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動了他的女人,比給他兩刀,都讓他難以接受、不可原諒……


    闃黑一片的眼底,就好像是萬年深潭一樣冰封而森冷。


    盤子隨混雜著油膩的菜汁灑滿一地,盤子破碎的聲音,清脆的響起。


    藤雪因為剛剛亂糟糟的一片狼藉,整個人的神誌清醒了很多。


    包房裏一下子就寂靜了下來,隱約間,連藤雪變得粗重的唿吸,都聽聞的一清二楚。


    本來,她是打算把油膩的湯汁潑到喬慕晚的身上,不想,竟然被厲祁深給攔下了。


    知道自己闖了禍,藤雪木訥的瞪著眼,她微張著紅唇,剛想解釋些什麽,那邊,厲祁深黑著臉,先她一步,對門口幾個戰戰兢兢的服務生,冷聲開口——


    「你們酒店的安全措施是怎麽做的?什麽樣的人都能放進來撒潑麽?」


    說完話,厲祁深黑得似子夜一樣的眸,冷凝的掃了一眼撒野的藤雪。


    被厲祁深過於鋒利的眸看得渾身起刺,藤雪不可能聽不出來厲祁深在把她當成是潑皮無賴一樣的對待。


    下意識的,她縮了縮脖子,像是一個受了驚嚇的小鳥一樣,怯弱的低下了頭兒。


    知道這邊出了狀況,聞聲趕來的經理不住的給厲祁深道歉。


    在這邊吃飯的人是誰,酒店方麵真的是太清楚了,以至於把酒店的保安都出動了。


    反應過來的厲老太太見藤雪就這樣沒有分寸的大鬧,自然是氣得不行。


    可又礙於不好在喬家父母的麵前失了態,她趕緊讓保安把藤雪帶走。


    好好地一頓會親宴,就這樣鬧得雞飛狗跳,厲錦弘掛不住麵子,也冷下了臉。


    喬慕晚顧不上去管藤雪會被怎樣處理,她看厲祁深順著小臂,蜿蜒滴下的血,在他指尖兒,一滴一滴的流著,她忍住淚花繼續在眼中打旋的酸澀感,嗓音帶著沙啞的出了聲——


    「先去處理傷口!」


    「對對對,慕晚,你先和祁深去處理傷口!」


    厲老太太怕喬慕晚因為藤雪的大鬧再動了胎氣,趕忙張羅著讓喬慕晚離開這裏。


    經理這邊不敢怠慢,剛才厲祁深的冷言冷語,讓他脊背不住的冒冷汗,抬手抹了一把冷汗,立刻讓酒店這邊的司機載厲祁深去醫院。


    厲祁深抿了抿唇,看了一眼眼底對自己盡是關心的喬慕晚,沒有說話,兀自用另一隻手,擁著喬慕晚,出了包房。


    眼見著厲祁深要走,藤雪再度不依了起來。


    她好不容易才見到厲祁深一次,她還沒有向厲祁深把話問清楚就這樣讓他離開,她真的很不甘心。


    「你們放開我!」


    藤雪再一次咆哮,像是沒了理智的瘋子,兩個手,不停的在兩個拉扯她的保安中掙紮。


    可兩個保安的力道,遠遠比她大,她根本就掙脫不開。


    不得已,她隻得拔高聲音,再度嘶聲的喊著。


    藤雪憑藉著兩家的關係,自認為自己把事情鬧大了,也不會有人怪她,就不顧及喬家父母也在,哭天喊地的大叫著。


    「你為什麽不喜歡我?為什麽要和喬慕晚那樣的女人結婚?你明明都和我有婚約的,祁深哥,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


    她實在是太傷心了,如果沒有兩家父母不斷的開玩笑說兩家要結為姻親,她哪裏至於像現在這樣患得患失。


    喬家的父母不知道在喬慕晚之外,厲祁深已經有了婚姻,本能性的,因為藤雪的話,喬父和喬母,大吃一驚的看向厲祁深和喬慕晚,而後,兩個不可置信的對視著。


    厲祁深之前有婚約?所以,是他們家的喬慕晚,橫在了厲祁深和他未婚妻之間?


