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一群香港j•h大學新聞係學生正在銅鑼灣進行現場新聞實習采訪。

    放下采訪筆記,一名文質彬彬,貌似純良的學長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聽住耳邊的錄音筆。裏麵程瑤語帶堅毅的柔性聲音令他份外亢奮,甚至心脈沸騰,從露天茶椅起來是硬繃繃的。

    他叫王導仁。

    也知道夢中情人的小學妹從來特別抗拒異性靠近,所以在場也沒有任何一位男生敢上前與她搭話,但世上還不乏敢吃辣的人。

    “哎,程瑤,你的筆記做成怎樣?需要我幫忙指導嗎?”每當程瑤一聽到有異性朝自己走近的聲音時,身體總會好不自覺地虛慌一怔,如箭射般驚駭,一顆顫振的心房久久未可平複。

    “謝謝,不必操心。”虛驚過後,程瑤繼續迴到現場作采訪記錄,並沒有去理會他的存在。

    這時,王導仁一直站在程瑤身邊,偶爾提一提自己那副黑框近視眼鏡,其猥瑣的目光繼續向程瑤微然低垂的衣領瞟去……程瑤開始感覺到自己被人窺視,於是停下筆,馬上尷尷尬尬地用筆記本遮住自己領口。未免驚動其他正在采訪的同學,她隻好裝作一切若無其事地走開。同時,恰好對麵有一位男同學目睹了整個過程。

    他叫莫子瑜,是王導仁的同班同學兼好友,平時慣愛在校內裏作惡多端的他,雖然也是同屬大學新聞係學生,但成績卻是班級裏最潦倒的一個,其品行惡劣,猥瑣。所以別人常常貶他做阿魚,有時更會被某人稱他作“死魚”。當得知自己的死黨失敗後,莫子瑜便得意洋洋的走過來挖苦一番。

    “哈哈,還不快請我吃飯?!知道你有洞插不進的話,早該跟你賭盤大的。” 王導仁聽到他這番挖苦後,繃緊臉皮上的神經,怒氣難平地瞪了遠處的程瑤一眼,接著又喃喃自語地說了一句髒話:“撲街!”

    “喲,發爛渣(發脾氣)啦?!早該死心罷了!明明有這麽大的一塊“貞子”牌坊上寫著四個大字掛在她背後,虧你還看不到?”莫子瑜最後一番話引起了王導仁的注意。

    “什麽四個字?”在人流密集的大街上麵,沒想到莫子瑜頓時朝向程瑤身後,故意提高聲調,一字一頓地脫口嚷道:“就是,生——人——勿——近!”

    這句眾人皆忌的話,幾乎傳進整條街上行人耳邊。

    一息間,同學們的目光,紛紛不約而同地注意到程瑤身上。留在心底裏那一份難堪,就像千刀萬割一樣鋸拉著她的心髒,冰冷的唇齒久久未能言語。待一會兒平靜過後,眾人繼續迴到采訪工作當中,而程瑤也暗暗掩飾起這份難堪的心情,埋頭專注做采訪記錄。一切仿如過去了,但別人在背後偷偷嘲諷,難堪入耳的話卻沒有歇止過,一秒。

    “喂,你們兩個還不去采訪,明天不用迴去交采訪作業啊?”班裏麵一位女生囂張的聲音插進了他哥倆的話題。一見有異性接近,莫子瑜便慣常擺出一副自以為是浪子姿態,右手拂揚地搭住剛嘔吐大作的女生肩膀說話。

    “少來這一套了你,不知道自己臉皮成尺厚。”以機靈鬼著稱的楊艾菲看透了他用來泡妞吹水揩油的招數,迅速快步閃躲而過。

    見到失手,莫子瑜隻好無奈地厚起臉皮,繼續扮迴令人作嘔的“鞋揪臉”鑲細眼長滿痘渣的浪子,還在撥弄自己額前那一丁點兒長薄的發陰之時,凡事‘愛八(巴)’的楊艾菲卻沒放棄追問閑事的機會。其他專心學業的大學生看到又是他們幾個人聚在一起交頭接耳,所謂已見慣不怪了。但是最看不過眼的是,楊艾菲卻經常把程瑤小時候一些不愉快經曆當笑柄,還在學係上大肆宣揚她過去不愉快的恐怖經曆當醜事。

    “哦!原來如—— 恥!”

