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禕銘這話一說出口,姚芊芊傻眼了。


    「你……你都知道了?」


    她震驚的質問,她本以為自己藏匿的很好,不能被其他人發現端倪,隻是……


    她慌了,真的慌了,就好像自己的小尾巴被厲禕銘抓住了一樣。


    厲禕銘依舊是散漫的姿態,少了以往醫生該有的嚴謹。


    「我以為,你早就知道我知道這件事兒!」


    厲禕銘問這話,自然是有針對性。


    他很早之前就有因為姚文莉的舉措,懷疑過舒蔓和姚文莉之間的關係。


    後續姚文莉一再偏袒姚芊芊,反過來傷害舒蔓,讓他對自己的猜測,更加的肯定。


    不過他在沒有得到一定的答案之前,不準備對外說出自己心裏所想,以免會掀起軒然大波。


    姚芊芊唿吸變得粗重起來,她捏緊自己的手指,努力克製心頭的淩亂感。


    原來,這個男人早就知道了!


    姚芊芊把之前的事情迴想起來,最後定格在了上次在醫院姚文莉讓舒蔓給姚菁下跪一事兒。


    她清楚地記得,那會兒的厲禕銘,犀利的眼神兒在自己與姚文莉之間徘徊,不出意外,他在那之前就有所懷疑,不然不可能對自己流露出來那般神情。


    乍想到這裏,她不得不聯想到關於白伊頌死了的事情。


    如果說他在很早之前,就已經懷疑自己和姚文莉之間的關係,那麽……白伊頌一事兒被翻出來,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想到這一係列連鎖反應,她手掌心裏,冒出來了層層冷汗,以至於她把被子的一角,捏的更緊。


    厲禕銘靜靜地盯著姚芊芊的臉看,見她緊張,以為是她的小秘密被自己發現才表現如此,並沒有深入的去聯想白伊頌的事情。


    護工拿著清潔工具進了病房,打斷了兩個人之間沉默良久的氣氛。


    姚芊芊一門心思都停留在被厲禕銘發現端倪的事情上,根本就顧不上把脾氣發在護工的身上。


    護工打掃好地麵,厲禕銘讓她把垃圾倒掉。


    護工離開以後,病房裏,又一次恢復到了死一般沉寂的狀態。


    最後,還是厲禕銘開口,打破了這樣良久靜謐的狀態——


    「你不用再去找小澤,你不就是想知道你和小澤之間的dna到底重合與否麽,這件事兒,我替你辦,剛好,我也在做蔓蔓和小澤之間的dna對比!」


    姚芊芊又一次驚慌失措的抬起頭對視厲禕銘。


    「不……」


    她聲音極小,搖晃著頭,喃喃自語。


    原來,厲禕銘已經在做dna對比鑑定了!


