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就罷了,一旦去拿食物,碰上熟人什麽的,又要交談應酬一番,豈不是更累?


    想到這裏溫泊遠幹脆也不詢問她的意見了,直接就命令著她,


    “你在這兒老老實實坐著,我去拿。”


    然後就起身離開了。


    那晨鬱悶的將自己的雙手收了迴來,手背上還殘留著他掌心的熱度。


    坐在那裏百無聊賴的環顧了一下四周,卻在對上斜對麵不遠處溫母笑眯眯的視線之後頓時尷尬的僵在了那裏。


    溫母跟溫父坐在一起,在一張較大的桌子那兒,似乎一會兒他們那兒還會有朋友過來。


    那晨此時要多尷尬就有多尷尬啊,看溫母這神情,分明是將她當成未來兒媳婦了,可她明明不是啊。


    那晨想,她能理解溫母cao心一把年紀的兒子的終身大事的心情,但是可不可以請她不要將她兒子身邊出現的任何一個女人都當成是未來兒媳婦?


    那晨不知道的是,溫泊遠身邊已經好多年沒有女人出現了,對於溫母來說,今晚她的出現,簡直是稀有動物,所以,溫母不能不關注。


    那晨尷尬地衝溫母笑了笑,便趕緊低下了頭,她在想要不要換個位置。


    溫泊遠兩隻手端著食物迴來,老遠就看到她頭快要低到桌子下麵去了,視線再一掃,發現了自家父母坐在他們不遠處。


    剛剛他跟那晨過來的時候他父母還不在,估計是後麵來的,心裏不由得笑了起來,怪不得她尷尬成那樣呢。


    他就知道,他媽按耐不住。


    看來他得給她老人家提個醒了,別嚇壞她。


    溫父溫母確實是後麵才來的,溫母的視線一晚上都在那晨身上,越看越滿意,尤其是看到她上台領獎時的大方得體,就更滿意了。


    直到來了宴會廳,視線也沒離開過她,看著她跟兒子站在一起,溫母覺得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所以故意選了靠近他們這邊的位置,溫父是不同意坐在這裏的,溫父看到兒子終於有告別單身的跡象心裏也很是欣慰,但是他覺得還是讓小兩口單獨相處比較好。


    奈何溫母非要坐在這裏,溫父隻好也跟著坐了下來,但溫父始終是淡定矜持著的,不像溫母,視線不停的往那邊看。


    溫泊遠端著食物走了過來,沒坐下,直接示意低頭在那兒看手機的某個小女人,


    “我看前麵有個更好的座位,去那邊吧。”


    那晨轉頭看了一眼他說的那個位置,二話沒說拿起自己的東西來就跟著他離開了,天知道她有多想換個位置,再繼續坐下去,隻怕她的臉會被斜對麵的溫母盯出個窟窿來。


    溫泊遠是覺得,總不能趕父母換位置走人吧,所以沒辦法,就隻好他們走了。正好前麵拐角處有個空位,那邊的話人坐下之後一旁的拐角就正好隔斷了來自父母那邊的視線,想必她應該能自在一些。


    這也是他為什麽不願提早告訴母親她的存在的原因,就是怕母親像今晚這樣不矜持太熱情,弄得她很不自在。


    兩人在拐角處那兒坐下,遠離了溫母熱情的視線,那晨毫不掩飾的長長鬆了一口氣,惹得對麵的溫泊遠輕笑,


    “有這麽恐怖嗎?”


    那晨給他一個白眼,心想不然找個人一直盯著你看試試,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溫泊遠慢悠悠擺著他拿來的食物,順便說著,


    “你爸對我那樣冷淡我都沒像你這樣呢。”


    這話說的,好像他們倆已經是什麽確定關係的情侶似的。


    那晨忍不住地抬手敲了敲桌子,提醒他,


    “溫先生,拜托你以後說話能不能別弄得好像我們很熟似的?”


    他挑眉反問她,


    “難道我們不熟?”


    那晨揚起下巴反問他,


    “難道我們很熟?”


    他笑了起來,


    “吻過不算很熟?”


    那晨,“……”


    老男人的臉皮果然夠厚。


    她接不下他這話來,他卻步步緊逼著,往前傾了傾身子,俊臉快要跟她臉貼臉了,用隻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著,


    “難道睡過才算熟?”


    那晨,“……”


    “溫泊遠!”


    她低低吼他的名字,


    “沒想到你這個人這麽膚淺,難道你以為有了身體上的親密接觸,就算很熟了?人與人之間真正的熟知,難道不是心靈上靈魂上的交融?”


