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獄行動失敗,鐵虎恨怨難消,他把怨氣撒在二哥鐵城身上,氣哼哼地說:“二哥,你的人不是擔負火力掩護嗎,怎麽不開槍?”雲旗等人也納悶,但他們不好意思說。

    鐵城說:“三弟,你懂啥?這是軍事。我不是開槍了嗎,你姐夫的隨從兵不是開槍了嗎?”

    “那頂個屁用?你20多人,就兩個人開槍,而且都是短槍。”鐵虎嘟嘟囔囔。

    熊道山聽著,擺弄手裏的六輪手槍,打開槍輪子,輪槽裏還剩三發子彈,他笑道:“我給小李30發子彈,他就給我剩迴3發,打出27槍。”

    鐵虎在姐夫麵前,總是個挑皮孩子,他說:“姐夫,你心痛啦?”

    熊道山說:“鐵虎啊,我不是心疼,我是說,鐵城二哥,用兩把短槍,不停地向追上來的敵人進行射擊,定有他的用意和想法。”

    “啥用意,啥想法?二哥應該下令,20杆大槍同時射擊,打那些狗日的日本鬼子。”鐵虎還強調他的想法。

    道山說:“我不跟你爭辯,二哥說的對,你還不懂軍事,仗怎麽打,指揮官腦袋裏有數,至少,二哥沒暴露火力。”

    鐵城說:“道山,你跟三弟一半會兒說不明白。別爭辯這個了,聽柳大叔講,下一步怎麽辦?”

    鐵虎不高興,但不吭聲了,因為兩位老人被轉移哪兒去了,他不知道。他是牛犢子掉進井裏——有勁使不上,也不知往哪使。也隻能照二哥說的,聽柳大叔講。整個劫獄行動是柳大叔謀劃的,他失算了,也是乃木希典太狡猾了,看看柳大俠怎麽魔高一尺,道高一仗?

    隻聽柳大俠說:“我就擔心乃木希典猜到我們會去劫獄,但沒想到他動作得這麽快。”

    玉嶺插話說:“就差一點,慢了一步。”

    “差一點也是差,慢一點也是慢。乃木希典是隻狡猾的狐狸。”柳大俠並不掩飾自己的失敗。他說:“好在鐵城反應的快,沒有暴露我們的火力,讓乃木希典摸不清楚我們有一支現代武裝力量。否則,他會追蹤過來,蕩平我們莊園大院。”

    鐵虎聽了心裏一震,原來二哥不投入全部火力,意圖在這兒。雲旗、青峰等小夥們也都領悟地點著頭。

    柳大俠繼續道:“乃木希典布下這個局,他的用意我清楚,醉翁之意不在酒。你們應該記得,川島大隊攻打我們莊園大院吃了大虧,就是不知我們有十八名清軍士兵,十八條現代快槍投入戰鬥。所以,打進來,就追查現代快槍和清兵都哪去啦?乃木希典關注的是小股子清軍會給他們帶來威脅,布下這個局,主要目標不是潛入幾個劫獄的,因為人已經轉移了,他的著眼點是想搞清楚我們有沒有強大的火力武裝。”

    鐵城說:“柳大叔分析得透徹。我當時隻覺得納悶,見也沒太大危險,便沒有敢暴露火力。沒想得這麽透。”

    眾人也方始乃木希典的狠毒計謀。向鐵城投去感激的目光。

    柳大俠說:“這隻是我的一種分析,還有待證實。以此推測,你們鐵、展兩位伯父,並未轉出乃木旅團控製範圍。那就應該在和尚島三處炮台之內。藏在哪個炮台的禁閉室,這隻有進去人才能搞清楚。”他把人們注意力引入到和尚島。這令人信服。武田東營也說過他們旅團駐紮在徐家山炮台和和尚島炮台。而西寬二郎旅團占據大連灣西南岬兩大炮台。剩下的就是如何去偵察和怎麽搭救了,這可是個非常棘手的問題。

    柳大俠說:“折騰大半宿了,都夠辛苦了,都去休息吧!”

    人散了。鐵虎拉住鐵城說:“二哥,剛才弟弟的話,並非本意,是太急了,你別生氣。”鐵城把胳膊搭在弟弟的肩上說:“二哥怎麽能生你的氣呢?你表現得很勇敢,快去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說。”說完拍了一下弟弟的肩膀,還推了他一下,轉身欲去。

    “二哥,你去哪兒?你還沒吃飯呢?”鐵虎說。

    鐵城說:“我去莎莎家,她給備飯了。”

    鐵虎笑道:“二哥,啥時候把我二嫂娶過來呀?”