    厲錦弘和厲老太太都發現了喬父、喬母的異樣,下意識的,他們兩個人蹙眉。


    一時間,厲老太太真後悔當時自己對藤雪心軟了,沒有苛刻的對待她,才讓她從旁邊的包房鬧到了這裏。


    喬慕晚雖然之前厲祁深和藤雪的事情是怎麽一迴事兒,可聽藤雪這樣說話,她心裏還是不舒服。


    再怎樣說,她終究也是個小女人,有小女人心思的不想自己的男人,和其他的女人有糾纏不清的關係。


    發覺出了喬慕晚在自己的臂彎中,身體有些僵硬,厲祁深眯了眯狹長的黑眸。


    「鬧夠了沒?」


    他側眸,語氣森冷,好像能把整個屋子裏的流竄的空氣,都凍結成小冰晶。


    一道低沉,卻不亞於皮鞭沾著鹽水的聲音,甩到藤雪的鼓膜上,讓藤雪心尖兒發顫的同時,抬著婆娑的淚眼去看厲祁深。


    她想要繼續質問她,可話到嘴邊,因為他陰氣沉沉的眸,頓時沒有了再接著把話說下去的勇氣。


    她迎上厲祁深的眸,見他眼底如刀刃般的冷冽,沁著陰騭,狠刮過自己的臉,她沒有了繼續再掙紮的力氣,也沒有了繼續再大鬧的勇氣。


    「我……」


    「鬧夠了就給我滾!」


    藤雪的話不等溢出唇瓣,厲祁深卷雜著慍怒的話,一如他眼神兒一樣薄利而陰寒……


    心,在厲祁深毫不留情話語的對待下,一抽一抽的疼著!


    因為他要和喬慕晚結婚的事情,就足夠讓她傷心的了,不想,就是這樣,厲祁深還是這樣沒有任何好臉色的對待自己!


    而反觀他對喬慕晚,與自己之間這樣的天壤之別,讓她心髒處,就好像是被刀子不斷的割傷一樣的難受!


    見厲祁深來了脾氣,喬慕晚在一旁都跟著心驚膽戰了起來。


    和這個男人在一起久了,他是什麽性格的人,她再清楚不過了。


    「……祁深!」


    喬慕晚不想讓厲祁深因為藤雪,連自己的傷口罔顧了,小手扯了扯他的手腕,小聲喚著他。


    沒有因為喬慕晚的溫柔細語軟下來態度,厲祁深的臉,依舊冷如冰霜。


    藤雪半醉半醒的看著厲祁深不近人情的模樣,心裏就好像是被什麽東西挖開了一個大洞一樣的疼。


    她不想走,如果她走了,離開了這裏,就等同於她輸了,徹徹底底的不可能有和厲祁深在一起的可能了!


    她不想離開,真的不想離開,隻是……厲祁深看自己的眼神兒真的是太冷、太陰沉了,就好像烏雲密布的天氣,隨時可能雷霆大作!


    厲祁深不走,就像是和藤雪槓上了一樣,讓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的厲老太太,跟著幹著急。


    再怎樣說,她也不想藤雪把事情鬧大。


    現在,厲家這邊,已經在喬家父母的麵前出了醜,如果藤雪再沒完沒了的不走,繼續鬧下去,事態隻會往更壞的方向發展!


    厲老太太剛想上前去勸說藤雪,讓她離開,外麵走廊那裏,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來得人不是別人,正是匆匆往這裏趕來的藤嘉聞,於巧眉和藤少延。


    藤嘉聞在電話裏已經聽厲老太太把事情大致的說了一遍。


    不管如何,藤嘉聞也沒有想到,自己的這個女兒這麽不懂事兒,就知道給他惹麻煩!


    一進包房,看屋子裏狼藉的一片,以及被兩個保安拉住的藤雪,還有受了傷的厲祁深和臉色極度難看的厲錦弘,藤嘉聞就知道,自己這個女兒,有一次給自己惹了事兒。


    而且,看情況,事態鬧得還很大、很嚴重!


