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找什麽?”丁依依站在走廊上朝他喊話。


    他擺了擺手,示意她跟著下來,,她有些猶豫,最後還是把鞋子脫了,換上一旁的膠鞋下了花田。


    腳下的泥土比她想象中要軟得多,她剛一踩下去身體就往旁邊傾斜,一隻有力的大手及時的抓住了她。


    葉念墨等她站穩後就立刻放手,“小心點,跟著我的步伐,踩田埂的部位就不容易摔倒了。”


    他轉身一邊說一邊往前麵走著,頭始終低著不知道在找什麽,丁依依隻好跟在他身後。


    忽然,他停住腳步,她一個猝不及防的撞到他的後背上,小巧的鼻子直接和他的背來了個親密接觸。


    “好痛!”她捂著鼻子探過頭看著他手上抓著的一株小植物,“這是什麽?”


    “太陽花。”葉念墨手裏握著一株太陽花,隨後又彎腰繼續尋找著。


    丁依依看著他手裏紅色的小花朵,“這種花我在花店裏從來沒有見到過。”


    前麵的人一邊尋找一邊迴答她,“這種花在花店裏見不到,必須是在尋常百姓家裏才能見到,我小時候和媽媽一起在外麵生活的時候家裏就有種。”


    丁依依聽著她淡然的把自己曾經的生活說出來,心中難免胡思亂想,忽然手裏塞了一串太陽花。


    “這是你自己的作業,自己搞定。”葉念墨逆光而站,額頭因為一連串的動作而有微微的細汗,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丁依依握著太陽花,看著他上了花田,走到走廊裏,然後坐在藤椅上饒有興致的看著她。


    她努努嘴,注意力還真的被手上還帶著泥土氣息的太陽花吸引,放眼望去,在一簇花叢中看到了若隱若現的太陽花,她高興的蹲下身子。


    把太陽花根部的泥土往旁邊掃開,然後連著根部慢慢的翹起來,一株鮮活的太陽花就出現在手裏。


    她幹得不亦樂乎,等到感覺到腰部的疼痛快要讓她哭出聲來這才直起身子。


    揚著手上的太陽花,她轉身想讓對方看看,卻發現坐在藤椅上的男人居然睡著了。


    她脫掉膠鞋,又把手上的泥土拍掉,這才走到藤椅邊上俯身看他。


    他睡得很熟,完全放下防備的樣子,因為是花田,偶爾還能看見一兩隻小小的飛蟲從他身邊匆匆略過。


    忽然,他嘴唇輕微的上下翻動了一下,似乎在說些什麽。


    原來像這樣的男人也會說夢話?丁依依好奇起來,輕輕靠了過去,想要聽他到底在說些什麽。


    “依依,不要走。”低沉的聲音緩緩的從他口中說出來,就好像微風輕拂過海麵,了無痕跡。


    她後退兩步,卻不小心撞到了鋤頭,鋤頭倒向一邊,發出了震動的聲音。


    葉念墨很快醒來,隻來得及看到一抹匆匆離開的身影,他驚訝中下意識的追了上去。


    徐浩然正在花園中擺弄著花圃裏的花苗,見丁依依匆匆的走了出來,急忙問道:“怎麽了真是?”


    “抱歉,我可能要先走一步了。”丁依依垂頭說道,柔順的頭發順著她的發絲拂過,蓋住了她的表情。


    她疾步走到門口,將手裏的太陽花丟在田埂上,然後跨上自行車就往道路駛去。


    葉念墨追了出來,一腳踩碎了太陽花的花瓣,一些花瓣黏在他的鞋底上,追隨著他的動作而去。


    他很快就追上她,拉著單車把手,“你怎麽了?”


    “沒什麽,我想要迴家了,愛德華在等我。”丁依依撇過頭去,眼角正好看到一株被碾碎的太陽花。


    葉念墨依舊繼續問道:“告訴我,你怎麽了?”


