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不等他追上喬慕晚,一輛黑色的阿斯頓馬丁,橫在了他的麵前。


    突然出現的轎車,流線型車身在日光下,泛著王者般冷硬的光澤,讓康靖輝倏地一下頓住了腳步。


    厲祁深停穩了車,喬慕晚從側麵降下的車窗那裏,看向車裏。


    「這麽快就來了?」


    她笑著,明燦的嘴角,彎著上翹的弧度,絕美而驚艷……


    厲祁深看向喬慕晚,本來柔和的目光,因為看到喬慕晚身後站著的男人,幾乎在剎那間,就染上了幽長的深邃……


    「我不這麽快的來,還得等你給我戴了綠-帽-子再來?」


    他黑著臉,挑著眉梢,不屑的勾唇,說著森冷語調的話。


    喬慕晚察覺出厲祁深莫名來了情緒,怔愣了一下,等到她意識到厲祁深是因為什麽來了情緒,她不禁莞爾一笑。


    「你這氣生的也太沒有道理了吧?」


    她什麽也沒有做,最重要的是,她昨天給這個男人坦誠說是之前的一個大學學長給自己打電話借錢,他當時可是欣然的告訴自己,可以借錢給康靖輝的。


    「你都來接我來了,不打算紳士的下車,然後開車門,讓我上車嗎?」


    遲遲等不到厲祁深給自己一個迴應,喬慕晚看向他,問著。


    「你又不是沒長手!」


    厲祁深的語調冷冷,顯然是在不滿喬慕晚給他到處拈花惹草。


    「我是長手了,但是我自己開車門和你給我開車門不一樣!」


    見厲祁深冷酷的俊臉上,線條還是冷硬的和稜角一般,喬慕晚沒辦法兒,隻得給這個男人服軟,撒著嬌的說話。


    「你到底要不要給我開車門?我肚子又有些疼了!」


    聽喬慕晚說她又肚子疼了,厲祁深縱然對她不想予以理睬,還是側過眸去看她。


    對視上她一雙如水般明艷的秋眸,翦羽間有淡淡的潮氣覆蓋上她纖長的眼睫,他抿了抿唇,不屑的扯動了下涔薄的嘴角——


    「磨人!」


    下了車,厲祁深邁開長腿走到喬慕晚身邊。


    站在與喬慕晚正視的位置上,厲祁深看到了喬慕晚身後的康靖輝是怎樣一個男人。


    黑色的眼鏡框佩戴上一張斯文的臉上,鐵灰色的西裝衣褲包裹著他略微抽高的身體,標準的一個小公司的小幹-部的形象。


    沒有過於能吸引人的地方,而且他此刻不自然的臉部表情,讓厲祁深覺得他的存在,對自己沒有任何的殺傷力。


    沒有將過多的目光落在能給自己帶來任何壓迫性的康靖輝的臉上,厲祁深冷睨了他一眼,就看向喬慕晚。


    喬慕晚從厲祁深站在自己對麵,越過自己看向康靖輝,她就有注意厲祁深臉上和眼底的每一個神情反應。


    見他再收迴目光看自己時沒有了最初那樣綿延眼光的幽深,她嫣然的紅唇,微呶著的同時,拿小手,沒有力道的打了下眼前的男人。


    「哪裏是我給你添堵?分明是你自己和你自己過不去!」


    喬慕晚從來沒有覺得任何男人的出現和存在,能撼動厲祁深在自己心裏的地位,但看他總是因為一些無關痛癢的人黑了臉、皺了眉,她就會覺得這個男人在這個年紀,再怎樣成熟而有魅力,也終究有孩子氣的一麵。


