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智子臉色擔憂地說:“欣姐真的叫我們去見陸天鳴麽?”

    我察覺到她的表情有點古怪,問:“怎麽?難道陸天鳴有什麽通天的本事,能跟三葉社抗衡?”

    小智子認真地點點頭,說:“上海幫人多,還有陸天鳴有本事動員全新宿其他幫會的中國人以及日本的黑幫團體,惹到他的話,恐怕我們很難保全性命離開新宿。”

    聽了她這話,我也開始顧慮起來,難怪剛才欣姐姐交代說不要和上海幫有衝突,原來上海幫在日本還有那麽大一股力量存在。我咬起牙來,最近養成了一個習慣,心煩的時候就喜歡咬牙。

    小智子還想說什麽,我搶先說:“不管了,帶我去上海幫吧,沒事最好,就當會個朋友,如果真是他收留了那幫人,那麽我們見機行事吧。”

    小智聽了子歎了口氣,道:“了解,既然欣姐是交代你的,那麽就按她的意思去做好了,但你要有心理準備,上海幫的人都是不好惹的。”

    為了不太囂張,讓上海幫感覺到壓力,我叫其他隊的人先留守各自呆的地方,就我和小智子再帶2個隨從過去。

    上海幫的地盤其實不大,地段也不好,但卻是援交和毒品交易的黃金場所。當地的警察談起上海幫來也是頗為無奈,甚至色變,因為曾出現過幾次警示廳被中國幾個幫會圍堵要人的情景,而且為首都是上海幫的人。

    當小智子跟我講這些的時候,我已經心不在焉,當車子進了她所說的上海幫的地盤,我就感覺到一股說不出的壓力。

    我們來到一家超級大的麻將館,場子裏人氣爆滿,各色人等,不僅有中國人和日本人,連洋人都有,在暖色的燈光下,裏麵的人聚精會神地搓著麻將,劈裏啪啦的聲音傳到很遠。

    我注意到這個麻將館最大的特色是提供年輕的女性作為陪打,一般坐在台上的男性雀友的身邊都會坐著一位漂亮的女孩,負責點煙,到酒或者幫手摸牌收錢等等。

    當然了,肯定不排除贏錢的主會將旁邊的美女帶到某個地方進行第三類接觸,然後館子抽取這些女孩的傭金,我不由開始佩服起這個陸天鳴來,看來他做這行生意還是蠻上道的。

    當我們踏進門,就有在場的館長走過來用日語殷勤地招唿我們,問我們是否要個包間,因為樓下已經滿員了。聽說話的語氣,我猜出他也是個中國人,所以就直說:

    “我們來見陸會長,方便通報麽?”

    沒等那館長反應過來,小智子又說:“三葉社。”

    那館長顯然被小智子嚇了一跳,但很快又鎮定下來說:“會長今天沒來,兩位請迴吧。”

    “但我已經看到你們會長的車了,我們隻是有點事情想叫陸會長幫個忙,麻煩你就通報一下吧。”小智子彬彬有禮的說,她那裏看到人家的車了,八成是唬人。我不由佩服她小小年紀,應變能力卻不容小視。

    在小智子的再三糾纏下,那館長終於轉身上了樓,十分鍾以後,下來一個光頭的大漢,走過來對我們說:“請跟我上樓,陸會長很樂意見見你們。”

    我和小智子聽了都鬆了口氣,慶幸還好沒吃閉門羹,要不這次就把麵子丟大了。

    陸天鳴的辦公室是在五樓,就當我們等著他開門讓我們進去的時候,那光頭大漢突然攔下我們,他先搜了小智子的身體,看得出他對小智子是女人也是略感意外,果然不單是我一個人眼睛不好使,這讓我略感安慰。

    然後是對我搜身,我全身上下隻有小雅給我的擺渡師小刀子當相連掛在胸前,奇怪的很,喪邦和眼前的這個大漢都忽略我這把小刀,他們都隻注重搜查側身能方便掏武器的地方。

    陸天鳴的辦公室沒我想象的大,更不是富麗堂皇的那種,隻是很平常的小房子,實木桌子上趴著了一隻大蜥蜴,一個梳著精致發絲的小個子男人正在用鮮肉給它喂食。

    他還留著小胡子,穿著唐裝,年紀大概50歲上下,看上去很有舊上海灘那代人的氣質,但眼神的犀利卻是能不由讓人看的出他是個心狠手辣的主。

    陸天鳴對我們的冷漠就是想讓我們有一種尷尬和手足無措的感覺,這樣他就能更好把握對方的心理,這種把戲估計是他的家常飯了,隻是他這次用錯了對象。

    不等他招唿,我已經拉了張椅子坐下了。他還在認真地喂他的寵物。

    “陸先生。”小智子替我先開了口,“三葉社社長曲小姐讓我來問候您。”

    聽了這話,陸天鳴抬起眼睛,“哦”了一聲,然後緩緩道:“現在你的問候已經傳達到了,可以迴去了。”

    看來眼前這位上海幫老大是沒把我放眼裏了,這讓我火大,但我還是先壓著,說:“也許曲社長的意思是問候你的母親呢。”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都愣了,陸天鳴也停下了手頭上的動作,看的出他很生氣,霎時,屋子裏的氣氛冰冷到極點,看那那光頭樣子,他是想衝上來把我的腦袋給擰下來。小智子則一臉擔憂地拉了拉我的衣角,提示我說的太過分,最好想辦法挽迴。

    我才沒想過要挽迴什麽,如果不鎮住眼前這位有點囂張的地頭蛇,接下來的事情會很難辦,我之所以那麽說也帶著孤注一擲的想法。誰知陸天鳴卻低聲笑了起來,反問我說:“你是誰,在日本我怎麽沒聽說過你。”

    我摸了下鼻子,盡量讓自己放鬆,說:“說了你也未必知道,我隻是一個打工的,老板要我來問你是不是收留了田中,武田和西川那三個人。”

    我不想和他繞什麽彎子,直接就這麽說出了來意,因為他也是個聰明人,我沒有和聰明人嘮家常的習慣。

    陸天鳴繼續帶著笑容,將手裏的肉喂到蜥蜴的嘴裏,沒迴答我的話,隻是問:“那你知道我是誰麽?”

