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了樣,伊芙心裏惦記著那具屍體,很快就和蔣煦瀚去了安全部給他們安排的研究所裏的驗屍間。


    走進陰涼的驗屍間,屍體已經擺在了驗屍台上,周圍站著幾個研究院派過來協助她的助手。


    伊芙戴上手套就走了過去,俯身一邊簡單檢查了一遍屍體的情況,一邊問道:「給屍體做過x光掃描了嗎?」


    一個助手迴答道:「做過了,屍體被困在牆壁間隙裏,後背骨折,用力唿吸空氣時吸入了大量安非他命,是立即死亡的。」


    由於屍體已經全部幹化,幹燥灰黑的皮膚緊貼著骨骼,雖然皮膚比較堅硬,但伊芙還是一下就摸到了他骨折的脊椎骨,她點點頭,又去查看屍體的耳朵,說:「從耳朵裏麵的蛆來看,他被困在裏麵起碼四周多了。」


    助手們都詫異地看向她,沒想到這個看起來這麽年輕的姑娘竟然這麽快就能判斷出死亡間隔時間,看來她的昆蟲學很到家。


    伊芙沒有絲毫拖延,拿起邊上小輪車上的一把小鋸子,剛要上手,手腕就被蔣煦瀚握住,「你想幹什麽?」


    「把屍體分割開會更容易檢驗。」伊芙理所當然地說道。


    蔣煦瀚將鋸子從她手上拿下來交給一邊的助手,「你的手還沒好,這種事讓他們來就行了。」


    伊芙:「……」


    啊,還好她沒有告訴他自己手十多個小時前才又脫臼了一迴,不然肯定得被他嘮叨死。


    「我知道了啦,我看著,不動。」伊芙安撫了一下他,轉身對助手說了一下自己的要求,很快,她拿到了屍體的一隻左手。


    顧北夜看著她將那隻左手放到一個玻璃罐子裏,然後加入水泡上,疑惑的問道:「你這是幹什麽?打算泡發了?」


    莫名的,她聯想到了中午吃的蔥燒海參,胃裏一陣翻騰。


    伊芙高深莫測地看了她一眼,「四個小時後你就知道了。」


    顧北夜:「……」我不想知道啊喂!


    不知道為什麽,看到伊芙的這種表情,她就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覺得自己今晚一定會做噩夢的。


    將那隻斷手泡上,伊芙重新迴到驗屍台前,顧北夜就看到一個助手將一個小玻璃瓶遞給了伊芙,那裏麵的東西讓她忍不住幹嘔了一聲,背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這、這不會是……」嘔!不行了,好想吐!


    伊芙拿起瓶子看了一眼,眸子裏閃著興奮的亮光,點頭,「沒錯,就是你想的那個,眼球。」


    顧北夜:「……」


    以前就覺得這丫頭變態了,現在這種感覺就更強烈了。


    實在是,她看著那眼球的眼神,就好像那不是人的眼球,而是珍貴的寶石般。


    「我要去檢驗一下這對眼球,你們要來嗎?」伊芙抬眸問了一句。


    蔣煦瀚、徐博宇和顧北夜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我們還是在這裏……不,在休息區等你出了結果再過來。」


    驗屍台那邊的肢解看起來也並不是那麽友好,不是他們能接受的。


    伊芙聳聳肩,拿著眼球就在助手的帶領下去了實驗室。


    半個小時後,伊芙拿著眼球迴到驗屍間。


    「我從眼球裏分出了一些微粒,裏麵有兩種雜質——低密度的聚乙烯和安非他命晶體,聚乙烯是裝安非他命的塑膠袋裏來的。」


    顧北夜有些懵,「所以呢?」


    這人被發現的時候渾身都是安非他命,眼球裏有也沒有什麽好奇怪的啊!


    伊芙耐心地解釋道:「如果隻是安非他命也許不奇怪,但再加上聚乙烯,就奇怪了。」


    顧北夜還想再問,這時,一個助手突然喊了伊芙一聲,指著屍體的嘴唇道:「法伯小姐,你過來看一下這是不是咬痕?」


    伊芙立馬過去,拿著放大鏡,俯身仔細查看助手指的那裏。


    「是咬痕!」伊芙的聲音中都透著興奮,「牙齒咬到了嘴唇,這就證明死者不是誤吸,安非他命是被人用力捂在他臉上的,有人想讓他窒息而死,所以,那些微粒才會進入到他的眼球裏麵。」


    顧北夜恍然大悟,「所以死者不是吸食過量,而是被謀殺的!殺他的兇手就是那幾個腳印的主人!」


    「極有可能。」伊芙的目光落在那枚被她拿迴來的臍環上,「安全部已經派人採集腳印了,我們先看看那枚臍環的主人是誰。」


    臍環上的沾滿了血跡,伊芙用鑷子把臍環放在放大鏡下,用沾濕的棉簽小心翼翼地清理著上麵的血跡。


    顧北夜看著那枚臍環發出「嘶」的一聲,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肚臍眼,「那東西硬從肚臍上拽下來,一定很疼吧?」


