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你這麽驕傲,怎麽能輕易掉眼淚呢?」


    舒蔓吸了吸鼻子,「華佗,我心裏難受……」


    她沒有說自己是被親情傷的遍體鱗傷,隻是用輕描淡寫的話語,說自己心裏頭難受。


    「那也不要輕易掉眼淚!你要是哭了,壞人就會笑!」


    厲禕銘沒有點明這個壞人是誰,但是他心裏,已然有了一個猜測的大概!


    又過了好一會兒,舒蔓的情緒才漸漸平復。


    厲禕銘依舊以保護的姿態把舒蔓護在懷中。


    擁緊舒蔓的肩頭,他寡淡的視線,落在姚菁和白誌強的臉上。


    「伯父伯母,伊頌的離開,我和你們一樣心痛,和你們一樣惋惜,但是我堅信這件事兒和蔓蔓沒有關係!已經有相關部門,對伊頌發生車禍一事兒介入調查,我想,不出太長時間,就會一個公正的評定結果,在這之前,我不希望有誰把我的未婚妻劃入兇手的行列!」


    厲禕銘字字珠璣,雖然語調平靜,但是格外有針對性,那話的意思就好像是在說,誰要是再敢說舒蔓是殺人兇手,就拿出證據,否則,他一定不會對造謠者客氣。


    白誌強知道厲禕銘是怎麽一號人,點了點頭。


    隻是姚菁那邊,還是有些偏執,她卸不下來舒蔓和自己女兒死有關聯的念頭兒,用目光,依舊犀利如針的瞪著她看。


    「我可以不把你未婚妻劃入殺人兇手的行列裏,但是你否定不了就是她分散我女兒的注意力,害她發生了車禍!」


    厲禕銘輕笑了下,「開車打電話的人大有人在,怎麽我沒有聽說正常行駛的人有發生車禍?」


    「你……」


    姚菁被厲禕銘的話嗆到,臉色變得難看。


    「你少給我得意,別以為你們厲家在鹽城能夠隻手遮天,要是事情和這個女人有關係,我絕對和你們沒完!」


    這一刻,姚文莉有點胡攪蠻纏,還有些不講理,隻認準了一個死理兒,自己的女兒就是舒蔓害死的。


    厲禕銘知道自己這麽和姚菁對話,對死去的白伊頌不公平,但是眼下情況,他必須想方設法維護舒蔓,不然,所有人都會認為舒蔓有罪。


    他不想舒蔓承受非議,哪怕其他人用有色眼鏡看自己都好,他也不要舒蔓在受到不公平的對待。


    「好,既然伯母您這麽說了,我也和您把話說清楚,如果事情和蔓蔓有關係,包括我在內,隨您處置,但是如果警方的調查結果顯示事情和蔓蔓沒有關係,我希望你能表現出一個長輩該有的氣度,和蔓蔓說道歉!」


    姚菁:「……」


    厲禕銘的眼神兒格外認真,不尖銳,卻直戳人心,看得姚菁嘴角直發顫,卻還說不出來任何一個反駁厲禕銘的話。


    把舒蔓在自己的臂彎中扣緊,他對白誌強,再度中肯道:「伯父,伯母這會兒可能傷心欲絕,我不會在意些什麽,要是蔓蔓給您帶去麻煩和困擾,我代她和您說一句抱歉,至於後續的事情,警方會給大家一個公道的判決!」


    說完這話,他又把目光落在神情格外侷促的姚文莉的臉上。


    「人在做,天在看,自作孽的人大有人在,趁著還沒有遭到報應,應該見好就收,要是不知悔改,一錯再錯下去,就得自食其果!」


    厲禕銘的話聽在姚文莉的耳朵裏,讓她本就繃緊的心弦,都要斷裂開。


    姚文莉已經不是在懷疑厲禕銘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麽,她這會兒可以很肯定厲禕銘真的已經知道了些什麽。


