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除了上述這些外,清代的科舉製度仍舊按照明代舊製,以八股文取士,但擴充了取錄的名額,還頒布了納製度。


    並且在康熙十七年又開設博學宏詞科,用以羅致“名士”,取錄者都授以翰林院的官職。


    在施行羈縻政策的同時,又嚴禁文人結社,並大興文字獄,以壓製思想上的反抗。


    同時清初文人的社集很盛,由於經曆了明代覆滅的重大變動,文人多在詩文中寄托他們懷念故國的情緒。


    例如楊風苞說:“明社既屋,士之憔悴失職,高蹈而能文者,相率結為詩社,以抒寫其舊國舊君之感。大江以南,無地無之。”


    也正是因此,所以自順治九年以後,清朝政府便不斷有禁止文人結社的明令。


    到了雍正三年更是定例究查,而且文字獄也比曆代增多,像是康熙二年的“明史案”,除莊廷鈍先死,“焚其骨”外,“所殺七十餘人”,受株連的近二百人,以社集中文人為最多。


    此外,如沈天甫之獄,戴名世《南山集》之獄,雍正時汪景祺之獄,呂留良,曾靜之獄等,實行殘酷鎮壓,這對當時文人的消極影響是很大的。


    因此清初文化思想上的鬥爭也很尖銳,清朝統治者大力提倡程朱理學,康熙編寫了《性理精義》,又重新刊行了《性理大全》等書,頒布全國,以鞏固其思想統治。


    程朱派理學家李光地、湯斌、陸隴其等人都很受寵幸。


    明清之際,在反對民族壓迫,反對封建專製的鬥爭中出現的進步思想家顧炎武、黃宗羲,王夫之等,都親身經


    曆了明代的覆亡,親眼看到了明末社會種種腐朽黑暗,參加了抗清的軍事鬥爭。


    他們通過這種生活體驗和對社會矛盾,民族矛盾的長期觀察和分析,總結了曆史上的經驗,產生了進步的民主思想。


    他們思想的特點,首先是對封建社會本身進行了相當深刻的批判,有的針對封建統治,特別是針對明朝統治的積弊和問題,提出了一些帶有民主性的政治主張,或補偏救弊的改良方法。


    如黃宗羲大膽地抨擊了君主專製政治,認為“為天下之大害者,君而已矣”,唐甄認為“自秦漢以後,凡為帝王者皆賊也”。


    他們還提出了均田的主張,黃宗羲主張把全國耕地先“每戶授田五十畝”,“餘田??以聽富民之所占”,同時按土質分別“田土之等第”,地稅均“以十一為則”。


    王夫之在《噩夢》裏更進而提出:“有其力者治其地”,“而民自有恆疇”,這可以說是“耕者有其田”思想的萌芽?其次是對民族壓迫的和批判。


    還有顧炎武對於防止外族的侵略特別注意,他說;“有亡國,有亡天下”,“易姓改號,謂之亡國;仁義充塞,以至於率獸食人,謂之亡天下。”