    鐵城心說:真是少年不識愁滋味呀。便沒理睬,走了。

    鐵虎滑稽地吐下舌頭,以為二哥誤解他、嘲笑他與莎莎未婚同居的事,因而生氣了。便想到自己與愛子之間已有過甜蜜的肌膚之親的事,偷吃禁果,想起來,心便有些跳。爸若知道了,他該怎麽講?雖然他與愛子真心相愛,可畢竟不該先有那種事。他有些怕。“鐵虎,你大姐讓你和鐵鳳去她家吃飯。”大嫂沉香過來說。

    鐵虎被驚了一跳,他“哦”了一聲。大嫂說她去陪她娘,走了。

    他決定去愛子家,去找一郎,對付日本鬼子他的辦法比他多,商議怎麽去搭救他爸爸。他得去向大姐打個招唿。

    他來到姐姐家。鐵蘭正在炒茶,油香撲鼻,他說嫂子告訴他了,他不想來這兒吃,他要去愛子家。鐵蘭聽了忙盛出菜,放在鍋台上,出來叫住他,悄聲說:“鐵虎,姐問你,你說實話,你和愛子有那關係啦?”鐵虎的臉騰地紅了,夜色中,他自己感覺得到。對最親的大姐他不能隱瞞,但也不好意思,紅著臉說:“姐,你咋知道的,愛子對你講啦?這個傻丫頭。”鐵蘭印證了屬實,又喜又氣地指點他的腦門兒,說:“你呀,真能惹事!”“咋啦?”“愛子有了。”“有啥啦?”鐵蘭恨道:“我真想打你,有啥都不知道?愛子懷孕了。”鐵虎大吃一驚:“她沒跟我講呀?”“你混,一個姑娘家她哪好意思講?我看出來的。”鐵虎懵了,一門子撓頭,說:“大姐,那啥辦?”鐵蘭說:“咋辦?鐵家的人敢作敢當,你不能對不起愛子,娶她過門兒,名正言順。不過,這是大事,咱爸貪上那事,大哥又不在家,等我和二哥、大嫂商量商量吧。”

    鐵虎是個很有主張的人,婚姻大事,父母做主。爸爸沒迴來,他娶親,就更對不起爸爸了。他說:“大姐,不要啊,等把咱爸搭救迴來,我親自對咱爸說。罵也好,打也好,我都要把愛子娶過門。”

    鐵蘭讚同。鐵虎來到愛子家,愛子剛擺飯菜,一郎剛坐到餐桌前,他便進來了,說:“有我的飯嗎?”

    愛子高興地莞爾一笑說:“給你加量了,快坐吧!”鐵虎到愛子家從來不客氣,渡邊茂大伯活著時,他就是常客。他坐在一郎兄妹當間,而且是盤腿大坐。愛子給盛上飯,他便吃起來。就是他,打破了這個日本家食不言的習慣。一郎說:“平時,不用猜,你會過來,今天你們兄弟姐妹基本全了,會聚一起吃飯呢。”鐵虎說:“恰恰相反,今天,我們家散個幹淨。我大姐一家團聚,迴她自家了;我二哥去莎莎家了;我妹子去給柳大叔、青峰家去做飯了;我嫂子告訴我說,我姐讓我去她家吃飯,結果逼得我嫂子迴娘家去了。我不想打擾我姐和我姐夫團聚,便來你們家了。”一郎說:“這太好了,我也正想跟你說話呢”

    吃過飯,沏上茶。茶缸子是用白鐵皮打製,很是精製,這是愛子父親留下的工藝品,隻有最親密的客人才能享用。因為這是他們父親的手藝,屬於珍藏品。

    喝上茶,鐵虎才打聽愛子照顧傷員辛不辛苦,累不累,愛子雖然一笑了之,但心裏是甜甜的,鐵虎是俠骨柔腸的男生,她沒有看錯。隻是兩個月沒來月經了,讓她心慌,發愁,她瞟向鐵虎的目光裏多了些許的怨尤。哥哥一郎和鐵虎談論劫獄救人的事,她熬不過,便迴自己的閨房睡了。

