滋味相當難受。

    “哼,姑娘你有著魔鬼一樣的顏色的頭發和眼睛,她應該能感覺到黑暗世界的髒東西,你想要這是我們這裏所有人的願望,可是有很多還來不及就被送上了絞型台還有儈子手的利斧下。哎~” 她頹廢的靠著鐵監長長的一聲歎息,餘音穿過走道立馬引來走近的腳步聲音,女人迅速的抓住鐵欄站起聲來緊盯著來人,空氣是沉悶的,原翹注意到其實所有牢房的所有的眼睛都是緊剔的,和每天來巡查的士兵到來時候完全不一樣,他們的耳朵已經能判斷來人的目的。

    “23號,有人來看你。”原翹的牢房是最後一間,她看著來人,黑色的長披風內裏裹得露出鑲有珍珠胸針的絲綢和亞麻長裙,亭亭玉立的一個女人抬起高傲的下巴,黑色滴水般的眼睛玫瑰般嬌豔的嘴唇。

    “你就是原翹。”她在細細的打量自己,原翹努力迴憶幾紀相熟或是相知的人來都覺得好象和她並不認識。

    女人從袖子裏掏出一隻邊角繡有中國蘭花的白色絹帕擦了擦臉上的珍珠白粉說“珍妮和維克多讓我向公爵保證你是無辜的,讓我給你自由,可我要看看你究竟值不值得我出手相救。”

    “夫人,我是無辜的,我發誓我沒有殺他的動機和工具,我連殺魚的決心都沒有。”原翹不敢確定自己的聲音走調帶著中國音甚至家鄉的調是否是因為她哭了,她緊緊的抓住麵前的鐵欄,穿黑披風的女人往後退了步伸出玫瑰色丹蔻 的柔軟五指,手心攤開蘭花白指上麵一小包紙包住的東西說“原翹,你能認出裏麵的東西來嗎?” 她的手伸長了過來柔軟的五指如同多情的細柳的腰肢。

    原翹接過紙包打開一看,驚喜的喊道“是你!蘭心!”

    白紙裏包的是繭,分明是最初和蘭心一起脫繭而出殼子。

    “真是你!?”蘭心夢往前走近看著原翹說“我們已經改變得認不對方了,你怎麽惹煩了,原翹你真夠倒黴的。”

    蘭心收攏了黑色的批風象件中國的道袍神情聳然說“原翹我盡力幫你挽救你的性命,兇手沒有找到之前你還不是自由身。”

    “好的,蘭心,太好了有你幫我。”原翹激動得差不多快跳了起來。她走過長著一雙貓眼睛的女人羨慕的顧盼自憐說“我真羨慕你朝中有這樣的貴婦和朋友,我看你差不多會被送去洗衣院,我也收到外麵的口信和你一樣。”

    “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呢?叫我薔薇吧”原翹走到帶動腳上鐐銬撞擊牢攔金屬的聲音。

    “我叫凱瑟琳,薔薇,好的,真好。”話音剛落隔壁幾間監獄裏傳來焦躁的金屬聲音還有女人惡毒的咒罵還有不滿。

    原翹仰望天花,四壁灰暗的牢房感歎蘭心快點救自己出去,離開這地獄一般的監牢。

    “23號出來。”第二天剛明就聽見鐵門上鉸鏈鬆動的聲音,原翹從床那頭爬過床頭跳了下來滿懷希望的望著那個高帽警官。

    這次他的口氣明顯送了許多“姑娘,你的運氣來了,公爵大人親自保舉你,跟我來去洗衣院吧,但是案子沒破我們不能發走任何可疑嫌犯,戲院的另外一個人也被抓了進來。”