    他所說的“亡國”是指朝代的更換,“亡天下”是指民族的淪亡。他認為保國是君臣和有職守的人的責任,“保天下者,匹夫之賤,與有責焉”。


    在時代的刺激下,他們反對明末王學的空談心性,提出“舍經學無理學”的主張,企圖通過經史的研究達到喚醒人心,複興民族的目的。


    顧炎武主張“凡文之不關於六經之旨,當世之務者,一切不為”。


    黃宗羲說:“文之美惡,視道合離,這就開始轉變了明末空疏的學風。


    稍後,閻若璩、胡渭等立漢學旗幟,攻擊宋學。


    這些對於清代的學風有著深遠的影響,同時對清代的文學理論和創作也起著重要的作用。


    清代詩文的複古主義傾向,甚至在小說戲曲中也確考時地,侈談學問,都和這種學風有關。


    清初的進步作家,民族意識強烈,對現實的認識也更加深刻。


    明遺民以詩文著名者如顧炎武,屈大均、王猷定、魏禧等的作品不隻流露了強烈的民族意識,對當時人民的苦難生活也多有反映。


    另外,屈節降清的吳偉業,在他的詩裏也反映了明清之際的變亂,藝術性較高。


    王士禎是康熙時期的詩壇主將,他論詩以“神韻”為主,創作力求“超脫”。


    這種詩風的形成,反映了作家的日益脫離現實。清初詞的作者也不少,但模擬多於創造,如陳維崧的模仿蘇、辛,朱彝尊的宗法薑,張。


    納蘭性德雖有較多直抒胸臆之作,然而受貴公子生活的限製,思想內容同樣貧乏。


    戲曲方麵,在蘇州地區產生了以李玉為代表的一派作家,對明末清初動亂的現實有較多的反映,李玉等集體寫作的《清忠譜》對明末政治的批判也更為深刻。


    康熙時期洪升的《長生殿》、孔尚任的《桃花扇》繼承了明代傳奇的優秀傳統,同時又抒寫了國家“興亡之感”,代表了當時戲曲創作的最高成就。


    李漁的戲曲理論,聯係舞台實際,並總結了前人的成就,取得了較好的成績。


    小說方麵,陳忱的《水滸後傳》描寫梁山英雄們在黑暗的封建統治下的再度起義,並突出了南宋時期的民族矛盾,具有強烈的現實意義。蒲鬆齡的《聊齋誌異》繼承了魏晉誌怪小說、唐宋傳奇的傳統,加以發展創造,形成了獨特的藝術風格;同時寄托了作者的“孤憤”,揭露了封建統治階級的罪惡,展示了封建科舉製度帶給人們精神上的毒害,歌頌了爭取真摯的愛情生活和反對封建禮教的鬥爭精神。在文言小說的創作上取得了最高的成就。


    並且在乾隆時期,是清朝經濟文化發展達到頂點,階級矛盾也日趨激化的時期。


    伴隨著農業生產的發展,和適應貴族、大地主,大商人享樂生活的需要,城市工商業也活躍起來,呈現了一片繁榮的景象。


    當時窯業,印刷業,製鹽業,紡織業、礦業等的規模和水平已相當可觀。


    景德鎮的窯業工人就將近二十萬,廣州有一個製茶工場,男女童工達五百人,還開始部分地使用機器。


    在這個過程中,東南沿海一帶一度被摧殘了的資本主義萌芽又開始發展起來。


    但可惜的是,由於我國社會經濟發展的不平衡,資本主義的萌芽在很多地區義表現得不夠明顯。


    而且由於封建勢力的阻礙,它的成長過程是很緩慢曲折的。


    所以那時封建地主階級和農民之間的矛盾仍是社會的主要矛盾。


    封建地主階級的擴人兼並,使土地高度集中,不隻皇室、貴族、官僚都聚集了巨額的財富,大商號、當鋪、票號、銀號、鹽莊,以至一般土豪富商,也聚集了驚人的財富。


    其結果便是土地愈集中,農民愈貧困,乾隆末年,政治已日趨腐敗,貪汙成風,當時畢沅為兩湖總督,福寧為巡撫,陳淮為藩司,三人朋比為奸。


    人們說:“畢沅象蝙蝠,身不動搖,專吸過往蟲蟻;福象虎狼,不顧入畜,—概吞噬;陳象老鼠,鑽穴蝕物,使人不防。”


    嘉慶初年,查抄前軍機大臣和珅的家私,估銀約十億兩,超過乾隆年檢所耗軍費時十倍。


    包括八旗兵丁既不操練,又不事生產,成為社會上的寄生階級,整個統治集團生活奢靡,日趨潰爛。


    階級矛盾利民族矛盾亦日益激化,接連地爆發了大規模的軍事鬥爭,如嘉慶元年發生的白蓮教起義,曆時九年,活動地區包括川、陝、楚、豫、甘五省。


    苗民起義比白蓮教起義早一年,起義先後達十二年之久;嘉慶十八年又爆發了天理教起義。


    各族人民反抗封建剝削和民族壓迫的鬥爭,沉重地打擊了清朝統治者,同時也加深了統治階級內部的矛盾。


    此後的道光年間,英國殖民勢力的鴉片走私活動更加頻繁,白銀大量外流,清政府的財源更加枯竭。


    特別是道光二十年爆發了鴉片戰爭,揭開了中國人民反抗帝國主義及其走狗的鬥爭的序幕,使中國逐步進入了資產階級民主主義革命的時期。


    乾隆時期,統治者對文人繼續施行高壓與籠絡的政策。


    文字獄案經常發生,據一種不完全的檔案材料《清代文字獄檔》,從乾隆六年至乾隆五十三年,前後四十八年之間,共有六十三起,差不多每年都有文字獄案發生,殺人焚書,成為平常的事情。