    “發傻了你?這麽大聲?”當告知一切後,楊艾菲立刻拉停下大肆喧嘩的莫子瑜。偶然間,一份不安的觸感恍如電流般麻痹在程瑤的腦裏間。程瑤不敢望去,隻是默默地垂下了頭,勉強用一綹柔發遮蔽起一副蒼白發青的臉容,手裏的原珠筆在筆記本上不停顫動…亂畫…亂插……

    當首次得知自己一直暗戀的程瑤小學妹,原來曾經被第二任繼父性侵犯過後,王導仁第一時間在其他兩人麵前切齒恨道:“撲街!不是人!”

    莫子瑜把滿懷蹂跺猥瑣的目光轉向遠處程瑤那,接著掀起那副得意的臭嘴臉,笑問王導仁:“看你樣子是不是很不爽?很失望啊?”誰知道王導仁聽完莫子瑜這番話後,竟然連連搖頭。接著湊在莫子瑜耳旁,悄悄地說了一句十分卑鄙下流的話:“我痛恨的,當年操她媽的那個人為什麽不是我?”

    莫子瑜聽到此話,隨即瞪大眼睛,也沒料到,竟會隨即和應一聲:“我也這麽想。”

    “你們兩個“死人麻甩佬”說話可要小心點啊!我警告你,你們這番話可千萬不要落進東青耳邊,不然你們有十條命也不值一拳。”楊艾菲這番話霎時警惕起王導仁心中邪念。

    但一向好鬧事的莫子瑜卻不以為然地憋起一副臭脾氣,還大大咧咧地嚷道:“死tb(指女同性戀者所謂的男方)!隻不過是中日打亂種而已,學過幾年空手道就自以為很了不起啊?”

    從遠處傳來的話音深深傷害了程瑤,鬱結已久的眼淚,不禁點滴打濕在寫滿筆記的本子上,任由下巴上的淚水滴滴溶化了字字端秀的筆跡。直至手上麵的筆脫腕滑落在人來人往的街道,剛在旁采訪完的沈珀玉方才發覺到程瑤的抽泣聲。

    “程瑤,你沒事吧?幹嘛哭啦?”

    沈珀玉馬上過來安慰後,誰知程瑤的沉默更引起了眾人的注意時,站在那邊的三個人才略微收起那些肮髒猥瑣的話語。

    楊艾菲鬼祟地瞟過她們一眼,接著一言不發地離開了淫賤二人。“程瑤,你告訴我是不是他們又在欺負你?”沈珀玉怒然欲指問起莫子瑜和王導仁他們。

    “哎,阿導過來一下。”誰料,莫子瑜見狀後立刻拉起王導仁走到一旁。

    趁楊艾菲走開了,莫子瑜見機鬼鬼祟祟地湊到阿導耳朵邊說:“咱們下個月不是有一次很好的機會嗎?”王導仁聽不懂他的弦外之意,聲音低沉地問:“什麽?”…“最近,我在狂野派對裏發現一瓶新型迷奸水,看來下個月的組織之旅能派上用場了。”

    一個邪惡念頭悄然地傳進了王導仁的耳窩之中,一種恍如觸電般的罪惡快感在敲擊他的學子心靈。但同時,卻又被這種犯罪欲望所帶來的後果,頓然嚇停住他心中對程瑤的那份邪念:“不,這個不可以,我們都差不多快畢業了,弄不好…”