    早上她醒了,忙梳洗做飯,自己吃過,把哥和鐵虎的飯菜給溫上,便去後院。她把值班的兩個老兵替換下去,鐵蘭、莎莎都來的比往日晚,接著鐵家姑爺熊管帶來了,倆痊愈的傷兵和倆基本傷愈的兵要求歸隊,要隨他一塊迴旅順。熊道山說:“等再好一好,你們4個一塊歸隊。”熊道山看過傷員,就帶隨從走了。

    鐵蘭送她丈夫迴來時,莊園大院又複蘇了生氣。給柳家爺倆做飯的還是鐵鳳和雲彤。吃過飯,鐵城、鐵虎、一郎和雲旗,後來嘎豆子把馬瞎子也領到柳大俠家裏。愛子心裏有點亂,她想找鐵虎,便與鐵蘭打個招唿跑過來。

    寬敞的客廳,柳大俠坐在他的書案邊,那張太師椅裏。其餘的人從鐵城算起,依次拉過凳子坐在窗前,大師兄玉嶺、青峰依次坐在柳大俠的右側,獨馬瞎子優惠一架太師椅。就像中軍升帳。兩列人員中間順擺一張條桌,鐵鳳、雲彤忙著給大家沏茶倒水。愛子也閑不住跟著幫忙。

    今天的節目似乎沒什麽事安排,純屬議事,誰有啥說啥,但也離不開戰事和劫獄救人的事。鐵虎昨晚上與一郎討論到天亮才睡,他要闖龍潭虎穴,一郎不讚成,他心裏依然沒譜,此時啞火了。他直拿眼睛看他二哥鐵城。鐵城以他的經曆和水平,自有深沉,會把瞎戧戧的機會讓給小兄弟們。雲旗一個人想不出轍來,他倚重的大哥雲漢不在家,爹出了這麽大事,抱怨情緒時低時高。青峰是個善於用腦子的青年,而且一身俠骨,善獨往獨來,可進日軍兵營讓他撓頭,語言不通是最大的障礙,他也不語。渡邊一郎坐那兒就想自己的心事。康玉嶺尊師,也不會亂講。所以,都坐那兒大眼瞪小眼,一陣冷場。直到馬瞎子到來,才如吹來一陣春風,有了新鮮的氣息。大家都聽他講市麵上的新聞。

    馬瞎子說,駐紮嶺關鎮、青泥窪鎮的日本侵略軍,出來時就搶糧米、搶豬、抓雞、禍害女人,搞得雞飛狗叫,唿爹喊娘。不出來,就龜縮在一片院子裏,戒備嚴森,像叭那裝睡的狼,嚇得人不敢靠前,躲著走。大連灣那兒,西南岬炮台、徐家山炮台都不讓靠近,有日本兵把守。好在日本兵喜歡聽他吹笛子,還哇啦哇啦說些他聽不懂的話,他去轉悠好幾趟,啥消息也沒弄來。他有點覺得自己瞎,沒有用。怨天尤人。

    康玉嶺忙說:“馬大叔,昨天下晌,我陪我師傅他們去徐家山炮台,在禁閉室門口那兒,還聽見你的笛聲了呢,還望見你和嘎豆子了呢。”馬瞎子點頭說是,他又有興趣的說:“我進不去,就吹笛子,想吹給老鐵、老展兩位大哥聽,不知他們聽沒聽得到?”

    柳大俠忙道:“聽得到,聽得到,昨天跟老鐵、老展說話沒注意到,可老鐵說前天他和老展聽見了清脆而悠揚的笛聲,像是你的笛聲。叭窗望不見,但聽了心情都很振奮。看來笛聲傳情,像是傳音術,太有魔力了。”說得馬瞎子高興極了,他說:“我就是想通過笛聲鼓舞他們堅持住,大家會救他們,看來我做到了。我以後每天都去。”柳大俠歎然地說:“不成了,他倆被敵人轉移了。正愁著呢,不知轉移那兒去啦?”

