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教授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竟然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一時之間也是千頭萬緒,對於自己的病情更是一無所知,不過不成想自己還沒開口相詢,周壟反而先發製人,倒先問起自己來了。

    “我怎麽會知道診斷書上是怎麽寫的呀?”雖然心裏這麽想,但是老教授還是配合著周壟來了句:“醫生在診斷書上對我的病因給出的究竟是個什麽結論呀?”

    “鉛…中…毒!”看不出周壟平時說話挺利索的一個人,現在卻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

    “鉛中毒?”老教授似乎有些不相信,皺起眉頭,又小聲嘀咕了一遍。

    “沒錯,就是鉛中毒。”

    “可是我怎麽會鉛中毒呢?平時也沒有往鉛多的地方紮呀?”顯然,對於“鉛中毒”這個說法老爺子很是不解。

    “您是自以為沒有往鉛多的地方紮,其實在過去一年半的時間裏,您可沒少和這玩意近距離接觸。”

    “什麽意思?”

    “很簡單,其實這就是所謂的金嘰山的詛咒!”

    “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呀?”老爺子顯得有些激動,因為他實在已經無法忍受周壟這種故意吊胃口的敘述方式了。

    “您先別激動,小心身子骨,事情是這樣子的……”周壟清了清嗓子,理了理思路,然後說:“當您的診斷結論下來以後,我們也覺得很奇怪,在過去的一年裏大家幾乎是同吃同睡,而我們卻好好的,怎麽單單就您得了鉛中毒呢,於是晉溪提議,我們幾個也趕緊做一個血液檢查。”

    “結果怎麽樣?”

    “結果……結果我們幾個無一例外,血液中的鉛含量全部超標。”

    聽到這裏老爺子不由自主的啊了一聲,“那……那你們幾個有沒有什麽事情呀?”

    “您放心,我們沒什麽事,我們幾個的體質都還不錯,而且得到了及時有效的驅鉛治療,所以問題不大。”

    “怎麽會這樣呢?”老人低下頭自言自語道。

    “當初我們幾個也是一頭霧水,想來想去,也沒有想出一個所以然來,最開始我甚至懷疑是任炳焜給我們下的毒,動機無非是想殺人滅口,我把我的想法給大家說了,並且把咱們兩個人掌握的有關任炳焜的一些情況也告訴了他們。起初大家都很認同我的想法,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小溪想起了陳信說過的一句話,事後證明正是這句話才使得我們找到了那把解開謎團的鑰匙。”

    梁老微微一笑,“哦,是什麽話這麽重要?”

    “她提醒我們說,您送到醫療社以後,陳信做出的判斷是您的症狀和二狗子他們是完全一樣的。也就是說,如果二狗子他們是中了詛咒,那麽您的昏迷也一定是因為受到了詛咒所致。”

    教授恍然大悟,“怪不得你剛才說鉛中毒就是所謂的金嘰山的詛咒呢。”

    “不錯,所以我們也就由此判斷出,根本就沒有什麽詛咒,所謂的金嘰山邪靈其實就是‘鉛’。”

    “也就是說,那些所謂受到了詛咒的村民,其實最後都是死於鉛中毒。”

    周壟點了點頭,“從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應該是這樣的,不過問題的關鍵還不在這裏,我們當初懷疑是任炳焜下的毒,但是如果其他村民也是死於鉛中毒的話,那麽就有一個問題說不通了,對於衛陵村來說我們是市裏麵派下來進行工作的,任炳焜要置我們於死地,采用慢性中毒這種方式不失為一個好的辦法,可是對於其他的村民有這個必要嗎,咱們曾親眼見過他草菅人命,他大可不必按下性子慢慢來,讓一個村民在某天夜裏突然消失,對於任大村長來說不是駕輕就熟的事情嗎?”

    聽到這裏老教授點了點頭,“有道理。”

    “所以根據這一點,我們就排除了任炳焜作案的可能性。”

    “那你們現在懷疑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誰布的局呢?”

    “是金嘰山古墓的主人。”

    “是他?死人也能布局?”

    “是的,排除了任炳焜之後,我們再一次陷入了困境,但是後來我們意識到我們和那些村民之所以都會中毒,其共同之處就在於我們都曾經進到過金嘰山,而且按照衛陵村裏麵流傳的說法來看,隻有進到金嘰山的人才會也必然會受到詛咒,所以我們一致認為問題一定出在金嘰山。”

    “那麽金嘰山到底有什麽問題呢?”