    但是乾隆牢籠文士的手段也超過前期,乾隆三十六年仿康熙的辦法,再開“博學宏詞科”,被舉者共二百六十七人,實際到京參加考試的有二百二十人。


    乾隆三十八年,開“四庫全書館”,征求天下遺書,不但網羅了大量的禦用“人才”,而且通過“四庫全書”的編纂,大規模地銷毀一切反清的以及一些反抗民族壓迫、反對封建專製的曆史文獻和其他書籍,企圖消滅漢族人民的反清思想和反封建精神。


    結果在乾隆三十九年至乾隆四十七年的八年間,被銷毀,抽毀和橫遭篡改的圖書不計其數。


    但是也必須指出,這種浩大的圖書集中的工作對我國文化的發展也有著一定的貢獻。


    而且在乾嘉時期,考據發展成為一種專門的學問,乾嘉學派在文禁森嚴的條件下,逐漸放棄了顧炎武等的治學精神,走上了為考據而考據的道路。


    以惠棟為代表的吳派學風是“博學”、“好古”,以戴震為代表的皖派學風是“實事求是”,“無徵不信”。


    他們考據的目的是為了通經,由於他們隻是依據漢儒的意見,特別是以許慎、鄭玄諸家之說作尺度,所以他們所說的“實事求是”和我們今天所說的尋求客觀規律是很不相同的。


    雖然他們在整理古代學術文化方麵有較大的貢獻,但是他們冥心追古,脫離現實,淹沒於煩瑣考證之中,歸根到底是為封建統治者粉飾承平。


    其中皖派的代表人物戴震,同情人民的疾苦,對政治比較關心,在他的《孟子字義疏證》裏,表現了他的進步的哲學思想和政治思想。


    提出了“通情”、“致用”兩種主張,以反對程朱理學的觀點。


    他說“酷吏以法殺人,後儒以理殺人,浸浸乎舍法而論理,死矣,更無可救矣!??後儒冥心求理,其繩以理,嚴於商、韓之法,故學成而民情不知,天下自此多迂儒。及其責民也,民莫能辨,彼方自以為理得,而天下受其害者眾也”。


    然而,戴震在思想方麵影響不大,仍是以訓詁大師聞名於世。


    初期考據學者標榜漢學,以與淵源宋代的程朱理學立異,後來更多調和漢宋之論。


    他泊進一步總結前人在學術、文學上的成就,為當時封建統治階級眼務。


    在這種風氣影響之下,文學創作中的複古主義傾向更為嚴重,隻有長篇小說取得了高度的藝術成就。


    同時在清中葉的詩歌領域中,王士禎的“神韻”說的影響仍然很大。


    他主張“溫柔敦厚”的沈德潛,更是典型的台閣體詩人;稍後,翁方綱的“肌理”說,表現了考據學對詩歌的影響。


    隻有袁枚的反對複古,主張性靈的理論,繼承了明末公安派的傳統而有所發展,他的“性靈”說不象公安派那樣玄虛抽象,而是從實際出發,在當時比較有進步意義。


    鄭燮的詩歌不僅能突破複古主義的束縛,而且寫出了一些同情人民疾苦的詩篇。


    桐城派方苞,劉大樾,姚鼐等的古文理論和創作,一直影響到清末的文壇。


    由於學者多讀古書,多記古事,這時還出現了駢文“複興”的局麵,這和桐城派古文是一個對立的文派,汪中在這方麵取得較大的成就。


    在雜劇、傳奇方麵,由於作者的脫離現實、脫離人民,片麵追求格律和詞采,他們的作品就隻能成為文人案頭之物。


    隻有蔣士銓、楊潮觀成績比較可觀。


    代之而起的是富有生命力的地方戲,從明代發展起來的彈詞、鼓詞在這時普遍流行,作品數量很多。其中有些著名的作品,如《義妖傳》表現了反封建,追求愛情的精神。


    《再生緣》歌頌了婦女的才智,成功地塑造了孟麗君的形象;《天雨花》描寫了明末朝政的混亂和閹黨的專權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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