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你跟你父親一樣,輸不起?」


    伊芙說的雲淡風輕,但唇角的那抹笑容卻帶著明顯的諷刺,邪魅狂狷,仔細看,和蔣煦瀚竟是有八九分相像,一樣的肆意飛揚,一樣的不將任何人看在眼裏。


    秦晉輝的眼神暗了暗,李浩注意到的卻是她話裏的意思,伊芙跟晏雲影的父親,認識?


    而且還有恩怨?


    難怪了,這個晏雲影一來就處處針對伊芙,話裏話外都是敵意。


    對麵,晏雲影聽到伊芙的這句話後咬了咬牙,看著伊芙的雙眼射出怨恨,如果眼神能夠殺人,隻怕伊芙現在已經被戳了個七零八落了。


    「伊芙·法伯!我不許你侮辱我的父親!」晏雲影氣急敗壞地吼道。


    伊芙輕笑一聲,「難道我說錯了嗎?當年你父親被我爸爸的才華掩蓋,被擠下神壇屈居第二,嫉妒之下他找我爸爸比試,而剛好燕城當時發生了一宗離奇殺人案,他就向我爸爸發出了挑戰書,我爸爸沒有應下,他竟私自對媒體爆料,說這是他和我爸爸之間的一決高下,看看誰能先破案。


    這本來也沒什麽,對我爸爸來說,隻要能破案還死者一個公道,這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千不該萬不該的是,你父親眼見我爸爸找到了關鍵證據,輸不起之下竟然在屍體上做手腳想要誤導我爸爸。也還好我爸爸沒有上當,否則,放跑兇手,讓死者怨死,更有甚者冤枉了其他無辜的人造成冤獄,那將會是不可挽迴的損失和傷害!


    你父親事後被法醫協會弔銷法醫資格,終身不得再考取資格,所以,你今天是想要替你父親討迴公道?」


    此話一出,晏雲影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這是她父親終生的恥辱!


    剛剛伊芙說什麽?討迴公道?


    那根本就是變相在嘲諷她父親不自量力,輸不起之下不顧職業道德暗下絆子,這種事,無論在誰看來都是罪有應得的,討迴公道這一詞就像一個巴掌一樣打在了她的臉上。


    晏雲影咬牙不吭聲,伊芙說得太輕巧了,這麽一個關係到一生的賭注,她說的毫無波動,仿佛不過是孩子間的打鬧。卻不知,她們之間的賭注,關係到的可不僅僅是個人的前途和榮譽,還有她們身後家族的名聲。


    她父親因為之前的事差點被趕出晏家,連累她和母親也一直在晏家遭受不少白眼,她之所以會選擇當一名警察,一來是為了替父親掙迴麵子,二來也是為了報復。


    伊萊恩是一名法醫,隻要她當了警察,以後自然會有機會遇上他,到時候,她總能找到機會挑出他的錯處,讓他身敗名裂。


    沒想到的是,伊萊恩沒遇上,倒是遇上了他的女兒。


    她當時就在想,這更好,伊萊恩不好對付,他女兒不過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相比起來容易多了,父債女償天經地義,怪不得她不客氣!


    卻沒想到,這少女竟然比她還狠,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一樣的用心險惡!


    晏雲影隻覺得陣陣心涼。


    「晏隊,別衝動!」身後,姚副隊有些心焦地勸道,「這件事關乎你的前途,你千萬不能答應!」


    李浩這時也迴過神來,一方麵不屑晏雲影父親的陰險,一方麵又憤怒於晏雲影的無恥,自己父親做錯事還好意思怪到別人頭上,想要拿伊芙開刀,完了還半點風險不想擔,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他冷笑一聲,「怎麽,晏隊長不會是不敢吧?」


    晏雲影從小到大看著晏家人的冷眼長大,最恨的就是被別人看不起,此時被李浩這麽一激,頭腦一熱,「誰不敢了,賭就賭!」


    「晏隊!」姚副隊皺著眉不贊同地喊了一句。


    「你給我閉嘴!」晏雲影迴頭瞪了他一眼,答應後她反而冷靜下來了。


    縱使她不懂法醫鑑定,但也看出來了,這個案子到處充滿了離奇,首先屍體的頭不見了無法確定身份,其次是發現屍體的地方沒有任何線索,再有,看剛剛的驗屍過程就知道,伊芙和秦晉輝什麽線索都沒掌握到。


    這麽一來,別說是一個星期,就是給他們一個月他們也絕對破不了案!


    想到這裏,晏雲影揚起了一抹笑,「既然伊芙小姐這麽有興致,那我一定奉陪到底。說到做到,今天在場的所有人都是見證人,一周過後,伊芙小姐可不要仗著你是蔣煦瀚的未婚妻就不認帳!」


    說著,她揚了揚手裏的手機,屏幕亮著,分明就是正在錄音的!


    「我可是錄了音的,你要是反口,可別怪我將錄音交給媒體!」


    「我不會,」伊芙笑了笑,「但願你也不會。」


    她神情坦然,無畏無懼,看在晏雲影的眼裏十分刺眼,當即冷哼一聲,帶著姚副隊離開驗屍間。


    「德行!」李浩對著她的背影從鼻子裏哼出一聲,然後轉向伊芙,一臉的期待,「伊芙,你敢這麽和她打賭,是不是已經發現了什麽重要的線索?」


    伊芙搖了搖頭,「沒有,可以說是毫無頭緒。」


    「啊?」李浩有些傻眼。


    毫無頭緒?


