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這麽酸,你是剛喝了一缸的醋麽?」歐晴撇嘴嫌棄,反擊。


    岑思雯的臉色頓時難看到了極點。


    本以為對付歐晴易如反掌,哪知看似柔弱的窩囊廢竟會牙尖嘴利地反諷她。


    這時,一抹纖瘦的身影悄然出現在岑思雯的身後……


    歐晴見到女兒,正想喊,但還沒來得及張嘴就看到女兒豎起食指抵在唇邊,對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見狀,歐晴乖乖閉上了嘴。


    同時心裏的畏懼散去,瞬間變得底氣十足。


    女兒來了,她就不怕了!


    嗯,站在岑思雯身後的,正是雲裳。


    被妒恨包圍的岑思雯眼裏此刻隻有歐晴,根本沒有覺察到身後有人。


    岑思雯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怎麽了,總是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有時候很暴躁,有時候內心又充滿了悲傷和絕望……


    而這些負麵情緒,往往來得猝不及防又莫名其妙。


    比如此刻,她明知商場是公眾場所,應該注意形象,可當她看到歐晴的那瞬,理智就被怨恨給覆蓋了。


    見歐晴在麵對自己時還能如此淡定,岑思雯不由更是怒火高漲。


    趾高氣揚地向前一步,岑思雯咄咄逼人地冷睨著歐晴,壓低聲音輕蔑恥笑,「歐晴,你別得意,你以為你又跟阿堯在一起就贏了嗎?我告訴你,你想太多了!!」


    「想太多的是你吧!」歐晴眉頭微蹙,淡淡輕哼,無畏無懼地與之對視。


    「以前你配不上他,現在你更配不上他!」岑思雯半眯的雙眼裏泛著怨毒的寒光,狠狠咬著牙根,從齒縫裏吐出字來。


    「可是這又關你什麽事呢?」歐晴眨了眨眼,雲淡風輕的模樣與岑思雯的氣急敗壞大相逕庭。


    岑思雯極力壓抑著心裏的憤怒,恨得咬牙切齒,「他是我的!我用最好的青春等待他,我等了他二十五年了!」


    「可是這又關我事什麽事呢?」歐晴一臉無辜地撇嘴表示無語。


    岑思雯被歐晴淡定的模樣刺激得情緒失控。


    「歐晴!你算個什麽東西?比我老還離過婚,憑你也想跟我爭?嗬!論家世、論容貌、論才華,你哪一樣比得過我?」岑思雯怒了,臉孔變得猙獰扭曲,看起來就快要歇斯底裏了。


    歐晴笑著點頭,眼底眉梢盡顯譏誚,「嗯,岑小姐美若天仙才華橫溢,我的確樣樣都比不上你,可是那又怎樣呢?」


    一聲「那又怎麽樣呢」,飽含著濃濃的嘲諷,仿佛在說就算你十全十美嚴謹堯還不是不要你……


    岑思雯聽懂了,一張臉瞬時青白交加。


    若此刻四下無人,岑思雯想自己肯定會把歐晴狠狠掐死。


    搶走了本該屬於她的地位和幸福,竟然還敢嘲笑她?


    真是太可恨了!


    岑思雯咬緊牙根極力隱忍著心中的熊熊怒火,陰測測地冷笑道:「歐晴,都已經年紀一大把了,我勸你就別做白日夢了,認清事實吧,以你的條件永遠都別想踏進嚴家的門檻!」


    歐晴沉默,淡淡地看著岑思雯,無喜無怒。


    「就你這樣的貨色,總統夫人永遠都不可能是你,你隻配做阿堯的玩物!」岑思雯輕蔑地將歐晴上下掃了一眼,惡毒地羞辱道。


    歐晴微微蹙眉,臉色沉冷下來。


    「不好意思哦,那個……打擾一下。」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反擊,一道溫柔怯懦的聲音就乍然響起,打破了劍拔弩張的僵局。


