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的大腦還是迷迷糊糊的,感覺到手裏有東西,便下意識地低頭,攤開紙,定睛看……


    「這就是那天我收到的流產同意書!」


    同時耳邊響起他低啞磁性的聲音。


    果然是她親筆簽名的!


    雲裳狠狠蹙眉,莫名其妙地盯著簽名處,怎麽想也想不起自己是在什麽時候簽的這個字,那天她的心情太糟糕,思緒太混亂,真是已經完全沒有印象了。


    她苦惱地搖頭,「我不知道是怎麽簽的這個字,反正我沒寄——」


    「我知道!」他阻斷她,點頭道:「是嚴甯寄的!」


    「什麽?」她霍然瞠大雙眼,抬眸看他,一臉的不可置信。


    鬱淩恆說:「她想破壞我跟初丹的訂婚,所以騙你簽了字,然後再把這個同意書寄給了我。」


    嗯,嚴甯全都招了。


    那天,被鬱太太「抓殲在場」,他手忙腳亂地穿衣服要追,嚴甯卻懶洋洋地冒出一句「她懷著你的娃呢」,讓他愣在當場。


    他當即逼問她是怎麽知道鬱太太懷孕的,嚴甯便大大方方地把一切都交代了。


    聽到她說流產同意書是她寄的,他恨不得當場掐死她!


    鬱太太說過,是有人推她下樓梯的,所以他又逼問嚴甯,是不是她做的。


    嚴甯聽說鬱太太的孩子已經沒掉了,嚇得連連擺手,指天發誓地說不關她的事。


    這一切不過就是七格格任性地想要報復一下初潤山,哪知陰差陽錯地弄了這麽多誤會出來。


    雲裳看著手裏的流產同意書,大腦快速地轉動著,她想,嚴甯為什麽要這麽做?是因為喜歡鬱淩恆所以妒忌嗎?那她從樓梯上滾下去不會就是嚴甯推的吧?


    她嚇出一聲冷汗,抬眸看他。


    鬱淩恆猜到她心中所想,當即搖頭,「不是她!」


    「你憑什麽這麽肯定不是她?」她惱怒,忿忿道。


    怎麽看怎麽覺得他是在維護別的女人,哼!!


    她吃醋的小模樣讓他歡喜,心底柔情滿溢。


    他目光溫柔地看著她,食指彎曲親昵地颳了刮她的鼻尖,客觀分析,「第一,你從樓梯上滾下去的時候,她已經被嚴楚斐押上飛機了。第二,她沒動機,她喜歡的人根本不是我,她的確是個刁蠻任性的大小姐,但還不至於壞到會做傷天害理的事。第三,醫院的監控錄像被損壞,很顯然是有人毀滅證據,嚴甯沒時間做這麽多事。」


    「說來說去,還不就是為你的小*開脫唄!」雲裳撇嘴,抖著腿翻白眼,陰陽怪氣地哼哼。


    鬱淩恆一看她這副矯情的小模樣就樂了。


    「什麽小*不小*的,話這麽酸,吃醋了?」他湊上去啄她的唇,眉梢帶笑地凝睇著她,好心情地戲謔。


    她撐著他的肩,不給他親,扯著嘴角送他兩個字,「嗬嗬!」


    「乖,別吃醋了,她那麽醜,給你提鞋都不配,你在老公的眼裏心裏可是天下第一美,無人能比……」他甜言蜜語地哄著她,把她的小手抓開,另一隻大手扣住她的後頸,在她唇上結結實實地啵兒了一下。


    「鬱淩恆你少花言巧語!我不吃你這套!!」她惱火,冷著臉瞪他,厲聲嗬斥。


    然而他今天的脾氣特別好,不管她怎麽生氣怎麽罵,他都由著她,甚至她越罵,他就越溫柔。


    「那你吃哪一套,嗯?」他與她額頭相抵,親昵地用鼻尖去蹭她的鼻尖,慵懶磁性的聲音像是帶著一股魔力,特別好聽。


    「我——」


    「這個?」


    她剛吐出一個字,他突然單手掐住她的腰往下摁,同時他往上用力一刺……


    雖然彼此都穿著衣服,但經過兩個吻,他早就雄赳赳氣昂昂的了,這會兒被他充滿惡意的一刺,那感覺還是異常強烈。


    「啊!你——」她驚叫,雙頰瞬時通紅,抬手就揍他,羞憤欲絕地嗔罵:「你不要臉!!」


    「嗯,不要!我要你就夠了……」他在她唇上輕輕摩挲,*輕吐。


    她想躲,卻被他緊緊箍住了腰,他不給她動,還用力磨她……


    雲裳要瘋了,被他磨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心跳加速,她覺得好熱,再這樣下去她又要潰不成軍了……