    「那你還敢跟她賭?萬一輸了怎麽辦?真要辭職不幹了?」李浩開始著急了,「哎呀,都是我這張破嘴,要不是我一時衝動說我們一定能破案,她就不會順理成章地說出那個賭約,都怪我!」


    說著,他都恨不得能給自己一巴掌了,秦晉輝一直說他頭腦簡單容易被人控製,看來是沒說錯。


    秦晉輝瞥了他一眼,涼颼颼地說道:「你也知道啊!」


    「誰讓她要在我心情不好的時候惹我!」伊芙卻是笑了笑,發泄了一場她的心裏舒暢多了,她拍了拍李浩的肩膀,「沒關係,我們一定不會輸的。等一下我會分析頸椎,如果頸椎出現停止,切口痕跡就能派上用場了。」


    秦晉輝皺了皺眉,「你現在需要的是休息。」


    站都站不穩了,雙手都在微微抖著,還怎麽工作?


    伊芙剛想開口說自己還可以,門口就有進來一道身影,裹挾著一身的寒氣。


    看到來人,伊芙心裏打了個突突。


    糟了!


    她完全忘記了還有一個更大的麻煩——蔣煦瀚!


    蔣煦瀚徑直走到伊芙跟前,聲音低沉地說道:「你是怎麽答應我的?」


    伊芙摸了摸鼻子,「我這不還沒下班麽……」


    「這都快九點了!」蔣煦瀚戳了戳手腕上的表,咬牙切齒,「你這是想要幾點下班?不想要自己的腿和手了是不是?」


    伊芙被他吼得縮了縮脖子,有些委屈地小聲說道:「這不我剛剛和人打賭了,要是三天破不了案我就要辭職,以後再也不能做法醫了,所以我才這麽拚命的啊,你要支持我!」


    李浩聽了這話嘴角抽了抽,他沒聽錯吧?


    那個清冷孤絕的伊芙居然在告黑狀!?


    什麽叫人不可貌相,這就是了!平時看起來那麽高傲的一個人,心黑起來比誰都黑!


    他瞥了瞥蔣煦瀚,果然見對方臉色一沉,冷聲問道:「誰那麽大膽敢欺負你?」


    「晏雲影啊!」


    「誰?」蔣大少表示聽都沒聽過,哪來的阿貓阿狗連他的女人都好欺負?不想活了是不是?


    伊芙將兩家人的恩恩怨怨說了一遍,最後總結道:「所以我這隻是為了維護我爸爸的尊嚴,同時也是維護你的麵子,總不能讓別人笑話,說你堂堂蔣氏集團的總裁居然娶了個草包做老婆吧,我這是為了你而戰!」


    蔣煦瀚:「……」


    秦晉輝:「……」


    李浩:「……」


    不要臉!太不要臉了!


    什麽叫指鹿為馬顛倒是非,伊芙這短短幾分鍾可是完美地詮釋出來了。


    明明就是她大小姐不高興了才去應那賭約的,偏偏她還能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說什麽是為了蔣煦瀚的麵子!


    現在燕城有誰不知道她的威名,還需要去證明什麽?


    蔣煦瀚也不戳破她,相反的還被她那義正言辭的甜言蜜語哄到了,沒好氣地捏了捏她的臉頰,「你呀!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任性了?不過,任性點也好,這樣才不會被人平白欺負了去。至於那個什麽賭注,我會跟晏家的人說清楚,我蔣煦瀚的女人,也是她晏雲影能欺負的?」


    伊芙晃了晃他的胳膊,「別呀,那樣的話豈不是讓她以為我怕了她!你放心,我有信心絕對能在三天內破案的,你就答應我好不好?」


    「不行。」


    「蔣煦瀚,瀚瀚,阿瀚……」伊芙幹脆撒嬌賣萌全部用上了,和她平日裏的形象簡直相差十萬八千裏。


    一旁的李浩看得目瞪口呆,這貨怕不是被鬼附身了吧?


    蔣煦瀚被她那耍賴的模樣逗笑,終於鬆了口,「要我答應也行,你必須嚴格遵守上下班時間,絕對不許加班。」


    伊芙想了想,點頭,「可以,可是我這三天要停藥。」


    蔣煦瀚一聽,臉色立馬黑了下來,「絕對不行!」


    伊芙這迴沒有繼續撒嬌,而是很認真地說道:「蔣煦瀚,我自己的狀況我最清楚,就算不吃藥了也不會影響我的病情。這個案子很不簡單,依照我經驗判斷,兇手絕對不會隻做這一個案件就收手,如果不盡快抓住他,隻會有更多的人遇害。」


    蔣煦瀚抿著唇不說話了,看臉色是絕不會輕易答應。


    伊芙嘆了口氣,「這樣吧,小夜說了,要是我暴躁起來就讓我不要壓抑自己,我答應你,我要是真的忍不住了,我會盡量虐晏雲影的,這樣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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