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你這是怎麽迴事呀?”梁教授用略微有些顫抖的手指著周壟露出的肩膀,驚訝不已。

    原來隨著周壟把自己的衣服緩緩地脫下來,在他的右肩上麵赫然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十字形傷口。

    在確認老爺子已經看見了自己的傷口之後,周壟把身子轉了迴來,他一邊係著扣子一邊迴答道:“小時候和人打架,被別人用軍刺給紮的。”

    梁教授等周壟把扣子全都係好了以後,皺著眉頭說:“你……你……”結果半天除了這個主語之外,句子的其他成分一點也沒說出來,因為此時的他,心裏已經亂成了一團。

    “您現在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你是說……預……預言家?”

    周壟點了點頭,感慨道:“如果一條斷腿隻是個巧合的話,那麽再加上這個十字形的傷口,真不知道這樣還是巧合的幾率會有多大。”說完周壟故意盯著老教授,等待著他的迴應。

    “難道說墓主人早在一千多年以前就已經……就已經知道我們將會出現在這裏,並且還會打開他的墓葬?”教授憂心忡忡地說道。

    “不得不承認,事實就是如此。”

    梁老用雙手捂著自己的臉,語氣十分低沉地說了一句:“你讓我靜一靜,我現在很亂,有很多事情一時都想不明白,我需要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

    一時間房間裏陷入了寂靜……

    過了一會兒,教授用手搓了搓自己的臉頰,打破了沉默,“如果墓主人真的可以未卜先知,那為什麽他竟然可以容忍有人打擾他死後的寧靜呢?”

    “什麽意思?您能再說得明白些嗎?”

    “他明知道一千年以後會有一幫人來打開他的墓葬,但他還是沒有設置什麽有效地防盜機關,還有個更主要的問題,就是他為什麽當時不重新選擇一處更為隱蔽的地點來安葬自己呢?難道說他希望我們來參觀他的陰宅不成。”

    這個問題的確是十分尖銳的,弄得周壟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見周壟沒有說話,梁老繼續著自己的疑問,“還有,那些壁畫究竟是什麽意思,特別是那五幅小一點的,是在提醒我們,還是在警告我們,又或者說是在詛咒我們?”

    周壟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一時也摸不著個頭緒。

    “太不合理了!真是太不合常理了!!可以毫不誇張地說,這座古墓就沒有一處是合理的!!!”教授一時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竟然顯得有些歇斯底裏。

    不過,此時正靠在椅子上的周壟心裏卻是非常的理解眼前這位老人,因為他知道當一個已經工作了三十多年的業界老權威在自己平生最引以為傲的領域竟然一時之間顯得束手無策的時候,那麽這個人是會有些幾近瘋狂的舉動的,其實原因很簡單,因為,他要發泄。

    房間裏又恢複了剛才的平靜,兩個人都低著頭,一言不發,不同的是,一個坐在床上,一個坐在椅子上。

    不久,教授向周壟要了一根香煙抽了起來,副教授在給梁老爺子點著香煙之後,自己也點了一支,他猛吸了兩口,然後說道:“梁老,我突然有個想法……”

    現在老爺子自己已經是全無想法了,腦子裏邊一片空白,聽周壟說他有想法,教授趕緊追問道:“快說,是什麽想法?”

    “也許……也許我們現在所看到的一切不合理都是墓主人精心設計和安排的,它們最終都將會有一個合理的解釋,隻不過目前我們還沒有發現罷了。”

    “也許吧。”教授歎了口氣,言語間顯得極為失望。

    老人本來還以為周壟會說出一些有建設性的意見,可結果等來的卻是這麽個不疼不癢的想法,他搖了搖頭,又向周壟要了支煙。

    在這間煙霧繚繞的房間裏麵,兩個男人不停地吸著香煙,突然教授眼睛一亮,“等等,我們差點忽略了一個問題。”

    “一個問題?什麽問題?”周壟顯得有些緊張。

    其實,盡管梁教授已經上了年紀,但他的思維還是依舊敏捷,毫不遜於那些剛剛走出校門的年輕人,剛才沒有想法完全是因為一時間難以接受墓主人是一位料事如神的預言家的事實,但在神經係統被煙草刺激了一段時間之後,現在的他已經慢慢開始恢複思考問題的能力了。

    老教授將手裏的香煙丟在地上,然後不緊不慢地說道:“如果墓主人是一個預言家的話,那麽他已經成功的預測出了我們兩個人的存在,可是問題來了,另外的三個人又是誰?”

    周壟彈了彈煙灰,“從壁畫的內容來看,我想也應該是咱們這批考古隊裏的吧。”

    “具體到人呢。”

    周壟搖搖頭,“當時也沒注意其他的小人身上有什麽特征。”

    “我覺得咱們現在十分有必要再去一趟古墓,看看壁畫上麵其他的幾個小人有什麽樣的身體特征,好盡快確定出另外三個人到底是誰。”

    周壟掐滅了手裏的香煙,點了點頭。

    ……

    梁教授和周壟兩個人一起匆匆忙忙向古墓趕去,剛到村口,老爺子突然停了下來。

    “怎麽了,教授。”

    梁教授衝著村口的界碑努了努嘴,“衛陵村,你怎麽看這個名字呀?”

