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


    厲老太太不信,目光下意識的在房間裏掃視起來。


    在自己目之所及的範圍之內沒有看到女人的存在,她站起來了身體。


    厲老太太年輕的時候個子還很高,上了年紀的關係,身高較年輕的時候矮了很多,站在自己兒子的麵前,自己在身高上差了一大截,但也絲毫不影響她和年輕時淩人的氣勢。


    「我告訴你別給我打馬虎眼,這女人的裙子都在你家,我還不信她不在你家!」


    說著話,厲老太太就開始在厲禕銘偌大的公寓裏開始找。


    厲禕銘見比自己矮了一個頭半頭兒高的母親在自己的公寓裏,恨不得把整個公寓翻個底朝天的找,本就陣陣作痛的頭,被磨得不住的疼。


    枕頭在一旁自責,尋思緩和一下他們母子兩個人的關係,但是見厲老太太這個「太後」在家裏找什麽,它通靈性的橫在了厲老太太的麵前,阻礙她在公寓裏找。


    厲老太太意識到枕頭在幫著厲禕銘攔著自己,不悅的皺眉。


    「我說你這個白眼狼,我又是給你買狗糧,又是給你買魚幹的,你竟然和那個混-犢-子一起坑我,我真是白疼你了!」


    厲老太太氣得不輕,現在連自家的狗都欺負自己了,她還真就是活得越來越沒有地位了。


    枕頭被厲老太太說了幾句,嗚嗚的囔囔兩聲,也不敢再去攔著她,生怕自己在攔著這個說一不二的「太後」,自己以後就吃不到魚幹了。


    「媽!」


    隨厲老太太來到臥室這裏的厲禕銘,見自己的母親沒完沒了的要找舒蔓,他蹙眉,喚了她一聲。


    「我都說了她不在家裏!」


    「她不在你家裏,她的裙子什麽的怎麽在你家裏?你別以為我上了歲數就糊塗了,能讓你糊弄住了!」


    厲老太太真的是要和自己的這兩個兒子愁壞了,自己都在自己大兒子那裏抓住了他的小尾巴,自己的大兒子卻和打馬虎眼,糊弄自己;然後自己在自己二兒子這裏也找到了端倪,他也誑自己,好說歹說就是不肯讓自己看看他藏得女人到底是什麽樣子。


    厲禕銘無奈,暗自嘆氣。


    「她裙子髒了,是我主動拿迴來的,她不在我這裏。」


    「你主動拿迴來的?」


    厲老太太這迴關心的重點不在厲禕銘養的女人在不在自己這裏,而是把關注的重點,落在了自己兒子主動把女人裙子拿迴來這樣的字眼上。


    敢情自己的兒子這是上趕著給人家姑娘洗裙子啊?


    「嗯!」


    厲禕銘應了一聲,「裙子是我主動拿迴來的。」


    「你還有沒有點兒出息?」


    厲老太太見自己兒子和自己坦誠,氣得打了他一拳。


    本來,她以為是那個女人磨自己的兒子,強迫自己兒子給她洗衣服的,這下子可好,自己兒子和自己坦誠,說他主動替人家姑娘洗裙子,和人家姑娘沒有任何關係。


    「你說你jian不jian?你一個大男人替女人洗東西,我怎麽生了你這個沒出息的玩意?」


    厲老太太為人說來開放,思想不頑固,但不可否認,她思想有時候也很保守,就像這種洗東西的工作,她一直都覺得是女性該做的工作,隻有那種沒有工作在家的男人,或者是「妻管嚴」類型的男人還會做的家務,哪成想,自己這個掌管一個醫療器械生產公司,醫學雙學位博士的兒子,竟然為了一個女人,願意淪落到替人家洗衣服的地步。


    就算是他有多縱容他喜歡的那個姑娘,大可以把衣服送去洗衣店裏去洗,哪裏至於讓他親力親為,厲老太太她這個當親媽的,還從來沒有見過自己兒子會因為一個女人,會做的這麽「細緻入微」。


