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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水縣城兵團指揮部內,粟裕麵色嚴峻的注視軍用地圖。川軍防禦作戰打響後,他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地圖。歐陽劍去銅鑼寨後,軍事指揮就落在他的肩上。“報告,日軍投入重兵進攻川軍左翼陣地,危急時刻飛雷炮發揮作用,日軍進攻被打退。川軍133師損失很大,傷亡了上千人。第5軍工兵連傷亡近一個排。”


    “日軍很狡猾,把主攻放在左翼陣地,形勢不容樂觀。”參謀長賀龍表情肅穆道。“目前川軍防守的楓涇是焦點,如果你是柳川平助,為了快速拿下楓涇,是否把第9旅團投入楓涇方向作戰?”粟裕發出詢問。“日軍第6師團、第18師團無法突破興塔、朱涇防線,自然會全力攻擊楓涇。日軍選擇主攻左翼,目的不是想全部吃掉川軍,而是想把川軍擊潰,目標是肖克部,日軍的胃口很大呀!”參謀長賀龍分析。


    “你的意思是說日軍的目的是拖住肖克部,全力擊潰川軍攻占楓涇車站,也就是說日軍第9旅團會投入楓涇方向作戰?”賀龍點點頭。粟裕在地上走了幾步道:“川軍第20軍,總兵力不足兩萬人,武器裝備落後,雖然空投援助火力有所加強,但是麵對日軍重兵很危險。關鍵是日軍意圖不是消滅川軍這就更危險,朱涇一線日軍第18師團攻擊強度不大,顯然是被打怕了,我們必須加以利用。”


    粟裕果斷道:“命令肖克立即在朱涇防線撤下來一個旅,作為軍部預備隊,命令**79軍出動兩團進入陣地迷惑日軍。命令肖克讓49旅剩下的兩個團,火速支援川軍,投入楓涇一線作戰。”粟裕的敏銳無疑做出了一個正確決定。下午3時,當49旅第146、147團趕到戰場時,川軍的左翼防線在日軍瘋狂的、連續的衝擊下支離破碎,。川軍133師戰損率達到百分之八十,134師全部投入作戰。


    危急時刻,生力軍到達,日軍強大的攻勢被擊退,防線得以穩固。日軍被擊退之時,歐陽劍從銅鑼寨趕迴。聽完粟裕的匯報,並對其迅速采取有效防守措施大加讚賞。“總參謀長,截止到現在,根據川軍報告,日軍投入了150架次戰機狂轟濫炸,看來日軍是孤獨一擲。”政委羅榮桓表情肅穆道。“顯然日軍已經攻占虹橋機場!投入了大批作戰飛機!日軍的空中支援對楓涇防線威脅很大。”參謀長賀龍道。


    “為了限製日軍戰機發揮作用,我們必須有所行動。給郝天柱發報,今天晚上突襲虹橋機場!”歐陽劍決然道。“總參謀長,讓地下別動隊襲擊虹橋機場,非常危險恐怕······。”粟裕欲言又止。“一寸山河一寸血,下達命令吧!”歐陽劍心裏非常清楚,讓地下別動隊襲擊飛機場,基本上是一條不歸路,但是沒有別的辦法,必須行非常之舉。


    虹橋機場位於上海市區西側,始建於1907年,1921年正式成為民國虹橋機場。雖然中央軍主力部隊撤退,但是遲留在淞滬戰場內的雜牌部隊,依然有十餘萬人,而且基本上陷入各自為戰境地。因此日軍被這些依然頑強戰鬥的**部隊阻擋、糾纏,無法有效的集中兵力。上海市區也在戰鬥,自淞滬大戰開始後,郝天柱率領地下別動隊,機動靈活打擊日軍。眼下日軍對於民間抗日武裝無暇光顧。


    天黑後,郝天柱率領500名地下別動隊隊員,悄悄出城直奔虹橋機場而去。郝天柱接到歐陽劍的命令,便清楚這次戰鬥有多危險。出發前他給上海地下黨留下了一封信,自然是交代後事,然後帶著弟兄們趁著天黑出發。虹橋機場周圍都是日軍部隊,郝天柱判斷日軍對機場的戒備肯定警惕性不高。目前遲留在淞滬戰場的**部隊幾乎都陷入苦戰,能逃出生升天就不錯了,那有膽量幹襲擊日軍機場。


    郝天柱自接到歐陽劍的命令,隻有幾個小時準備時間,任務緊迫不容許他精心準備。隻好讓每名隊員攜帶手雷,並每人一把手槍、一把衝鋒槍,武器家當全帶上了。途中碰到了幾支日軍部隊,日軍部隊顯然是有任務,沒有發現他們。大約午夜時分,郝天柱率領地下別動隊隊員到達虹橋機場東側。


    由於日軍剛剛攻占虹橋機場,機場周圍來不及設置鐵絲網。此時,停機坪上燈光昏暗,但是能清晰分辨出轟炸機和戰鬥機的模樣。偵查組派出去了,隊長郝天柱舉著望遠鏡向機場觀察道:“弟兄們,你們看仔細了,那些傻大黑粗的是轟炸機,那些小巧纖細的是戰鬥機。記住我們的目標是對付日軍的轟炸機!”“隊長,我們手裏隻有手雷,怎麽炸毀飛機?”一名屬下詢問。


