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托拉斯帝國那兩個敗類的審訊,自打軍團長一到審訊室就結束了。姆圖口不能言,手下卻是利落,一個照麵就揮劍砍掉了其中一個的命根,淒厲的慘叫夾雜在眾審訊軍官的目瞪口呆之中演繹了一輩子隻有一次的完美。

    姆圖不是不想說話,實在是舌頭不聽調遣,隻好用銳利的眼神鷹隼般盯著暫時還保持完整地另一位,手上染著血跡的劍明顯蠢蠢欲動,意猶未盡。

    此時無聲勝有聲,那個幸運者親眼目睹了同伴慘絕人寰的一幕,這個對於砍頭原本不放在心上,誓死捍衛軍情機密的屠龍者夏高,終於明白是自己忽視了一個真理:作為一個男人,砍頭不要緊,壯烈犧牲,一了百了;切寶貝就萬萬不能了,那叫做生不如死。

    哈利鐸總算對於長官的那通手勢融會貫通了:指自己再指劍,是要我奮起千鈞劍;殺頭的手勢不是要砍腦袋,是要我替他們淨身。至於豎起一根食指。。。哈利鐸四下裏尋找線索,終於心領神會,那根手指不就是指地上那根血淋淋的東西嗎!原來長官這套動作要結合起來這般理解,佩服,五體投地。

    姆圖不耐煩地眼神開始從夏高的臉上一路下滑,漸漸到了關鍵部位,手中之劍緩緩升起。這一係列動作完全不具備殺伐之氣,有的是無盡的婉約,好似姆圖接下來要幹的不是冷酷的審問,而是要來一段劍舞給大家助助興。

    劍未揮下,夏高已經洪水泛濫了,血紅的雙眼緊緊跟隨著劍的走向,口裏大唿小叫:“我說了,我什麽都說了,你,你是瘋子,我說了,不要切。。。”

    姆圖隨手把劍扔到一邊,轉過頭看了一眼一眾手下,抬頭挺胸,趾高氣昂當先出去了。眾將官驚歎著目送這位氣勢如虹的長官離去,姆大人進來之後,從頭到尾一句話不說,就逼得這個不要命的貨主動招認,看這份氣勢,難怪年紀輕輕就高官厚祿,威名赫赫。總幕僚長總算幹練,連忙喝一聲:“都愣著幹嘛,他肯招了,還不快審!”

    審訊既然完畢,大軍重新上了路,蠢驢幸福的不用騎馬顛簸,躺在馬車裏,睡得極熟,這幾天雖然都是破劍在幫他打點,畢竟用的身體還是蠢驢的,身體上的疲累導致蠢驢根本睡不夠。破劍連續管理了蠢驢那破皮囊幾次,超過了力量的負荷,精神萎頓。隻有戈培麗神采奕奕的與情馬共同拉車,帥馬菲克斯終於沒能抵擋住異性肉體上的誘惑,不幸失身,不得不承擔起雄性應有的責任,自家主人是君子,雌方娘家那個潑皮又惹不起,不敢始亂終棄。不免為自己因缺乏自製而導致的一夜風流後悔莫及。

    姆圖此次出征帶了兩匹駿馬,菲克斯跟著戈培麗替蠢驢拉車去了,姆圖此刻騎的是菲克斯同母異父的妹妹菲克麗。軍團長算是心中篤定,這一次本大人騎了一匹母馬,小埃爾格那匹母馬總不會又看上眼吧。

    一路順利,尤其是知道了托拉斯人的惡毒陰謀之後,聯合總長閣下早已經預備好了幾套方案等君入甕,不怕君來,就怕君不來,姆圖仰頭又是一杯咖啡倒進肚裏,恨不能仰天長嘯,表達心中的壯懷激烈。

    看著長官馬上飲咖啡的英姿,哈利鐸頗有幾分躍躍欲試,姆圖看出了總幕僚長的心思,對身邊的魔法學徒打了個響指。隨軍魔法學徒巴結的用魔法倒了一杯咖啡遞給哈利鐸,哈利鐸連忙接過,向長官的慷慨表示感謝。

    此刻行軍正急,馬背上並不平穩,好在哈利鐸還算是個不錯的騎士,騎術頗佳,一杯咖啡端的四平八穩,滴水不漏。姆圖報以欣賞的眼神,哈利鐸優雅的迴應,舉杯學著姆長官牛飲。

    姆圖擺出個慘不忍睹的表情,連忙轉過頭掩飾。

    “我,咳,咳,咳。。。”哈利鐸不幸中招,舌頭燙破了幾層皮,姆圖現在話說不利索,隻能算大舌頭結巴,哈利鐸比較淒慘,他一口喝了太多,連喉管也燙傷了,徹底成了啞巴。

    “xxxxxxxx?”姆圖關心的詢問屬下傷勢。

    “。。。。。。。。。。。。。!”哈利鐸嘴巴說不出話,肚子裏迴答,別人聽不聽得懂,那是顧不得了。

    姆圖擁有上位貴族的一切優點,也具備了作為貴族該有的缺點,尤其是好麵子,這是所有高等生物的通病,天生自帶,無師自通。對於自己不幸的舌頭,寧可說不清楚話,也絕對不找老烏龜治療,這讓他怎麽拉得下臉,堂堂軍團長,居然連咖啡也不會喝。

    現在拉了個同類,心情愉快,直欲飛天。隻可憐了哈利鐸,總幕僚長同樣愛惜麵子,老烏龜樂得輕鬆。

    天快暗時,支援軍團終於浩浩蕩蕩趕上了行軍進度,到達薩亞村落。這是個半獸人村落,隸屬於同盟公國加拉塞斯。

    半獸人是人類與獸人結合生下的後代,外表接近人類,智商很高,卻擁有獸人的血腥和野蠻,當然,也同樣擁有獸人無與倫比的力量。同盟境內的半獸人信奉神聖天主,幾乎全部聚居於薩亞村落。

