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漠的瞳仁,不是他見過她看厲祁深時的琉璃色,對自己,沒有眉波流轉的目光,死水一般的沉寂。


    嘴角邊不由得自嘲的勾起一抹苦笑,「可是我對你有感情,對你有感覺!」


    他已然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將所有精力的重心都落在喬慕晚的身上了,也不知道自己從什麽時候開始,因為她,自己現在變得這樣患得患失。


    對於年南辰的話,喬慕晚先是一瞬間的怔愣,隨即,莞爾。


    素淨的倩顏上,白-皙的肌膚映襯出她一抹淺笑,牽連著兩個小眉毛,都如同天鵝湖上麵的泛起的細細波紋一般盪起漣漪。


    「所以你現在想告訴我什麽?愛上我了?還是什麽?」


    對於年南辰,她談不上有感情,但終究曾經有一紙婚書橫在他們之間,對他,她少不了會有情緒的流露。


    曾經,她也認命的覺得自己應該遷就他,順著他的意,做一個年家名義上麵的年少奶奶,不去幹涉他的事情,不去做任何給喬家帶去不良影響的事情。


    可是事實證明,她的遷就並不奏效。


    她曾告訴過年南辰,你和我之間沒有感情,所以也不應該有傷害。


    但是他傷害了自己,讓自己的生活變得一塌糊塗。


    她不想她自己繼續過得這麽累,所以和他離婚是自己最好的選擇。


    對於喬慕晚的質問,年南辰的眼底騰起了血絲。


    被戳穿心事兒,他本就沉重的心情,心口就像是被扯裂開了一道口子。


    「你和厲祁深到底怎麽迴事兒?」


    事到如今,他依舊自負的認為他們兩個人之間隻是所謂的xing伴侶的關係。


    雖然自己這個自負的想法兒站不住腳,但是他就是這樣的認為,認為她的心裏,從來沒有裝過其他的男人。


    迎上年南辰的眸,喬慕晚抿了抿嘴角。


    「我和其他人是怎麽迴事兒,沒有必要向你這個外人報告!」


    他從來都是拿有色眼鏡看自己和厲祁深,就算是時到今日,喬慕晚依舊覺得他對自己的質問,完全是站在理所應當的立場上。


    「我請你看清楚你現在所處的立場,你現在隻是我的前夫,不是我的丈夫!」


    提及到兩個人之間現在的關係,年南辰已經被割傷的心髒處,又一次被狠狠的淩遲一刀。


    「前夫也是夫,好歹他厲祁深還沒掛著『夫』,我年南辰再不濟也是你曾經最親密的男人!」


    對於年南辰的說法兒,喬慕晚覺得荒謬極了。


    「你自己都說了那是曾經,所以你現在在我的麵前還繼續抓著曾經,有什麽意思麽?」


    平復了下情緒,喬慕晚再抬起頭看年南辰時,眸間雲淡風輕。


    「茉含的事情也已經處理好了,喬家,以後和年家不再存在任何所謂的交集,請你好自為之!」


    話畢,喬慕晚直接轉身,去關門。


    「我後悔了!」


    手腕被抓住,年南辰出口的聲音,快而急。


    就像是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他略帶薄繭的指腹,在喬慕晚的手腕上,摩擦了幾下。


    「我很後悔當初甩你耳光!」


    如果自己沒有甩她耳光,自己也就不會被厲祁深抓到自己對喬慕晚實施所謂的家暴的把柄兒,這樣,他們兩個人也不至於離婚,更不至於鬧到現在這個地步。


    聽到年南辰口吻艱澀的話,喬慕晚清淡表情的小臉上,綻放一抹冷笑。


    「但是我很慶幸你甩了我這個耳光,是你打醒了我,讓我知道我要和你離婚,也讓我找了一個很好擺脫你的理由!」


    最後一個字的尾音低落,喬慕晚甩手,直接將自己從年南辰的掌心中掙脫出來。


    跟著,她顧不上去關門,頭也不迴的往主屋那裏走去。


    ——————————————————————————————————————


    喬慕晚接到年永明打來了的電話時,她正在家裏鋪chuang單。


    來到茶館時,年永明已經拄著拐杖,正襟危坐的坐在藤椅中。