    厲老太太嘰嘰歪歪的說著厲禕銘,實在是太氣的關係,不住的用手打他。


    厲禕銘默默承受自己母親的扭動,心裏也挺不是滋味的。


    自己母親說自己犯jian,說自己沒出息,他偶爾也覺得自己特別的沒有出息。


    活了三十一年,他從來不會覺得會是一個忠犬型的男友,但是在舒蔓那裏,他真的就成了忠犬型的男友。


    厲老太太還在說厲禕銘因為一個女人活得這麽沒出息,厲禕銘見自己母親說起來沒完沒了,終究沒有按捺住,失了耐性。


    在厲老太太準備又落下一拳之前剎那,他開腔——


    「她懷孕了!」


    厲老太太:「……」


    簡單的四個字,淡泊的口吻,聽在厲老太太的耳朵裏,讓她原本要落下的拳頭,就那樣僵硬住了。


    瞪大眼,整個人像是石化了一般,沒有了任何的動作,整個腦子裏,不斷咀嚼、迴味「她懷孕了!」這四個字。


    半晌,厲老太太才用近乎快要不會說話的嘴巴,磕磕巴巴——


    「兒啊,你……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我上了年紀,沒聽清!」


    難得找到有一招對自己母親百試不爽,厲禕銘幽黑的眸,漫不經心的瞥向她,寡淡的看了一眼。


    「我說她懷孕了!」


    厲老太太:「……」


    「我不想讓她自己洗衣服,也不放心拿去洗衣店裏會加了什麽化學試劑殘留在衣料裏,就拿迴來自己洗。」


    這次真真切切的聽到了自己兒子的說辭和解釋,厲老太太聽怔忡了幾秒以後,咧開嘴,笑了。


    「兒啊,那你早說啊,這要是你的女朋友懷孕了,別說是你替她洗衣服,就算是讓我這個做婆婆的洗,也不為過啊!」


    厲老太太笑的眉開眼笑,剛剛的憤怒之意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不減的笑意。


    自己二兒子交的女朋友懷孕了,等同於說自己要做奶奶了,這樣的好事兒發生在自己的身上,老太太心裏真的是樂開了花。


    厲禕銘冷眼看著自己的母親,眉波淡淡的。


    雖然她很清楚自己母親是怎樣性格的一個人,但是這變臉速度比翻書都快,也算是實力派了,自己的母親這算是沒有拍戲,不然,就是老戲骨,而且是能獲得終身成就獎的老戲骨。


    「兒啊,既然你的女朋友這懷孕,你是不是應該把你的媳婦和兒子領迴家給我和你爸爸看看了啊?」


    厲老太太一改之前恨鐵不成鋼的姿態,對厲禕銘親切的展顏訕笑,恨不得把自己整張臉都笑出了褶子。


    厲禕銘垂眸,見自己母親挽著自己的胳膊,用商量的口吻和自己說話,他動作緩慢的掀了掀眼皮。


    無視自己母親在自己耳邊的絮絮叨叨,用軟硬兼施的辦法兒和自己說要看看舒蔓和孩子,半晌,他才蠕動薄唇,淡淡道:「等孩子出生再說!」


    厲老太太:「……」


    ————————————————————————————————————————————————————


    厲老太太一聽說厲禕銘女朋友懷了孕的事情,忘了和他說關於韓佳佳的事情,也不再絮叨,說他沒有出息的替他女朋友洗衣服的事情,一顆心都想著讓厲禕銘把舒蔓領迴家去。


    不過厲禕銘態度堅定,堅決不肯。


    且不說現在還不是領舒蔓迴去的時候,這會兒自己不過是換兵之策,用了撒謊的方式敷衍自己的母親,趕在這個節骨眼上,她怎麽可能帶著根本就沒有懷孕的舒蔓迴家見她和他父親。


    厲老太太見厲禕銘不肯帶舒蔓來見自己,憋著氣。


    「你這個混-犢-子,都把人家姑娘肚子搞-大了,還不打算對人家負責嗎?你知不知道你要是活在我們那個年代就是耍流-mang,是要蹲監獄的!」


    任由自己母親如何怒罵自己,厲禕銘都三緘其口。


    到最後,他懶得搭理她,迴臥室拿了浴袍。


    待他拿著浴袍再出來,走到厲老太太的身邊,簡單交代幾句——


    「媽,時候不早了,爸還等您迴去了,如果沒有什麽事兒,您早點迴去休息吧,我就不送您了!」


    說著話,厲禕銘給枕頭使了一個眼色。


    「枕頭,送你奶奶迴去!」


    枕頭和厲禕銘在一起久了,他傳遞給它的訊息,枕頭都能秒懂。


    之前闖了禍,把厲家的「太後」給放了進來,這迴兒是自己將功補過的機會,枕頭明白了厲禕銘的話的意思以後,去了玄關那裏,把門打開,然後又跑迴到厲老太太的身邊,扯著老太太的褲腳。