    岑思雯轉頭,隻見自己身後來了一個年輕漂亮的陌生女孩,女孩手裏還拿著兩杯奶茶。


    正在氣頭上的岑思雯見有人攪局,冷了臉就要叫女孩滾遠點,哪知女孩打完招唿就直接越過她,徑直去了歐晴的身邊。


    「媽媽您的奶茶。」雲裳將其中一杯奶茶遞給媽媽,聲音軟軟甜甜,絲毫不見平日裏的強勢嬌蠻。


    此刻的雲裳靦腆害羞輕言細語,像個十足的乖乖女。


    媽媽……


    岑思雯聞言一怔,不由多看了雲裳兩眼。


    這一看,發現雲裳果然跟歐晴極為相似,同樣是個讓人見了就忘不掉的美人胚子……


    「這位阿姨是……?」雲裳在把奶茶遞給媽媽之後,狀似隨意地看了岑思雯一眼,好奇地輕聲問。


    阿姨……


    岑思雯的臉瞬時全黑,覺得雲裳把自己叫老了。


    歐晴瞅了瞅女兒,不知道女兒這是想幹什麽,正斟酌該怎麽迴答時,卻聽見女兒先叫了起來。


    「啊!我想起來了!」雲裳突然雙眼放光地看著岑思雯,一臉驚喜加不可置信:「你你……你就是那個歌唱家,叫……叫什麽……對!岑思雯!」


    岑思雯麵無表情地看著激動的雲裳,沒說話。


    雲裳像個追星族,歡天喜地地跑到岑思雯的身邊,尖細著嗓子興奮地叫道:「哎呀岑阿姨,你都不知道,我超喜歡你的歌!每一首都喜歡!你唱得好好,你的聲音真是好聽死了!」


    女人都喜歡聽讚美,因為別人的讚美能滿足自己的虛榮心,哪怕對方是情敵的女兒。


    岑思雯眼含輕蔑地睥睨著雲裳,暗忖果然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孩子就隻會打洞!


    所以像歐晴這種沒主心骨的女人,生出來的女兒也跟她一樣白癡無能!


    「裳裳……」歐晴有點懵,越發不懂女兒這是想幹什麽了。


    雲裳又跑迴媽媽身邊,眼含期盼地看著媽媽,「媽媽,你跟岑阿姨認識啊?那你求她幫我簽個名好不好?我可喜歡她了!」


    「裳裳!」歐晴皺眉輕喝,佯裝不悅,直覺告訴她此刻就應該這樣配合女兒。


    「媽媽,早就跟你說了,佛靠金裝人靠衣裝!」雲裳撇了撇嘴,嫌棄地上下打量著媽媽,完了轉頭看向岑思雯,笑得諂媚又羨慕,「你看看人家岑阿姨,多會打扮啊,既年輕又漂亮,哪像你啊,土不拉幾的!」


    「雲裳你——」被女兒「嫌棄」了,歐晴立馬一臉傷心加幽怨。


    岑思雯冷冷看著眼前的母女倆,雖然暫時還不確定雲裳到底是真蠢還是假傻,但聽到雲裳嫌棄歐晴而歐晴傷心得快哭了她的心裏就格外的暢快。


    「也不知道嚴叔叔看上你哪點兒,我要是嚴叔叔啊,肯定選擇像岑阿姨這樣優雅漂亮的女人做太太。」雲裳越說越過分,從字麵上來看,儼然是將自己的媽媽貶得一無是處。


    冷眼看著傷心的歐晴,岑思雯心中暗喜。


    然而下一秒——


    「哦對了!」雲裳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一般,轉頭看向岑思雯,天真無邪地問道:「聽說岑阿姨您年輕的時候跟嚴叔叔訂過婚的是吧?那怎麽都這麽多年了您還沒嫁進嚴家去呢?」


    這麽多年了還沒嫁進去……


    這話怎麽聽都不像是關心,妥妥的嘲諷。


    岑思雯臉色一僵,被問得啞口無言。


    「啊我知道了!肯定是您看不上嚴家吧,畢竟當年您可是炙手可熱的大明星呢,嚴家在您眼裏算什麽呀,對吧?」雲裳笑靨如花,聲音甜膩卻字字如刀,簡直是殺人於無形。


    嚴家算什麽?


    嗬嗬!


    世間女子,誰不想嫁入嚴家啊?


    那個象徵著權力頂端的地方,是帝都所有女子趨之若鶩的夢想!


    她看不上嚴家?


    分明是嚴家看不上她啊!


    一股難堪在心裏湧動,岑思雯終於意識到自己看走眼了。


    眼前的年輕女孩,很顯然並非是自己以為的那種傻白甜,幾句話便可看出其厲害著呢!


    岑思雯微微眯眸,提高警惕。


    雲裳覺得自己當初不該進警校,而是該去報考藝術學院,她若是去當演員的話肯定能拿影後。


    瞧瞧,她沒學過演起戲來都遊刃有餘,若學過還得了啊!