    徐博宇白了她一眼,「中刀中彈都不哼一聲,你還怕這個?」


    「這怎麽能一樣?」顧北夜還他一個白眼,「你不覺得很噁心嗎?你想想,像是那些什麽舌環、鼻環之類的,被硬拽下來的那種感覺,不是比中刀更瘮得慌嗎?」


    徐博宇在腦海中想了想,頓時:「……」默默地撫了撫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就在這個時候,伊芙已經在臍環上看到了一個名字,「莎拉·齊曼,我想我們得到一個嫌疑人的名字了。」


    蔣煦瀚走到她身後,俯身看了一眼,「這上麵的是真鑽,一克拉,透明度和色澤都是一等一的,價值不菲啊。這樣的東西,應該不會隨便刻別人的名字。」


    伊芙點頭,「把信息交給安全部去調查就好,我隻負責屍體。」


    說著,她幽幽地看了看蔣煦瀚,「你也是,沒事就少去接觸那些人。」


    「吃醋了?」蔣煦瀚挑了挑眉。


    伊芙哼了一聲,誠實地點頭「就算隻是她單方麵的,可那個女人看你的眼光就跟蒼蠅看見大便一樣,讓我很不舒服,心裏就跟堵了一塊棉花似的,我不喜歡。」


    蒼蠅?大便?


    蔣煦瀚眼角抽了抽,她就不能用別的比喻?蜜蜂看見花那樣也比這個好啊!


    不過,他家小丫頭吃醋的樣子,還真可愛!


    這種感覺真好。


    「你能吃醋我很高興,不過,」蔣煦瀚唇角不自覺勾起,「我還是想要解釋一下,小芙,除了你,其他的女人在我看來和男人沒有什麽區別,我總不能對一個男人產生興趣吧。」


    徐博宇:「……」


    顧北夜:「……」


    說話就說話,查案就查案,沒事就發糖撒狗糧,都沒有考慮到別人的感受的嗎?


    好討厭哦!


    不過,他們老大說起情話來真是,撩得要命!


    伊芙嘴角上的那抹笑意壓都壓不住,心裏頭的那點不悅煙消雲散,摘下手套推了他一下,「好啦,快去工作吧,安全部那邊還等著你將最新的證據交給他們,開案件調查會議。」


    蔣煦瀚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等會我下來接你。」


    為了方便快速接收最新的鑑定結果,會議就在研究所頂樓的會議室進行,安全部的人已經先在上麵等著蔣煦瀚了。


    蔣煦瀚和徐博宇上去的時候,那些人正在就最新對工人盤查的筆錄做著討論。


    他簡潔明了地將伊芙的發現說了一遍,「……所以,案件已經可以定性為謀殺案了,死亡間隔時間是四周多前,在現場找到的一枚價值不菲的鑽石臍環上刻著一個名字,莎拉·齊曼,可能是兇手,你們可以往這方麵查一下。」


    「莎拉·齊曼?」斯裏登皺了皺眉,表情有些古怪。


    「你認識?」蔣煦瀚看向他,挑了挑眉。


    斯裏登點點頭,有些艱難地說:「莎拉是羅斯在當臥底期間交的女朋友,她知道羅斯的身份,還主動配合,希望幫助羅斯盡快破案……羅斯失蹤前就跟我說過,這次任務結束後他想辭職,帶著莎拉到睦洲去生活,沒想到……」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下來了。


    因為,那具屍體是羅斯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真是單純!」米娜冷嗤了一聲,「那個女人根本就是個罪犯,他居然相信她,還將自己的身份告訴她,這根本就是自殺行為!」


    「罪犯?」蔣煦瀚沒有理會米娜,而是問斯裏登,「那個女人有過案底?」


    斯裏登說:「是的。莎拉曾經因為盜竊和藏du被抓,還坐過兩年牢,可是出獄後她就沒有再犯事,而是在踏踏實實地在一家建築公司上班,幹起了體力活。」


    米娜聽到這裏再次忍不住發言:「那都是她的片麵之詞!部,長你不會真相信吧?你想想,羅斯是被大量的安非他命掩捂口鼻窒息而死的,那女人以前可是有過藏du前科的,現場又有她的貼身臍環,不是她殺的還能有誰?」


    蔣煦瀚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米娜頓時覺得一股寒氣自腳底竄到了頭頂,低頭噤聲不敢再說一句話了。


    終於安靜下來了,他沉吟片刻,「不管怎麽說,她的臍環出現在案發現場,又和失蹤的臥底有男女朋友的關係,你還是先派人將她帶迴來問問話吧。」


    斯裏登卻是苦笑一聲,「其實早在羅斯失蹤後我們就找過莎拉了,可是,她的父母告訴我,莎拉也在一個多月前失蹤了。」


    「也失蹤了?」蔣煦瀚皺了一下眉頭,這麽巧?該不會真的是她殺了自己的臥底男朋友表忠心,然後畏罪潛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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