    當他掏出腰上的大串鑰匙一個個的挨著找著的時候原翹的嗓子都快到心眼了,開了,套在她腳上整整折磨快四天的腳銬就這樣的開了。

    快走的速度,見到外麵白光的時候眼睛一下子如同針刺,撲麵而來細雨溫柔得如同黑色絲絨貓眯的脖子。

    “維克多!維克多!”原翹再也忍不住哭著撲向來接他的維克多,這個男人從此在她的生命中變得如此的有意義。

    “奧,親愛的,原翹。”維克多緊緊的抱住她,旁邊的衛士說“姑娘你得去洗衣院為女王幹活兒。”

    “維克多,我不想離開你去洗衣院,我沒有罪上帝可以證明。”原翹不肯送手,維克所象安慰一個小孩一樣的好不容易放開原翹的手說“聽話甜心,你去那裏的時間不會太久,你相信我,我和很多朋友一直都在幫你。”

    “維克多,”原翹不忍不棄的頻頻迴頭,心裏卻在怨為什麽被送去過奴仆一樣的苦疫她要逃走抓住真兇,有了這個信念她沒有再迴頭而是順從跟隨侍衛上了馬車,黑色的馬車不一會就駕駛出塔樓的範圍隻留給她尖塔的感慨。

    皇家洗衣院不過就是一大堆女人成天彎腰駝背洗那些永遠也洗不完的衣服。腳剛踏下不容易穩住的步子,才注意到其實這是個優美的有著十六世典型歌特風格的修道院。

    陰雨天院子外高牆邊上的外麵的天空,還來不及仔細觀看這裏的環境,一個穿白圍裙的女人胖女人翻著小白眼睛走過來對交接侍衛說“好的,跟我來吧。”

    原翹的房子是在陰暗潮濕的地下,胖女人丟過來一套圍裙急促的宣布一些洗衣院的條款,那如同飛梭的條款好象朗讀聖經上的文字。

    早上5點起床晚上7點燈就熄滅,這樣的生活簡直就是清教徒,原翹隻覺得出塔牢裏麵出來後日子還是一樣的不好過。

    “喂,姑娘你在想什麽,趕緊拿起那堆髒的床單跟我走吧。從地下走到地上的時候連心也開始升騰起來,”會有機會逃走的,就在今夜。“

    夜晚的天空,星鬥螢螢,涼風帶來秋的寒氣連出門欣賞夜景也會被環境所限,出人意料的是看守看起來人很少,隻有正門的區區兩個,可怕是高牆,如同監牢裏麵的高牆,如果變迴從前蝴蝶的高度應該能夠越過。黑暗中摸索間突然聽見狗吠的聲音,心裏緊了下原來是從高牆外麵流浪狗的叫喚。

    穿過洗衣院,這裏過了七點就進入了夢鄉世界,長廊很長但是很安靜,白天在角落裏洗衣女人們大都默默不言,就連基本的交換動作發生的協調工作的交流語言都不肯說。

    荒草伸出纖長的手臂,和魅人的月色交叉擁抱著,踏過露草的痕跡讓腳下清涼如冰。原翹散發著齊腳踝處的亞麻長裙屏住唿吸,月光閃著淡淡的溫銀,擦著過期的白粉好象怨婦看著大地眾生。

    “你站在這裏幹什麽?”背後一聲突然的喝斥如雷劈腥還在想象中間的原翹。

    “我,我睡不著,可能是夢遊的毛病又犯了。”她迴頭望著一個高個子瘦長的女人身影努力撒謊遮掩。

    “沒有用的,這裏的高牆除非你是鴿子,大門的鑰匙永遠隻在院長嬤嬤手裏,姑娘不要讓我再第二次看見你夜裏站在這裏,要不然你就要接受院子的處分。快迴去吧。”

    原翹連她的樣子都沒看清楚就心灰的摸迴了地下室自己的房間。

    可是睡不著就是睡不著,白天在洗衣院的時候注意觀察這裏的建築怎麽看怎麽看就象是個墳場。高高的穹隆是教堂式樣的虔誠的隆起,陰暗多雨的天氣霧氣籠罩的宿命般的悲涼,躺在小床上連睡夢間都能感覺到自己的輾轉發側。

