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赫隻覺得有一股火燒了起來,翻個身便將蕭如月壓在了身下。


    “身手多厲害這件事以後再說,今晚為夫就讓你知道知道,你家夫君還有更厲害的。”


    “呀!正好好說著話呢,你幹嘛……唔……”


    蕭如月的話被封住。


    此後,一夜折騰。


    溫柔纏綿。


    ……


    蕭如月被折騰到後半夜,等於沒睡。


    宇文赫明明也沒怎麽睡,一大早卻還能精神抖擻地去上早朝,蕭如月深深懷疑他是不是吃了什麽奇怪的藥物,體力竟然這般好。


    去早朝之前,宇文赫告訴她,昨日春和齋的後續事情已經處理完畢,她便多問了一句:那些穿著統一寶藍色服飾的人,我怎麽從來沒見過?


    宇文赫笑笑,“那些人你都認識。這個裝扮你慢慢會習慣的。”


    習慣?怎麽習慣?


    他還說什麽她都認識那些人?她明明就不記得有認識嘛。


    但宇文赫不給她答案,神秘地說了一句:“慢慢來,你會知道的。”便滿意地笑著,上朝去了。


    滿意的笑容是何意?難不成她問這種問題有顯得她很傻麽?!


    她再不濟,也是在工部任職的,人稱英雄出少年的工部水部司員外郎!


    蕭如月鬱悶,倒頭繼續睡。


    待她醒來已經是辰時了。銀臨推門進來,正好瞧見蕭如月下床穿衣,欣然招唿著準備熱水早膳。


    很快的,銀臨伺候著蕭如月穿衣梳頭,綠衣便端著熱水進來了。


    此時她悶著一張小臉,一臉的鬱悶,蕭如月見狀問銀臨,一大早是誰惹了綠衣姑娘不高興了。


    銀臨搖搖頭道,綠衣一大早便如此,誰人都不敢惹她。


    她說完這話,可憐巴巴地道:“娘娘昨個兒遇刺,你們怎都不告訴我?”


    “你正在興頭上,便不讓人打擾你了。”蕭如月淡淡道。


    綠衣瞬間就要哭了,放下熱水,急忙往蕭如月跟前一跪,“娘娘,您是不是不要綠衣了?您是嫌棄綠衣不爭氣麽?您遇刺綠衣都不在身邊,綠衣有罪,綠衣有罪。”


    說著還往下磕頭。


    當然,她的頭沒能著地,是被銀臨拉住了。


    綠衣一臉委屈,“銀臨姐姐你做什麽?”


    銀臨示意了一眼蕭如月,便若無其事地站到蕭如月身後去。


    “娘娘……”綠衣繼續那個要哭不哭的表情,“我昨兒個不是故意跑去找、找……綠衣不陪在您身邊的,娘娘不要嫌棄綠衣……”


    她本是想說:我昨兒不是故意跑去找崇越的,可話到了嘴邊,她覺得不好意思又給吞了迴去。


    蕭如月神色淡淡的,瞧著不喜不怒,綠衣卻是越說越煽情,聲淚俱下,愣是把自己的錯處都給數落了一遍,什麽不夠體貼不夠溫柔,明明應該好好伺候娘娘的,可心裏卻還想著其他人在,這是多麽大不敬等等,諸如此類。


    數落到最後她就哭起來了,哭的那叫應該淒涼。


    蕭如月長長歎了口氣,又是無奈又是好笑,她明明什麽都沒說,這丫頭是怎麽想到她嫌棄她的?


    銀臨便把綠衣給拉了起來,綠衣還奮力掙紮,打算抵死不從,口中嚷嚷著,“我不起來,娘娘不原諒我,我就不起來。”


    “別哭了,你再哭我真叫崇越把你領走了。”蕭如月歎道。


    綠衣先是一愣,過後像是想起什麽傷心事似的,嚎啕大哭,“娘娘真的嫌棄奴婢了!我以後不找崇……我再也不找他了,我哪兒都不去了,我就陪著娘娘!娘娘您別生我的氣,也別遣送我迴大陵,綠衣就想陪在娘娘您身邊……”


    她是越哭越動容,若是再不攔著,都能哭暈過去了。


    蕭如月鑒於綠衣這姑娘心眼比較單純,個性太直,給了銀臨一個眼神,銀臨便迅速在綠衣身上點了兩大穴道。


    一時間,哭的驚天動地的綠衣便消聲了,身子也動不了了,她發覺自己分不出聲音,驚恐地瞪大眼珠子。


    “話呢,本宮隻說一遍,你好好聽著。昨個兒遇刺之事是本宮早就算計好了的,你不在身邊正免得你受傷,本宮也沒想把你遣送迴去,你若走了,崇越一哭二鬧三上吊,本宮上哪兒找一個心靈手巧的綠衣還給他當娘子?”


    綠衣聞言,怔愣地望著蕭如月,銀臨拿捏好時機,恰在此時解開她的兩處穴道,綠衣又是嚎啕大哭,“娘娘,綠衣知錯了。綠衣以後再也不亂跑了,綠衣會好好跟著青青練武功,好好保護娘娘您的!”