    “怎麽說呢,事情說來也巧,小溪家裏是地質隊的,所以她的直覺告訴自己問題可能就出在山中的岩石上麵,她建議我們隨便采集一些金嘰山上的岩石作為樣本,然後送到地質所進行研究。”

    “結果怎麽樣?”

    “結果小溪她的直覺是對的,我們提供的岩石樣品當中鉛的含量非常之高,可以說就是一種高含量的鉛礦石。之後,我們又采集了幾批樣品送去研究,得到的結論完全一樣。”

    “也就是說金嘰山裏麵蘊藏了一個巨大的鉛礦?”

    周壟點了點頭。

    看到周壟的反應,老教授就想牛頓被蘋果砸了一下那麽興奮,“明白了,全明白了,怪不得所有接近金嘰山的人都會受到所謂的詛咒,其實全都是因為金嘰山的鉛含量過高,所以那些進山的人們都會在不經意的情況下遭受鉛毒而死。”“不錯,我們也諮詢過醫生,醫生說如果長期接觸鉛及其化合物的話就會導致心悸,而且當毒性侵犯神經係統以後,會出現失眠、多夢、記憶力減退、疲乏、狂躁等症狀,嚴重的會致人昏迷,最後患者會因為腦血管缺氧而死亡。總的來說鉛中毒是一種慢性中毒,很不容易被人發覺,唯一的檢測方法就是進行血檢。”

    “難怪我之前一段時間總是覺得自己的脾氣越來越大,想控製也控製不了,而且還經常失眠,記憶力方麵也很差,總是忘東忘西的,當時我還以為自己是老年癡呆了呢。”

    “是呀,之前我們也覺得您變了很多,可是現在想想,原來是因為當時您的鉛毒已經深入神經係統了。”

    “古人還真是聰明呀,懂得利用這天然的鉛礦來為自己的陵墓保駕護航。”說完教授拿起杯子喝了兩口水。

    “是呀,這位躺在石棺槨裏麵的墓主人還真的是夠可怕的,不對,應該是博學,竟然讓他想出了這麽一個辦法,不但利用了大自然的神奇,而且鉛中毒這種事情在現代都極不易被人察覺,更不要說在醫療條件相對落後的古代了,古人對於這種現象的解釋都隻能是一個,那就是詛咒。”周壟換了口氣,繼續道:“不過終歸人算不如天算,機關算盡到頭來還不是要被人開棺驗屍,哼,以後等建了博物館還要天天供人參觀呢。”說完周壟又換了口氣,“哎,不過倒是苦了那些衛陵村的村民,世世代代都要在那個窮山僻壤的地方為他守陵,而且還一直被他那所謂邪靈詛咒的傳說所蒙蔽,想想真是替他們不值呀。”

    “是呀,我早就說過古代不知道有多少權貴大戶為了自己死後的安寧,卻讓成百上千的活人受盡苦難。”說完老人隻是不住的搖頭。

    “金嘰山,鉛礦,哼,真不知道從古到今有多少無辜的人死在了這所謂的詛咒之下?”說完周壟也是連連歎氣。

    這時老教授拿著空杯子在手裏麵轉來轉去,口中還不斷小聲重複著兩個詞語:“金嘰山,鉛礦,鉛礦,金嘰山……”

    周壟一出聲,音量就蓋過了梁教授,“是呀,鉛礦,金嘰山上的鉛儲藏量如此豐富,要是有人早點告訴衛陵村的村民的話,他們也不會像現在這麽窮了。”

    “沒錯,衛陵村的村民世世代代都十分貧窮,可是他們誰也沒有想到,他們家門口的這座大山,這座金嘰山,其實就是名副其實的一座鉛山呀。”話剛說到這裏老教授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麽“鉛,鉛山……”

    “不對,您老說的不貼切,要我說應該是金山才對!”

    周壟認為自己剛才的形容最是合適,正在陶醉當中,誰知道梁老竟然擺了擺手,“聰明,真是太聰明了!”

    對於梁教授的誇讚,周壟一時顯得很不好意思,隻能連說:“哪裏哪裏……”

    突然教授話鋒一轉,“你剛才說什麽?”

    對於梁老的奇怪問題,周壟隻能本能的應對一句,“我說什麽了?”

    “你剛才說‘要是有人早點告訴村民的話,他們也不會像現在這麽窮了。’是不是?”

    周壟很自覺的點了點頭,“是呀,我是這麽說的。”

    “其實這個秘密早在一千年前就有人告訴他們了,隻是他們自己一直都不知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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