    接下來是一陣沉默。令人傷心傷感的那種沉默。

    之後,馬瞎子告訴他們,發現四五輛大車,拉著軍需物資,從金州拉往徐家山炮台,進入西大門。嘎豆子看見的,大車上裝滿了木箱子。軍人出身的鐵城感興趣,問道:“嘎豆子,你學學都是多大的木箱子?有什麽標記沒有?”嘎豆子比劃著說:“不太大,一層摞一層,刷印有日本字和洋字碼編號,挺沉的樣子。”鐵城推定說:“那定是炮彈和槍彈,敵人在加濟給養。”都認為說的有道理。

    馬瞎子說,還發現有一隊日本侵略軍進了徐家山炮台。鐵城問有多少,目光投向嘎豆子,他是馬瞎子的眼睛。嘎豆子說:“挺多。”鐵城問:“挺多是多少?說個數。”嘎豆子說:“沒數,有四五六七百吧。”鐵城笑了:“四五六七百,估差不小於一倍,中了,是敵人補充兵源,還不是增加兵力。增加兵力,日軍一個旅團約兩三千人呢。”這說明什麽,鐵城沒有解釋。非軍事人員對這些不感興趣。

    鐵虎急道:“二哥,你快說說咋樣去搭救咱爸吧?”

    鐵城說:“鐵虎,你讓馬大叔把話說完嘛,他講的情況很重要。”

    馬瞎子忙道:“沒了,沒了,我今天想去金州城溜達溜達。”

    柳大俠說:“那太好了,應該知道金州城的情況,不過,馬先生你也得加些小心,那裏被日本侵略軍占領了。”

    鐵城也說:“馬大叔,那你和嘎豆子兄弟可辛苦了,多加小心。”馬瞎子和嘎豆子離開時,鐵城、柳大俠都送了出來。

    再迴坐位時,便立即進入正題。鐵城說:“要想去搭救我爸和展大叔,就必須知道人被轉移去了哪兒。昨天,柳大叔推斷必還在乃木旅團控製範圍,可能就在大連灣東北岬和尚島那三大炮台之內。我想了很久,應該是這樣的。每座炮台都是相對獨立的,中間有盤山道。清軍占據時,每座台都有禁閉室,都是兵舍改造的。這得進去人才能摸清楚。生人進去,一個炮台一個炮台去查看,這我們辦不到。守衛那裏的是清軍那我化裝成清軍還成,可如今是被日軍占領,而且是兵力集結的地方,即使化裝成日軍,又不會說日本話。這非常難辦。”鐵虎急了,說:“二哥,你說了半天,這不行,那不行,那你還說他幹啥?我去,我換上日本鬼子軍裝,進去溜達溜達,我不相信,我就找不到,日本鬼子把咱爸和展大叔關押在哪兒?”

    雲旗響應,說:“鐵虎,我陪你去。”

    渡邊一郎說:“我不讚成,昨晚鐵虎跟我嘀咕這事,我就說不行,想在日軍兵營鑽來鑽去,除了我,你們誰去都白費,弄不好有去無迴。我也不想那麽幹,從這座炮台到那座炮台,非露餡不可。鐵虎啊,鐵城二哥分析得對,你得充分估計所有的困難,光憑一種敢勁兒不行。”

    鐵虎又上來了,說:“那你說就沒辦法啦?”

    鐵城這才把話接過去,說:“鐵虎你冷靜點,別別人說一半話你就給打斷。若急,我比你還急。我話沒說完你就搶去了。”二哥這番訓斥,讓鐵虎老實了。鐵虎說:“好,你說。”

    鐵城說:“我想施苦肉計,《三國演義》裏周瑜派黃蓋逃去曹營假投降,我想讓我屬下一個兄弟去假投降,混進敵營裏去偵察。柳大叔,你看行不行/”

    這可是個新招兒,讓眾人眼前一亮。

    柳大俠說:“那這個人可得相當可靠。”鐵城說:“我這10幾個兄弟都很可靠,我正一個一個過濾比較,哪個更精明幹練,更能勝任?”

    似乎再沒有爭議了,渡邊一郎說:“鐵城二哥,你的那些士兵兄弟中有會說日本話的嗎?”鐵城搖頭說:“沒有。”是呀,不通日本話,假投降過去,想完成偵察任務,那可沒有把握。渡邊一郎兄妹和武田大師是日本人,武田東營揚言要搶抓愛子去成親,武田大師不會去幹這種事,想都沒人去想。隻渡邊一郎可以勝任,武田東營也點名拿他去換人,這就等於把人往火坑裏推,誰也不忍心。

    這時,渡邊一郎做出了決定,他說:“誰的條件都比不上我,我去最合適。如果武田東營不食言,我去還能換迴鐵大叔、展大叔其中一位。這事我去辦。”

