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個啤酒瓶被程遠航摔的粉碎!


    白狐被他的這一鬧,折騰的心髒更是疼的窒息。


    她無力的苦笑,“沈隊,如果不能愛,其實恨也不錯。”


    如果必須有一種情感積累,必須走兩個極端,那就恨吧,恨,總比冷漠要好。


    至少,恨可以證明真的愛過,真的在乎過,也真的絕望了。


    “別亂說,程遠航不是那種人,你別亂說。”沈如龍不會安慰你,隻能扶著白狐不讓她倒下。


    白狐實在沒勇氣停留,紅著眼道,“咱們走吧。”


    外麵的雨很大,雨水飄進走廊,打濕了兩人的半拉衣服,白狐的頭發也濕了,一縷一縷的黏在頭上。


    她看看漆黑的夜空,冷漠的大雨,心頭的萬般難過都鬱結在胸口,想哭都哭不出來。


    “嗯,走,我送你迴家。”


    說著走,沈如龍一扭頭,腳下不小心踢到了擺在走廊的花盆,他力道大,一腳下去花瓶被他直接踢翻了。


    “啪嗒!”


    花瓶滾下台階,發出了巨響,陶瓷的花盆磕在水泥台階上,頃刻間被摔得粉碎。


    那聲音比外麵嘩嘩的大雨還要響,聲音突兀的驚動了裏麵的三個人。


    “誰?”


    隨著三爺的一聲急切的逼問,炫黑色的身影幾乎以人眼無法估量的速度來到門外,之間黑影刮起酒氣濃鬱的寒風,須臾就擋住了白狐的去路。


    太快,即便他已經喝的半醉,速度還是驚人的快。


    沈如龍和白狐都避之不及,被三爺在走廊抓了個現行。


    三爺高大的身軀和雨幕隔開,身上的衣服還是幹燥的,瞅見來者,三爺眸子一眯,“怎麽是你們?”


    白狐忙給三爺噓了噓,“三爺,不要告訴任何人,別驚動黑熊,我馬上就走。”


    三爺往裏麵看一眼,單刀直入道,“剛才程子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白狐無可逃遁,艱難的點頭,用低的不能再低的聲音道,“嗯,聽到了。”


    低下頭,像個犯錯的孩子,將自己的孱弱不經意的表現出來。


    旁觀者也禁不住替他心疼。


    但也隻能長歎一聲,情之一字,駭人匪淺!


    三爺並不替程遠航解釋,“明天你就要跟龐司南訂婚了,收收心,既然不能嫁給程子,就別給他期待,讓他死了心也好。”


    白狐眼睛熱辣辣的疼,忍住了要決堤的眼淚,“是,三爺。”


    三爺悵然道,“你們走到今天,誰都不願意。行了,走吧。”


    沈如龍懵逼,“不是,我說三爺,你這打發的忒簡單了吧?白狐明天訂婚,你這……”


    三爺道,“怎麽?老子鳴炮奏樂歡送歡送?”


    沈如龍向來不是三爺的對手,不敢跟三爺耍嘴皮,為難的幹笑,“三爺,你這……行吧行吧,我跟帶白狐迴去,你們繼續喝。”


    “嘶!”


    程遠航剛才發呆,煙頭燙到了他的手指,一下子把他給燙醒了,程遠航揉揉酸脹的腦門,抬頭發現三爺不在。


    “三爺呢?”


    王天星也喝的半醉不醉的,癔症道,“剛才跑出去,比野狼還快,不知道發現了什麽,還沒迴來。”


    程遠航閉上眼,甩了幾下腦袋,“撒泡尿。”


    他撐著地,搖搖欲墜的起來,一個趔趄後才站穩。


    程遠航視線艱難的聚焦,好半晌走到門外,門檻很高,他邁開腿,腿沒能邁出去,就這麽生生的懸在高高的門檻上。


    不尷不尬,不上不下。


    隔著三爺的身影,隔著不斷衝刷的大雨,隔著模糊的視網膜,程遠航看到了白狐。


    好像做夢一樣,好像無數次在幻想中迴憶起的那個人一樣,她就在那裏,看起來咫尺天涯,實際上觸不可及。


    幾乎是同一時間,白狐也看到了程遠航,兩人的目光碰撞,蒼白又悲傷。


    三爺心裏罵了一聲臥槽!


    這特麽算什麽事兒!


    日!


    沈如龍在心裏罵了句,當場就想把自己給掐死算了,這特麽的真是邪乎了,瑪德!什麽情況!


    居然會遇到!他真想弄死自己!來這裏幹什麽!瑪德!去哪兒不行!


    程遠航扶住門框,站直,“沈隊長來了,一起喝?”


    喝?喝你大爺的姑姥姥!


