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更沉,西方徹底成了火紅色,沒入紅雲的夕陽消失了輪廓,隻把周圍的一切都變成了滿目的紅。


    程遠航繼續講完了那段對於他們來說,分外沉重的少年往事。


    “龐司南當時剛從國防大學畢業,不過她也隻有二十一歲,很有膽量,個人的能力也非常突出,她相應三爺的提議繞到敵人的後方采取擊破戰術,


    借用惡劣天氣的掩護,老三和司音同時出發,兩人身上隻有單兵裝備,可是他們要麵對的是的敵人強大的大本營。當時的我們就想,他們肯定要成為敵人的俘虜了。


    坦白說我對三爺的戰鬥力還沒有清醒的認識,隻覺得他太衝動太魯莽,這一點就先不說了。”


    後來的事,都是那次戰鬥結束後,程遠航和三爺一起喝酒,三爺斷斷續續告訴他的。


    後半夜,風聲和雷聲都加劇,雨勢浩大,能見度不足五米,就算是夜視能力極好的特種兵也隻能看到十米的距離,何況當年的三爺還沒那麽強的能力。


    他們兩人深一腳淺一腳迂迴到美軍駐地,第一個瞄準的目標就是克裏斯的指揮所。


    克裏斯是美國年輕軍官中很出色的一個,大部分戰術都是他提議並且執行的。


    三爺和龐司音的戰略方針是,偷偷改變他們的指揮路線,撤掉空軍的圍剿,另外就是擒賊先擒王。


    隻要成功一樣,他們就能挽迴頹勢。


    龐司南擊敗了幾個美軍守衛,兩人硬是在戒備森嚴的美軍指揮部殺出了一條小路,潛入了指揮官的帳篷。


    當時克裏斯正在享受轟炸的快感,從屏幕上看到被他的力量擊打的沒有反擊之力的對手,克裏斯很是得意。


    但他沒有想到,三爺會殺入他的大本營,而且用槍指著他的腦袋。


    說到這裏,程遠航苦笑,“是不是覺得這一幕很熟悉,在島上咱們跟何以烈對站的時候,盛夏和三爺就是用這個辦法直接攻入了何以烈的帳篷,把人給鉗製了。”


    對,是同樣的戰術,似乎三爺很擅長也很喜歡直截了當的幹掉敵人的首腦。


    可是王天星和董大鵬沒有隨之發表任何意見,而是安靜的等待著後麵的轉折。


    三爺和龐司南裏應外合,控製了克裏斯,也等於控製了半個指揮部,三爺勒令克裏斯暫時撤銷空中的力量,否則就直接滅了他。


    司音永強抵著克裏斯的腦門,隻說了一句話,“動手!”


    大概是年輕人荷爾蒙的衝擊,大概是當時的司音同誌身上充滿了戰鬥的氣勢,克裏斯對龐司音的第一印象非常好,好到他幾乎要與這個戰場上還是敵人的女子結下一段姻緣。


    但龐司音似乎生來就是個殺手,她身上無處可在的鋒利就像一把磨好的刀,隨時都可以出擊,一劍封喉。


    克裏斯並未因為有人侵入而慌亂,他依然很平靜的坐在指揮台前,雲淡風輕的用他性感的英文告訴三爺。


    他們已經被包圍了。


    事實上,的確如此。


    他們中了埋伏,成了敵人的盤中餐,隻要克裏斯一聲令下,他們就會被生擒,但克斯裏似乎並不喜歡這麽幹脆的弄死對手,他和三爺開了一個賭約。


    賭約的內容很簡單,二對二,拿活人當靶子射擊。


    他們說的射擊,不是一枚一枚子彈射擊,而是用機關槍掃射。


    那個遊戲已經超出了軍事演習的範疇,升級成了嗜血殺手的玩兒命遊戲。


    機關掃射活人,幾乎沒有活路。


    不光考驗準確度、反應速度,還考驗兩人的默契和配合,一方出現紕漏,就會死在子彈之下,而且變成馬蜂窩。


    龐司音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冷三,我當靶子,你來射擊。”


    就連三爺都驚呆了,“不行,我無法保證你能活著迴去,這個風險我不能冒。”


    “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上!”


    終究是太年輕,沒有經曆過太大的風浪,也沒有承受過太多的人性考驗,三爺和克裏斯都隻是個戰場上想奪取勝利的戰士。


    僅此而已。


    於是,比賽在瓢潑大雨中展開,克斯裏的搭檔是一個訓練有素的美軍戰士,一看就知道對方有非常資深的實戰經驗,比三爺和龐司音高明太多。


    龐司音把身上的武器裝備全部放下,她扭頭,一張被雨水打濕的臉沒有了偽裝油彩裝飾,素白幹淨,眉目分明。


    她拍拍三爺的肩膀,“不管咱們沒有退路了,克斯裏是個瘋子,如果我們贏了他,一定會扳迴一局。入股輸了,就當我為國捐軀了。而且……”她笑了笑,潔白的牙齒像一顆一顆珍珠,“我相信你可以。”


    程遠航想到這裏,後背好像山脊般繃直,眼眶在發熱,發紅,幾乎要哭出來。


    “比賽的過程我就不用詳細說了,你們都玩兒過槍,也知道機關槍的威力和速度。”程遠航倒了一杯茶,喝下去。


    王天星咽下一口唾液,“所以,龐司音就是這麽犧牲了?”