    當即,藤嘉聞的眼底就染上了火氣。


    他知道今天是厲家的會親宴,當著女方父母的麵子,自己的女兒就這麽胡來,自己的臉,真的是被她給丟盡了。


    「……爸!」


    見自己的家人都來了這邊,受了委屈的藤雪,嗚咽唇,直覺性的想要從自己的家人那裏尋求安慰。


    心裏實在是難受,藤雪現在隻想掙脫兩個鉗製自己的保安,然後撲到自己父親的懷中,嚎啕大哭一場,把自己心裏的委屈,盡數的宣洩出來。


    她心裏這麽想的同時,也是這麽做的!


    牟足了力氣,她竭力掙脫了兩個保安。


    沒有了外部力量對自己的製-約,她剛要去抱藤嘉聞,對不期而遇的撞上了自己父親那一雙怒氣衝天的眸。


    還不等她神情驚顫的從自己父親那裏怔忡過來,迎麵,一計響脆的耳光聲,震懾周遭空氣的響徹包房。


    「啪!」的一聲,如同布帛被撕裂開一樣的聲音,刺耳而尖銳,可見,藤嘉聞扇打藤雪的時候,用了十足的力氣!


    藤雪的臉,被藤嘉聞的耳光,扇歪了方向,整個人孱弱,外加醉酒後的身體,跌跌撞撞的倒在了地上。


    臉腮上盡是酥酥麻麻的感覺漫過,藤雪幾乎是呆怔著,木訥到因為這一耳光的落下,整個人都麻木了,完全沒有了反應的意識!


    「你別叫我爸,我藤家的臉,都被你這個不孝女兒給丟盡了!」


    再怎樣說,藤家在鹽城雖然不如厲家地位來得高,但在其他一些名門世族裏,也是能提的起來的,自己的臉,就這樣被不懂事兒的藤雪給丟著,他真的氣得火冒三丈,恨不得立刻、馬上和這個不知輕重的女兒,斷了父母關係!


    藤嘉聞打了藤雪還氣急敗壞的罵了她,這讓厲老太太和厲錦弘看了,難為情的皺緊了眉。


    一旁,見藤雪被自己的丈夫甩了耳光,於巧眉趕忙上前攔著,生怕藤嘉聞一個暴跳如雷,又甩了藤雪一個耳光。


    「嘉聞,你幹什麽啊你?」


    「是啊,嘉聞,你不應該動手打小雪的!」


    厲老太太也心疼藤雪,雖然她鬧得不知分寸,但再怎麽說,她也還是個女孩子,就這樣被她的父親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兒甩了耳光,她也替藤雪驚心。


    厲老太太上前準備和於巧眉一起攙扶藤雪起來,可受了委屈的藤雪,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鬧得更兇。


    「起來,我不用你們管我!」


    她一把撥開於巧眉和厲老太太的手,讓一個避而不及的厲老太太險些跌倒,好在有藤少延從後麵拉住了她。


    「姑母,你沒事兒吧?」


    藤少延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怎麽一迴事兒,但是自己的妹妹就這麽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找來了這裏,還在兩家商榷婚事兒的事情來了這裏,他多多少少都覺得匪夷所思的厲害!


    「我沒事兒!」


    厲老太太在心底裏兀自嘆氣,這藤雪這麽不識好歹,自己怎麽就這麽沒臉的要去管她?


    一看藤雪連厲老太太和自己的妻子都不放在眼裏,藤嘉聞更是氣得不行。


    「你長能耐了是不是?是不是覺得我們一家子都慣著你,你就肆無忌憚了?」


    胸脯因為這個不爭氣的女兒,在這麽多人麵前做出來對自己母親和姑媽放肆的動作,不斷的起伏。


    「少延,把你妹妹帶走!」


    他藤家丟不起這個人,在這樣的場合下,做不到讓藤家蒙羞!