    厲祁深沒有說話,抿緊著唇瓣成了一字型,拿目光,森冷的看了喬慕晚一眼,似乎在表示他對喬慕晚的不滿。


    「你瞪我幹嘛?給我開門!」


    喬慕晚一臉的傲嬌勁兒,一點兒不理會厲祁深的臉色有多沉、有多黑……


    厲祁深盯著喬慕晚,好一會兒,開了車門。


    車門被打開,喬慕晚沒有急著坐進去,而後伸出兩個藕臂,遞上前,圈住了厲祁深的脖頸。


    「你總板著個臉,你知不知道很影響我這個孕婦的心情?」


    呶著桃紅色的唇瓣,她帶著淡淡埋怨的去看他。


    被喬慕晚的話說得自己不自然,厲祁深刻意放鬆了一下自己的臉部機理。


    隻不過,他越是這樣刻意的改變自己的臉部表情,越讓喬慕晚莫名的覺得好笑。


    輕輕地一吻,帶著柔柔的漣漪,在厲祁深沒有意識下,落在了他菲薄的唇瓣上……


    等到他感覺到薄唇上有淡淡的女兒香,撩-撥而過時,喬慕晚已經放開她兩個吊在他脖頸上麵的藕臂,紅著小臉,坐進了車裏。


    薄唇上似乎還有沒有散去的溫軟,似巧克力甜絲兒一樣的纏繞著他……


    一時間,原本烏雲密布的臉上,泛起了一抹笑,很輕、紋路卻很深邃。


    被喬慕晚一個吻就哄得眉開眼笑,厲祁深說到底也有些挫敗。


    但他還壓製不住心底裏滌盪出來的悸動,從齒縫間,漫不經心的擠出來三個字——


    「小妖精!」


    將車門關閉上,厲祁深沒有急著迴到主駕駛艙那裏。


    而是轉身,臉上重拾高深莫測的看向康靖輝。


    剛剛有喬慕晚在中間做阻隔,康靖輝沒能好好的打量厲祁深一番,這會兒沒有了喬慕晚夾在兩個人中間,他近距離的看到了這個近在眼前,在鹽城隻手遮天的男人,是怎樣的一個男人。


    沒有穿西裝外套,厲祁深隻是簡潔的穿著白襯衫、黑色的西褲。


    襯衫袖口處半挽著,露出他一小節精瘦的手臂。


    白襯衫的下擺紮在褲腰裏,合身的剪裁,勾勒著他筆挺而又倨傲的身型。


    在大學的時候,身高有185公分的康靖輝是校隊的籃球隊隊長,身高對於他來說,向來都是最引以為傲的,隻不過他在厲祁深,不可否認的,他挫敗極了。


    明顯厲祁深的身高在他之上,被厲祁深注視著,他迴望他,有一種對他仰望的感覺。


    而關於五官長相,和自身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氣場,康靖輝更是覺得自己在厲祁深的麵前,根本就抬不起頭兒。


    如果說自己算是被女生追捧的對象,那麽厲祁深就是天上的太陽,是人中極品,是男神,自己於他,隻有可望而不可即的份兒!


    臉上的表情,較之前更加的不自然起來,康靖輝覺得他當時就不應該抱有一探究竟厲祁深是何許人物的心理留下來,更不應該有喬慕晚是為了錢、為了權勢而找了一個肥-豬-男的心理留下來準備看笑話!


    尷尬的扯了扯嘴角,康靖輝雖然忌憚著自己樣樣不如厲祁深,在他麵前明顯矮了一截。


    但是想要宏遠公司要和厲氏的合作案,他還是覺得自己有必要,藉助一下自己和喬慕晚曾經是大學校友的關係,和厲祁深提及一下合同的事情。


    畢竟,自己能有幸和厲祁深麵對麵,實在是讓他不敢想像的,再者,他更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隻是不等他張開嘴說話,厲祁深溫漠的眼神兒落下他的臉上,先他一步,開了口——


    「錢,你不用還了,以後離慕晚遠遠地就行!」


    平淡無奇的口吻,沒有什麽情緒的波動,可聽在康靖輝的耳朵裏,他明顯感覺到厲祁深對自己說話的口吻,帶著不可一世的傲慢和輕-佻。


    康靖輝怔忡著,縱然再怎樣,他雖然無法匹敵厲祁深現在所處的地位、身份和高度,但他從來也不曾被人這樣不放在眼裏的對待著。


    嘴角本就不自然的笑斂住,康靖輝想開口說些什麽,那邊,厲祁深已經邁開平穩的步履,拉開車門,坐進了主駕駛艙裏。


    ——————————————————————————————————————————————————


    「等一下!」


    如果說上次是自己看錯了,把喬慕晚和自己之前認識的故人的影子重合到了一起,但這一次,邵萍很肯定自己沒有看錯,也沒有產生幻覺。


    這個讓自己有似曾相識感覺的姑娘,就這樣又一次出現在了自己的眼裏。


    隻是不等她追上去,厲祁深的轎車,已經開離了醫院。


    不死心,邵萍什麽也不顧,直覺性反應的走到路邊,想要打車去追厲祁深。


    她攔到了一輛的士,不等她拉開車門,一隻橫過來的手,直接覆蓋上了她的手背,讓她的手,放在車把手兒上,卻開不了車門。


    「媽,您這是幹什麽?」


    邵昕然剛剛開車經過這裏,把厲祁深、喬慕晚和那個站在路邊發呆的男人的對峙,全部都看在了眼裏。


    本來,她下車是準備找站在路邊發呆的康靖輝,不想自己卻在這個時間點兒上,看到了自己母親從醫院的台階上下來,發了瘋一樣的往路邊這裏趕!