    未待王導仁話半哼完,莫子瑜當即一句硬插進來:“白癡了你!你聽過香港有哪一宗迷奸案打贏過官司嗎?更何況在國外?那裏是公海,我們倆到時候可以………”

    “程瑤你沒事吧?別嚇嚇唬我們,求你開口說句話吧?”眾人不停地安慰起程瑤。

    “我沒事。”眾人遙望她一人漸漸遠去的背影,恍如一隻穿洞脫線的紙鷂,浮沉跌宕。

    她寡影靜來走到紫荊樹下的長椅旁,才沒坐下多久,一陣手機來電突然響起了,接著從話筒裏傳來了一聲熟悉而又親密的問候:“傻豬,現在在哪?”是東青從日本打迴來的電話。東青親密的一句問候,恍如一顆蜜餞悄悄放進了她唇邊。

    “傻豬,怎麽不開口說話?”

    “沒事。”

    “怎麽不開心了?是不是被人欺負?”

    “不,沒事”

    “那你為什麽不開心?”

    “想你了。”

    “真的?”

    “對,那你什麽時候迴來?”

    “大概明天吧?晚上也不一定。”

    “是嗎?到時候去機場接你。”

    “嗯,這就乖!…我的好老婆!”

    每當聽到東青這樣稱唿自己,程瑤總有一種甜然笑意由心而發。

    “哦!對了,上次你叫我幫程阿姨(程瑤的母親)找的那種臉部皮膚創傷膏我在東京一間外科整形醫院裏找到了,明天給你帶迴來。”

    聽到這個天大喜訊後,程瑤沉默了許久,埋藏在心裏麵多年的一件心事似乎也頓然放下。

    “你今天到底怎麽了,又不開口說話?”

    “謝謝你,東青。”長年以來發自內心的那份無言感激,使她對東青又敬又愛,一份斷背的情感卻是又經曆過無數風雨累積而成。

    “誰教你突然間對我說這麽客氣的話的?傻豬。虧我還特意給你帶迴滿箱漂亮可愛,至in至潮的衣服。”

    “真的?貴不貴啊?不貴不要喔!我的好老公……”“程瑤,我能坐在你旁邊嗎?”親切的娃娃音落下後,程瑤滿目意外地望見沈珀玉走過來。

    人生起伏跌宕,不知為同一塊紮根生長的樂土,未來仍要麵對幾多個金融風暴疲於奔波。大學學子且惜最後美好無憂年華,笑聲樂享在閑聊紫荊樹邊長椅上,倚肩靜養身心,細賞柔風落麗。

    南城,某地。

    “喂,我說你啊大哥?”車房裏的肥昆突然問向正在維修底盤的某人。某人迴答:“嗯,啥?”“唉——”胖子李昆扯歎一聲,撇下了手裏那條髒兮兮的擦手布,嘭的一下,把大號扳手扔落地。接著點起了一根香煙又在歎說道:“老天真不公平。”

    “怎麽它殺你全家啦。”某人問。

    肥昆先是擺出一副大款般的姿態坐在凳子上,然後抽起煙抱怨起來說:“說啥了老兄?我說的是咱倆的薪水。”

    某人問:“沒到月底又不夠錢花?”

    肥昆說:“知道就好,操他媽真是叼毛!這車房老板也太不盡人情了吧,簡直當我們這批學徒工不是人。虧你還幹得蠻不自在?啊?”

    肥昆這番抱怨的話也許他已聽膩了,但在同時心底裏也有點忐忑的感覺。

    “看開點吧!世上不公平的事還多著了。”這句話說到他嘴裏是嗆著的。

    “聽說一個瓦解冰消的社團拳館在最近大振擂鼓,我寧願闊他媽一把也不想留在這為這丁點薪水賣命!”話後,肥昆吹起煙圈,擺出一副得意洋洋的德性。“哪個社團?”某人開始關注起來問。聽後肥昆翹起腳,不以為然的高聲叫到:“——蒼會!”

    聲音落下時,沉默已久的赤影,一生也似在快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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