    雲裳一邊在心裏誇自己天資聰慧,一邊笑米米地對岑思雯說:「岑阿姨您看不上嚴叔叔是正確,他這人吧,毛病忒多,不止脾氣怪還窮得叮噹響,雖然有權,可又不能亂使,有什麽用啊對吧!」


    順便還狠狠損了親爹一把。


    歐晴蹙眉,偷偷在女兒腰上揪了一下,警告她不許這樣嫌棄她深深愛著的那個男人。


    「岑阿姨您有孩子嗎?您拒絕嚴叔叔後肯定嫁了一個超級富豪吧,不過我覺得憑您的條件,就算嫁給世界首富都委屈了呢!」


    雲裳像個話癆,不停地說不停地問,根本不給岑思雯說話的機會。


    且句句充滿譏誚。


    岑思雯的臉已經變得像個染料盤,五顏六色來迴交替。


    她不傻,自然聽得懂雲裳這是在嘲笑她人到中年都還沒嫁出去……


    「哎呀!好像前不久有篇報導說您……還沒結婚呢!」雲裳突然又叫了起來,一臉愧疚地看向岑思雯,「哎喲真是抱歉,瞧我這破記性,居然忘了……」


    岑思雯的臉色已經難看得不能再難看了。


    被情敵的女兒如此羞辱,心高氣傲的岑思雯難能咽得下這口氣啊!


    狠狠咬牙,正要發怒,哪知又被雲裳搶先一步……


    「岑阿姨您渴了吧?來來來,這是我剛買的奶茶,沒喝過的,還熱乎著呢……」


    雲裳笑米米地看著岑思雯,一邊揭開奶茶的蓋子,一邊朝著岑思雯走去,特別熱情地說道。


    「拿開——啊……」


    岑思雯嫌棄地怒喝道。


    可她話音未落,奶茶突然襲麵,燙得她不可抑止地慘叫一聲,後退數步。


    「哎呀!」雲裳叫得比她還更大聲,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哎呀哎呀,手滑了!」


    岑思雯要瘋了,憤怒得想殺人。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岑阿姨,你大人有大量,可千萬別生氣啊 ……快快快,我給你擦擦。」雲裳摸出手帕,一邊道歉解釋,一邊用手帕胡亂地擦著岑思雯的臉。


    「滾開!!」岑思雯怒不可遏,忍無可忍地破口大罵。


    不知何時,商場變得很安靜,尤其是她們所在的樓層,剛才還能看見幾個人,此刻卻除了她們之外再也看不見別的人了。


    手被狠狠揮開,雲裳順勢後退了兩步,委屈地望著岑思雯,特別無辜地嬌嗲,「別介啊岑阿姨,我還隻是個孩子呢。」


    當雲裳退開,歐晴看到岑思雯的臉,差點笑出聲了。


    女兒的手帕上不知從哪兒侵染了黑墨水,此刻在岑思雯臉上亂擦一通……


    岑思雯一張本是精緻美艷的臉龐瞬間變得慘不忍睹。


    然而這殘忍的一切岑思雯還沒發覺。


    孩子?


    岑思雯氣得想活活掐死雲裳。


    竟然敢用奶茶潑她?


    活膩了吧?!


    岑思雯眼露兇光,狠狠咬著牙根怒瞪著雲裳,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


    「岑阿姨,忍住忍住,您是公眾人物,眾目睽睽之下可不能自毀形象啊!」雲裳「好心」提醒,笑靨如花。


    「歐晴!這就是你教的女兒?簡直毫無教養!!」岑思雯的胸腔急促起伏,氣得整個人都在發抖。


    歐晴嘴角歪了歪,想反駁,怎奈女兒根本不給她開口的機會。


    「岑阿姨,您怎麽能這麽說呢?您這樣斥責一個犯了無心之過的晚輩不覺得有*份麽?太小氣了呀!」從始至終雲裳的態度都很散漫,與岑思雯的憤怒形成強烈對比。


    嬌滴滴的聲音格外讓人痛恨!


    「你少跟我裝瘋賣傻!」岑思雯大罵,盛怒之下忘了要注意形象,已經顧不得其他。


    「哎喲喂!您老快消消氣!您的調理師沒告訴您氣生多了會老得快麽?」


    岑思雯越生氣,雲裳的語調就越輕快,將「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發揮得淋漓盡致。


    說完她又轉頭看著媽媽,一本正經地說:「媽媽,我必須跟你道個歉!」


    「什麽?」歐晴正看戲看得不亦樂乎,突然聽到女兒跟自己說話,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


    「我要收迴剛才那句話!」


    「哪句啊?」


    雲裳的唇角勾勒出一抹皮笑肉不笑的弧度,不懷好意轉眸瞟了眼被氣得吹鬍子瞪眼的岑思雯,說:「化了妝的岑阿姨看上去的確比你年輕漂亮,可卸了妝……噫,竟然比你老多了耶!你看看她的眼角,那麽多皺紋。」