    「……昕、昕然?」


    邵萍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裏碰到自己的女兒,以至於喚邵昕然的時候,她的聲音,沙啞中帶著錯愕。


    但想到剛剛那個自己碰到的女孩,邵萍顧不上去管自己的女兒。


    「昕然,媽現在有事兒,等一會兒迴家再說!」


    說著,邵萍就去拂邵昕然放在自己手背上麵的手。


    「媽,您到底要幹什麽?」


    邵昕然不讓,把放在邵萍手背上麵的手,加重了按壓的力道。


    「您到底想怎樣?您這麽著急的要去做什麽?」


    她不解,自己的母親能這麽慌慌張張、神色不正常的幹什麽去,說話的聲音,不由得加大了幾分。


    「我……」


    被邵昕然質問著,邵萍說不出來個所以然。


    見自己母親支支吾吾,和以往一樣給不了自己一個滿意的迴答,邵昕然抿緊著唇,眼底明顯浮現慍怒的火焰。


    「昕然,我一時半會兒和你說不清,你先放開媽,媽真的有急事兒!」


    急事兒?


    邵昕然不禁冷冷的抽動嘴角。


    剛剛自己的母親喊「等一下」,是去追厲祁深和喬慕晚?


    想不到自己的母親去追厲祁深和喬慕晚會有什麽事兒,她心裏冷笑,嗬……自己的母親這是要替自己出頭兒?


    「什麽急事兒?」


    邵昕然耐住性子,聲音冷硬的問。


    她真就想不到,如果自己的母親不是去找厲祁深和喬慕晚,還能有什麽急事兒,會讓她這樣慌慌張張,亂了分寸!


    「我說了,我一時半會兒說不清!」


    見自己的女兒和自己死纏爛打的攔著自己,邵萍也不耐煩了起來。


    「你給我讓開!」


    雖然邵萍常年身體不好,人使不上了來什麽力氣,但是來了脾氣,她的力道還是很大的。


    邵昕然被邵萍甩開,她的身體向後退了一個趔趄。


    等到她站穩步子,她隻看見自己的母親上了計程車揚長而去。


    沒有能攔住自己的母親,把事情問出來一個所以然,邵昕然氣急敗壞的幹跺腳。


    心口鬱結著一口氣不上不下,讓邵昕然惱火的想要砸東西。


    轉身,她準備離開的時候,眼梢的餘光,瞥見了在一旁站在原地,呆滯著神情的康靖輝……


    ——————————————————————————————————————————————————


    邵萍被邵昕然百般阻攔著,以至於她坐上了計程車,也沒能追上厲祁深的轎車。


    雖然失望,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她上一次在藥房那裏的碰見,被證實了自己並沒有看錯,而是自己真真切切的看到了那個和自己印象中,有相似麵容的姑娘,還是讓她心裏有了淡淡的欣慰。


    準備折返迴家的途中,邵萍接到了年永明打來的電話。


    年永明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和邵萍見麵了,不僅僅是因為趙雅蘭的話,更是因為最近聽說了喬慕晚懷孕的事情,他實在是煩的厲害。