    打從上次在醫院那裏見到喬慕晚以後,他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她了。


    對於喬慕晚,年永明總是有一種很特殊的情感在裏麵,雖然不像趙雅蘭說得那麽不堪,但確確實實有原由藏匿在其中。


    年氏針對喬氏,又反過來被厲氏狠狠的重擊一番。


    這樣的事情,雖然沒有在外聲張,但幾個當事人這邊,都再清楚不過是怎麽一迴事兒。


    年永明雖然搞不懂他們年輕人之間的恩恩怨怨,但是追求根因是喬慕晚,他就不可能坐視不理。


    「慕晚,這段時間過得怎麽樣?」


    開口的第一句話,依舊是往常如同家人一樣對喬慕晚的關照和關心,語氣聽上去,和之前無異。


    「我還好!」喬慕晚迴道。


    「年老先生,您身體怎麽樣了?」


    出於晚輩對長輩的關心,她細眉微蹙,口吻很中肯的問道。


    「還是老樣子,上了年紀,人老了,不中用了,免不了會有小病小災的!」


    年永明說著,然後端起茶杯,飲了口。


    「那您多注意休息!」


    「我也想好好休息啊,但是現在的情況根本不允許我好好休息!」


    能聽得出年永明的話語裏帶有弦外之音,喬慕晚捏了捏自己的挎包。


    對於這個能主動找上自己的長輩,喬慕晚雖然不清楚他具體要做什麽,但是依照前幾次的經驗,她能猜測到還是和年南辰復婚一事兒有關。


    除了這件事兒,喬慕晚不覺得他找自己還會有其他任何事兒。


    「慕晚,南辰已經受到了教訓,你就不能給他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嗎?」


    矍鑠的目光落在喬慕晚一張竭力隱忍局促不安的小臉上,蒼老卻鋒芒依舊的眸,緊鎖住她麵部表情的每一個變化。


    「年老先生,如果今天您是想我和他復婚,那麽對不起,我可能會讓您失望了!」


    喬慕晚沒有迂迴,也沒有拐彎抹角,很直接,很幹脆,很利落的迴答年永明。


    她本不是什麽心狠的人,但是年南辰和自己復婚的事情,不可能存在商量的餘地。


    不管和厲祁深有沒有關係,她認定了要和年南辰,和年家斷絕關係,就一定會把關係斷的幹幹淨淨。


    記憶中,喬慕晚不是這般決絕的人,但她今天對自己說出口的話,確確實實讓年永明找不到一句繼續循循善誘她的話。


    本以為,自己的兒子吃了癟,在厲祁深那裏也失了麵子,她會用同情的心理考慮和年南辰復婚,不過看來,他下錯了賭注。


    「慕晚,南辰也不是什麽壞心眼的孩子,隻是還不成熟罷了,你不去在意就好!」


    聞言,喬慕晚心裏嗤笑,三十一歲的年紀還不成熟,她不知道年南辰要多少歲,才算成熟。


    「年老先生,我妹妹的事情,我想您也知道,我不想重蹈覆轍,像我妹妹一樣,活得這麽痛苦!沒有愛情的婚姻,對於我來說是煎熬,我已經和您兒子離了婚,沒有了一紙荒唐婚書的束縛,現在的我過的很開心!」


    雖然中間發生了自己父親患病住院,自己妹妹一再自殘的事情,但是自己斷了和年南辰之間的關係,就像是長時間被扼住喉嚨,重新獲取了唿吸的權利一樣,哪怕中間夾雜了很多外因,但這並不影響她獲得快樂的權利。


    蹙著眉,年永明不知道喬慕晚是從什麽時候變得這般堅定的像是一塊頑石。


    上次在醫院那裏,他沒有做足準備勸服她,現在自己自認為找到了讓她和自己兒子復婚的理由,卻不想被她反口駁辯的話,字字珠璣的分解個粉碎。


    見年永明臉色不是很好,喬慕晚自知可能是自己出口的話有些傷人。


    平復了下情緒,她盡力讓自己用平靜的口吻說話。


    「年老先生,我不想惹您生氣,也不想您對我有其他的看法兒,但是這件事兒,我不覺得你有繼續勸服我的必要了,我有自己堅定的立場,請您考慮一下我的感受!」


    「你堅定你的立場是因為厲家的大少爺?」


    之前又不是沒鬧過離婚的事情,那會兒喬茉含割腕,最後都沒有能離婚,現在打從厲祁深幫她離了婚以後,喬慕晚變得油鹽不進的樣子,讓年永明不再自欺欺人的認為她和厲祁深之間的關係,是自己最開始所想的那麽簡單。


