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劍首次紮營,水平不高,模仿的不到家,半夜裏疾風吹嫩帳,徹底的暴露了埃爾格雪白的胴體,好在兩個笨蛋睡的都死,對於這場災難一無所知。

    翌日清早,起床號催命般響起,各小隊騎乘長逐個營帳拉白膘,誰不起來就是一鞭子,營地開始沸騰,慘叫聲響成一片。貴族雖然血統優秀,預備役的貴族到底還是菜鳥,在家享受慣了,對於軍規不打一頓進不了腦子裏。姆圖的這一狠招,絕對治標治本。對於他所鍾愛的小埃爾格,那是不用擔心的,那種素質,就是正規軍裏也不多。

    可惜蠢驢不是破劍,注定要讓姆長官失望,軍號聲雖然嘹亮,可是和家裏那位一比,實在還上不了台麵,自小已經習慣於大姐超分貝起床號的蠢驢,對於軍號毫無反應。

    除了蠢驢,其他年輕的騎士全部都起來了,迅速梳洗完畢,等待長官分配早餐。有幾個眼尖的,對著埃爾格睡覺的地方齊聲殺豬般的嚎叫,立刻吸引了大眾圍觀。

    “又是他!昨天那個表演藝術的。”蠢驢有點名氣了。

    “對,那是埃爾格*蒙托拉,昨天剛升的一等騎士。”看來名氣還挺響。

    眾騎士把埃爾格團團圍起,裏三層外三層,對著蠢驢白花花的胴體一陣歎為觀止,這貨牛b,睡覺不紮營帳也就罷了,連衣服都不穿。不少騎士好勝心起,瞄著蠢驢胯下,暗自與自己的對比,靠!這貨還沒老子雄偉,憑什麽就能連升幾級?難道說他潛力巨大,藏而不露?

    人群後麵開始喧嘩,幾個憤怒的騎乘長用鞭子殺開一條血路,衝到人群中心,看到了絕對罕見的一幕。

    “這,這,這成何體統。。。”一個魁梧的騎乘長氣的話也說不連貫,“這是何人,居然膽敢無視三條軍規。”

    另一個氣的吹胡子瞪眼:“必須立刻報告長官!將這家夥遣送軍法處。。。”

    話還未完,早有人衝出去打小報告了。

    姆圖輕鬆的享受著大清早裏第一杯咖啡的香氣,不是舍不得喝,實在是太燙了些,剛剛不慎抿了一口,舌頭燙起了個泡,到現在話還說不利索。

    “長官。。。”慌張的叫喊結合急促的步伐,弄得姆圖眉頭一皺。

    門簾卷起,支援軍團總聯絡官一頭栽了進來,姆圖喝罵:“xxxxxxxxxxxxx!!!”舌頭開始打結。

    總聯絡官已經準備好了被長官一通喝罵,甚至連罵詞都背好了,如果長官罵到一半忘詞,還可以善意的提醒一句,以免長官惱羞成怒,直接動手。誰知道長官開口噴了自己一臉口水,無奈一句也沒聽懂,不知該從何處提醒起。

    姆圖罵屬下一貫簡單,來來去去就那麽兩句,可憐有時還會記不清楚罵到哪裏,需要屬下在合適的時候提醒。今天不幸舌頭燙傷,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罵了些什麽。隻好動用紙筆:什麽事情?言簡意賅

    總聯絡官連忙匯報天才埃爾格的偉大創舉。“長官,這事情影響極壞,導致許多騎士聚眾圍觀,忽視軍紀。這個叫做。。。”看了一下手上名單:“埃爾格*蒙托拉的一等下級騎士傲慢自大藐視軍規,行為舉止有傷風化,根據第三小隊騎乘長的報告,我們應該把他移送軍法處軍法處置。

    姆圖吃了一驚,事實與自己想法似乎有那麽點出入,仔細分析,終於想到什麽,鬆了一口氣。

    總聯絡官見軍團長眉頭先緊後鬆,張弛有度,不明白為什麽一貫嚴謹死板的長官在聽到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之後,完全無動於衷。以為這消息太過震撼,軍團長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小聲提醒:“長官,他大逆不道。。。”等待忘詞的長官接著罵下去。

    “嗯!”姆圖點頭,說不出話,好歹還能哼哼。

    什麽叫“嗯?”總聯絡官快急死了,“長官,現在還有預備役騎士們在那裏圍觀,不聽號令,這樣下去可不行啊。”

    姆圖並不答話,隻是晃著腦袋閉著眼睛在思考。他想起破劍說過的行為藝術的真髓:“行為藝術就是藝術家用自己的身體語言,把自己日常生活中的真實情況,毫無保留的呈現在觀眾麵前,當然也允許誇張做作的藝術表現手法,去表現一種震撼人心的深刻思想,或者是有口難言的社會痼疾,在表演行為藝術之時,藝術家同時也要忍受一些痛苦折磨,隻有這樣,表演出的東西才會有無上的吸引力和震撼力。”

    一拍桌子,大喝:“一拉鳥屎!”姆圖本來想說原來如此,可惜嘴巴不聽話,翻譯過來牛頭不對馬嘴。

    沮喪的總聯絡官聽到長官一聲喝罵,興奮已極,長官終於開火了,雖然這一句罵詞稍稍有些不雅,不符合長官高貴的身份。不過至少可以看出長官的火氣到了什麽程度。那個藐視軍紀的埃爾格,這下完了。

    破劍借用蠢驢身體,一直乖巧,沒闖過什麽禍,隻不過一貫眼高於頂,目中無人,那份傲慢很是得罪了不少軍官,加上一路拔擢,升得太快,惹得不少人得了紅眼病。這個總聯絡官就是其中之一,昨晚他第一個向破劍晉升表示祝賀,破劍對他上下一番打量,無恥的問:“你丫的長得這麽醜,幹嘛要跑出來嚇人?”完了還要語重心長:“這是你的不是。快點迴家睡覺去!”