    今天得了空,從年南辰那裏迴來,他就想著要見一見邵萍。


    茶館裏,年永明見邵萍來了,就說了一些「最近在做什麽?」這樣噓寒問暖的客套話。


    聊著聊著,邵萍沒有按捺住要把碰到喬慕晚的事情說出去,詢問一下年永明的看法兒,就抬頭,看向他——


    「……我好像碰到了一個和佳雅長得很像女孩子!」


    邵萍的話一經說出口,年永明原本喝茶的動作,驀地一滯。


    連帶著眼底,都閃過了一絲不清明的光亮。


    隻不過邵萍在說這話兒時低著頭,所以沒有看到年永明眼底閃現而過的一絲不自然的表情。


    「是嗎?」


    做出驚訝的樣子,年永明口吻訝異的反問一句。


    「嗯,很像,我已經見到兩次了,不過……我都是側麵看到的,沒能正麵去看!我覺得,那個女孩兒,很有可能就是佳雅的孩子!」


    邵萍越是這麽說,年永明越是敢肯定,邵萍說得這個人就是喬慕晚。


    「沒有看到正麵可能是認錯了,就算是看到了正麵,也不見得就是佳雅的孩子!」


    年永明本能性的反應,就是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喬慕晚的存在。


    「當初不僅是你,我也有多次去福利院那裏找尋線索,不過結果都是一無所獲,所以,萍萍,我覺得真的可能是你搞錯了!」


    「可是,真的很像啊!」


    「你說了很像,卻沒有說是,這個世界上,長得很像的人不是大有人在麽?」


    聽年永明這麽說,邵萍一時間心裏也沒有了底兒。


    畢竟自己找了這麽多年都一無所獲,如果自己逛趟藥房,去次醫院就能碰到佳雅的孩子,她哪裏還至於找這麽多年啊?


    「好了萍萍,不要再多想了,其實說到底,你也沒有必要愧疚的!」


    年永明在安慰自己,可邵萍卻不這樣認為,當年的事兒是怎麽個情況,她實在是再清楚不過了!


    「永明,你不知道是怎麽一迴事兒的,我並沒有你想像中那麽好!」


    「這個世界上哪裏有那麽完美的人,人無完人,誰都會有缺點兒,事情都過去這麽多年了,你就不要再吊著之前的事情不放了!」


    聽年永明一再安撫自己的話,邵萍也不再說什麽,斂下了眸子,拿起茶盞,抿了一口茶。


    ——————————————————————————————————————————————————


    邵昕然和康靖輝交涉完,剛準備迴家,手機裏進來了電話。


    有些詫異,打電話過來的人,竟然是一個叫「藤雪」的女孩子!


    邵昕然按照藤雪說的,到了一家指定的咖啡館,在二樓一個臨窗的位置,她見到了藤雪,和她的好友姚芊芊。


    對於這個藤雪,邵昕然實在是不知道這號人的存在對自己來說有什麽意義。


    所以在來這裏的途中,她給厲瀟揚打了電話,知道了這個藤雪也是厲祁深諸多愛慕者中的一個。


    之前在義大利那會兒就有盧夢妍一幹人喜歡厲祁深,迴來了鹽城,自己還是接二連三的碰到情敵,想想,邵昕然還真是覺得好笑,自己竟然喜歡了這樣一個不斷盛開桃花的男人。


    走到了藤雪那裏,邵昕然一派優雅,勾著嘴角,她笑著問——


    「是你找我?」


    實在是好奇兩個人之間本應該是情敵的關係,究竟找自己會有什麽事兒。


    但不可否認的是,不出意外,她能想像的到,因為和杜歡一樣,是想來分一塊肉吃的!


    聞言,藤雪和姚芊芊抬頭兒。


    見到因為學習舞蹈,身型完美不說,就連氣質都極佳的邵昕然,藤雪在這一刻是自卑的。


    哪怕是自己出身豪門世家,自己是大小姐的身份,也因為自己在容貌和身材上不如邵昕然而心裏帶著自卑。


    姚芊芊見藤雪抿著唇不說話,不像是她平時嘰嘰喳喳的性格,她皺了皺眉。


    「嗬嗬,你是茱莉吧?我叫姚芊芊,是小雪的好朋友,這位就是給你打電話的藤雪!」


    姚芊芊擰了藤雪的小臂一下,示意她和邵昕然打招唿。


    思緒還遊離在自己樣樣不如邵昕然的事情上,被姚芊芊擰了小臂一把,她才收迴意識,和邵昕然主動打著招唿。


    「你好,我是藤雪!之前有給你打過電話!」


    「你好,我叫茱莉,你也可以叫我邵昕然,很高興見到你!」


    拿出官方的那一套,邵昕然得體的給藤雪打著招唿。


    之前不相識的尷尬局麵被打破,再加上有姚芊芊從中幫襯著,邵昕然和藤雪兩個人,很快就把談話的話題點兒落在了關於厲祁深和喬慕晚的事情上。


    一聽說藤雪找自己,是要和自己聯手一起針對喬慕晚,邵昕然笑了。


    自己一開始的猜想得到了證實,果然是現在每個人的矛頭兒,都在針對喬慕晚。


    邵昕然倒不介意和自己本應該是敵人的人成了自己的盟友,畢竟多一個人和自己站在一條線上,針對喬慕晚就多了一分力量。


    隻不過現在的情況是縱使她多了十個盟友,一百個盟友來針對喬慕晚,她們對自己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對她來說,也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我倒是和你站在統一的戰線上,畢竟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