    「我不要!」


    藤雪不依,在藤少延的生拉硬扯下,還是在不斷的掙紮不休!


    「嗯……」


    藤少延拉扯藤雪的手,倏地被她咬住,頓時皮肉連在一起要被連根拔起來的感覺,讓藤少延一個不留神兒,就撒開了藤雪的手。


    因為有厲祁深在,藤雪不敢像剛才一樣借著酒勁兒,肆無忌憚的用菜湯去潑厲祁深護著的喬慕晚。


    但不甘心就這樣敗給一個人盡可夫的biao-zi,她伸出手,怒不可遏的指著喬慕晚。


    「她喬慕晚,根本就沒有資格嫁到厲家,成為祁深哥的妻子,喬慕晚在這之前,她結過婚,她嫁過人,她是一個不折不扣的jian人,是一個人盡可夫的biao-zi,她不配嫁到厲家,不配!」


    藤雪帶著發指的衝動,一口氣把積怨在心裏的話吐了出來。


    厲祁深可以不和自己好,但至少,不要和一個比自己廉價幾十倍的女人好。


    她喬慕晚什麽都沒有,還是一個已經結過婚的二手貨,她就想不明白了,她憑什麽要嫁到厲家,又憑什麽和厲祁深好,擁有厲祁深妻子的頭銜兒?


    她不甘,真的很不甘、很不甘……


    「唔……」


    藤雪癲狂的一口氣把話全部說完,脖頸,倏地被一隻手,以絕對強勢的力道,陰狠的桎梏住!


    厲祁深眼底冰冷一片的盯著喬慕晚因為不順氣而扭曲著的臉。


    抿緊著薄唇,他闃黑的眸,危險的眯著,寒氣逼人的冷,從他的眼底迸射而出,直逼藤雪的心弦。


    脖頸上麵順不過來氣,再加上被厲祁深眼神兒幽暗的注視著,藤雪覺得她好像看到了地獄裏麵上來的魔鬼!


    這樣的厲祁深,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


    「祁深!」


    厲老太太見厲祁深真的什麽也不管不顧的去掐著藤雪,好像,他再用力一分,藤雪就會咽氣!


    一時間驚心,她趕緊製止要胡亂的厲祁深!


    在場的所有人,見厲祁深沒有了以往謙謙君子的風範,冷冽著一雙寒眸,冰尖兒一樣陰狠的掐著藤雪的脖頸,都跟著把心髒懸了起來。


    「祁深,你別……放開小雪吧!」


    於巧眉跟著著急,她知道,自己女兒口無遮攔的話,真的惹到了厲祁深。


    而藤嘉聞和藤少延的臉色也不是很好。


    雖然在商場上,厲祁深是一個出事兒有方寸,從來不會亂來的人,但是事實上,他是怎樣一個雷厲風行、殺伐果斷的人,和他有過來往和接觸的藤嘉聞和藤少延,真的是太清楚了!


    厲祁深沒有因為在場任何一個人的勸說而收迴手,就包括厲錦弘出了聲,他也紋絲不動的桎梏藤雪!


    喬慕晚挨在厲祁深的身邊,感受著他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的冰冷,她咬緊著唇瓣,用兩個小手,加重了抱緊他手臂的力道,生怕他一個用力,藤雪就香消玉殞了!


    「……祁深!」


    喬慕晚驚心的喚著厲祁深,在場所有人對他的勸說都沒有用,他油鹽不進的樣子,讓她不知道,他是否能聽她的話!


    「祁深,不要……你還在受傷,你別讓我擔心,你先和我去包紮,好不好?」


    厲祁深的小臂上,因為盤子碎片的割傷,他還在滴著殷紅色的血,這讓喬慕晚,真的難受極了,就好比,他小臂上麵的傷,長在自己的身上一樣。


    耳邊溫柔的細語,帶著淡淡的淚腔和哽咽,讓厲祁深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坐視不理喬慕晚的存在。


    他轉頭去看身邊的喬慕晚時,刻意柔和了自己的眸光。


    在看到盈盈點點的淚花在喬慕晚的眼眶中打旋時,不可否認,這一刻,他的心是軟的!