    歐晴很辛苦才忍住沒有笑出聲。


    可她嘴角彎彎,忍俊不禁的樣子更是讓岑思雯覺得自己受到了一萬點的羞辱。


    「你……你們……」岑思雯唿吸急促,氣得臉青麵黑。


    「淡定!岑女士!你若突然猝死會嚇著我媽媽的!」雲裳臉上的笑意變冷,睥睨著岑思雯,慢慢恢復本性。


    「嗬!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兩個都是神經病!!」從雲裳出現就一直處於劣勢的岑思雯破口大罵。


    雲裳冷笑,字字如刀,「那也比瘋狗強,逮人就咬!而且還是個畜生!」


    「你——」岑思雯唿吸一窒,氣結。


    雲裳輕挑眉尾,似笑非笑地看著岑思雯慘不忍睹的臉,「岑女士啊,有件事我不止當講不當講……」


    看到雲裳臉上浮現出來的笑岑思雯的心裏就莫名打了個寒顫,不祥的預兆在心裏肆意蔓延……


    她有一股很強烈的預感,雲裳嘴裏「當講不當講」的事肯定不會是什麽好事……


    「您呢,好歹也是著名的歌唱家,化妝品什麽的還是用貴點的比較好,千萬別用那種不防水還易脫落的,水啊汗啊一上臉啊,就變大臉貓了,那可就太損壞您的形象了,您說對吧?」


    雲裳優雅地踱著步,繞著岑思雯轉了一圈,一邊不屑地打量著她,一邊不緊不慢地緩緩說道。


    岑思雯心裏咯噔一跳。


    敏銳地意識到什麽,她猛地轉頭看向幾米開外的一家商鋪……


    從商鋪的玻璃上,她看到了自己的臉……


    「你!你你……」岑思雯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要暈過去了。


    氣得「你」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當自己變得巨醜,岑思雯終於想起自己是個赫赫有名的歌唱家,轉身就朝著公共洗手間的方向狂奔而去。


    萬一被狗仔拍到……


    這臉,她丟不起!


    雲裳摟住媽媽的肩,噙著得意的笑靨與媽媽一同看著岑思雯匆忙而去的背影。


    心情好到爆!


    踏踏踏……


    一道熟悉的腳步聲,突然響起。


    正笑得愉快的歐晴微微一怔,轉頭循聲望去。


    「你……怎麽來了?」


    看著一步步朝自己走來的男人,歐晴吃驚得瞠大了雙眼。


    他他他……


    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他來了多久了?都聽到什麽以及看到什麽了嗎?


    還有他不是說派人來接的嗎?怎麽他親自來了呢?


    相較於媽媽的驚訝,雲裳則一臉淡定,對親爹的出現毫不意外。


    嗯,她早就發現隱身在暗處的嚴謹堯了。


    岑思雯沒出現之前,商場裏還人來人往,然後慢慢就沒人了,很顯然是有人清場。


    加上之前媽媽接到嚴謹堯的電話,自然就更明顯了。


    嚴謹堯走上前來,將呆呆的小兔子輕輕一拉,拖到自己身邊來。


    媽媽被搶走,雲裳卻一點也不生氣,僅僅隻是瞥了眼傲嬌的親爹,難得沒有再跟他針鋒相對。


    並不是怕了他,而是她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有打火機嗎?」


    雲裳向嚴謹堯伸手,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


    「做什麽?」嚴謹堯看了眼雲裳伸到麵前來的小手,淡淡反問。


    「整她呀!」雲裳理直氣壯地答道,完了之後皮笑肉不笑地斜睨著他,不懷好意地補了一句,「怎麽?心疼啊?」


    同時瞟了媽媽一眼。


    歐晴聞言,立馬抬眸看著正摟著自己的男人。


    那眼神好似也在問他「怎麽你心疼啊」……


    嚴謹堯垂眸,涼颼颼地瞥著有些氣鼓鼓的小兔子,不知該氣還是該笑。


    「霍冬!」嚴謹堯輕喊一聲,冷厲的語氣極具威嚴。


    幾米開外的霍冬立馬來到總統大人的身邊,不苟言笑地微微點頭,「四爺!」


    「打火機!」


    霍冬二話不說從兜裏摸出打火機遞給嚴謹堯。


    嚴謹堯接過,再轉交給雲裳。


    雲裳拿了打火機就轉身欲朝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裳裳你要做什麽啊?」歐晴不解又好奇,喊住女兒。


    「要不要跟我去?」雲裳迴頭,沖媽媽擠了擠眼,帶著you惑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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