    被質問到這麽敏-感的話題,喬慕晚不自覺的蹙了蹙眉心。


    她現在立場這麽堅定是因為自己想要擺脫年南辰,還是因為厲祁深,她已經有些分不清楚了。


    但想到厲祁深,喬慕晚的心裏,不自覺的有陣陣甜蜜的暖流流淌而過。


    「年老先生,我希望可以得到您以長輩的姿態,對我送上最真誠的祝福!」


    不需要向年永明解釋她和厲祁深之間的關係,一句希望得到他對自己的祝福,再好不過的詮釋了她現在所處的立場。


    ————————————————————————————————————————————


    年南辰在喬慕晚那裏吃了癟後,頹廢的就像是一個流浪漢一樣,在酒吧那裏喝得酩酊大醉,然後不顧及李南幾個發小的規勸,渴望紓解心口處盤踞的火焰,直接酒醉駕車的將轎車開上馬路。


    視線因為醉酒的原因變得迷迷瞪瞪,年南辰麵頰潮紅,通體都發熱的開著車。


    路邊,路燈洋洋灑灑的落下忽明忽暗的光線,光亮不清明的落在年南辰大半張臉都陷入到暗中的暗影。


    喬慕晚!


    一個如同刀子般殘忍的名字落在他的心尖兒處,直接紮出來汩汩鮮血。


    「該死!」


    從唇間,咬牙切齒的溢出這兩個人,他的手,猛地在方向盤上狠狠的一砸。


    他幾時因為一個女人把自己搞的這麽狼狽,年南辰瞧不起他自己這樣因為一個女人變得患得患失的沮喪樣兒。


    憑著身體本能的反應,年南辰猛地攀高車子的時速,將拖著猩紅尾翼光圈的車子,以抽高的速度,往車水馬龍的街道上,開去。


    「嘀嘀嘀……」


    年南辰在街道上一再變道,身後不斷的有車鳴笛,但自顧自想著自己事情的年南辰,根本就聽不到身後的車笛聲。


    跟著年南辰車子的後麵,邵昕然一雙漂亮的桃花眼,睫毛忽閃忽閃。


    不敢有任何的疏忽,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兒,就和前麵的車子撞到了一起。


    黛眉蹙在一起,邵昕然想要超車,年南辰的車子卻不合時宜的橫在她的車前,一度阻礙她開車。


    她在車後麵按著車笛,也不見前麵的車有什麽反應,她猛地加了腳油門,試圖超過年南辰的車。


    油門剛加上的衝上去,年南辰的車又一次橫空出世一般橫在她的車前。


    眼見情勢不好,邵昕然趕忙別開車。


    「吱——」


    車胎和地麵摩擦產生的刺耳的聲音,尖銳的劃破繁華漸漸消弭的城市。


    邵昕然的車子撞到了路邊的護欄上,而年南辰的車子,也隨著車子的巨大碰撞力,被直接甩到了馬路邊的台階上。


    兩輛豪車驟停,驚魂未定,邵昕然趕忙從車裏下來。


    她下車去看自己的車子壞到什麽樣子。


    夜晚光線不清明的原因,她隻看到車頭被撞了一個大坑,車燈撞的細碎,至於那些微不可見的擦痕,她沒太注意。


    看著自己新買的愛車剛上道就出了車禍,她踩著恨天高的高跟鞋,穿著雪紡長裙走去年南辰車子那裏。


    曲著手指,邵昕然不悅的敲著車窗。


    喝的迷迷糊糊的年南辰,發覺車子突然停了下來,耳邊似乎還有碰撞的聲音,他的理智漸漸收迴來了些。


    但並沒有完全清醒,他聽到有人敲車窗,本能的抬手去拉車門。


    車門被人從裏麵突然拉開,邵昕然本能的後退身體。


    等到年南辰的身體,從車門支開的縫隙中,晃晃悠悠的站在邵昕然的麵前時,她一時間唿吸都凝滯住了。


    暈黃的光線,細細碎碎的落在年南辰的臉上,因為臉部輪廓被越發清晰的呈現出來,邵昕然僵硬的將手放置在她的唇上。


    她不相信,自己今晚開車肇事的對象是年南辰,一點兒也不相信這個出現在自己眼前的男人,是自己再認識不過的故人。


    晃晃悠悠著自己的身體,年南辰眼仁重影的看著邵昕然。


    有種讓自己記憶中莫名熟悉的感覺,他伸出手去指邵昕然。


    「你是……」


    邵昕然:「……」


    「我好像認識你!」