    忍無可忍之下,她咬了他一口,嘟著嘴虛張聲勢地對他吼:「鬱淩恆你再這樣我可翻臉了!!」


    下嘴唇被咬,鬱淩恆微微擰眉,用拇指輕拭傷口,有淡淡的血絲。


    雲裳看到鬱先生指尖上的血絲時,微微瑟縮了下,心裏泛起一絲怯意。


    兩人脾氣相似,都不太好,換作平時,他該發飆了……


    鬱淩恆麵無表情地看了眼拇指上的血絲,沒說什麽,又用力擦了下被她咬破的地方把血絲擦幹淨,然後把拇指放嘴裏,吮掉血絲。


    「雲裳!」


    然後他喊她,一本正經。


    她一顫,以為他要興師問罪了,戒備又惴惴不安地瞪著他。


    哪知他本是麵無表情的臉突然就變了,變得深情款款……


    他深深看著她,眼底布滿了*溺和無奈,雙手輕輕捧住她的臉頰,說:「我怎麽就這麽愛你呢?」


    「……」她懵了。


    「嗯?你說說,你到底給我下了咒還是給我灌了**湯?我怎麽就被你迷成這樣了呢?簡直神魂顛倒了你知道嗎?」


    她用「你有病」的眼神看著他,「鬱淩恆,我覺得你該吃藥了!」


    他今天太奇怪了,完全不是她認識的那個矯情貨,是被鬼附身了?


    他不理她,自顧自地說:「我愛你,鬱太太,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愛你……」


    他一邊表白,一邊在她唇上輕啄,一下又一下,怎麽也親不夠似的。


    嗯,他愛她,真的太愛她了!


    不知道真相前,他對她有那麽多那麽深的誤會,他都沒辦法放開她,可見他真是愛她愛到骨子裏了。


    他說恨她,其實他自己清楚,即便她那麽「無情」,他對她的愛,也遠遠超過了恨!


    雲裳終於忍不住了,用手背去貼鬱先生的額頭。


    他一定是發燒了,肯定是燒糊塗了,所以才會對她說這些噁心巴拉的話。


    而且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根本就不是他鬱大爺的風格啊!!


    手背貼上去,涼涼的,不燙啊!


    不是生病啊?


    那肯定就是中邪了!


    雲裳篤定地想。


    「你覺得我發燒了?」


    正想著該怎麽給他驅驅邪,就聽見他飽含笑意的聲音響在了耳畔。


    她沒說話,隻是戒備地瞅著他。


    「嗯,我的確是發燒了,不過燒的不是這裏,而是這裏!」他低沉地笑了兩聲,把她的小手拉下來,直接往下麵摁去。


    「流……」氓!


    她羞憤欲絕,要罵他,可剛吐出一個字就被他以吻封緘。


    不過他沒有糾纏,隻是蜻蜓點水般觸了一下,然後他在她唇上*輕吐,「別裝!你明明喜歡!」


    「……」她紅了臉,苦大仇深地瞪著他。


    她越惱,他越是放肆,變本加厲,「你喜歡老公這麽對你的……」


    「鬱淩恆,你真的沒事?」她很驚悚啊,總覺得他今天神經有點不正常啊!不會真瘋了吧?!


    被她當成了神經病,他也不惱,依舊是溫柔深情的模樣,「有事的是你……」


    「我有什麽事?」她皺眉,不悅。


    特麽!


    他是在咒她麽?


    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她,「你口是心非!」


    「……我怎麽口是心非了?」她怔了一下,不服氣地剜他一眼。


    「你愛我嗎?」他突然沒頭沒腦地問道。


    「不愛!!」幾乎是反射性的,她矢口否認。


    「瞧!這不就是口是心非麽!」他語氣篤定,大言不慚地說:「你明明愛我!你愛死我了!!」


    你明明愛我……


    你愛死我了……


    雲裳像看怪物一般看著說大話說得臉不紅氣不喘的男人,「鬱淩恆你今天是瘋了吧?」


    就算他沒瘋她都快被他雷瘋了!


    他今天吃了什麽啊?哪來的自信啊?


    真是夠了!


    「承認愛我有那麽難嗎?」鬱淩恆擰眉,一副不滿又幽怨的樣子。


    雲裳狠狠白了他一眼,「蛇精病!!」


    她歪過頭去,不想看他那張自戀到讓人想揍的臉。


    可下一秒,她的臉又被他掰了迴去,非要她看著他。


    他的食指,用力摁在她的心髒位置,「雲裳!你就是愛我!你的心裏隻有我!你這裏裝的滿滿都是我,已經容不下別的男人了!!」


    雲裳哭了,哀嚎,「我求你了鬱淩恆,你快去看病吧!」


    真是受不了他了!


    「鬱太太,我都知道了。」他突然收起玩世不恭的姿態,目光銳利地盯著她的眼睛,神色嚴肅地說道。


    「你都知道什麽了?」她皺著眉頭沒好氣地叫,不耐煩極了。


    「你愛我!」他一本正經地說。


    噗……


    真想噴他一臉口水!