    「你先去和我包紮傷口,我真的很擔心你!」


    喬慕晚柔柔婉婉的說著話,泛紅的眼圈裏,盡是對他的關心。


    看喬慕晚對於自己受傷這麽緊張的樣子,厲祁深哪裏還會去管其他,他就算是再怎樣鐵石心腸,此刻也都已經化作了繞指柔啊……


    「唔……咳咳……」


    藤雪脖頸上麵的力道倏地被釋放開,她倒在地麵上的小身體,不住顫抖的同時,她用力的大口擷取空氣。


    剛剛,她真的感覺到了自己要窒息的感覺,就好像是自己整個人的胸腔裏,都積滿了水一樣的難受。


    「小雪!」


    見厲祁深放開了自己的女兒,於巧眉趕忙上前攙扶藤雪。


    那邊,放過不知好歹的藤雪,厲祁深將手圈住了喬慕晚的肩膀。


    喬慕晚看厲祁深肯聽自己的話,她看向他,整個人不可控製的撲倒他的懷中。


    喬慕晚把自己埋首到他的肩胛骨上麵,氣若遊絲的哭著。


    她真的太擔心他了,看到他流血,她的心髒就好像是被戳了一個大窟窿一樣的疼。


    好在,他肯聽自己的話,放過了藤雪!


    喬慕晚聳動著她的兩個小肩膀,無聲的哭著,厲祁深見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有些懊悔自己剛剛動手去掐藤雪的事情!


    他想,一定是嚇到這個小女人了,所以她才會哭得這麽兇!


    「別哭了!」


    厲祁深的聲線緊繃,連同說出口的話,都帶著艱澀。


    喬慕晚埋在他的懷中點了點頭兒,可就是這樣,她的氣息間,還帶著淡淡的哭泣。


    一再吸了吸鼻子,她沒有再哭,呶著紅唇,抬起了小腦袋。


    「你和我去處理傷口去!」


    看喬慕晚紅著眼眶的要求著,厲祁深沒有做聲,遒勁力道的手臂圈住她的肩膀,默許了她對自己的要求,帶著她,出了包房。


    ——————————————————————————————————————————————————


    迴到藤家,藤雪被厲祁深那般對待了以後,又委屈又心酸的把自己鎖在房間裏,任由誰勸著她,她也不肯聽。


    好在後來藤少延找了姚芊芊,姚芊芊進去了藤雪的房間安慰她,她才沒有繼續鬧下去。


    於巧眉精疲力盡的揉著眉心進了臥室。


    她從來都是一個居家的女人,不曾摻合過什麽事兒,今天發生的事情,真的讓她大跌眼鏡不說,還有一些讓她覺得實在是驚異的事情,刺激著她的神經末梢。


    「小雪睡了?」


    藤嘉聞放下手裏的報紙,一邊揉了揉額心,一邊問著正在塗抹護膚品的妻子。


    「嗯,芊芊在家裏,陪小雪睡了!」


    「好在她還肯聽這個姚芊芊的話,不然啊,我真就是拿這個女兒沒轍!」


    說到藤雪,藤嘉聞至今還沒有解氣。


    她在家再怎樣胡作非為,他這個做父親的都可以縱容她,但是她在外麵給自己、給藤家丟臉,他真的是不能接受!


    再怎樣說,厲家和自己也是世交了,再有自己母親藤肖蘭芬的關係存在,兩家人幾乎是近到不能再近的關係了。


    但就是這個不懂分寸的女兒,居然會去大鬧厲家的會親宴,這實在是讓他難以接受,更難以忍受!