    她不要……不要外人來告訴自己這個真相。


    她能自己偷摸的去做這個鑑定,但是倘若是別人幫自己做這個鑑定,那就代表,自己不是姚軍和許秋的孩子,而是姚文莉的孩子一事兒會公之於眾。


    她不要失去她現在所擁有的一切,不要……


    厲禕銘盯著姚芊芊的動作看,眉目淡淡的,似乎,早就已經料想到了她會是這樣一副表情。


    畢竟,從天堂跌到地獄,讓自己曾經所得到的一切化成烏有,於她而言,真的難以接受。


    無所謂姚芊芊到底怎麽想的,如果姚文莉不是舒蔓的母親,他自然會替舒蔓討迴公道。


    「趁著dna鑑定結果還沒有出來,好好珍惜你現在所擁有的,嗯?」


    厲禕銘提醒的話,讓姚芊芊覺得這就是一個笑話。


    用手使勁砸chuang,她怒瞪厲禕銘,對他咆哮——


    「厲禕銘,你少拿耗子多管閑事,我們家的事情,還輪不上你來插手!」


    厲禕銘代表的是厲家,厲家在鹽城是什麽身份地位,她再清楚不過了。


    如果厲禕銘想調查,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是怎樣,隻是分分鍾的事情。


    「厲禕銘,不用你插手我們家的事情,你要是敢插手,我絕對不會讓你好過!」


    姚芊芊的威脅著實惡毒,不過於厲禕銘而言,沒有任何的殺傷力。


    「隻要事情和蔓蔓有關,我就不可能不管!」


    「……」


    「這個手,我cha定了!」


    厲禕銘撂下話,以強硬的姿態,末了,他轉身,步履平穩,身姿筆挺的出了病房。


    姚芊芊目光死死的盯著厲禕銘離開的背影,將身後的枕頭拿出來,猛地摔在地上。


    伴隨她胸口劇烈起伏的動作,眸子陰狠的眯起——


    「厲禕銘,舒蔓,你們要是敢毀我,我絕對不讓你們好過!」


    —————————————————————————————————————————————————————


    下午的時候,厲禕銘接到了厲爍打來的電話。


    每次關於白伊頌的事情有所進展,他都第一時間通知厲禕銘。


    「哥,我們已經查到了白小姐生前,也就是她發生車禍之前去了哪裏,據調查,白小姐開車去了一家咖啡館!」


    「咖啡館?你的意思是,她的車,是在咖啡館那邊,被人動了手腳?」


    厲爍點了頭,「雖然不確定,但是可以假設!」


    厲爍將他們警方設想的假設說給厲禕銘聽,厲禕銘雖然專業從事醫療方麵,但是對刑偵方麵也不含糊。


    耐心聽厲爍把話說完,厲禕銘用略帶薄繭的指腹,撚了撚。


    「哥,礙於白小姐發生車禍這件事兒存有疑點,我們對咖啡館的老闆進行了詢問,因為咖啡館這邊的人不是很多,我們多發排查以後,發現白小姐去咖啡廳的時候,嫂子的母親,還有她的表姐姚芊芊……也在咖啡館這邊品咖啡!」


    姚文莉和姚芊芊?


    厲禕銘沒有料想到白伊頌去咖啡館品咖啡,姚芊芊和姚文莉兩個人也在。


    皺了皺眉,他眼底折射出朦朧的深思。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還是怎樣,他總覺得事情越發的不簡單。


    甚至他大膽猜測,白伊頌的死,和姚文莉、姚芊芊脫不了幹係!


    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得到白伊頌打電話給舒蔓,到底是想說什麽,這樣,他們對此進行下手偵查,也不至於六神無主。


    「哥,我們警方這邊,本打算對咖啡館這邊品咖啡的客人涉入嫌疑人的行列,但是,因為咖啡館地處的位置的關係,我們不得不懷疑有路人作案的嫌疑,所以這件事兒,我們還需要再三思量!」


    厲爍能把這麽重要的信息告訴自己,於厲禕銘而言,已經足夠有價值了。


    「你那邊要是再有最新進展,記得給我打電話!」


    「好的,哥!」


    ——————————————————————————————————————————————————————


    姚文莉知道姚芊芊打架的事情,準備來醫院看她,在半路,卻被厲禕銘給截了過去。


    厲禕銘把姚文莉請去了自己的辦公室,厲禕銘一般習慣上午就完成所有的工作,用下午的時間來看病歷,今天為了能和姚文莉談談,他特意把手頭上的工作,利用午休的時間都做好了。