    總聯絡官自知長得不美,小眼睛小嘴巴大朝天鼻,下雨天很有點危險,經常被雨水偷溜進氣管嗆到,可是無論如何不能算醜吧,聯絡官閣下一直認為,不是這個鼻子長得有些蹊蹺,自己絕對是風神俊朗,不輸給姆圖大人。對於破劍的不遜,猶如偷溜的雨滴,把它恨到了氣管裏去。

    “長官,您看我這就去把那個混蛋抓了過來行嗎?”迫不及待。

    姆圖眼角掃了一下麵前這個興奮得鼻涕之流的家夥,遞過去一張雪白幹淨的絲絹,心裏頗有點虧對那份雪白,很快就要被這貨玷汙了。

    看到姆圖不說話,那就是默認了。聯絡官心下感慨:長官對那混蛋總算不錯,不過長官對於軍紀更加是一絲不苟,一定不會包庇於他!於是轉頭準備出帳緝捕那個無法無天的混蛋。

    姆圖眼疾手快,一把拉住,“xxxxxxxxx!”心裏一急,嘴巴更是翻江倒海,一個字也說不明白。

    總聯絡官這下莫名了,長官到底怎麽了?

    姆圖適才仔細思考,想通了鍾愛的小埃爾格為什麽會這麽做了,原來又是在表演行為藝術,小埃爾格一定是在用自己的身體語言,把一種有口難言的社會痼疾表現給自己看,全軍除了姆徒弟,再沒有第二個人才懂得其中真諦。

    一大早為了讓一群菜鳥明白軍規,姆圖采取了暴力手段,埃爾格一定認為這樣做不對,不能體現自己作為一個軍團總指揮的威德,甚至敗壞了部隊士氣,才出此下策,不怕降級吃板子,勇敢地站出來用藝術點化自己。

    姆圖心下感動:“埃爾格啊埃爾格,你的出發點的確讓我感激,可是對於如何帶兵,這一點你到底還不如我,不明白什麽叫做當頭棒喝,不如此,怎麽能讓那些紈絝子弟醍醐灌頂?”當下毫不含糊,提起筆在紙上寫了一通命令,交給聯絡官,自己悠閑的捧起已經不燙的咖啡,品嚐起來。

    聯絡官接過長官的命令書一看,嘴都合不攏了,不敢置信的呆瞪著軍團長,不知道今天長官到底吃錯了什麽藥。

    姆圖不耐煩地一揮手,示意快瘋了的聯絡官即刻去辦。聯絡官雖然快發瘋,軍令如山,還是張著嘴巴出了帥帳。

    軍營裏再次沸騰,四個身高腿長的塞爾頓力士,拿了條毯子,連著破劍裹起蠢驢光豬般的身體,前後左右提起,一路大張旗鼓地抬著蠢驢來到姆圖精美的馬車前,本著小心輕放的最高指令,溫柔的把他塞了進去。四個力士雖然長得粗豪,動作卻極是細膩多情,整個過程仿佛在嗬護一枚白煮蛋,不要說埃爾格沒醒,就是醒了也會再次睡過去。

    姆圖舉著咖啡杯遙祝:“我的小埃爾格,祝你睡的愉快!”

    剛剛放下杯子,總幕僚長哈利鐸進來施了個標準的軍禮:“長官,那兩個奸細嘴巴硬得很,什麽也不肯說,折磨了一夜,到現在已經有些虛脫了,我怕這樣下去會死的,特來向您請示,還要不要繼續審問?”

    姆圖收起溫柔的眼神,這個是破劍的專利,用極為冷酷的表情看著哈利鐸:“xxxxxxxx。”

    “長官,您說什麽,我沒聽明白。”哈利鐸對於姆圖的指示絲毫不懂,肚皮裏腹誹:“剛剛又不知道玩什麽把戲,現在連話都說得和放屁一個腔調,這個姆圖,真的是傳說中的‘美電翠發’德拉斯菲爾嗎?怎麽看怎麽像是‘沒電禿頂’!”

    姆圖沒辦法,隻好再次寫了手諭,姆圖寫得一手好字,這通手諭藝術氣息濃厚,前幾個字筆走龍蛇,中間龍飛鳳舞,最後就變成了鳳舞於九天之上。

    哈利鐸接過手諭看了好一會,臉都快貼在了紙上,隻看明白了這是一幅畫,至於畫的是什麽,那就不太理解了,好似一群蚯蚓,在和幾個螞蟻搶食吃。

    嘴巴裏囁嚅:“長官,這個,含意深刻,屬下那個,不太明白,還要長官指教。”

    姆圖恨不得扇他幾個耳光,這也看不明白,你這個不識字的文盲,怎麽混進軍團的,居然還是總幕僚長,唉,軍部那群政客,隻知道用人唯親,結果把克裏斯大人無敵的騎士團弄的烏煙瘴氣,什麽驢蛋都有!主啊,饒恕我吧,不是我要罵粗口,實在是爸爸他母親的氣瘋了。

    用手一指哈利鐸,再一指腰間的劍,做一個殺頭的手勢,然後豎起一根食指,嘴巴不聽使喚依舊:“米八!”姆圖開始恨起了那杯咖啡,哪個混蛋倒的,這麽燙!明白都說成了這樣,怎麽指望麵前這個驢蛋會懂?

    果然驢蛋茫然點頭,機械的跟著重複那套動作,可恨還做得不倫不類。

    姆圖歎了口氣,用手指指自己,指指營帳外,當先走了出去,驢蛋一肚子苦水,把這套新動作學習一遍,見到長官出去了,急急忙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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