    厲老太太因為厲禕銘對自己不肯說關於舒蔓的事情就來火,這會兒枕頭配合厲禕銘攆自己走,厲老太太又開始和枕頭撒氣。


    「你這個狗-腿子,虧得我對你這麽好!」


    用腳去踢枕頭,枕頭見狀,閃到了一邊,成功的避開了厲老太太踢自己。


    枕頭白眼狼的背叛自己,幫助自己的兒子就足夠讓厲老太太窩火,自己還沒有能踢到它泄氣,厲老太太更是虎下來了臉。


    氣不過自己的兒子,和狗都欺負自己,厲老太太氣鼓鼓的往玄關那裏走去。


    剛準備出門的時候,看到跟在自己身後的枕頭,老太太忽的頓住步子,轉過頭。


    「既然你不準備把你的女朋友給我和你爸瞧瞧,我也就不說什麽了,反正你也是成年人了,做事兒有自己的分寸,別給我們厲家丟臉就行。」


    厲老太太像那麽迴事兒的把話說完以後,目光落在枕頭的身上。


    「既然你女朋友懷孕了,家裏養著個狗也不方便,這樣,這狗,我領迴家,我替你養著,等你女朋友生完孩子了,我在把狗還給你!」


    說完話,厲老太太也不顧厲禕銘願意與否,更不管枕頭願不願意跟著她這個老太太,厲老太太直接四兩拔千斤,把枕頭給抱了起來。


    枕頭在厲禕銘這邊吃喝不愁,長得很是壯碩,厲老太太抱它有些費勁,但就是這樣,厲老太太也不怕自己閃了腰。


    厲禕銘見狀,本能的上前準備阻礙,隻是得到的卻是厲老太太把他公寓的門給合上,然後阻隔了他和自己討要枕頭的機會。


    一出門,厲老太太就把瞬間蔫了下來的枕頭,放到地上。


    叉著個腰,厲老太太唿吸有些不勻,但還是沖枕頭,一副雷厲風行的架勢。


    「你這個小白眼狼,我讓你幫著他,這會兒你落在我的手裏,看我不虐待你的!」


    枕頭:「……」


    太後,我冤枉啊!


    ————————————————————————————————————————————————————


    厲禕銘出門去追枕頭,但是厲老太太好說歹說就是不肯依,說什麽「你做醫生的,不知道孕婦要遠離貓狗這些chong物嗎?除非沒有懷孕,才不怕和這些貓狗接觸。」


    拗不過自己母親上來的那股勁兒,厲禕銘隻得看著枕頭,就像是奔赴屠宰廠一樣失魂落魄的離開。


    厲禕銘迴了公寓裏,洗了澡,然後簡單煮了麵條給自己吃了以後,就準備休息。


    其實今天一整天,他都挺累的。


    先是白伊頌來煩自己,然後又是舒蔓折騰自己,再到自己母親來自己公寓這邊鬧,他一聽又是要應付病人,應付病歷,還要應付這三個沒有一個是消停女人的女人,他覺得自己的頭都要被搞大了。


    迴了房間裏,閉了燈,一貫沒有睡前還玩手機習慣的厲禕銘,莫名的想到了舒蔓,然後就開了chuang頭櫃上麵的一盞檯燈,拿出手機,翻開自己的簡訊和微信,看看舒蔓有沒有發消息給自己。