    受了厲爍打電話給自己一事兒的影響,他現在很想盤問她一些細節的問題,試圖從這些細節上找突破口。


    姚文莉對厲禕銘一向忌憚,尤其是出來陸續的事情,讓她麵對這個看似表麵溫潤,實則心思縝密的年輕人,變得格外小心。


    厲禕銘端了杯水杯姚文莉,與她對麵而坐。


    「阿姨,我今天找您來,也沒有什麽要緊事兒,就是想問問您,伊頌出事兒那天,您不在醫院這邊,是去了哪裏?」


    厲禕銘問得很直接,就現在他和姚文莉之間白熱化的對峙狀態,不覺得自己有必要賣關子。


    厲禕銘太過直接的詢問,讓姚文莉神情恍惚,尤其是白伊頌三個字,儼然就是她的夢魘,讓她揮之不去。


    下意識的捏緊手指,她盡可能讓自己保持冷靜。


    「我那天……有一個城南過來的鄰居,帶了一些土特產過來,讓我過去取一些!」


    她還不知道厲爍那邊,已經把她和姚芊芊見麵,並且是在和白伊頌所在的同一個咖啡廳的事情,調查的一清二楚,盡可能的用平靜的話語來圓謊。


    「你知道的,蔓蔓她外公外婆身體不好,適宜吃一些滋補的東西,和粗糧,我就拿著我鄰居送來的這些東西,又送去了蔓蔓她外婆家!」


    姚文莉做了一個簡單的複述,然後視線看向厲禕銘——


    「禕銘,有什麽問題嗎?」


    厲禕銘的眼神,格外深邃,因為眼窩內陷而顯得有神而刻板。


    厲禕銘靜靜地對視姚文莉,哪怕她說謊,也依舊一副雲淡風清的姿態。


    姚文莉實在是想不透厲禕銘在想些什麽,尤其是他過於幽深的眼神,好像一口深井,把你看得無地遁形。


    姚文莉被看得心頭髮怵,不斷的攪著手指,最後舔了舔唇,試探性的問——


    「禕銘,你是不是覺得我和伊頌的事情有什麽關聯啊?我承認,我那天不在醫院裏,確實讓你容易懷疑一些東西,但是禕銘啊,伊頌是我的外甥女,我怎麽能害她呢?再者說了,我那天在蔓蔓外公家,她外公和外婆都可以替我證明啊!」


    姚文莉冠冕堂皇的說了一堆,厲禕銘已經波瀾不驚的盯著她看。


    「阿姨,我隻是問了你那天在做什麽,並沒有把你和伊頌的事情聯繫在一起,您不用這麽激動,也沒有必要這麽緊張,不然……我會多想的!」


    厲禕銘「我會多想的!」五個字,聽得姚文莉心弦發顫。


    所以她剛剛的解釋,算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嗎?


    故作淡定,她幹笑了兩聲——


    「沒有緊張,我這也沒有激動,就是有點想不明白你為什麽要這麽問!」


    「沒什麽!」


    厲禕銘淡淡的迴著話,「蔓蔓是在那天被查出來懷孕,我就是詫異,為什麽蔓蔓被查出來懷孕,陪在她身邊的人不是您,而是她的舅母許秋女士!」


    厲禕銘又把許秋拿出來說事兒,聽得姚文莉手掌心直冒汗。


    她不知道厲禕銘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麽,但是他說的話,提及的人,都讓自己心神不寧,總覺得要有事情發生。


    姚文莉已經幹笑,「蔓蔓那天被查出來懷孕,我不在她的身邊,確實是我的疏忽,不過,蔓蔓被查出來懷孕,事情來得那麽突然,我趕巧不在,也沒有辦法啊!」


    對於姚文莉的解釋,厲禕銘沒有說些什麽。


    如果說姚文莉和自己坦誠她是去見了姚芊芊,他或許還不會如此懷疑些什麽,但是因為她和自己否認,還編了這麽個不靠譜的謊言,他越發的敢肯定她在故意掩飾自己的心虛。


    「阿姨,有時間蔓蔓想見見您,如果您什麽時候方便有時間,可以打電話給她!」


    厲禕銘沒有就之前的事情,再和姚文莉掰扯,用舒蔓作為話題的終究,並且岔開了話題。


    姚文莉一聽這話,點頭。


    「那我盡可能的找時間和蔓蔓見麵,有好些天沒有看到蔓蔓了,我還挺想她的!」


    厲禕銘淡淡頜首,「蔓蔓也很想您,畢竟她隻有您和小澤兩個親人!」


    ——————————————————————————————————————————————————————


    姚文莉從厲禕銘的辦公室裏出來,越想事情越是不對勁兒的厲害,以至於她確定姚芊芊的病房裏沒有姚家人在,就鑽了進去。


    遣開了護工,姚文莉將房門上鎖,輕手輕腳的去了病chuang那裏。


    姚芊芊一看姚文莉躡手躡腳的走來,心頭莫名的煩躁。


    「你怎麽來了?」


    因為厲禕銘的話,她到現在都還是一副膽戰心驚的狀態,生怕白伊頌一事兒,和自己身世一事兒就被揭露出來。


    姚文莉無所謂姚芊芊如何不待見自己,走上前去,拉著一把椅子,坐下——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說!」