    罷了,與她說也說不明白。


    蕭如月放棄了讓她理解的念頭,淡定吩咐道:“本宮想吃蓮子羹。”


    “可娘娘還沒用早膳呢,待會兒還吃得下麽?”綠衣也忘了自己正在糾結的問題,一下被蕭如月拐了過去。


    蕭如月義正詞嚴道:“你先準備著,弄完就用炭火在爐子上溫著,本宮什麽時候想吃端來便能吃了。”


    銀臨在後頭補了一句:“若是現做,豈不是讓娘娘一通好等。”


    綠衣恍然大悟,爬起來抹了把淚,便像肩扛重責大任似的,雄糾糾氣昂昂地出去了。


    全然忘了自己前一刻還哭來著。


    “噗嗤……”她的身後,蕭如月不可抑製地笑了出來。笑完把玩著繡花的手帕,煞有介事道,“所幸有個崇越願意手下她,否則換了別人,本宮可不放心把綠衣交出去。”


    銀臨非常認真地點了頭。


    用早膳時,銀臨便把昨日之前仔細向蕭如月迴稟。


    重要的部分,宇文赫都已經說過了,至於瑣碎的,便留著讓銀臨來說。


    其實說瑣碎也不盡然,隻是宇文赫昨個兒要解說的功夫,都用著忙著製造下一代了,才會有今日銀臨的化身說書先生。


    銀臨說道,昨日暗中盯著皇後娘娘的,遠不止有春和齋裏動手的“流沙”的人。昨個兒一共有三路人馬,“流沙”的人是一撥,紅袖樓的人一撥,還有另外一撥,則是身份不明之人。


    不過,這身份不明也不完全是不清楚,對方大致情況已經摸清,隻是還尚待最後的確認。


    她又說,昨日“流沙”等三撥人馬皆收到消息,從一出宮便尾隨了他們,在甘露寺伺機動手無果之後,便跟到了春和齋。而最終動手的,隻有“流沙”的人。


    宇文成練是第一個沉不住氣的,在潛入春和齋之後,便迫不及待控製了店內的一幹人員。他本人更是先以店小二的偽裝出現,而後又黑衣蒙麵想強行擄走皇後娘娘。


    而另外兩撥人,遲遲未動手,應該都是打著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算盤,不想最後“藍圖”的人半路殺了出來,打亂了他們三路人馬的全盤計劃。


    “藍圖?”驀然聽見一個陌生的名號,蕭如月頓了一頓。


    銀臨笑了笑,沒解釋,隻說:“這件事還是讓君上自己同您說吧,又奴婢開口不合適。”


    不合適?銀臨天天守在她身邊,哪裏來的不合適一說?


    蕭如月心中有所疑問,但她也深知銀臨對宇文赫的忠心,這話到底沒有說出口。這件事便暫且拋到腦後去了。


    眼下還是那三撥人馬的事情更為重要。


    她仔細思量了一番,宇文成練戴著人皮麵具偽裝成店小二靠近她時,她便察覺了。因為宇文成練身上有相思蠱,而她身上有護身蠱蟲,玉蠶蠱。任何蠱蟲都逃不過玉蠶蠱的嗅覺,自然也就逃不過她的眼睛。


    而且,宇文成練常年與姚梓妍在一起,也沾染了她身上迴春不老丹的氣味,這都是騙不過玉蠶蠱的。


    同樣的,得知那個挾持她的黑衣蒙麵人是宇文成練,靠的也是這一點。


    宇文成練的執念越深,對她來說越是好事。


    相思蠱是雅音姐姐用她的血養的,中了母蠱的人,會渴求養蠱人的血。這也是宇文成練對她的執念越來越深的原因。


    如果公蠱不是在她體內,蠱蟲蘇醒便會日漸蠶食中蠱者的精血,直至要了中蠱者的命。而相思蠱的母蠱在宇文成練那裏,公蠱則在姚梓妍體內,蠱毒一旦發作,天皇老子也救不了他們!


    這種人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蕭如月眸中閃過一絲狠戾,握著筷子的手緊了緊,站在她身側的銀臨隻覺得皇後娘娘周身散發出一股寒意,脊背一陣發冷。


    她下意識後退了一步,蕭如月依稀聽見她的腳步聲,這才迴過神來,心中的仇恨暫時壓了下去。


    “對了,雅音姐姐呢?怎麽越發的少見她在邀鳳宮裏了?”她喝了口粥,安之若素,仿佛方才那般駭人的不是她。


    銀臨鬆了口氣,說道:“雅音姑娘一大早便出宮了,臨走前還交代了,說是去找藥。沒個三五天不會迴來。”


    找藥?是因為馮玉婷來了的緣故,她要多加戒備麽?


    “對了,她是與何人去的?可有派人接應?”雅音姐姐最喜歡去深山裏,雖說她身經百戰,也習慣了一個人翻越崇山峻嶺尋藥,但深山老林猛獸多,有個接應的話,有個意外好歹也能及早得知並及時救援。


    一切隻是防患於未然。


    “這個……”蕭如月隻是問了個稀鬆平常的問題,卻見銀臨麵露難色,臉色微紅,竟是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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