    將喬慕晚從厲祁深未婚妻的頭銜兒上拉下去,是她們每一個人都想看到的。


    「隻不過,現在的情況,你也不是不知道,喬慕晚的父母,已經要和祁深的父母見麵了,就在這周末,應該是要探討兩家人聯姻的事情,事情都發展到了這一步,我們就算是再怎樣站在統一的戰線上,都迴天乏術了呀!」


    「什麽?這周末兩家人要見麵?」


    藤雪並不知道厲祁深和喬慕晚之間發展的這麽快,以至於聽到這周末兩家人要見麵的事情,真的是詫異極了。


    把藤雪當即就錯愕的神情納入眼底,邵昕然微不可見的挑了下眉。


    藤雪,這算是不知道厲祁深父母要和喬慕晚父母見麵的事情?


    「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這件事兒?」


    邵昕然實在不敢相信,一個聲稱喜歡厲祁深的女人,居然連他的事情都不知道。


    藤雪確實不知道這件事兒,剛想脫口而出她不知道這三個字,那邊,姚芊芊拉住了她的手腕。


    「我們知道一星半點兒,但是知道的不多,茱莉,你能不能把事情說得更具體、全麵一些?」


    邵昕然眼梢睨了一眼姚芊芊,嘴角下意識的勾了勾。


    這個姚芊芊比藤雪有腦子多了!如果說自己的對手不是藤雪,而是這個姚芊芊,她不可否認的要對姚芊芊多加防範。


    沒有想隱瞞藤雪和姚芊芊,邵昕然伸出舌尖兒舔舐了一下唇瓣,道——


    「喬慕晚懷孕了,孩子是祁深的!」


    藤雪:「什麽?」


    接連被這樣自己毫不知情的消息給震驚到,藤雪詫異極了。


    她沒有機會見到厲祁深,而自己家人那邊為了讓自己斬斷對厲祁深的情絲兒,更是什麽也不給自己說!


    自己得不到任何關於厲祁深的消息,今天聽了邵昕然這麽多,才意識到,自己竟然錯過了這麽多!


    「小雪!」


    見藤雪提到厲祁深就淡定不下來,姚芊芊趕忙用手拉住她,示意她稍安勿躁。


    「很詫異是嗎?有比這兒還讓你詫異的呢!」


    說著話,邵昕然將身體往前探了探,眼底閃過一抹狠毒的複雜——


    「喬慕晚之前可是有婚史的一個女人!」


    「……」


    ——————————————————————————————————————————————————


    周末,酒店包房裏,厲錦弘和厲老太太兩個人早早就在等著了。


    這段時間,厲家二老兒,經歷的破事兒可真就是不少。


    好在厲曉諾給他們兩個人說明了情況,讓他們兩個人知道了喬慕晚之前之所以會和年南辰結婚,是因為喬家麵臨商業危機,年家方麵沒有讓和年南辰在戀愛的小女兒喬茉含下嫁,而是讓了喬慕晚嫁給年南辰。


    雖然厲曉諾不知道其中的原因,隻知道喬慕晚和年南辰之間沒有感情,結婚,不過是一紙機械的婚姻。


    兩位老人一知道喬慕晚是這樣的情況,對她哪裏還有什麽怨氣和不接受。


    而喬慕晚念大學時校長還是厲錦弘大學時的同學,一知道這點兒,厲錦弘就讓喬慕晚大學時的校長把喬慕晚的資料給調了出來。


    查了喬慕晚的資料才知道喬慕晚那些所謂的桃色新聞,不過是杜撰出來的,而且,喬慕晚在大學裏還是一位極其優秀的學生,年年都能拿到獎學金,在校園活動和一些設計類的大型比賽上,都有斬獲殊榮。


    這樣一個不僅不會給厲家顏麵抹黑,還能領的出去、提得起來的兒媳,自己哪裏還有排斥的道理啊!


    再有後來,厲祁深自己一個人去了老宅那邊,把情況都給他們兩個人做了說明,連帶著喬慕晚很早之前就有想把事情告訴他們兩位長輩,以及對厲老太太抱有內疚的心理都告訴了他們兩位,這讓兩位老人兒,再也找不出來任何對喬慕晚不滿意的地方!