    姚文莉神情變得凝重,看得姚芊芊心頭直發顫。


    「什麽事兒?」


    厲禕銘早上就有找了自己,這會兒姚文莉也來找自己,還說有很重要的事情和自己說,她不難聯想到是不是厲禕銘也找了她。


    姚文莉沒有和姚芊芊賣關子,直接了當的把厲禕銘找上自己的事情給說了出來。


    「他也找了你?」


    姚文莉一聽這話,皺眉——


    「他……也找過你了?」


    姚芊芊點頭,「他今天早上來找我的,因為我昨天去找你兒子採集血樣,準備做dna鑑定,被他給撞見了,然後你那個傻兒子,就把我要採集他血做dna的事情告訴了厲禕銘,厲禕銘那麽聰明,怎麽可能聯想不到我、舒蔓到底誰才是你親生女兒的事情!」


    說到舒澤把採集他血樣的事情告訴厲禕銘,姚芊芊就直翻白眼——


    「說來,你那個兒子,也不傻啊!至少還明白什麽叫採集血樣!」


    姚文莉懶得計較姚芊芊如何評價自己的兒子,因為知道了厲禕銘可能已經發現端倪的事情,變得心神恍惚。


    「我覺得……他、已經知道了伊頌的死,和你還有我有關係!」


    姚芊芊本來是一臉漫不經心樣兒說採取血樣的事情,這會兒提及到白伊頌的死,她瞪大了眼,神情驚慌失措的看著姚文莉。


    「你是說……他知道了?你確定?」


    今早厲禕銘來找自己的時候,她就有懷疑厲禕銘能想到白伊頌的事情上,沒想到這麽快,僅僅是一個中午的時間,他竟然就猜到了。


    「嗯!」


    姚文莉神情凝重的點頭,然後把厲禕銘問自己白伊頌出車禍那天在做什麽的話,一五一十的告訴給了姚芊芊。


    姚芊芊一聽完這話,身體一下子就軟了下來……


    「完了……」


    她從嘴巴裏喃喃自語,整個人如同泄了氣的皮球。


    如果說她還能接受自己是姚文莉孩子的事情,那麽白伊頌一事兒,她有擺脫不了的關係。


    自己長這麽大了,已經成年了,真就無所謂自己的親生父母到底是誰,再怎樣說,自己做了許秋和姚軍二十六年的孩子,她不信他們夫婦二人真的能那麽狠心的不要自己。


    但是如果自己被冠上殺人犯的罪名,那麽她無論如何也洗不清了。


    姚文莉一看姚芊芊這個樣子,心弦也塌陷了。


    她自認為自己已經把事情做得天衣無縫了,但是沒有想到,還是敗在了厲禕銘的手裏。


    「芊芊,你別這個樣子,我說了我會保護你的!」


    實在是見不得姚芊芊如此頹廢的樣子,姚文莉上去,一把握住她的手,盡可能的安慰她。


    「芊芊,你別害怕,如果事情敗露了,我就說事情一切都是我做的!」


    姚芊芊在心死如灰的狀態中,抬眼去看姚文莉。


    「一切都是你做的,你覺得你說這話,會有人信嗎?」


    說姚文莉害死了她的外甥女,這話,怕是誰也不能相信。


    「而且,姚菁那邊那關你能過得了嗎?你還準備讓你父母也無法抬起頭做人嗎?」


    姚文莉沒想到姚芊芊會這麽說,心裏不免動容。


    說來,她一直都會覺得這個孩子自私自利,但是當她考慮到自己所處的境地,以及自己父母可能麵對的場麵,她覺得姚芊芊骨子裏並不是一個壞孩子,她能替自己考慮問題,讓她真的很開心了。