    三爺終於迴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但是那一眼看的王天星馬上意識到自己錯了,是啊,他怎麽能低估三爺的能力呢。


    程遠航啐罵,“怎麽會輸!三爺二十歲的時候已經是中校了,你以為他怎麽當上的?”


    好吧,王天星把剛才那句話收迴,咽下去。


    “贏是贏了,克斯裏的搭檔卻死在子彈之下,是不是很諷刺?”程遠航笑。


    是,很諷刺。


    “而且,當時死在子彈下的那個搭檔,其實是克斯裏的親哥,克萊爾。”程遠航說到了這裏,迷之一笑,把一切的情仇都撕開了麵紗,他和三爺之間的恩怨,根深蒂固,無法釋懷了。


    王天星這邊震撼的隻抱頭,“所以,克斯裏把哥哥的仇恨加在了三爺和龐司音的身上?”


    “沒錯,他見哥哥死亡,當時就反口倒打一耙,將三爺和龐司音生擒了。”程遠航嘴巴裏含著茶葉,瑟瑟的,苦苦的。


    如果不是他今天的出陳述,沒人知道三爺曾經被人生擒過,更沒人知道三爺居然也當過俘虜,實在是……


    好吧,偶像的成長道路,總有一些苦逼的經曆。


    王天星又不太理解了,“可是上次克裏斯對三爺的態度,似乎有點……基友的感覺,你懂得。”


    程遠航嗬嗬,皮笑肉不笑,“那是憤怒到極點的諷刺,不懂?三爺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漢,他那種做法,三爺當然更膈應,更反感,更惡心。”


    王天星點頭表示懂了,“後來呢?”


    程遠航道,“兩人被囚禁後,三爺其實很著急,怕自己離開後整個隊伍更混亂,龐司音更著急,她這個人很好強,不服輸,隻要有一線機會,她就算拚上一切代價也必須嚐試,所以她嚐試了一種很極端的辦法。”


    王天星和董大鵬屏息凝神,兩人傻傻的凝視說書人。


    程遠航道,“美人計。”


    王天星:“……”


    董大鵬:“……”


    戰神啊,果然什麽計策都想得出來,佩服,膜拜,肝腦塗地!


    槍林彈雨抗得過,忍辱負重擔的起,這種女人就是為戰爭而生的,就這麽消失了,真的太可惜,太可惜了。


    “所以……她陪克裏斯……睡了?”王天星的舌頭打了好幾個結才把話說完整。


    程遠航翻了個大白眼兒,“不知道,不過那晚三爺被放了,龐司音再也沒有出現,克斯裏說龐司音自殺了,把龐司音的隨身物品給了三爺,連一句遺言都沒有。”


    這些話說完,多功能大廳又陷入了暗沉的死寂,王天星連努力想的玩笑話也說不出來了。


    三爺更是沉默的一個字都沒再說。


    程遠航把茶壺裏的水全喝完了,就連裏麵的茶葉都少了一大半,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咽下去。


    “那次演習的結果,就不用我說了,你們不知道的可以迴去查資料。”程遠航說完就一個飛竄出去了,瑪德,內急,喝茶太多特麽要尿褲子了。


    不用迴去查資料,他們都知道結果,因為三爺創造了軍事上的奇跡,那次之後他被破格提拔為上校,後來他有兩次立下奇功,成功踏上了少將的寶座。


    官方當時隻說三爺如何扭轉乾坤,但背後的故事沒人知道,三爺為了保護龐司音的隱私,聽她最後的叮囑,沒有透露任何一個字。


    軍區給龐司南頒發了烈士的證書和勳章,三爺從中做了點動作,從此後,她的名字就消失了。


    三爺走過來,臉上無悲無喜,那是風浪過後的沉寂和平靜,平靜的那麽不尋常。


    “去準備,和克斯裏的這一戰不會輕鬆。”三爺的氣場就像一大片黑夜裏看不到盡頭和底部的湖麵,沉沉的往下壓,壓得人不敢大聲說話,不敢隨意請謾,更不敢褻瀆。


    “是。”


    “是。”


    王天星和董大鵬離開,兩人直到下了樓,唿吸外麵的空氣,心跳都還壓在胸腔不敢大肆聲張。


    王天星望望東方出現的星星,“大鵬哥,三爺果然是個有故事的人,成功男人的背後,果然有一個甘心犧牲的女人。”


    董大鵬憨厚的臉呆呆的,傻傻的,“可是,龐君側要是知道真相,會不會把三爺的皮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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