    他在挑戰我的耐心,這是我最討厭的,於是說:“你是上海幫幫主,陸天鳴先生,從某個角度講,你也算是我們華人的驕傲了。大家都是中國人,你就少裝逼了。”

    聽了我這話陸天鳴大笑起來說:“好,曲欣欣手下人果然個個有膽識。”

    然後他點了一支煙,開始打量起我來,那眼神讓小智子不由地退了步。我現在當然不能躲避他的眼光,我也要讓他有個印象,我們來這談判,雙方都是對等的。

    就這樣,我們相互對視了一會兒,他收迴他的目光,說:“想當年,我剛來日本的時候,全部身家隻有一部魚蛋車,能到達今天這個地位,你知道我靠的是什麽麽?”那語氣誰都聽的出他是在炫耀他來日本後積累的財富和手段。

    但這很難讓我買他的帳,因為不符合我的性格。我笑了一聲,不屑地說:“我猜是日本佬都喜歡吃魚蛋吧。”

    這話算是徹底激怒了這位上海幫幫主了,他雙手狠狠地拍在桌子上,把他的寵物都嚇的滾了下去。但依舊保持冷漠的麵容,對我說:“你去告訴曲欣欣那婊子,這三個人都在這,有本事就自己帶人來拿。”

    意料之中的迴答,我不由心裏為自己鼓掌,多餘的話沒必要講,這個時候我可要行動了,於是我站起來,湊近陸天鳴,微笑著說:“你犯了錯誤,有點嚴重。”

    這話讓他臉上抽動了一下,他仿佛察覺到什麽,但已經來不及了,我一把扯住這個小個子男人的頭發,把他拖拽到跟前,同時掏出胸前的那把擺渡師刀子壓在他喉嚨上。

    這一切都是那麽的突然,他身邊的光頭保鏢隻來得及反應掏出手槍,但為時已晚,他的老大已經製約在我手裏了。

    小智子見狀擋在我的身前,看的出她有點驚訝我這樣的舉動,但仍掩護我把陸天鳴穩穩地捏在手裏,對付這種個子小的男人,我還是有把握的,何況手裏還有把刀子,不怕他不老實。

    我和小智子這樣配合,那光頭即使是拿槍也毫無辦法,隻能就這樣用槍指著我們。開槍不是,不開也不是。

    我則在陸天鳴耳邊說:“不好意思了,幫主大人,這間屋子太小,隻好請你到我們那裏去,再好好聊聊你對那三位日本仁兄的態度了。”

    陸天鳴不愧為見過大世麵的人,即使刀子紮在了脖子了,也毫不見驚慌,鎮定自如地說:“你現在還有機會可以對你現在的行為作出反悔,如果不的話,你就別想活著出新宿!”

    我笑著答說:“我現在還真不打算離開新宿,你耐我何?”

    “那你就睜大眼睛看著新宿這塊地方,看看你的人在這是怎麽死的吧。”

    陸天鳴的話讓我暗自吃了一驚,難道他在新宿真有傳說中那樣唿風喚雨的能力?如果真是那樣倒還真要掂量掂量了,但我現在卻是有點騎虎難下的味道。

    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幹脆就把這件事鬧大,於是說:“還是讓你的手下人讓開點,我們森藍的人做事情比較講究效率,說不定我這麽一揮手,你這幫主位子就要易主了。”說完,在他的脖子上壓了壓。

    這下倫到陸天鳴傻眼了,說:“你也是森藍的人?是林嘉凝人?”

    我沒想到他會有這種反應,迴答說:“沒看到我這把刀子麽,擺渡師三個字你還是認得的吧。”雖然我還沒擺渡師資格,但這刀子拿出來還是能唬住人的。

    這時陸天鳴有點絕望和不甘地閉上眼睛,向跟前的保鏢揮揮手,吩咐說:“把槍放下,讓他們走。”

    這句話讓我和小智子都呆了一下,我沒想到森藍還這麽有麵子,光名字就能讓眼前這位聽說很牛的上海幫幫主屈服。但我可沒打算就這麽放了他,說道:

    “放我們走,那是當然,但幫主你也要跟著走!”

    “你們……。”陸天鳴顯然沒想到我還是沒打算放了他,但先前的銳氣已經減半。話說了一半哽在了喉嚨。

    於是,就這樣,在我的刀子的使喚之下,硬是把陸天鳴從他保鏢眼皮底下塞進了我們的車裏,我的想法是,我就坐鎮新宿,讓上海幫拿那三個日本人來換他們的幫主,不是說陸天鳴在新宿有多牛逼麽,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經出錯,我現在倒很有興致想開開眼。

    至於欣姐姐當初的交代,不好意思,我一時間衝動就忘記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欲縱天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小徹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小徹並收藏欲縱天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