    「我管不了這麽多了,芊芊,我真的不可以讓你出事兒,當年拋下你,是我的不對,我……我不想再繼續做一個罪孽深重的人了,就讓我去替你頂罪吧!」


    姚芊芊聽姚文莉的話,嘴唇抿的緊緊的。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有人能替我頂罪,但是……你覺得他們有誰會信嗎?我是你女兒的事情,已經鬧得快要盡人皆知了,一旦厲禕銘公布出來,就算是你替我頂罪,也改變不了,我就是殺人兇手的事實啊!」


    聽姚芊芊這麽說,姚文莉陷入沉思的狀態。


    「那我也不能讓你有事兒啊!」


    姚芊芊盯著姚文莉的眼睛看,看到她眼底的真切,捏緊著手指。


    半晌,她吸了吸鼻子,盡可能讓自己情緒穩定——


    「你放心,你和我都不會有事兒?」


    不知道姚芊芊為什麽會這麽說,但是看到她堅定的眼神兒,姚文莉恍惚覺得不對勁兒。


    「芊芊你……你不能做傻事兒啊。」


    現在,厲禕銘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在姚文莉看來,姚芊芊的話,是準備殺人滅口。


    姚芊芊看姚文莉,質問:「覺得我會殺了厲禕銘,以此來堵住他的嘴巴?」


    姚文莉沒有否定,點頭。


    「我確實怕你會找他的麻煩,再做出來傻事兒!」


    姚文莉倒不是覺得封住厲禕銘的嘴巴有什麽不妥當的地方,而是,她不忍心再看到自己的女兒雙手染上鮮血。


    白伊頌的死,已經鬧到了無法挽留的地步,她不想再看到她一錯再錯下去,鬧到無法挽迴的局麵。


    姚芊芊嘴角挽起一抹笑,那笑,蝕骨。


    「你放心,我不會做傻事兒,也不會殺人,更不會讓你我有事兒!」


    姚文莉不解姚芊芊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芊芊,你……你這是想做什麽?」


    「不做什麽,既然厲禕銘已經知道了全部的事情,眼下,唯一能救我們兩個人的人,隻有一個人!」


    「是誰?」


    姚芊芊睇過去一個認真的眼神兒——


    「舒澤!」


    「小澤?」


    姚文莉大驚,「小澤隻是一個智障兒,他怎麽能幫助我們?」


    姚芊芊笑,「我說他能幫我們,就能幫我們!」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其實你應該慶幸他是個智障兒!」


    姚文莉越發不懂姚芊芊這葫蘆裏買的什麽藥,尤其是她故弄玄虛的樣兒,讓她覺得姚芊芊又在玩花樣兒。


    乍想到這裏,她捏緊手指。


    「芊芊,你不能再傷害小澤了,他是你的弟弟,是你的親生弟弟!」


    「我知道,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他!」


    姚芊芊迴答的信誓旦旦,讓姚文莉聽來,越發的覺得不真切。


    「那你打算怎麽辦?」


    「不怎麽辦,我就是想知道,小澤的智障,還有沒有辦法治?」


    關於舒澤的智障還能不能治,是尚未可知的。


    有的醫生說能治療,不過要國外的先進技術,而有的醫生說不能治。


    姚文莉在很多年來,一直都在想辦法兒,甚至不惜去賭博,為的是能得到高價錢,這樣可以帶他出國,找更加專業的醫療團隊,對他進行治療。


    「我不知道,走了這麽多家醫院,我也給他看了一些醫生,醫生們都有不同的見解和答案,我也不知道應該挺誰的!」


    挺姚文莉這麽說,姚芊芊抿了抿唇,問——


    「小澤的智障,真的是先天的?」


    被問及這個問題,姚文莉神情有些閃爍。


    舒澤的智障到底是怎麽形成的,她一直都不想說,不光光是她難以啟齒,而是她罪孽深重才造成了舒澤的悲劇。


    姚芊芊見姚文莉眼神閃爍,一下子就捕捉到了。


    果然,這裏麵有貓膩兒!