    隻是自己的簡訊,微信,除了一些對自己有愛慕之心的仰慕者發了消息給自己之外,並沒有任何一條消息是來自舒蔓的。


    不明所以,心裏有些空落落的感覺,就好像原本在自己心裏存在的什麽東西,突然被挖了出去一般,讓自己有說不上來的感覺。


    有些煩這種感覺,要知道,自命清高的他,在這之前,從來不會有這樣的感覺。


    拗不過這樣的感覺,他點開微信裏舒蔓的界麵,竟然毫無意識的把兩個人之前的聊天記錄,都看了一遍。


    待到近二百條的聊天記錄都看完,他心裏暫且才鬆緩開那樣的空落落感。


    一再確定自己的手機沒有關機,並且為舒蔓設置了特別手機鈴聲以後,他才重新閉了燈,進ru睡眠。


    ————————————————————————————————————————————————————


    厲禕銘再接到舒蔓打來的電話時,正值淩晨一點鍾。


    舒蔓因為厲禕銘離開,自己一時氣急,腹部絞痛般的難受,整個人就像是死了一樣,就剩下一口氣苟延殘喘,打了這通電話給厲禕銘。


    本來,舒蔓是打算自己咬牙堅持一下,畢竟厲禕銘那麽狠心的離開,自己要是主動找他,還打電話給他,實在是沒有麵子,她就尋思自己強撐著,然後挺一挺就好。


    哪成想,自己腹部疼得自己根本就無法忍受。


    就好像是肚子裏有一台在工作的機器一樣,不住的絞著她,讓她翻江倒海的難受著,而且疼的最厲害那會兒,她都吐了,把沒有消化的飯菜,都惡寒的吐了出來。


    鬧得實在是兇,她連自己親自泡薑汁紅糖的力氣都沒有了。


    最後的最後,實在是堅持不住了,她隻得沒有出息的打了電話給厲禕銘,讓他趕緊來看看自己。


    厲禕銘忙了一整天的關係,睡得有些沉,舒蔓的電話打來,聽著電話裏她有氣無力的嗓音,再也顧不上其他,隨意撈起被自己丟在地板上麵的白襯衫和西褲穿上,拿著皮夾和車鑰匙就出了門。


    趕上午夜時分,路上的車不多,再加上厲禕銘因為焦急,開車的速度格外的快,不到二十分鍾,就到了舒蔓所在的公寓。


    額心處隱隱掛著汗絲的進了舒蔓的公寓,一路上,厲禕銘膽戰心驚,尤其是舒蔓在電話裏的聲音,讓他把控方向盤的手指,骨節都泛白起來。


    入了公寓,開著公寓裏的燈都開著,他直奔舒蔓的臥室。


    在舒蔓臥室裏,他看到了縮成一團的舒蔓,像是一個小蠶蛹似的穿著單薄的睡裙,緊緊的抱著被子。


    她真的是被厲禕銘給氣到了,她不想自己因為厲禕銘受了影響,偏偏自己實在是不爭氣,吃了幾口飯就都吐了出去,然後整個人像是要死了一樣,在垂死的邊沿掙紮,竭力找辦法兒讓自己不至於鬧得腹部疼。


    隻是,她想了很多的辦法兒都解決不了自己的腹痛。


    看到舒蔓,厲禕銘大驚,皺著眉走上前。


    舒蔓的小臉慘白一片,如同清晨的天際被漂洗了一般泛著紙一樣的白,沒有一丁點兒的血色可言,尤其是唇瓣,顫抖而發白,可見,她真的被痛經折磨的十分難受。


    舒蔓臉色如此不好,身下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因為腹痛,鬧得她不住的在chuang上滾,這會兒,下麵有發生了側漏,血,已經透過她的睡裙,沾染到了薄料上,chuang單上,隱約還有一些幹涸的血跡。


    「蔓蔓!」


    厲禕銘顫抖著聲音喚著舒蔓,他沒想到舒蔓會鬧得這麽厲害,他當時是不讓她明天去工作,她信誓旦旦的告訴自己,說她沒有事兒,還拿出來一副自己多管閑事的樣子。


    如果一早知道這個小女人是在逞能,故意拿出來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離開。


    疼痛中的舒蔓,聽到了隱約有顫抖聲線的聲音在喚著自己,她貝齒緊咬泛白的唇,竭力支開不住泛沉的眼皮,試圖支開一道縫,看看眼前的男人是誰。


    瞧見自己眼裏出現的人是厲禕銘,舒蔓一時間沒有忍住,哭了出來……


    伴隨著她喃喃無力的啜泣聲,她動著已經快要說不出話的唇瓣。


    「……華佗,你……終究還是來了!」


    ————————————————————————————————————————————————————


    厲禕銘擔心的不行,準備把舒蔓送去醫院,隻是舒蔓不可依,說自己因為痛經住院實在是太羞了。


    「別擔心,我替你做檢查,給你吊水,別擔心別人會笑話你。」


    厲禕銘暫且安撫好舒蔓,然後去她的衣櫃裏,找了一件幹淨的衣褲,還有一件外大衣披在她的身上,抱著她羸弱的身子,下了樓。


    厲禕銘親自給舒蔓做得全身檢查,最後自己確定舒蔓是因為動氣傷了血循環組織,鬧得子-宮膜大量脫落,影響了血液的正常代謝,發生了血液結塊,才會使得她疼的都無法唿吸了。


    想不到舒蔓到底是因為什麽動了這麽大的氣?