    周壟還沒有來得及迴答,就隻見任村長一個人背著手慢悠悠朝他們走了過來。

    “任村長,咱們可真有緣呀,一天之內就邂逅了兩次,嗬嗬。”說完周壟便笑著迎了上去。

    “可不是嗎,你們這又是要去哪裏呀?”

    “我們去趟發掘現場。您呢,幹嘛去了,怎麽這麽快就迴來了?”周壟問道。

    “哎,甭提了,也不知道我們的老祖宗是怎麽想的,哪裏不好呆呀,偏偏選了這麽個荒山野嶺的地界,離城鎮那麽遠,幹什麽都不方便,大夥兒進一趟城實在是太不容易了,沒法子,後來我們村委會一商量,決定由村委會出麵找車到城裏去集中采買東西,每個月一次。明天就是這個月的采購日,老杜和老瞿兩家住在村子外麵,這不剛才我出去統計他們兩家的貨單去了嘛。”說著任炳焜朝梁教授看了一眼,“哦,對了,梁教授您好點沒?要不到村上的醫療合作社去瞧瞧,雖然比不上你們城裏的大醫院,不過治個頭疼腦熱什麽的,陳醫生還是綽綽有餘的,嗬嗬。”

    “不用,不用,我已經好多了,謝謝關心。”雖然老教授嘴上這麽說,但是任誰都可以看得出來他的臉色一點也不好,“任村長,剛才聽你這麽一說,才知道你們也挺不容易的,不過剛剛聽你的口氣,你們的老祖宗也不是本地人,是外遷戶?是嗎?”

    “是呀,其實以前這裏好像就壓根沒有村落,我們的老祖宗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麽原因,哎,不管是什麽原因吧,反正後來就搬到這裏來了,而且還留下了一條很奇怪的祖訓,說是什麽……子孫後代必須世世代代居住在此地,不得有違,要是違背就是不忠不孝。你說這怪不怪?”

    梁老意味深長地看了看周壟,又看了看村長,然後說:“你們的祖先也許自有他的道理吧,嗬嗬。”

    村長走後,教授對周壟說:“衛陵村,起初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我的第一反應就是那座大墓的主人十有八九姓衛,又或者是在諸侯滿天下的時候一代衛國國君的陵墓,不過現在我倒是覺得之所以叫衛陵村,完全是因為村子裏麵的村民是一種‘移民’的緣故。”

    “移民?什麽‘移民’?”周壟很是不解。(估計要是漢靈在場的話,就該往外國人身上去扯了。)

    “守護陵墓的移民呀,其實單從字麵上就可以看出一些蛛絲馬跡來,‘衛’是護衛、守衛的意思,我們可以想象這樣一個場景,一千多年以前,墓主人的親族或者是家奴,不過我覺得更有可能是家奴,在墓主人下葬以後集體搬遷到了這裏,並且一直默默地守護著這座古墓以及那個地下的亡靈,直到今天。”

    “您為什麽這麽肯定呀?也許這個村子的先祖是為了逃避亂世才不得已被迫躲進這深山老林裏來的呢?”周壟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你看,這地方土地貧瘠、交通不暢,根本不適合居住,就算是為了避世,那也不用世世代代都住在這裏吧,世道一好就完全可以遷出去了嘛,還說什麽不住在這裏就是不忠不孝,不忠於誰呀?不孝於誰呀?我覺得這個不忠不孝後麵的人稱代詞絕不單單是指他們的先祖,更有可能指的是墓裏麵躺著的那個人,也就是說,一旦他們離開了這裏,那麽就無形中違背了祖先守陵、護陵的職責和道義,從另一個方麵來看也就是不忠於主人不孝順先祖。”

    周壟點了點頭,“有道理,那您為什麽覺得是家奴的可能性更大呢?”

    “原因很簡單,這衛陵村裏的村民姓氏非常龐雜,可以說沒有一個姓氏是多數,所以原先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家族的,否則即使姓氏不一,也一定會有一個絕對的多數存在。”

    周壟嗯了一聲,然後點了點頭。

    ……

    當梁教授和周壟來到古墓的時候,其他的考古人員都已經離開吃中午飯去了,他們穿過兩條墓道徑直來到了後墓室,站定之後,他們開始仔細觀看墓牆上麵的壁畫,希望能夠找到證明另外三個人身份的線索。

    不過這時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梁教授突然驚奇地發現每幅壁畫裏竟然都多出了一個“人”,不,準確的說應該是一個黑影,起初教授懷疑是自己老眼昏花看錯了,所以用手使勁揉了揉眼睛,可當他再一次把眼睛睜開的時候,期望的情景並沒有出現,那個黑影依然存在,這是怎麽迴事?難道是自己的記憶出現了偏差?他下意識的用眼睛看了看旁邊的周壟,周壟迴應的是同樣驚訝的表情,這一下梁老總算明白了,既不是自己老眼昏花,也不是記憶的偏差,而是壁畫本身出現了問題,本來是五個人,現在看去卻分明就是六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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