    「你已經不用迴答我了,你的神情就已經出賣了你,小澤的智障根本就不是先天的,是後天造成的才對!」


    姚文莉沒有吭聲,默許了姚芊芊的話。


    有了這樣一個肯定的答覆,姚芊芊心頭有些許的竊喜。


    她再看向姚文莉的時候,問——


    「我想問你,你不知道厲禕銘最擅長的專業是心腦血管科嗎?小澤是智障,你就沒有想過找厲禕銘給他做手術進行治療嗎?」


    姚文莉當然知道厲禕銘是腦科方麵的專家,隻不過,她因為自尊心的作祟,怕厲禕銘發現其實舒澤是後天形成的智障,就一直不肯找他來幫助小澤治療。


    就包括舒蔓有提及這件事兒,她都是敷衍了事的態度,說舒澤是先天性的智障,根本就治不好。


    「你現在和我是這些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你都說了小澤是我的弟弟,既然這樣,我自然是希望的弟弟能好,就算是我謀害白伊頌一事兒被曝光,但是我能看到我的弟弟能健健康康的活著,這對我來說,算是一大幸事兒,不是嗎?」


    姚文莉沒想到姚芊芊對舒澤也是有感情的,難免心軟下來。


    姚芊芊一見事情有戲,目光變得狡黠,隨即,繼續添油加醋,用和善的口吻,盡可能讓姚文莉答應下來盡快給舒澤安排手術的事情。


    姚文莉把姚芊芊想的太美好,再加上她現在被一波接著一波的事情搞得心緒不寧,沒有深入去想,聽著她對舒澤聲聲的關心,最後點頭。


    「那我有時間找蔓蔓,讓蔓蔓和禕銘說一下給小澤動手術的事情!」


    「那麽就要越快越好,最好是在dna鑑定結果出來之前,隻要這樣,我才能看到健健康康的小澤。」


    「嗯,那我盡快安排!」


    「好,能否讓我們姐弟二人盡快團聚,就要看你的了!」


    —————————————————————————————————————————————————————


    被姚芊芊催促,姚文莉沒做多想,出了房間以後,就打電話給舒蔓,說想她了,要約她出來。


    昨天晚上打電話,兩個人把話說開了,舒蔓盡可能的讓自己改變對姚文莉的偏見,同意去見她。


    兩個人約在了一家土菜館,就最近的事情,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聊著聊著,姚文莉就把話題扯到了舒澤的身上,並且思緒凝重,把舒澤本不是先天性智障的事情,說給了舒蔓聽。