    會是因為自己離開嗎?


    ————————————————————————


    給舒蔓吊了生理鹽水和營養液,厲禕銘屈舒蔓所在的病房時,還拿了活血化瘀的藥給她。


    吊了水,舒蔓的氣色好了很多,但還是泛著隱隱的蒼白。


    打開藥盒,厲禕銘掰出來兩片分散片,就著溫水,一併遞給舒蔓。


    舒蔓用沒有吊水的右手接過了水和藥,吞了分散片,就著水,咽了下去。


    厲禕銘再拿過水杯,放在了旁邊的桌上。


    剛剛,他有讓值班護-士買了舒蔓愛吃的荔枝,厲禕銘看到桌上放著荔枝,他耐著心思的替舒蔓剝著荔枝。


    這會兒腹部絞痛好了很多的舒蔓,迴想起厲禕銘離她而去,這會兒不免有些別扭,以至於厲禕銘遞上來晶瑩的果肉,她排斥的別開頭,不去看他。


    見狀,厲禕銘皺了下眉毛。


    原來,她真的是和自己生氣!


    舒蔓不想吃自己剝的荔枝,厲禕銘就把剝好的荔枝重新放迴到了小籮筐裏。


    用紙巾擦了自己的手,他舔舐了下唇,淡淡掀開嘴角。


    「和我生氣了?」


    舒蔓不語,依舊負氣的不去看厲禕銘。


    說她是一個大度的女人,但是偏偏這樣的小事兒,莫名的讓她在意。


    很多時候,舒蔓都覺得自己異常的矛盾,她不清楚是不是自己沒有交往過男朋友的關係,她霸道的想要禁錮厲禕銘,卻又異常的在乎他。


    很多時候,為了能證實厲禕銘對自己的在意,她會鬧脾氣的做出來幼稚的事情,來找存在感,希望厲禕銘可以看到自己的存在,並且時時刻刻都遷就自己,用這樣的方式讓她知道他心裏有她,願意隨著她的性子,做她喜歡的事情。


    所以,厲禕銘離自己而去,真的讓她很受傷,就好像最在乎自己的那個人,拋棄了自己一樣。


    「你別不理我,和我說話,告訴我,你是不是因為我離開,你生氣了?」


    厲禕銘不說還好,他這麽一說,舒蔓當即就受不了了。


    既然他知道他的離開會讓自己生氣,會讓自己傷心,他為什麽還要離開。


    真的沒有想到他什麽都知道卻還是選擇了不管自己,舒蔓不想流出來的眼淚,當即就簌簌的滾落了下來,砸在了她一張玉白的麵頰上。


    真的是太傷心了,如果厲禕銘不知道自己是因為他才動氣了、傷了身體還好。


    他竟然什麽都知道,還會選擇離開,這明擺著他心裏根本就沒有自己。


    舒蔓已經竭力不讓自己發出啜泣的聲音,但是厲禕銘隱約間還是聽到了有啜泣聲,淡淡的傳來。


    伸出手,他僅用手指和拇指兩根手指,扳過舒蔓的下頜。


    然後自己居高臨下,讓舒蔓被迫盯著自己看。


    下頜被厲禕銘桎梏,舒蔓不得已,隻得迎著他的目光打量。


    厲禕銘看到了舒蔓蒼白的臉上,掛著兩行清淚,雖然她在努力吸鼻子,盡可能把她的脆弱藏匿,但是這根本就擋不住她的脆弱,在厲禕銘的麵前暴露無遺。


    「你說你沒有事兒,我才會離開,我沒想到你說的是反話!」


    他真的覺得舒蔓能那麽說,就一定是胸有成竹了,很確定她沒有事兒,不曾想,她就是在逞能。


    舒蔓不滿意厲禕銘的說辭,沒有承受住心裏實在是難受的酸澀感,她別別扭扭的呶著唇,和厲禕銘控訴——


    「不管我說的什麽話,你都不應該離開,不是嗎?」


    她說得是正好也好,反話也罷,他是自己的男朋友,自己腹部因為痛經鬧得那麽難受,他怎麽可以說不管自己就不管自己,離開的沒有一丁點兒遲疑呢?