    姆圖屬於開明派貴族,一向對異族不如何鄙視,更談不到仇視,隻是奇怪為什麽那麽多種族都會信奉聖天主呢?半獸人也罷了,長得還湊合,同盟中許多種族長相奇異,怎麽看怎麽和聖天主的畫像不搭調,難道說他們信奉的神可以和自己相差十萬八千裏嗎,對於信仰也總得靠靠譜吧。不會是聖天主仁慈至此,滿世界到處播撒他的榮耀。這麽泛濫的榮耀,值多少銅鈿?“主啊,饒恕您的仆人胡思亂想吧,我一想到治學,就孜孜不倦,不能自己,忘乎所以,胡說八道,主在天有靈,可別怪罪啊。”

    老烏龜瞬間身價百倍,姆圖來不及命令全軍止步整頓,就迴頭喊了幾嗓子:“xxxxxxxxx。”總幕僚長由於親身體驗,終於明白長官這舌頭是怎麽迴事了,將心比心,腦袋突然靈活起來,聽明白了長官要說什麽,可憐他明白沒用,要一個啞巴去轉達一個結巴的思想,強人所難了些吧。

    想起長官那一手天上少有人間絕無的好字,哈利鐸決定還是自己動手寫通條子傳達長官命令來的好些,長官那手藝術可不是人人能懂的。當下奮筆疾書,命令聯絡官照紙上命令執行。

    姆圖正在和自己的舌頭較勁,兩個親衛就挾持著一老頭趕上了軍團長。

    看到老烏龜畏畏縮縮的身影,姆圖開心的活蹦亂跳,就要親老烏龜一口,被老烏龜含蓄的拒絕了,“閣下,我已經有妻子了。”軍團長一愣,沒明白老烏龜已經娶了老王八和自己有什麽關係。

    得罪聖主可不是說著玩的,與蠢驢差不多虔誠的軍團長急著要向聖主禱告懺悔,顧不得麵子,急忙伸出舌頭在老烏龜麵前比劃。

    可憐的老牧師淚眼婆娑,一把年紀了還遭人調戲,寧死不屈,大義凜然的劃了十字神符,“閣下,主說,親吻隻能給自己最心愛的人,我很愛我的妻子!”其實主根本沒說過,老烏龜狗急跳牆,欺負姆圖沒背過聖經,臨時把主硬拉來抵擋登徒子!

    姆圖一陣天旋地轉,什麽和什麽,我要你治舌頭,你母親的和親吻有什麽關係,真的是老的癡呆了嗎!恨不能開罵,隻好恨不得扇他兩個大耳光。

    還是總幕僚長體察上心,及時地遞過一張條子。

    老烏龜昏花著老眼看完,一陣長嗟短歎,顫巍巍的念動神聖禱文,替原來是正人君子的軍團長治療。

    哈利鐸恭敬的等長官治療好,忙不迭的也對著老烏龜吐出舌頭。這一次老烏龜沒再曲解,痛快地讓總幕僚長恢複聲線,隻是咽喉裏的傷屬於內傷,醫治費時,老烏龜親切的和幕僚長約定等夜深人靜,找個無人打擾的僻靜地好好治療。那是老烏龜一番好意,哈利鐸這傷,得插跟棒子進去灌輸魔法,到時總幕僚長叫的像被宰的豬一樣,未免有失觀瞻。

    哈利鐸不領情,心裏罵道:“老色胚,一把年紀還喜歡這調調,看見老子玉樹臨風,就想以公謀私,老子可得多帶兩個親衛。”礙於有求於人,不好翻臉,上官在座,更加不可多嘴!

    姆圖終於可以開口了,神清氣爽,連忙擺出兇神嘴臉:“牧師,我要向主懺悔。”

    老烏龜對於這位大人動不動就要懺悔的要求已然適應,心裏非常明白軍團長大人要的什麽結果,幹脆連儀式也免了,直接慈祥的宣布:“主赦免了您的罪過。”

    姆圖很滿意,但是頗有些不放心:“牧師,你說真的嗎,主真的赦免於我了?好像太快了點吧。”

    老烏龜心裏暗罵這貨得了便宜還要賣乖,嘴巴裏一派莊嚴:“是的,像大人您這樣經常懺悔的虔誠信徒,主當然會用最快的速度赦免於您。大人寬心。”

    軍團長咂咂嘴,對於從牧師口裏漏出來的虔誠這兩個字沾沾自喜,“原來我如此虔誠,連聖主都會加快辦理我的懺悔,爽,這麽久以來的懺悔沒白懺。”姆圖認為聖主接受信徒懺悔就好像稅法官收稅,交的多的蓋章通過,交不出的蹲大獄!姆圖顯然交的比誰都多,章自然蓋得比誰都快。

    傍晚,支援軍團安頓完畢,姆圖走到自己那輛馬車處巡視親愛的小埃爾格,結果看見一個白煮蛋在那裏打唿嚕,姆圖了解的替白煮蛋蓋好蛋殼,“埃爾格,我知道你堅持表演了一天藝術,好好休息吧,明天我會和你好好談談關於如何治理軍隊調教部下的問題,晚安!我親愛的表演家。”

    和蠢驢道過晚安,姆圖來到自己營帳,親手泡了一杯咖啡,等它確實涼了不少才端起來細品,嘴角露出狡黠的笑,“愚蠢的托拉斯人,我要讓你們知道蔑視神殿騎士團的美電翠發是什麽後果。”

    正在得意,不留神咖啡杯沒端穩,手忙腳亂的搶救,失敗告終,潑了自己一頭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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