    “我沒什麽!”她忽然轉過頭來大吼,“我說過我不是丁依依,你叫我emily,我以為我們可以重新再做朋友,可是這一切都是我癡心妄想,你始終把我當成丁依依。”


    他沉默良久,直到她跨上車子準備再次離開的時候抓住單車的把手,冰冷的單車把手竟然比他冰冷的雙手還要溫暖幾分。


    “為什麽不願意當丁依依。”他問道。


    她沉默,想踩單車離開,但是單車的把手在他的手裏就好像定住了一樣,良久,“她所有的一切我都忘記了,你們喜歡的是以前的丁依依,我不知道以前的她是什麽樣子的?”


    她下車,把單車推向一邊,看著單車的坐墊壓在那一株已經破損的太陽花身上,“她以前是什麽樣子的?喜歡笑?脾氣不好?我一無所知,你們已經先入為主的認為我是她,當然會按照以前她的生活習慣來要求我,可是我不知道怎麽做,我甚至不知道我現在的性格,行為和以前的那個人是不是大相徑庭。”


    忽然,他笑了,低沉的笑聲從胸腔裏震蕩而出,原本緊緊皺起的五官都舒展開來。


    她惱羞成怒,“你笑什麽!”


    “emily,我喜歡你現在的樣子。”他上身微微朝她的方向傾斜,唿吸幾乎可以飄到她的發絲上,“很迷人。”


    饒是情場豐富的女人聽到這種情話也會麵紅耳赤,更何況失憶以後戀愛經曆幾乎為零的她。


    她臉色不可抑製的緋紅,臉頰微微發燙,原本擺放在身體兩側的手臂也抬起交握在胸前。


    “去你的很迷人!”你還是去找你的丁依依去吧。”他狠狠的瞪著他,臉色由漲紅恢複了蒼白。


    她彎腰重新推起自行車,朝大道一旁急速的是去。


    “她怎麽了?”徐浩然走到他身邊,神色有些不安,“是不是那孩子發現了什麽?”


    葉念墨將視線收迴來,“沒有。”


    看著葉念墨也離開了,徐浩然站在原地發呆了一會,然後才蹣跚的迴了房子。


    門檻上,被碾壓過的太陽花滲透出紫紅色的汁水,他將這一切打理好,又返迴廚房裏弄了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然後才關上門上樓。


    二樓隻有兩間房間,其中一間房門緊閉,上麵掛著兩把鎖頭。


    他把咖啡放在一邊,然後從一旁的牆壁上拿起一串鑰匙,把兩把鎖都開了。


    開鎖的動作和聲音驚動了房間裏的人,她開始大聲唿喊以及咒罵,聲音尖銳而且難聽。


    他已經習以為常了,根本不會因為她的語言而有任何的心情波動,將鎖放好,他轉身去拿咖啡。


    門內是簡潔的房間設計,一張十分舒適的床,一個梳妝櫃,一個衣櫃還有一台電視。


    一個女人坐在床頭的地板上,頭發淩亂,身上穿著白色的及膝長裙,雖然粉黛未施,但還是能看見姣好的麵容,女人見到他進來後立刻起身朝他飛奔而去。


    “刺啦”鐵鏈和床頭柱子之間拉扯發出了清脆的聲音,幫助她腳踝的圓形鎖砌入腳踝的皮膚,她痛得哀嚎一聲,感覺退迴去安全距離。


    徐浩然看著她腳踝上被鐵圈嘞出來的痕跡歎了口氣,“斯斯,我會陪著你一直老去,這就是我們最終的宿命,你不要再傷害你自己。”


    “我呸!我最終的宿命才不是這樣,我會這樣子是你強加給我的!”斯斯冷笑,“別以為你這樣做就能夠彌補你的過錯,要知道我們的女兒會變成這樣子你有一半責任。”


    徐浩然嘴唇微微顫抖,鼻翼因為深唿吸而不斷聳動著,肩膀也因為她的話而無力下垂,“我今天見到依依了,她生活得很好。”


    “別和我說她,為什麽死的不是她而是傲雪,我的小雪憑什麽要遭遇到這些!”斯斯憤憤不平的撕扯著床單,臉上的表情十分陰冷。


    徐浩然氣得發抖,“她也是你的女兒!”