    處在神誌不清的狀態下,年南辰已然分不清這個人到底是誰,憑著感覺在腦海中不斷篩選著和這張臉能對的上號的人。


    神情怔忪的看著現在已經不認識自己的年南辰,邵昕然皺緊著眉。


    眼仁中印著眼前男人這張臉,過往的諸多記憶,排山倒海一般的向她襲來,一併湧上了她的腦海。


    思緒飄忽間,她的手腕,被年南辰不知輕重的一扯,跟著他按住她的後腦,用眼眶突然湧上猩紅的目光看向邵昕然。


    「該死的,你終於捨得不再躲我了是嗎?」


    聽不懂年南辰在說些什麽,更不懂他恨不得吃了自己似的如狼似虎的目光,為什麽充滿了莫名的恨意,邵昕然本能的掙紮。


    「動?你再動?喬慕晚,他厲祁深有什麽好的,竟然讓你連我對你低聲下氣都視而不見?」


    年南辰咆哮著,不經意提及到了厲祁深的名字,讓邵昕然本就因為見到年南辰而錯愕的神情,變得更加難以置信。


    瞪著烏黑的大眼,她看年南辰,「你剛剛說……嗯……」


    不等邵昕然說完話,年南辰把她直接當成喬慕晚,然後用兩瓣唇,帶著懲罰性的啃-咬,狠狠的淩遲她的唇瓣。


    「該死的女人,你是我的,是我年南辰的,不是厲祁深的!」


    年南辰狷狂的話落下,撕咬邵昕然唇瓣的力道,變得野獸般沒有人性可言。


    被年南辰一再咬著,邵昕然疼得陣陣吃痛,她想要閃躲,年南辰咬的更緊。


    手也變得不規矩起來,年南辰將她猛地壓在車門上,遊弋著手順著邵昕然的裙裾探去,作勢一把就撕碎了她的底-褲。


    沒有了單薄布料的阻隔,邵昕然猛地倒吸一口氣,突然被餵ru一指,她僵硬的繃緊腿部肌肉。


    「年南辰,你幹什麽?」


    邵昕然急得流下淚水,因為年南辰豹子般野蠻的行徑,她出口的聲音,都變得發顫起來。


    「喬慕晚,反正你也不是什麽幹淨的東西了,試一試我,比較一下我和厲祁深誰更能滿足你也好!」


    跟著一ci一挑,兩指並駕齊驅。


    承受不住這樣的感覺,you-gu痛得邵昕然動手,猛地甩了年南辰一個耳光。


    ——————————————————————————————————————————


    「今天去我那邊?嗯?我讓張嬸燒菜給你吃!」


    厲祁深握住喬慕晚的小手,以戀人間在平常不過的口吻問著她。


    明明是很正經的口吻,喬慕晚卻不自覺的紅了臉。


    去他那邊,她就算是裝作死人,也能猜得到他想怎樣。


    自己這段時間都在忙家裏的事情,厲祁深平時工作也很忙,兩個人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在一起了。


    現在情況好了很多,一再禁-欲的男人,根本就承受不住這樣不能紓解生-理yu-望發-泄的痛苦。


    顫了顫纖長綿密的睫毛,喬慕晚不敢直視厲祁深已經變了眸色的黑眸,堪堪的別開了眼,「我今天要迴家一趟!」


    「不耽誤你晚上去我那邊!」


    這次,厲祁深出口的話,明顯有了露-骨的含義,讓她晚上過去,耳朵不失聰的,都能聽出來是什麽意思。


    「不正經!」


    喬慕晚臉蛋滾燙的抽出來小手,嗔了眼厲祁深。


    「你屬狼的吧?」


    小拳頭沒有力氣的落在厲祁深的身上,讓眉梢帶著壞壞漣漪的男人,輕笑一聲。


    抓住喬慕晚的小手重新包裹在掌心裏,厲祁深抱住她的身體,將她壓在一旁的沙發上。


    身體突然懸空,又落在沙發中,喬慕晚一時間驚心的沒有反應過來。


    抱住厲祁深的脖頸,等到她反應過來,紅唇微啟的埋怨他。


    「你幹嘛?想嚇死我嗎?」


    「不幹嘛,像你說的,我是狼,現在我隻想滿足你下麵那張饑渴的小嘴!」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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