    他眯著眼看著她,頗是讚同她的話,


    “確實,靈魂上的交融最重要。”


    “但是,身體上的親密接觸也是靈魂交融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那晨瞪他。


    他這話說的完全是在冠冕堂皇的為他動不動就對她耍流氓的行為開脫。


    論口才,她完全說不過他,所以也隻能抓過一旁他剛拿來的一杯橙汁仰頭喝著,溫泊遠則是又再次起身,


    “我去拿食物。”


    然後走人了,那晨拿過刀叉來,毫不客氣地吃著他前一次拿來的食物,狠狠戳著,像是在戳著某人。


    溫泊遠去拿食物的時候經過溫父溫母的桌,溫父也去拿食物了,溫泊遠索xing就在自己父親的位子上坐了下來,笑盈盈看向自家母親,


    “母親大人,能請您矜持一些嗎?”


    溫母哼了聲,


    “我有你不矜持嗎?”


    他笑的毫不掩飾,


    “我不矜持才能追到老婆,您不矜持,會嚇跑我未來老婆。”


    溫母嗔他,


    “真不害臊!”


    他沒理會,反倒是細心叮囑,


    “上次體檢您膽固醇比較高,少吃海鮮。”


    然後就起身走人了,安撫好母親,他還要去幫某個小姑娘拿吃的呢,他容易嗎?


    溫泊遠拿足了夠兩人吃的量,便正式落座打算跟她共進晚餐了,那晨卻是看了一眼滿桌子的食物,皺了皺眉秀氣的眉頭,


    “怎麽沒拿啤酒?”


    他隻給她拿了飲料,可她今晚心情很不好,想要喝點酒。


    溫泊遠挑眉,


    “你要喝酒?”


    她小眉頭皺的更深了,反問他,


    “不行嗎?”


    “當然可以。”


    他肯定了她的行為之後又來了個但是,


    “但是女孩子最好不要喝酒。”


    那晨懶得理他,起身自己去拿了一個大杯的紮啤迴來,溫泊遠看了眼那杯子的容量,幾不可聞的皺了皺眉。


    在她捧著那比她的小臉都要大上一圈的啤酒杯大口喝了一口之後,他看著她問,


    “心情不好?”


    那晨給了他一個你怎麽知道的眼神,然後低頭吃飯。


    溫泊遠優雅用餐,順便迴答著她的話,


    “不是都說借酒消愁嗎?”


    “嗯。”


    那晨有些意興闌珊的應了他一聲,算是迴應了他自己心情確實不好,然後便不再說話了。


    她心情不好,溫泊遠的心情又怎麽會好了,然而,對於像他這個年紀的人來說,已經不會做出直接問詢對方為什麽會心情不好的幼稚行為來了。


    他們懂得恰如其分的從能讓對方情緒轉好的事情作為切入點來開啟話題,因為還要開車,所以溫泊遠一滴酒都不能喝,他又不喜那些花花綠綠的飲料,牛nai喝不來那味道,而咖啡又不適合晚上喝,容易失眠,手邊便隻有一杯白開水。


    就那樣端著那杯水,白瓷的水杯在他修長的之間,竟沒有一絲違和,他微笑對她恭賀,


    “恭喜你今晚得獎。”


    提到這個獎項,那晨不免看了他一眼,他倒是會說話。


    對任何人來說,能拿到某個獎項,總是對自己一番辛苦付出的最好肯定,她當然也是這種心情,所以心裏是歡喜著的。


    所以這個話題她不能再置之不理,端起自己偌大的紮啤杯來跟他手中精致的白水杯豪爽碰了一下,


    “謝謝。”


    兩人之間的用餐氣氛一時間融洽了不少。


    飯局進行到一半,便是大家自主交流的時間,溫泊遠雖然不是學術界的人,但是因為他自己本身在溫城商界也是一個比較傳奇的存在,再加上他的父母都是化學界的泰鬥,所以前來跟他客套寒暄的人也很多。


    至於那晨這裏,就安靜了許多。


    她雖是得獎人員中的一個,但因為她是晚輩,再加上身邊又有了一個溫泊遠,以至於整個晚宴的男xing都對她望而卻步了。


    不過既然是晚輩,那麽那些學術界的前輩她應該一一去拜訪致敬的,她是跟在父母身邊的,由父親喬景容引薦給他們。


    而她拜訪的每一位前輩,在恭喜她得獎之後,無一不笑眯眯的問她,她身邊的那位男xing,是不是她的男朋友。


    那晨無比心塞。


    一開始她還微笑著解釋說那不是她男朋友,但是卻根本沒人相信,他們反倒對父母說著等她結婚的時候一定要發請帖,父親喬景容的臉色跟她一樣不怎麽好看,倒是母親,熱情的迴應著他們說一定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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