    舒蔓聽到這個消息,大吃一驚。


    尤其是知道舒澤之所以會智商,是拜自己母親一手所賜,驚訝的不行。


    她懵了,想要說話責備她,卻不知道說些什麽好。


    原來自己弟弟之所以會成為智障,完全是因為自己母親沒有花錢去治療發燒的他。


    覺得自己被矇騙在鼓裏,她越發的替舒澤覺得不值。


    姚文莉看舒蔓的樣子,不斷的和她道歉,說自己當年疏忽,再加上當時家裏窮,盡可能把事情說得悲慘,希望得到舒蔓的原諒。


    舒蔓真的釋懷不了這件事兒,但是事情已經發生,她根本就改變不了什麽,隻得痛心的接受這個殘忍的事實。


    「蔓蔓,媽媽今天來找你,是把事情都想明白了,小澤既然不是先天性的,就說明有治癒的可能,禕銘在腦科方麵是專家,我想能不能讓他為小澤安排手術,盡快的治療小澤!」


    「……」


    「你現在懷著孕,過段時間會和禕銘結婚,蔓蔓,媽真的希望小澤可以以健康的姿態參加你的婚禮!」


    姚文莉情-動的說著每一個字,讓舒蔓心弦一軟。


    這麽多年來,她一直都希望自己的弟弟能恢復健康,也想過很多的辦法兒對他進行治療,現如今,自己的母親開竅了,原因治療舒澤,她自然是沒有理由不答應。


    在姚文莉的苦苦哀求下,舒蔓最後點頭。


    「我會和禕銘聯繫,讓他盡快安排小澤手術!」


    「嗯,能盡快最好不過了,小澤手術完了還需要有一段時間的修養期,我希望小澤能在你婚禮之前,恢復的健健康康的!」


    厲禕銘去厲家老宅接舒蔓,迴去的路上,舒蔓就和厲禕銘提了要為舒澤做手術的事情。


    厲禕銘沒有想到舒蔓怎麽就提了這一出,著實詫異。


    「其實不是我,是我媽!她今天和我說了,說小澤根本就不是先天性的智障,而是他小時候發燒感冒,我媽沒有送他去醫院,造成他燒壞了腦子,使得他變智障的!」


    厲禕銘聽了這話,更加詫異。


    他今天找了她談話,她怎麽下午就找了舒蔓,說要為小澤安排手術。


    不是他是一個多疑的人,而是姚文莉近來的所作所為真的是太讓人匪夷所思了。


    「蔓蔓,不瞞你說,小澤前段時間傷了頭部,是輕微腦震盪,按照他現在的情況來說,不適宜手術!」


    厲禕銘不管姚文莉到底是怎麽想的,他認為姚文莉這個要求來的太不是時候,讓他直覺性的想要防範。


    「小澤受傷了?」


    舒蔓大驚的問,厲禕銘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嗯!」


    一直以來,他對舒蔓都有所隱瞞,礙於她懷著身孕的關係,他沒有和她說白伊頌已經下葬的事情,更沒有和她說姚芊芊下手打舒澤,把他打成了輕微腦震盪的事情。


    他有太多的事情沒有和舒蔓說,以至於舒蔓到現在對外麵的事情,知道的寥寥無幾。


    「怎麽一迴事兒?小澤怎麽會受傷?你怎麽沒有告訴我啊?」


    「怕你擔心,更怕你意氣用事,所以沒有告訴你!」


    厲禕銘本來想說舒澤沒有什麽事兒的,但是想到自己要是這麽說,舒蔓可能會要求自己盡快給舒澤安排手術,他還是選擇不提及舒澤的情況如何,以免落進姚文莉設下的陷阱。


    「那小澤嚴重不嚴重啊?」


    舒蔓問完這話,就覺得自己問了一句廢話。


    厲禕銘都說了舒澤現在不能做手術,可想而知,情況真的很糟糕。


    「華佗,你送我去醫院,我要去看看小澤!」


    舒蔓和舒澤兩個人,向來姐弟情深,舒澤小時候挨欺負,舒蔓沒少替他打抱不平。


    見舒蔓情緒激動,搖晃著自己的手臂要去醫院見舒澤,厲禕銘有些難為情。


    一時間,他都不知道自己這麽迴答舒蔓,到底是對還是錯。


    在前方的路口轉了方向,厲禕銘調轉車頭,往醫院那裏駛去。


    舒蔓很擔心舒澤,下了車以後,直奔住院部。


    好在她進門發現舒澤的情況已經好轉,並且沒有那麽嚴重,才放心下來。


    再離開醫院的時候,她暗自鬆了一口氣。


    說來,真的嚇到她了,好在自己弟弟沒有什麽大事兒,不然,她真的會急的掉眼淚。


    確定舒澤沒有什麽大事兒,舒蔓又詢問了厲禕銘能否給舒澤做手術的事情。


    厲禕銘抱有提防的態度,搖了搖頭。


    「小澤的情況,目前來說,真的不適宜做手術,蔓蔓,也不急於這一時,再者說了,就算是要為小澤做手術,我也得和院裏的幾位老專家商量一下,畢竟小澤已經這麽久了,要是沒有治癒的可能,倒不如不做這個手術。」


    舒蔓一聽這話,心弦垮了下來。


    「本來……我還準備讓小澤健健康康的參加我的婚禮,我本來就沒有什麽親人的,但是看情況……」


    後麵的話,舒蔓沒有再說下去,不斷的攪著雙手。


    看舒蔓變得失落的樣子,厲禕銘於心不忍,但是現如今的情況,不允許他心軟,否則,舒蔓就會受到傷害。


    「蔓蔓,等我明天和院裏的幾位專家商量以後,再給你確定答案,好不好?你要相信,我和你一樣,都希望小澤能健健康康的,也希望他能參加我們的婚禮!」


    舒蔓顫了顫睫毛。


    「小澤這輩子已經夠苦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治療他,讓他下半生,別再活得這麽累!」


    厲禕銘點頭,「你放心蔓蔓,如果可以,我一定全力以赴,好好治療小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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