    她抬手就要揍他。


    「我知道你為什麽非要跟我離婚了。」他深深看著她羞惱的小臉,不緊不慢地吐出一句。


    雲裳一震,舉起的手頓在半空,蹙眉看他。


    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她微微心驚,狐疑又戒備地瞅著他,拿不準他到底是幾個意思,索性閉嘴不言。


    他將她的小手拉下來,順勢將她攬進懷裏,薄唇貼在她的耳朵上,向她認錯懺悔,「老公錯了,是老公誤會你了,都是老公不好,讓寶寶受委屈了……」


    他說,讓寶寶受委屈了……


    雲裳的心,狠狠一揪,雙眼瞬時就紅了個透。


    本來她沒覺得有多委屈,可這會兒被他這樣一哄,她還真是覺得委屈死了……


    他輕啄她泛紅的雙眼,極盡溫柔地哄著,「寶寶不哭,都過去了,不難過了嗬,乖……」


    他的嘴像抹了蜜,話怎麽甜怎麽說,簡直是哄死人不償命。


    雲裳雙頰微燙,有些羞澀,討厭!叫什麽寶寶!她又不是他女兒!


    鬱淩恆輕輕一嘆,無奈又心疼,「其實你可以告訴我的,有什麽困難我們可以一起麵對的,為什麽非要一個人扛呢?」


    心驚的感覺又迴來了,她微微往後退,蹙眉看他,「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事關重大,不到最後一秒她是不會坦白的。


    鬱淩恆好笑地看著三緘其口的小女人,忍不住默默腹誹,若是生在抗戰時期,她一定是個最優秀的地下工作者,瞧她這抵死不認的固執勁兒,真是讓他不知該欣慰還是該怨懟。


    他傾身探向副座,打開儀表台右邊的小抽屜,拿出一個文件袋遞給她。


    她不知道是什麽東西,不想接。


    他直接塞進她的手裏。


    雲裳無奈,一邊皺著眉狐疑地瞅著他,一邊小心翼翼地打開了文件袋……


    一會兒後。


    「現在懂了嗎?」


    等她看完最後一張調查報告,他問她。


    雲裳從震驚中迴過神來,暗籲口氣平復心情,然後抬眸看他,嘴硬地哼道:「少自作多情!你以為我是為你啊?我是為歐陽!」


    「那歐陽脫險之後呢?」他唇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的樣子看起來壞透了。


    「我……我怕初潤山報復!」


    「歐陽有了防備,誰還能報復得了他?」他一語戳破她的謊言,「你明明就是為了我,為了鬱家!」


    雲裳覺得,自己若是再否認就真的太矯情了。


    她惱羞成怒,沒好氣地剜他一眼,叫道:「是啊是啊!我是為了你!不過那是以前!現在我對你已經死心了!我不愛你了——」


    他已經髒了,不管她有多愛他,她都不要了!


    「我不信!」


    她說她不愛他了,他也沒再像以往那樣氣急敗壞,反倒自信爆棚。


    「你愛信不信!!」她翻了個白眼。


    「雲裳!你聽著!從今往後,我再也不會相信你說什麽不愛我的話了,再也不會相信了!!」他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擲地有聲,「我不管你是真的不愛我還是假的不愛我,反正我就認定你是愛我的!你就是愛我的!」


    她為他付出那麽多,他若還不能肯定她的愛那他就真是太瞎了!


    雲裳狠狠咬唇,心跳急促。


    「得!你要這麽自戀我也沒辦法!你繼續!!」拿他霸道又無賴的樣子沒轍,她索性跳過這個話題,將手裏的文件袋搖了搖,「這個!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正好,也省得我憋在心裏難受。就這兩天吧,你找個靠得住的律師,把我手上那百分之三十的股權轉給你,或者你和晢揚一人一半,然後咱們兩清,再無瓜葛!!」


    她邊說,邊從他懷裏退出去,準備爬向副座。


    可他長臂一勾,輕輕鬆鬆就把她又勾迴了懷裏。


    「股權啊?我不要!那是太爺爺給你的,你必須留著!至於兩清……」他的唇貼在她的耳朵上,壞壞地往她耳朵裏嗬氣,「你想得美!你還欠我一個孩子呢……不!三個!你得給我生兩個兒子一個女兒!當然,如果你願意多生我也是不介意的……」


    「鬱淩恆你在做什麽春秋大夢呢你!」


    不等他說完,她就已經紅著臉忍無可忍地大叫起來。


    他這臉皮可是比城牆還厚啊!


    居然要她給他生三個!


    還說什麽「如果你願意多生我也是不介意的」……


    瞧他那勉為其難的口氣,好像是她哭著求著非要給他生孩子似的!


    什麽人啊!!


    「鬱淩恆,你別再一廂情願了好嗎?我們已經離婚了,你有了嚴甯,而我也正在跟初愷宸交往——」


    「鬱太太,一個黎望舒還不夠嗎?!」


    題外話:


    一萬字更新完畢~~~~~~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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