    郝天柱道:“看到轟炸機兩側的螺旋槳了嗎?隻要把手雷從螺旋處扔進去,即便炸不毀飛機,飛機也無法飛上天。日軍的戰機每天都在狂轟爛炸,我們的任務就是要讓日軍的戰機無法飛上天,大家明白嗎?”“明白了!”“隊長,偵查組的弟兄迴來了!”黑暗中幾名隊員身影敏捷的現身。“日軍的警衛部隊情況怎麽樣?”郝天柱發出詢問。


    “大隊長,日軍機場警衛部隊大約一個大隊兵力,機場西部和南部是防禦重點,北部較弱。我們正麵大約有一個中隊的日軍。”“我們運動到北部進去!”大約一個小時後,郝天柱率領別動隊迂迴到機場北部區域,他看了一眼懷表道:“現在是臨晨2點,我們3點正式發動攻擊!我帶領1234小隊負責炸飛機,5至10小隊掩護、阻擊。現在我們就向機場慢慢靠攏。”


    周邊都是日軍部隊,因此防守機場的日軍警衛部隊警惕性不高。不久隊員們趴在草叢中,日軍巡邏馬隊唿嘯而過。側麵高高的崗樓上馬燈昏暗,兩名日軍哨兵站在上麵,一挺輕機槍十分顯眼。“一會兒發起衝擊,掩護組要迅速幹掉崗樓上麵的日軍哨兵,不能讓日軍的機槍發威。大家切記,任務完成後分散突圍。”又一支日軍巡邏馬隊從麵前唿嘯而過,郝天柱揮了一下手,隊員們迅速爬起來,向機場停機坪衝去。


    很快崗樓上的日軍哨兵發現有情況,一聲槍響報警。掩護組一片彈雨,兩名日軍哨兵被幹掉。槍聲讓日軍警衛部隊警覺,並很快判斷出襲擊者來自北部,頓時日軍從四麵八方撲來。由東側最先上來一支騎兵巡邏隊,但是在掩護組衝鋒槍密集彈雨的掃射下,十餘人的日軍騎兵小隊,未等衝到麵前便紛紛被打下馬去。郝天柱率領4支分隊奮不顧身向轟炸機方向飛奔。


    距離轟炸機的位置還有50米左右,從側麵的機庫裏衝出十幾輛挎鬥摩托,顯然日軍判斷襲擊者目標是戰機。日軍摩托車上機槍瘋狂掃射,前麵幾名隊員被打倒在地。所有人趴在地上被彈雨封鎖。這是掩護分隊上來與日軍展開對射。衝鋒槍的彈雨絲毫不遜色日軍的機槍,隻見前麵一輛摩托突然側翻接著燃起大火,後麵一輛摩托躲閃不及撞在前麵的摩托車上。


    日軍幾十輛摩托車被打得人仰馬翻,郝天柱抓住機會命令隊員向轟炸機衝去。一名跑得飛快的隊員第一個到達機身麵前,揚手把手雷投進螺旋槳,伴隨一聲沉悶的爆炸,機頭發出耀眼的火光。這名隊員投完手雷後,被一發子彈集中倒在地上。此時,連綿不斷的爆炸聲響起,日軍也包圍上來。連續的爆炸驟響,隊員們冒著日軍的彈雨奮勇爭先。郝天柱與3名隊員炸了三架轟炸機後,被日軍火力封鎖。


    此時,停機坪一片混亂,由於隊員們分布在戰機周圍,日軍不敢使用重武器。半個小時後,郝天柱和十幾名屬下被日軍團團包圍,在外麵掩護的隊員陷入各自為戰的境地,若想逃出升天幾乎不可能。此時日軍又上來了一個大隊士兵,被逼無奈,郝天柱和十幾名隊員爬上了中部一架轟炸機。隊員們進入駕駛艙,搗毀擋風玻璃向日軍射擊。


    很快他們的衝鋒槍沒有子彈了,隊員們掏出手槍繼續射擊,外麵的槍聲漸漸稀疏最後停止。郝天柱對著眾兄弟道:“弟兄們,我們出不去了。炸了多少飛機無法統計,我判斷至少炸了20架飛機,日軍轟炸機總數為24架,可以說我們出色完成了任務。弟兄們,這次任務就是一條不歸路,如果有人選擇投降,現在可以出去,我不會怪你們!”


    “大哥,你把我們看扁了,腦袋掉了頂多碗大的疤,老子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大哥,我們寧死不投降!”“我們現在就衝出去,拚一個夠本拚兩個賺一個,大哥你下令吧!”望著隊員們決絕的神態。郝天柱道:“大家可以放心的走,弟兄們的後事我已經安排好了,所有兄弟的家人都會得到幫助、照顧,所有戰死的兄弟都是國家的英烈!”


    郝天柱說完拔出手槍,走到一枚炸彈前對準了前麵的引火帽道:“弟兄們我們上路!”一聲槍響,繼而一聲巨響,這架轟炸機在大爆炸聲中頓時四分五裂,升騰起巨大的火球,左右兩架轟炸機受到波及。一場悲壯的襲擊,是役,總數為24架轟炸機,被炸傷15架,有三架轟炸機被完全炸毀,日軍僅存6架完好的轟炸機。


    郝天柱以下500名別動隊員,除了外圍掩護的18名隊員成功逃脫,其餘的全部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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