    沈如龍嗬了嗬,“我就不喝了,趕著迴去。”


    白狐咬了咬嘴唇,笑道,“程副官,少喝點,喝酒誤事。”


    嗬嗬,他今晚喝酒,就是為了誤事,最好他一覺醒來天塌地陷一切都完蛋。


    “白大小姐,多謝你提醒。”程遠航酸溜溜的來了句。


    三爺往旁邊挪了半步,“時候不早了,你們先迴去。”


    沈如龍點頭,“行,我們迴去。”


    程遠航心裏的苦,比外麵的大雨還要密實,他有些手足無措的擦了擦自己的衣服,“恭喜你。”


    他伸出手,手指在打顫。


    白狐遲疑片刻,也將自己的手伸出去,程遠航拉住了她的手,握著,力道慢慢的加大,似乎要把她的手嵌入自己的掌心,長在一起。


    白狐手上吃痛,“程副官?”


    程遠航恍若未聞,就這麽不要臉的握著,不說話,隻盯著她看。


    “程副官!”


    白狐最終用理智克製了情感,硬是把手給抽迴去,手已經被他握的漲紅了。


    程遠航悵然若失的苦笑,“嗬嗬,以後得改口叫你龐太太了,真是……嗬嗬。”


    對話實在太酸,三爺和沈如龍都聽不下去了,沈如龍怕兩人再搞出事,便道,“行了,走吧,來日方長。”


    程遠航撘眼瞅見白狐,二話不說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硬是塞給了白狐,“大冷天穿這樣兒,拿著。”


    白狐懷裏一熱,帶著程遠航體溫的外套就這麽飄然而至,暖透了她的心田,“這……“


    程遠航吸了吸鼻子,“別誤會,沒給你準備訂婚禮物,不之前的衣服送你一件。”


    所以這意思是,女人如衣服,送出去就不要了吧?


    白狐笑笑,“好,謝謝你程副官。”


    “走吧。”沈如龍又強調了一遍,隻怕再不走,真的哭了。


    白狐邁開一步,她受傷的腿顛簸一下。


    程遠航的心也跟著顛簸了一下。


    “你這樣怎麽走路?腿不想要了?”程遠航冷冰冰的以領導身份指責。


    沈如龍尷尬的笑,“我抱著她走。”


    抱著?滾你媽的犢子吧!


    “我來。”


    蹦出倆字兒,程遠航不廢話,打橫將白狐給抱到了懷裏,原來搖晃的醉態此刻蕩然無存,穩穩當當的把她抱緊,結結實實,穩穩妥妥。


    三爺不再發現,對沈如龍點頭示意。


    三道身影終於還是朝著相反的方向漸漸的走遠。


    程遠航把白狐放入車內,“走吧。”


    既然留不住,那就走吧。


    程遠航沒有雨傘,大雨很快就把他身上徹徹底底的淋透,衣服濕噠噠的黏在身上,看起來十分狼狽。


    白狐點頭,“多謝了程副官。”


    沈如龍發動引擎,“迴去吧,你也淋濕了。”


    話別,雨刷清理出視線,黑色的轎車啟動,闖入了大雨。


    程遠航像個木頭人呆立在雨中,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一張臉水淋淋的,辨別不出原來的顏色。


    白狐坐在車內,盯著後視燈,裏麵的人影漸漸的縮小,漸漸的模糊。


    “沈隊,你開慢點。”她從喉嚨裏擠出這麽一句話,就抽噎的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隻能抱著程遠航的外套,泣不成聲。


    沈如龍被她哭的心裏稀裏嘩啦的難受,“白狐,你……你別……”


    好吧,他實在不會安慰人,把一大盒抽紙給他,同時放慢了車速。


    他看一眼後視燈,愣了!


    “臥槽!臥槽!程遠航特麽的瘋了吧!”


    後視燈內,程遠航冒著大雨,瘋子一樣追著車尾燈奔跑,他雙腿修長,邁步有力,速度極快,完全是百米衝刺的爆發力。


    白狐一看,血色瞬間沸騰,眼淚凝固在眼眶忘了流,“快!加速!快點!甩開他!”


    “你們倆這是搞什麽東西!你要是不舍得,你就下去,什麽龐司南還是思北,你不喜歡就不要嫁!”


    “別廢話了!趕緊開車!他這麽追過來很危險!趕緊甩開他!”白狐砰砰砰砸駕駛席的椅背,”快點開!”


    程遠航徹底發瘋了,他像一頭準備一頭撞死在山崖的羚羊,沒命的追著不斷遠走的車狂奔。


    “白狐!”


    “白、若初!”


    混合著傾盆大雨,他的嘶喊淹沒在嘩嘩的雨聲當中,被大雨吞沒了一半,卡在喉嚨裏的情緒淤泥般越來越多,越來越強烈!


    “白狐!白狐!不要走!”


    終於,在車尾燈徹底消失的時候,程遠航終於喊出了一句完整的話,可是那個人沒機會聽到了。


    程遠航木訥的一頓,兩條腿像是失去了最後的支撐,撲通跪在雨裏,雨水漫過他的膝蓋,冰冷的、透徹心扉的絕望,吞沒了他的所有感知。


    三爺追了程遠航一大段路,看到他的身形轟然跪地,三爺停下了腳步,遠遠的望著他。


    隱約中,男人壓抑的哭泣變成了哀嚎,哀嚎中有一個人的名字。


    “老婆……媳婦兒!!”


    “媳婦!!”


    “啊!!”


    三爺鼻子一酸,說不來那是什麽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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