    厲祁深和喬慕晚去接喬慕晚的父母來酒店這邊。


    厲老太太穿了一身藏藍色的旗袍,燙著花白的捲曲頭髮坐在座椅上,臉上遮不住的笑意,讓她看起來喜氣洋洋的。


    厲錦弘也不差,一身板板正正的西裝,領口處打著領結,灰白色的頭髮絲兒,一絲不苟的梳在腦後。


    厲祁深打來了電話,告訴二位老人,路上有些堵車,讓他們不用擔心,過一會兒就會到。


    兩位老人兒等厲祁深他們來的時候,就談了關於幾個孩子的事情。


    現在雖然說厲祁深的事情已經算是定了下來,但厲禕銘和厲曉諾的事情,還是讓兩位老人兒急得不行。


    尤其是厲禕銘,屁屁的一副正經八百的醫生樣兒,背地裏卻在不停的亂-搞,連和值班護-士這樣不堪入耳的破事兒,都能傳的繪聲繪色。


    就在厲老太太給厲錦弘說處理完厲祁深的事情,就狠抓厲禕銘的事情的時候,包房的門,被人從外麵推開。


    厲祁深才打電話過來說要過一會兒才到,這會兒包房的門被人推開,自然不會是厲祁深過來了這邊。


    就在兩位老人怔了怔的時候,藤雪進了包房。


    「姑媽、姑父!」


    沒有外人在的時候,因為藤肖蘭芬關係的存在,藤雪縱然再怎樣不想叫厲老太太和厲錦弘為姑媽、姑父,還是硬著頭皮的叫了。


    隻不過,自己她自己清楚,這樣算是默許了她和厲祁深之間是表兄妹的關係,讓她心裏多難受。


    「小雪?」


    厲老太太沒想到藤雪這個時候會來這裏,就起了身。


    「小雪,你怎麽來了這裏啊?」


    厲老太太過去一看,才發現藤雪這是喝了酒的啊!


    「你怎麽喝酒了啊?你爸媽呢?」


    「姑媽!」


    看到厲老太太,藤雪受不住心底裏的委屈,一把就抱住了厲老太太,嚎啕大哭。


    「嗚嗚,姑媽,我好心痛啊,我真的好心痛啊!」


    藤雪抱緊厲老太太,借著酒勁兒,哭得氣若遊絲,上氣不接下氣!


    聽藤雪的哭聲,幾乎要把她老太太的心肺都給哭疼了,厲老太太趕忙安撫著。


    「小雪啊,別哭了啊!乖,別哭了!」


    厲老太太何等精明,雖然她表明上一副哪有事兒哪摻合的樣兒,但是藤雪為什麽會選在厲家和喬家人見麵,還有她為什麽會哭得這麽傷心,還說她心痛,厲老太太全部都明白是怎麽一迴事兒!


    早年,因為藤肖蘭芬關係的存在,厲家和藤家那邊沒少合作過,因此在酒席上,很多人都在質疑兩家的關係。


    為了讓外人不知道兩家暗中有一層與血緣無關的關係,厲錦弘就隨口扯了話,說要讓他家的厲祁深和藤家的藤雪聯姻。


    有了這個開玩笑一樣的梗兒在,就沒有人再去猜忌兩家人之間背地裏是不是有什麽特殊的關係。


    但就是這樣一個為了掩人耳目的做法兒,卻讓藤雪上了心。


    藤雪因為知道自己和自己的祖母之間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就此就肆無忌憚的喜歡厲祁深。


    最開始兩家人都沒怎麽當迴事兒,就尋思,這就是小女孩兒一個,等以後成了年,人成熟了,就不會再這麽胡來了。


    哪成想,藤雪竟然因為這件事兒鬧得一發不可收拾!


    「姑媽!」


    藤雪繼續沒完沒了的哭著,讓厲老太太看了,真叫一個心疼。


    但想到一會兒喬慕晚的父母會來,厲老太太還是覺得自己不能讓藤雪留在這裏。


    不然依照她對自己這個「侄女」的了解,指不定一會兒會鬧出來什麽影響厲家聲譽的事情!