    第二天勞作下來已經困頓得沒有換衣貼著床就睡著了,五點的清晨,朦朧的燭光中間吃女人們做完禱告後依次進入餐桌。望著碗裏的燕麥粥看著旁邊的女人嚼著黑麵包原翹還是困意朦朧。

    突然有個女人手指過桌子朝對麵一個女人說“你過來。”

    “什麽,我沒有犯錯,我不過是吃了我該吃的東西。”她努力把自己蜷縮起來,蒼白而懦弱的臉在體格強壯麵目兇悍的麵前顫抖著,手裏還拿著那塊小小的黑麵包,原翹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麽迴事,就目睹了惡性事件。

    “莎拉,你瘋了嗎,院子才定下的規矩你們兩都會被罰去後麵的黑屋子!”一個女人規勸還有不知何人發出的尖叫著引來屋子裏小聲的騷亂。

    有女人小聲的哭泣,原翹隻看著叫莎拉的女人抓住黑麵包的頭發好象是往死裏打,因為圍觀的人緊密她不得不跳進桌子見的空隙大聲對莎拉喊道“住手,你個瘋子!”原翹覺得自己的能量不夠跳上了離她們最近的桌子上麵立刻引來了不遠處值班的管事。

    兩個健壯的中年女人立刻拉開莎拉的手還有跪倒在地上捂麵哭泣的被打的女人,“食物不夠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原翹從桌上跳下大聲的給來人說道。

    “哼,你們三個今天到明早前就去地下室魔鬼的屋子懺悔吧。”不由分說原翹把上來的如同鐵臂一樣的箍死,因為對方力氣太大她感覺自己是被拖走的。

    “不,不!我要去黑屋子,院長我懇求你的寬恕!”被打的女人弱小得如同戴罪的羔羊而莎拉露出一副狡猾的表情若無其事。

    黑暗中間,原翹和兩個肇事的女人被扔進門內,啷嗆了幾步差不多是三人扭成一團因為腳下的分明是台階,沒有任何人說話,小心的手牽著手走了下去後才看見不遠處熒熒聖燈燭光。

    三個人都朝著光亮走去,這裏居然是個很空曠的封閉的房間,連空氣都沒有那麽寒冷,巨大的十字架下麵就是一個觸目的長方型的聖台。“嗚嗚,我要迴去,我怕這裏,她們都說這裏住得有魔鬼。每天早上的黑麵包都是夠的,今天還有了奶油你為什麽要打我?”挨打的女人第一個忍不住的連說帶哭的埋怨起來。

    體格健壯高大的莎拉用手把棕色的頭發往脖子後頸攏住不發一眼。她的表情和外麵完全變成了兩樣,她快步的走去了聖台摸了摸,然後用手敲了敲,擰開了不知道哪裏的機關,聖台內立刻出現棺材一樣的內陷。原翹看著她麻利而熟悉的動作感覺她象個進來掘寶的小偷,不管怎樣她要跟住她。

    莎拉轉身跳入聖台後就消失在兩人的視線內。“你在這裏守住,她們不是說了嗎過了今晚就放我們出去,我去跟著她。”原翹走近一看,原來裏麵暗含機關出現樓梯的小半部分。

    “不!你能進去,那下麵有魔鬼,這裏的人都知道,吸血鬼被囚禁在下麵已經幾百年了。”挨打的女人顫抖著解釋因為太過激動緊張而癱軟在地。

    原翹沿著樓梯爬去,蜘蛛網的氣味讓她渾身難受發癢,如同這迷宮般的地道久沒人來塵埃滿地對蝴蝶精來說如同赤腳走過荊棘。腐爛而黴變的味道如同刺鼻的酒精清醒著她的神經。

    “莎拉進來幹什麽?難道這裏有另外一個出口還是真的埋有寶葬?”原翹摸索著越往前走的時候連空氣她都覺得如同絲綢觸摸著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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