    “那又怎麽樣,聽說她失憶了對吧?現在她估計誰都不認識了吧,她有做過關於女兒應該做的事情嗎?隻會給我添亂。”斯斯滿不在乎,甚至在故意激怒對麵的男人。


    他沉默的站起來,將咖啡放到她能夠夠得著的桌子上,隨後走出了房間。


    剛關上門就聽到玻璃杯砸在門上的聲音以及斯斯歇斯底裏的咒罵聲,他無語的把鎖重新扣上,麵色的痛苦才顯露了出來。


    丁依依從花田裏迴來以後再次去了插花班,把自己的作品搬迴家,路上烏雲密布,就好像此時她的心情一般。


    愛德華在家,客廳裏彌漫著上好紅茶的味道,而他正好拿著傘要出門。


    見到她,他明顯鬆了一口氣,“還好趕在暴雨前迴來了。”


    “你要去哪裏?”丁依依抱著花盆一愣。


    他將她手裏的花盆接過來,隨手將雨傘掛在架子上,“現在哪裏都不用去了。”


    豆大的雨滴砸在擦得蹭亮的窗戶上,先是一滴兩滴,然後如同潑墨畫一樣濃厚了起來。


    他拉著她到沙發上,給她倒了一杯紅茶,見她眼神始終盯著那一盆插花便道:“花不錯。”


    “真的嗎?你沒有覺得少了一些東西嗎?”丁依依反問。


    他笑著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很棒。”


    窗外的雨聲漸漸大了起來,他走到牆壁上按亮了壁燈,整個房間陷入了溫暖的橙色調裏。


    “我也覺得很好看,什麽都不缺。”丁依依忽然笑道。


    愛德華接著走到窗口,想拉上窗簾的動作卻忽然一頓,拽著窗簾的手指不斷的收緊,而後無力的放開。


    “你過來一下。”他淡淡道。


    丁依依走上前,透過他的胳膊往下看,風雨中,葉念墨獨自站著,他沒有向上仰望,似乎根本就不在乎他等著的是否有出現。


    “不用理會他。”丁依依神色暗諱不明,她轉身走迴沙發上,端起紅茶一飲而盡。


    愛德華將視線挪到她身上,他背靠著窗台,任憑雨絲打在他深色的外套上,“沒有什麽需要和我說的嗎?”


    她一愣,張嘴想說沒有,看到他黯淡的神情後卻如何都說不出口了,“這幾天,她是我們插花班的代課老師。”


    他走到她麵前,然後彎腰抓住她的手,將她柔軟的掌心裹住,似乎在鼓勵著她繼續說下去。


    “沒有什麽,隻是我以為就算我成了emily,但是如果可以,我們還是能做朋友,可是我太天真了。”


    愛德華深深的看著她,他看到她眼中的憤怒和痛苦,如果真的一點都不在意,那麽怎麽會有如此旗幟鮮明的情緒?


    良久,他鬆開手,一瞬間重新被她抓起,“你要去哪裏?你不相信我嗎?”


    他笑道:“茶水已經涼了,紳士是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輕輕掰開她的手後,他起身把茶具端到廚房裏,隨後廚房裏響起短暫的杯盤碰撞聲音。


    “愛德華。”丁依依感覺口幹舌燥,她上前抱住他的腰身,將頭靠在他的背脊之上,“抱歉,讓你難受了。”


    愛德華輕輕的把她的手臂解開,感覺到她的不安,他很快轉身過來輕輕的抱住她,柔聲說道:“傻瓜,我很高興你願意和我分享你的心事。”