    「小雪,走,姑媽陪你出去散散心,你先別哭了啊!」


    厲老太太往外麵帶藤雪,藤雪卻不依。


    「我不要,我要問祁深哥,到底是為什麽?為什麽他不喜歡我?」


    因為知道自己是厲老太太名義上麵的「侄女」,她不會對自己動口,或者撕破臉,藤雪就像是小孩子一樣任性了起來。


    一看藤雪沒完沒了的說著這樣的話,厲老太太真是擔心一會兒喬慕晚的父母來了,聽了這樣的話會作何感想。


    「小雪,和姑媽出去散散心,這裏太悶了!」


    厲老太太拗不過藤雪,隻得招唿了門外守著的兩個服務生,讓兩個服務生幫襯自己一把。


    「我不要!」


    藤雪雖然喝醉了,但意識還算清醒。


    她知道,自己今天要是出了這個屋,她就阻止不了厲祁深和喬慕晚在一起了。


    耍著無賴,藤雪無論如何都不肯依了厲老太太的意思,但是她還拗不過兩個服務生的力氣,最後還是被拉了出去。


    ——————————————————————————————————————————————————


    一旁的包房裏,藤雪掙紮著要往外麵跑,厲老太太卻鎖上了門,不允許她再繼續亂來。


    「小雪,你老實兒待著,我打電話給你爸!」


    「不要,我不要你打電話給我爸,我不要!」


    藤雪喝得迷迷瞪瞪的去搶厲老太太的手機,卻被兩個服務生給攔住了。


    「你別再鬧了,我雖然是你的姑媽,但是也不代表我會縱容著你胡來!」


    厲老太太見藤雪真的是太不識好歹了,就沒了好脾氣的訓斥一聲。


    藤雪因為厲祁深和喬慕晚在一起的事情,本就足夠的委屈了,這會兒厲老太太對她沒好脾氣的冷斥一句,她更是委屈的眼淚,刷刷的往下掉。


    「啊!」


    藤雪心裏實在是難受,嚎啕大叫了一聲,跟著就把臉埋在了雙手間,痛哭出了聲音。


    看藤雪在沙發那裏哭得那樣無力,厲老太太雖然心疼,但想到她那樣不懂規矩的亂來,還是硬下心腸不去管她。


    「你們兩個看著她,別讓她出了這個包房!」


    吩咐完,厲老太太一邊撥通藤家那邊電話,一邊出了包房。


    ——————————————————————————————————————————————————


    厲老太太給藤家那邊打完了電話,再迴到和喬家定好的那個包房時,喬正天和梁惠珍已經到了。


    這人都到齊了,厲老太太趕緊招唿著服務生上菜。


    見厲家這邊都這麽熱情,梁惠珍把見麵準備的禮物送上。


    「誒呀,慕晚她媽媽,你這來就來唄,還送什麽禮啊?」


    厲老太太本來也想給喬家的兩位長輩準備禮品,但最近因為幾個孩子的事情忙得焦頭爛額,就把這件事兒給忘了。


    有些尷尬自己手上有喬家人送自己的禮物,自己卻不能迴禮,厲老太太笑得有些僵硬。


    喬慕晚在一旁似乎發覺了厲老太太的不自然,走了過來。


    「媽,厲老夫人原本也有給您準備了見麵禮,是我說您什麽都不缺,就謝絕了厲老夫人的好意!」


    有喬慕晚在這圓場,厲老太太臉色好了很多。


    帶著意味深長的眼光看了喬慕晚一眼,厲老太太就知道,自己的眼光不會錯,自己找的這個兒媳,就是這樣的知書達理、善解人意!


    菜都接二連三的往餐桌上擺,就在幾個人要用餐的時候,外麵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穿透力極強的叨擾了包房裏的清靜。


    厲祁深和喬慕晚,還有喬家的父母不知道是怎麽一迴事兒,但是厲老太太和厲錦弘知道鬧事兒的人是誰啊!