    沒有再留下的意思,厲禕銘抬手揉了揉舒蔓腦頂的頭髮。


    「我送你迴公寓!」


    對懷中的小女人柔聲說完話,他擁著她的肩膀,往走廊拐角那裏走去。


    ——————————————————————————————————————————————————————


    厲禕銘帶著舒蔓離開以後,人群也逐漸散了去。


    姚芊芊避開許秋,拉著姚文莉,把她帶到了洗手間裏。


    看了眼洗手間裏沒有外人在,她給門上了鎖,讓自己和姚文莉獨處在一個私密的獨立空間裏。


    「我問你,這一切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兒?」


    姚文莉因為厲禕銘警告的話,這會兒還處在神色恍惚的狀態,以至於姚芊芊問她話的時候,有短暫的耳鳴。


    到後來,還是姚芊芊又重複了一遍話,她才訥訥的點頭。


    「沒怎麽一迴事兒,就是蔓蔓覺得她心裏有愧,想道歉,所以,我就默許了她的行為!」


    「可是你知道的,罪魁禍首是我!」


    姚芊芊聲音透著不解的沖姚文莉低吼。


    就算是這個女人腦子有病到對自己好,也不至於到了讓她親生女兒替自己頂罪的地步,想到這其中可能存在某種不可告人的秘密,她由腳底往上冒冷汗。


    姚文莉被質問的不知道如何迴答。


    在舒蔓和姚芊芊之間,她已經做不到均衡,早已經把天平,向姚芊芊那邊傾斜了。


    沉默了有一會兒,她才開口——


    「難不成你希望被警方調查處理罪魁禍首是你?」


    姚芊芊自然是不希望自己被警方查到是自己對白伊頌的車做了手腳,但是這也不等於是她這個親生母親找了她的親生女兒做了自己的替罪羊,這也太奇怪了。


    「所以,你就讓你的親生女兒做我的替罪羊?」


    她心頭冷笑,因為舒蔓有個這樣差勁兒的母親,一時間竟然心疼起來舒蔓。


    姚文莉找不到一個解釋的藉口,隻得胡亂狡辯。


    「她肚子裏懷著厲家的種,她認罪也不會有什麽事兒,厲家是不可能讓他們家的兒媳和孫子受到傷害,你卻不同,你要是認罪,註定是要坐牢,綜合考慮,讓她替你認罪,是最好不過的選擇!」


    聽姚文莉這麽說像是那麽一迴事兒,姚芊芊嘴角挽著冷笑。


    「你知道嗎?我真心替舒蔓感到悲哀,竟然有了你這樣一個媽!」


    姚文莉:「……」


    「說真的,要是我有你這樣的一個媽,我能斧頭砍、了、你!」


    姚文莉對自己好不假,但是這個女人這麽差勁,越發讓她瞧不起。


    姚文莉聽姚芊芊字字句句,心頭一滯。


    伴隨心頭處複雜的感受,她緩緩耷拉下來了腦袋……


    —————————————————————————————————————————————————————


    舒蔓隨厲禕銘迴了公寓那邊。


    一路上,他都緊擁這個小女人的肩膀,生怕她會再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其實說到底,厲禕銘對舒蔓還是有所埋怨的。


    他和她說了那麽多,也勸了她那麽久,讓她放寬心,讓她別去找姚菁他們解釋或者是道歉,她倒是好,偏偏不聽,哪怕自己都找人看著她,她還是偷溜出去了。


    隻是,厲禕銘隻能在心裏埋怨她,終究沒有把這些話掛在嘴上。


    迴去公寓那邊的時候,蘇阿姨看到舒蔓迴來,如釋重負的長籲了一口氣。


    她不過是去衛生間解手的時間,舒蔓就偷溜了出來。


    本來,她是抱有僥倖心理,覺得舒蔓一會兒就能迴來,就沒有打電話通知厲禕銘,生怕自己因為辦事不利受到責備,這下可好,自家的二少爺帶著人,一起迴來了。


    厲禕銘沒有責備蘇阿姨,這個小女人一心都想著跑出去找姚菁,根本就不是有人看著她,她就能斷了要出去的念頭兒。


    囑咐蘇阿姨去泡杯牛奶過來,他抱著舒蔓迴去了臥室那邊。


    因為自己母親讓自己給姚菁下跪一事兒,舒蔓還在黯然神傷。


    躺在鬆軟的被子裏,舒蔓去握厲禕銘的手。


    「我又給你添麻煩了是不是?」


    這個男人趕來找自己的時候,穿的是白大褂,可想而知,他是從科室那邊趕來。


    厲禕銘反握住舒蔓的手,用另一隻手,屈指,勾了勾她的小鼻頭。


    「你要是有一天不麻煩我,我還會覺得不適應!」


    舒蔓莞爾了下,而後,又陷入失落中。


    「我覺得我不認識我媽了,或者說,我懷疑她不是我的親生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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