    鐵虎第一個反對,他說:“不行,武田東營逼你參軍,那等於我害你,更對不起愛子。你不能去。”

    鐵城也說:“一郎兄弟,你的這份情我們領了,但我鐵家絕不做傷人利已之事,我父親知道也不會同意的,更不會寬恕我和鐵虎。你不能去。”

    雲旗持不同見解,他說:“我與一郎也是好朋友,他和愛子都能為朋友兩肋插刀,愛子不能去,因為太危險,相反,一郎的危險性比較小,我以人頭擔保,我會把他再救出來。”

    青峰這會兒開口了,他說:“我陪一郎去,我保證我把他送去,以後再把他救出來。”

    眾人的目光都投向柳大俠,家有千口主事一人,大院的大事就得他表態,拿主意。他說:“我實不忍心做這個決定,但沒辦法。”他有點哽咽地仰起滄桑而剛毅的臉,深深地吸喘一口氣,歎然一聲,說:“一郎,你去吧,讓青峰陪同你去,他代表我去與敵人交涉有關事宜。”

    事情終於做出抉擇,心情沉重的有些悲壯。

    出征前,小哥們舉行一次盞行。愛子泣咽,一郎放下手中的酒杯說:“別哭,哭啥呀,人當知恩圖報,鐵大叔對我們有恩,如果不是他仗義收留咱們一家,為咱父親求醫看病,那咱們可就無家可歸,甚至家破人亡啊,這你是記得的。如今鐵大叔罹禍,我們不去搭救,豈能心安?”

    愛子說:“可那武田東營要我,我不能去,你一個人去,必兇多吉少,我實在擔心。”一郎說:“妹妹,你放心,吉人自有天相。”轉向鐵虎說:“我知道我妹妹喜歡你,你也喜歡她,我把她托付給你了。”鐵虎也很激動,說:“放心吧,一郎,愛子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你也要小心從事。”雲旗也端起酒杯說:“一郎,你也是為搭救我父親去的,我謝謝你,敬你一杯!”一郎也端起酒杯,說:“雲旗,你父母沒少幫助我們,還有你姐雲秀,沒少幫助我妹妹,我也謝謝她們。”兩人碰杯,眾小俠們把酒杯湊過來,碰杯,一飲而盡。

    送行的時候,柳大俠、鐵家一家、展家一家都送出來,還有大院其它知道這事的鄰裏們。柳大俠叮囑兒子青峰說:“你是代表爸爸去的,在日本人麵前,不抗不卑,據理力爭。”青峰也自知自己肩上擔負的責任,他說:“爸,放心吧,兒子不會給您老人家丟臉的。”

    這一邊,鐵城以鐵家的主事人的身份,向一郎打軍人的舉手禮,說:“一郎,我代表鐵家人向你致敬!”沉香、鐵蘭、鐵鳳也都說著感謝的話,叮囑他多加小心。令一郎很激動,他如今承擔的眾人的囑望。他說:“放心吧,我定不辱囑托!”

    展家嬸子和雲彤親切地拉著一郎的手,展嬸熱淚盈眶。謝他勇敢幫助他們。雲秀與他的目光相對了,雲秀上前說:“一郎,我與日本侵略軍之仇不共戴天,我痛恨日本人,以為日本人沒有好人,可是你讓我由衷地敬佩,你是日本人中的好人,俠肝義膽,你是我弟,也是我雲秀的朋友。朋友無欺,隻有祝願,我等你迴來!”她的話反映她激烈地心理情緒的變化,交熾著喜恨情仇、悲傷與渴望,極其複雜的感情,透視出可寄予依托的乞求。這讓一郎很感動也很激動,還同情和憐惜。他說:“雲秀,謝謝你對我的信任。我將以我的行動證明,不會讓你失望的。”他的話也沒有明說,但感悟的力量彼此都很明白。

    一郎向出來送行的鄰裏們深鞠一躬,什麽都沒有說,也無須再說,都明白他此去前途兇險和他肩上擔負的重任。結義兄弟鐵虎、雲旗,還有愛子,又戀戀不舍地送一郎、青峰兩人一程。

    一郎、青峰二人上馬驟然離去。駛過嶺關河橋,出東山口,轉眼消逝了,被連綿起伏的山嶺阻隔住了,山嶺那邊的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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