    「這怎麽這麽鬧騰啊?」


    厲錦弘不悅的嗬斥一句,立刻就有守在門口那裏的服務生抱歉的說著對不起。


    「對不起,我馬上出去處理!」


    服務生剛準備出來,厲老太太站了起來。


    「我和你出去看看吧!」


    雖然厲老太太知道這個時候自己出去不好,但為了防止一會兒事態可可能往更嚴重的方麵發展,厲老太太還是選擇了出去看看。


    剛打開包房的門,外麵掙紮的一道人影,就發了瘋一樣的衝進來。


    眼前閃過的一道人影,讓厲老太太心驚肉跳的往一旁閃躲,她還不等看清楚衝進來的人是誰,就看到那抹發了瘋的身影,去了餐桌那裏。


    掙脫兩個人服務生桎梏的藤雪,一想到這個房間裏正在商量著厲祁深和喬慕晚的婚事兒,她就像是失了控的野馬一樣,什麽理智都沒有了,憑藉著那股子酒勁兒,發了瘋一樣的衝進這裏。


    藤雪頂著一雙猩紅的眸子,在一片混亂之中,拿起桌上的一道菜,不管不顧,衝著喬慕晚就砸去。


    沒想到在這裏吃個飯也能碰到這樣的場景,喬慕晚一時間發懵,完全是不知所措的狀態。


    眼見著藤雪著了魔一樣的針對喬慕晚,厲祁深抿緊著唇,長臂一伸,眼疾手快將怔忡狀態的喬慕晚,往自己的懷中,順勢一帶。


    喬慕晚驚顫的眼中,是藤雪將一盤油膩的菜往自己這裏潑來,她當即臉上就泛出來了失血的蒼白。


    「唔……」


    小腦袋撞到了一個男人的胸口,喬慕晚額際一痛,卻沒有如約感受到那種油漬汙垢,滾燙的灑在自己身上的感覺。


    小腦袋埋首在一個讓自己有足夠安全感的懷抱裏,自己鼻息間盡是自己熟悉的味道,喬慕晚心安的要流下淚水。


    她知道此刻抱著自己的人是誰,也知道替自己抵擋那飛來「橫禍」的人是誰!


    聽到耳邊似乎有一聲淡淡的悶痛,喬慕晚沒有再繼續依賴在這樣的一個懷抱裏,而是抬起來了頭。


    在看到厲祁深抿緊著菲薄的唇瓣,眉心緊擰的樣子,她一陣驚心!


    目光在厲祁深的身上,上上下下的掃了一圈,在看到他另一隻沒有擁著自己的手臂上,順著他的指尖兒在往下滴著油膩膩的油漬和殷紅色的血,她睜大了明燦的眼。


    「你受傷了?」


    喬慕晚兩個小手去抓厲祁深的手,卻又感覺到自己因為焦急,下手的力道有些大,她又軟下了力道。


    「你哪裏傷到了?讓我看看!」


    喬慕晚急著,看著他一節精瘦的手臂和白色襯衫那裏被黃色的油漬,和混在一起的血水弄得一片狼藉,她不受控製的流下了眼淚。


    「不礙事兒!」


    看喬慕晚咬緊著唇瓣,無聲的簌簌流下眼淚瓣,厲祁深的心,都要被她的眼淚給融化了!


    「你讓我看看!」


    喬慕晚的嗓音又低又啞,這樣一個為了保護自己而受傷的男人,她看了,真的好心痛,好像,藤雪把這一盤油油膩膩的東西,比潑在自己的身上,都讓自己疼,讓自己難受……


    「有什麽可看的?」


    厲祁深雲淡風輕的說著話,用另一隻沒有受傷的手臂,按住喬慕晚的肩頭兒,俯首,吻著她的睫毛。


    一顆顆鹹澀的淚水被厲祁深吻去,喬慕晚心裏更加的難受。


    被這樣的男人把自己照顧的無微不至,她覺得自己都會不會唿吸了。


    「你有沒有事兒?還有肚子裏的小傢夥兒有沒有事兒?」


    厲祁深氣息有些亂的問著,雖然受了傷,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帶著狼狽,但是問到喬慕晚和她肚子裏的孩子時,他還是眉心間盪起來了一抹溫柔。


    「沒……」


    喬慕晚止不住的流淌著淚水,一邊哭著,她一邊無力的搖頭兒。


    她和孩子什麽事兒都沒有,有這樣的男人保護她和她肚子裏的孩子,她怎麽可能有事兒?


    聽喬慕晚告訴自己說她和肚子裏的小傢夥兒沒有事兒,厲祁深也就放心了下來。


    將本就削薄的唇瓣緊抿成一字型,厲祁深眼底淬染豹子般幽深的黑,看向一臉茫然狀態的藤雪。


    如果說是之前,有厲家和藤家這層關係的存在,他還不足以對這個「表妹」撕破臉,但是現在,他對藤雪,徹徹底底沒有了任何的感情存在!


    要知道,動了他的女人,比給他兩刀,都讓他難以接受、不可原諒……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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