    他將她帶迴到客廳,卻故意讓她背對著窗戶而坐,窗戶恰好被盆栽擋住了大半。


    “這個時間你不是最喜歡畫畫的嗎?”他從書架上拿起一本關於攝影的厚厚工具書,又坐在每天看書都會坐著的位置上。


    丁依依看他神色超然,和以往並沒有什麽不同,頁碼在他修長的指尖中悅動著,然後發出清脆的聲音。


    她從盒子裏抽出一隻灰色的彩色鉛筆開始在畫板上塗抹著,時光過去得很快,屋內除了風聲雨聲外就隻剩下鉛筆在紙上作畫,書頁被翻開的聲音。


    不知道什麽時候鉛筆在紙上作畫的聲音消失了,她靜靜的看著麵前的畫,花籃裏,一束紫紅色的太陽花光彩奪目。


    那束太陽花她認得,是他從田埂裏撬動的第一束,共有兩條根莖,其中一條有三朵太陽花,另外一條有兩朵太陽花,顏色豔麗得很,就好像印度姑娘出嫁時才會披上的最鮮豔的沙麗。


    她沒有發現,翻動書頁的聲音也消失了,翻動書頁那隻手的主人此時正靜靜的站在她身後。


    他走路的聲音不算輕,總是帶著英國紳士慣有的昂首挺胸的姿態,上好的皮鞋鞋底叩擊在紅木地板上,演奏著輕妙的步履旋律。


    終於,她迴過神,下意識的去尋找沙發上的人,目光在接觸到身旁一抹偉岸的人影後,下意識想把畫遮住。


    她還是遮住了,可是遮住之後心卻砰砰跳起來,她為什麽要遮住這副畫?


    “下去吧。”愛德華輕輕拍著她的肩膀沉聲說道,聲音在風雨中十分清晰。


    他說完後就轉身朝房間裏走去,背脊挺拔,讓人看不出情緒。


    “愛德華。”丁依依輕聲念著他的名字,起身循著他的腳步而去,在緊閉的大門口徘徊了一會兒,這才離開。


    不一會,一頂藍白相間的雨傘出現在雨中,她神色冷漠,“你在做什麽?”


    雨水順著他的頭發留下,而後是卷曲的眼睫毛,光潔的皮膚以及堅毅的下巴。


    他沒有說話,隻是低著頭看她,神色十分專注,多少年來,他一直這麽看著她,從來沒有變過。


    “你到底想怎麽樣?”她開口,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把攬住腰肢,然後被塞進車內。


    藍白相間的雨傘在地上滾落了兩圈,然後孤單的落在一旁,直到汽車唿嘯而去帶起的水花濺失了傘麵。


    “我的天,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子是犯法的,我是可以告你的。”丁依依雙手握著安全帶,隻覺得四周的建築飛快的從自己的眼前略過。


    葉念墨渾身濕透,黑色的緞麵襯衫緊緊的貼在他勃發的肌肉上,他將濕透的頭發往腦後梳著,神色專注的開著車子。


    丁依依有些懊惱自己下樓,更懊惱連電話都沒有帶,隻能放緩了語氣,“你送我迴去,愛德華在等我,他會難過的。”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她明顯感覺到車子的速度正在提升,迎麵正好有一輛貨車行駛過來,她尖叫一聲急忙閉上眼睛。


    黑暗之中她隻感覺到自己的身軀往左邊傾斜,然後會狠狠的甩向原位。


    “你這個瘋子!對,就是瘋子,好啊,我也不想活了,你就開快快,我們一起死算了!”她火氣上來,幹脆四肢攤平紛紛的看著前方的路。


    即便是這樣,身邊的男人也沒有再說些什麽,神色專注的開著車子,隻是嘴角有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車子一路開到倫敦最高的建築碎片大廈,這棟擁有95層高樓的建築在雨中自有一股朦朧之美,仰麵望去,仿佛看到了通達上帝居住的地方。


    他下車,然後繞到車門另一側給她開門,見門內的女人不肯出來,他彎腰把她抱出來。


    “你到底想做什麽!”丁依依被雨水澆得渾身濕透,她掙紮著想要下來,卻隻是讓抱著自己的有力大手抱得越來越緊而已。


    兩人一路到了碎片大廈75層,一出大樓玻璃門,強勁的風卷著大雨就這麽劈頭蓋臉的打過來。


    從碎片大廈75層看過去,一大片倫敦建築在雨中若隱若現,好像沙漠裏的海市蜃樓一般,可是人踩在上麵,感受到風雨,那可又是不一樣的感覺了。


    葉念墨帶著她往外走去,直到站在露台的邊緣才罷休。


    “丁依依不敢上這麽高的地方,你可以!”他沉聲說道,拉著她的手又往外走了一步,風雨吹來感覺兩人都搖搖欲墜。


    “丁依依以前不會答應另外一個男人的求愛,但是你答應了。”他繼續說道,見她想要逃走,便伸手擒住她的肩膀繼續說道:


    “丁依依以前有很多在乎的人,她活得很辛苦,而你不不會。”


    他頓了頓,忽然笑了,語氣也拔高了很多,“丁依依以前不會用這種無所謂的眼神看我,而你是。”


    話音剛落,一個帶著風雨味道,卻炙熱無比的吻印蓋了下去,那個吻很急促,帶著狠戾以及決絕。


    柔軟與柔軟相互柔和碾壓著,她不可置信的眼睛和他張狂的神色形成鮮明的對比。


    她想要討來,想要呐喊,如果可能的話還會毫不留情的給他一巴掌,然後在她要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一雙手臂緊緊的環保住她。


    愛德華的擁抱就好像生活了幾十年的家人一樣輕柔而讓人放鬆,而麵前之人的擁抱卻極度霸道,仿佛在他的擁抱裏思考都成了不能做的事情。


    終於,他放開了她,然後看到了她的眼淚,“你這個混蛋,流氓!”


    他絞盡腦汁想了很多詞語,恨不得把自己所會的不好的詞語全部都用在他身上,而他卻依舊無動於衷。


    “我愛你。”忽然,他低聲說了一句。


    風雨太大,她又在鬧騰,那三個字仿佛煙雲般,雖然能聽到,但是卻聽得不真切。


    “你又說了什麽,別想說現在道歉我就會原諒你!”丁依依抹掉臉頰上的雨水和眼淚。


    他笑了,彎腰和她平視,聲音穿透風雨而變得清晰而有力量,“我說!emily,我愛你!”


    丁依依愣住,擦拭頭上雨水的動作都遲緩了下來,心髒毫無章法的跳動起來,她下意識捂住自己的胸膛。


    良久,她咬牙切齒的對著他說:“你這個混蛋!”


    她轉身想走,胸脯劇烈的上下浮動著,似乎想要平息自己的怒氣,而當手腕再次被人抓住的時候她爆發了。


    “你說你愛我?你才見過我幾次?你了解我這半年多都做了什麽事情嗎?”她喘著粗氣,雨水流入眼睛裏讓眼眶不斷的發熱發紅,她覺得想哭,隻好咬牙忍住,而後才繼續道:“你說你愛我,其實你愛的還是丁依依!我才不要當她的替身!”


    他走到她麵前,強迫般的把她固定住她的頭顱,兩人眼睛對視著,都能在對方的眼眸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世界上有很多人生活了一輩子,但是他們不懂愛,他們過的是生活,時間或許會讓你愛上一個人,但是時間絕對不能成為你愛上一個人所去衡量的標準。”他逐漸靠近,將冰冷的額頭靠在她額頭上。


    “emily,你讓我心動。”他低沉的聲音響起,這一次沒有幹擾,因為雨停了。


    大朵大朵的烏雲依舊聚集在天空之上,黑壓壓的一片好像隨時都會掉下來似得。空氣裏滿滿的都是水珠的味道。


    一抹陽光努力的穿透雲層,細密的光線投射在遠方,隨後是第二束,第三束,溫暖重迴大地。


    丁依依打了一個寒顫,有些不知所措的挪開視線,正好有人上來觀景台,她不顧一切的奪門而逃。


    狼狽的迴到家中,藍白相間的雨傘還孤零零的倒在一邊,上麵濺滿了泥水。


    她將雨傘收起來隨手放在門口,然後推門而入,輕聲說道:“我迴來了。”


    屋內安靜而冷清,畫板上還架著她沒有完成畫,火爐邊,愛德華的書正翻開反麵蓋著。


    “愛德華?”她往走廊裏走去,愛德華的房間隻是虛掩著,裏麵收拾得很整潔,而人卻不在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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