    「小雪啥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當初啊,就不應該開要和厲家聯姻這樣的玩笑,不然小雪也不能認真!」


    「什麽不該開那樣的玩笑?要我說,就是你和媽總慣著她,才讓她有了那麽多的臭毛病!」


    「……」


    「小雪這也老大不小的了,她怎麽可能不知道兩家人是開玩笑?既然知道是玩笑,也知道兩家的關係,她還喜歡祁深,這不是你們慣的,她哪裏能這麽任性?」


    「你還說我和媽了,你瞅瞅你,你再怎樣生氣小雪的不懂事兒,你也不能動手打她吧?」


    說到今天藤嘉聞動手打藤雪的事情,於巧眉就不能接受,再怎樣說,自己的女兒也是姑娘家,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兒打了她,這以後得讓自己的女兒多下不來台啊!


    「你看看你今天的樣子,這要是傳了出來,你讓別人以後都怎麽看小雪啊?」


    「我這不是也是氣到了麽?你以為我想打她啊?」


    不會有哪個做父母的願意打自己的孩子,虎毒還不食子呢,今天要不是藤雪的事兒讓他真的氣到了,他哪裏會動手打自己的女兒啊?


    「好了,別說這事兒!」


    藤嘉聞不想再去提及關於藤雪那個不爭氣的女兒,隻要提了,他就會想到今天在酒店那裏發生的事情。


    藤嘉聞不想提藤雪的事情,於巧眉也是一樣不想提自己女兒的事情。


    於巧眉繼續給自己塗抹著護膚品,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她倏地一下子頓住了擦臉的動作。


    「對了,今天,祁深那個未婚妻,你有沒有覺得,好像很眼熟的感覺?」


    說到喬慕晚,於巧眉今天與她雖然隻算得上是一麵之緣,但就是這樣的一麵之緣,讓她覺得她給自己的感覺,太過熟悉了,熟悉的就好像是之前一個存在於她生活中的人。


    一聽自己的妻子都這樣說,藤嘉聞也就沒有再隱瞞他第一次見到喬慕晚的事情。


    調整了一下自己靠在chuang頭兒的坐姿,他嚴肅了他的表情。


    「其實……我今天算是第二次見到祁深的未婚妻了!」


    於巧眉:「……」


    「上次我在餐館的時候,見到過祁深的未婚妻一次,我見到她的第一眼,就發現了她給我的感覺很熟悉,尤其是她的眼睛,真的太熟悉不過了!」


    「你也有這樣的感覺?」


    於巧眉見自己的丈夫和自己有同樣的感覺,她確定確實不是自己看錯了,也不是她一個人的意見和看法兒,這個喬慕晚,確實讓自己有很熟悉的感覺。


    「嗯!和你一樣,是一樣的感覺!不過,不太可能,你知道的,佳雅連婚都沒有結就離開了,怎麽可能有孩子?或許,是長得像罷了!」


    聽自己的丈夫這麽說,於巧眉雖然猶疑,但不可否認的是,自己的丈夫說得沒有錯。


    一個連婚都沒有結過,連男朋友都沒有的佳雅,怎麽可能有孩子?


    「真的或許是這個世界上有長得很像的人吧!」


    ——————————————————————————————————————————————————


    在醫院那裏處理了傷口後,喬慕晚沒有讓厲祁深再迴去酒店那邊,就說自己父母那邊,她找時間再去解釋,就讓司機開車,把他們兩個送迴了水榭那邊。


    張嬸見進門的厲祁深,小臂上綁著紗布,她趕忙關心的問著——


    「怎麽了啊?大少爺這怎麽受傷了啊?」


    「出了一點兒小意外!」


    喬慕晚怕張嬸擔心,隨口很淡的說了話。


    「張嬸,祁深沒有事兒,你去休息吧,我照顧她就好!」


    「哦!」


    雖然張嬸也關心厲祁深,但是有喬慕晚在,她根本就不需要擔心什麽。


    迴了樓上,喬慕晚找了幹淨的睡衣過來。


    她要幫厲祁深把沾著油漬的襯衫脫了,厲祁深沒有讓。


    「我不過是傷了手臂而已,又不是斷手斷腳,還不至於讓你侍候我!」


    「你別動!」


    喬慕晚不滿意厲祁深的說辭,他是沒有斷手斷腳,但是她想替他換睡衣,這也需要什麽理由嗎?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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