    舒蔓的話,讓厲禕銘挺無地自容的。


    那會兒舒蔓的態度讓他確實是失了耐性,就沒有管那麽多,自顧自的離開了。


    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離開會讓這個小女人這麽別扭,如果他知道的話,就算是她和自己怎麽和自己使著小性子,他都不可能選擇離開。


    深邃的目光,流連在舒蔓閃爍著淚光的眸上,望著她眼中折射出來的瀲灩水光,俯身,將自己菲薄的唇,緩緩的落在她的眼睛上。


    伴隨著他將她眼睛上的淚珠,一顆接著一顆的吞在自己的薄唇間,他愛憐又不舍的緩慢親吻她的眼瞼,睫毛……然後在順著清淚蜿蜒流下的位置,親吻到她的臉蛋上。


    舒蔓任由厲禕銘吻著自己,全程一動不動,不光光是她這會兒不想動,不想反抗,更是因為她這會兒沒有力氣動,更沒有力氣反抗。


    厲禕銘吻著舒蔓的每一顆淚珠,好像,她的眼淚是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似的,自己愛不釋手,根本就不捨得讓它們流下舒蔓的臉頰。


    「對不起!」


    親吻過舒蔓臉上的每一顆淚珠,在把自己的額頭,抵在舒蔓光潔的額頭上時,他淡淡的口吻,緩緩道出「對不起」這三個字。


    近距離的挨靠在一起,舒蔓聽到了厲禕銘對自己說出口的歉意。


    自己的唿吸間摻入厲禕銘的唿吸,能察覺到他的聲音裏有淡淡的哽咽,舒蔓知曉,他這會兒真的懊悔不已。


    「我不想原諒你!」


    不管他對自己說了對不起,也不管他這會兒有多麽的追悔莫及,舒蔓不想原諒他,一丁點兒也不想原諒他。


    他能做到那麽狠心的離開,不管肚子痛的自己,自己要是這麽輕易的就原諒他了,豈不是顯得自己太沒有骨氣了嗎?


    似乎早就料想到了舒蔓對自己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他淡淡的「嗯……」了一聲。


    「早就想到了你不會原諒我,會原諒我,就不是你了!」


    這個小女人的嬌縱豈是自己的一句「對不起」就會敷衍了事了的,自己要是不因為這件事兒懺悔十天半個月,她都不會搭理自己。


    厲禕銘如是說,一副料事如神的樣子,舒蔓瞪了他一眼。


    「既然你知道你走了我會生氣,你為什麽還要走?是不是把我氣進醫院,你高興了?」


    「如果一早知道你這麽在乎我,會因為我的離開,又是生氣,又是傷心,我早就會這麽做了。」


    「你……」


    沒想到厲禕銘會說得這麽雲淡風險,用自己沒有紮針管的右手去推他。


    隻是男女力量懸殊過大,自己根本就推不開厲禕銘。


    她不想證明自己在乎厲禕銘,隻是自己會因為他生氣,因為他傷心,把自己的情緒都牽引了出來,根本就不是自己否定就可以否定的了的。


    「別推了,你身體這麽虛,推不開的!」


    「那你也給我起開。」


    厲禕銘抓住舒蔓的手包裹在掌心裏,然後又一次俯身,把自己欺近舒蔓。


    「蔓蔓……」


    用囈語般的聲音,他輕輕喚她,然後把頭又重新貼到她的額頭上。


    「蔓蔓,我和你保證,像昨天晚上那樣的事情,不會再有第二次,這一次,真的是我錯了,讓你因為我生氣,傷了身體,我很抱歉。」


    厲禕銘的嗓音依舊是淡淡的,驚不起任何波瀾的溫潤,但是聽在舒蔓的耳朵裏,莫名的迷人,讓她聽了,就格外的舒心。


    舒蔓不是不講理的人,因為厲禕銘溫潤嗓音的話,還有格外真誠的態度,她一時間沒出息的不想再埋怨他,就之前發生的事兒和不愉快,她想一併抹去。


    「你敢有第二次?你要是敢有第二次這樣的行為,我和你絕對沒完!」


    又恢復了小豹子一樣渾身是刺的姿態,她惡狠狠的威脅厲禕銘,完全不知道自己用這樣的話威脅厲家的二少爺完全不奏效,卻還心思單純的威脅他。


    厲禕銘見舒蔓這麽說,一看就是不再和自己生氣,不由得,他的心情也轉好,淡淡的笑了。


    「你真是我的冤家!」


    抬起手,厲禕銘捏了捏舒蔓逐漸有了血色的臉頰,嘴角漾來格外明朗的笑,著實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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